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21
原來是這樣,當(dāng)時的自己這么會吃他們的醋呢。仲若箏臉上眼淚被風(fēng)吹干,黎婭第一次聽到這些心里泛著說不出的滋味,只能輕輕拍著身邊的仲若箏的背。她還是沒有問出心里最想知道的問題,單昱簡為什么要不告而別?單爸爸已經(jīng)出來了,修理店的生意也不錯,一切都向著好的方向發(fā)展了,他卻一聲不吭的離開了,明明說好一起去A市讀大學(xué),原來也只是說說而已嗎?
回到家,仲海洋和陳悠坐在沙發(fā)上,一張申請表擺在空蕩蕩的桌面上。逃不掉的,她告訴自己。仲若箏乖巧的走到兩人面前,低聲喚道:"爸爸媽媽,我回來了,你們急著叫我回來,有什么事嗎?"仲海洋點點頭示意她看桌上那份申請書,和高二時她晚交的那份幾乎一模一樣,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她抿嘴,假裝不解道,"爸爸,雖然成績還沒出,但我高考考的挺好的,我已經(jīng)想好了,我要去A市讀大學(xué)我要學(xué)律師,你答應(yīng)過我的,會尊重我的想法。"
陳悠面有慍色但還是柔聲對她說,"箏箏,你怎么不乖?你什么時候開始變得這么不乖的?高二那次爸爸媽媽念你沒考慮好,不追究你為什么沒有及時交上申請表的事情。但是,我們不想看你在這樣下去了。送你回家那小子不在華市了吧,你每天頂著個黑眼圈紅眼框到處跑,以為爸爸媽媽是瞎的嗎?他走了就走了,他走了就意味著不會和你去A市讀大學(xué)了,你還不明白嗎!你這又是何苦。"
仲海洋看著她眼中搖搖欲墜的淚光,松口道,"箏箏阿,只要你去了澳大利亞,想學(xué)什么隨你,我們各退一步,但是,你絕不能去A市讀書了。為了他這樣的人不值得,我不希望我的女兒還停留在原地等著他。如果他真的喜歡你,就不會忍心看你變成現(xiàn)在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仲若箏強(qiáng)忍著沒有讓眼淚落下,她上前一步抓住那張申澳信息表,恢復(fù)了那副乖順模樣,"爸爸媽媽,我知道了。"
高考成績出來那天,她正坐上飛往澳大利亞的飛機(jī)。621分,可以錄取A大的王牌專業(yè)——法學(xué),她高考結(jié)束后在日記本里寫下的字,最終被自己親手劃去。
在飛機(jī)上的十一個小時里,她在手機(jī)備忘錄上刪刪減減最后只留下十五個字:單昱簡如果你來看我,我就原諒你了。
22
仲若箏沒想到會在墨爾本遇到沈正溪。高一有天,她去修理店找單昱簡,偏巧那天下午他去訓(xùn)練了。仲若箏想走時卻被停在門口的一輛黑色賽車吸引住了,腦海里不知怎么冒出了單昱簡開著它的樣子。
沈正溪從帕加尼的駕駛位上邁出,看見的就是女孩一臉好奇的目光。仲若箏剛放學(xué)還穿著黑白色校服短袖和長褲,扎著一個高高的馬尾,額前的碎發(fā)撇到耳后,她琥珀色的眸子亮晶晶的像塊寶石,沈正溪聽到自己的心跳比馬達(dá)更響。
他從車上走下來,面色溫潤,"學(xué)妹,你在看這輛車嗎?"仲若箏看向面前穿著高三校服的人,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是的,學(xué)長這是你的賽車吧?很酷。"這一笑便似中子在他心底發(fā)了芽。
迎新辦,仲若箏看到熟悉的面孔,不由得露出了真心的笑,她主動伸出手,"沈?qū)W長,好久不見。"那顆埋入土中的種子終于破土,沈正溪笑得溫柔,伸手回握,"好久不見,師妹。我在申澳通訊錄里看到過師妹的名字,原以為師妹高二就會來了,沒想到今日才見。"
仲若箏深吸一口氣,開玩笑著應(yīng)道,"看來師兄等我很久了。"面前的人眼底笑意更深,"正好今天我開車來,師妹想不想體驗一下坐在賽車上兜風(fēng)是什么感受?"心中的煩悶、異國他鄉(xiāng)的傷感,正不知如何緩解,聞言,她便笑著點了點頭。注冊報到后,她坐上了沈正溪的新車:法拉利LaFerrari。
在墨爾本的兩年時間里,仲若箏只能整日泡在圖書館和公寓幾乎斷絕了和外界的一切聯(lián)系,只有學(xué)習(xí)才能讓她暫時忘記關(guān)于A市的幻想。每年的生日,在眾多禮物里她總會收到一束黑粉薔薇,無數(shù)個日夜她夢中醒來赤著腳跑到陽臺向下望去時,總會失望的重新躺回床上,她終于告訴自己:不會是單昱簡。
她把自己封閉起來,朋友們總以為她水泥封心,在學(xué)校里拒絕了好幾個示愛的澳大利亞帥哥,沈正溪試圖想要了解她發(fā)生過什么,她卻閉口不談,只是笑笑:兩年的杳無音訊,無數(shù)個日夜里再也撥不通的電話,從抱著一絲期盼到最后的幻滅。直到她踏上回國的航班前,機(jī)場大廳播放的新聞響起:黑刃車隊新任隊長首次露面——近年來在多個國際賽場展露鋒芒的賽車手單。
怎么會?她心中涌起復(fù)雜的酸澀,新聞里是他的臉?biāo)^不會忘,仲若箏渾身發(fā)抖,她推著行李箱走到椅子上坐下,顫抖著指尖打開手機(jī)新聞,看著那些字詞,她忽然覺得天旋地轉(zhuǎn):一直在國外參加國際比賽的賽車手簡,近日就會回國接手黑刃俱樂部,成為國內(nèi)最年輕的賽車隊隊長。他明明一直都好好的,卻沒出現(xiàn)過一次,好你個單昱簡,她耳邊只能聽到自己"砰砰砰"的急速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