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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我開始收集陳漾出軌的證據(jù)。
精神出軌不好證明，但是肉體出軌卻有蛛絲馬跡可尋。
我委托私家偵探跟蹤陳漾和付苓的一舉一動。
越深入了解，我的心越?jīng)錾蠋追帧?br />
沈嬌嬌邀請我和陳漾一起去野外露營，令我意外的是，陳漾答應(yīng)了。
一遇到沈嬌嬌的事，陳漾就亂了方寸。
他不再偽裝，把情緒都寫在了臉上。
江年沒搭過帳篷，不小心讓釘子扎傷了手。
沈嬌嬌憂心如焚地又是給江年消毒又是包扎。
陳漾冷眼旁觀，話語帶著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嫉妒：「還不快送醫(yī)院，再晚點(diǎn)傷口就愈合了�！�
沈嬌嬌白了他一眼：「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dāng)啞巴�！�
江年抿嘴笑了笑：「好了嬌嬌，確實(shí)是個小傷，不用這么緊張�！�
她彈了彈江年的腦門，表現(xiàn)霸道卻很溫暖。
「好啊，這樣看你疼不疼。」
兩個人破涕為笑，是個人都看得出來，他們很相愛。
陳漾肯定也發(fā)覺了，但他偏偏咽不下這口氣。
帳篷搭好后就開始支爐子烤肉，陳漾搶先一步將烤好的肉放進(jìn)沈嬌嬌碗里。
「你從小就喜歡吃牛上腦，怪不得脾氣跟牛一樣倔。」
沈嬌嬌難以置信地眨眨眼：「陳漾，你不給你老婆夾肉給我夾什么，你是不是偷偷下了毒?」
陳漾抬了抬眼，嘴角斂著狡黠的笑。
「毒不死你�！�
我坐在旁邊，像個局外人。
烤肉傳來油膩的氣味，我捂住嘴，跑到一邊吐了出來。
早上沒吃什么東西，吐出來的都是胃酸。
我擦了擦嘴，看見鏡子中憔悴的自己。
我從包里拿出口紅涂在了嘴唇上，整個人才看起來不那么死氣沉沉。
等我回到露營地時，陳漾他們玩起了酒桌游戲。
爐子的火已經(jīng)熄了。
我的碗里裝了滿滿的烤牛肉。
最上面還放著一片烤菠蘿。
陳漾他好像忘了，我對菠蘿過敏。
13
山腳下有一片湖泊，湖水清澈見底，是網(wǎng)紅打卡地。
我們各自租了兩條船。
一開始兩條船只是慢悠悠地一前一后在水面上飄游著。
但不知什么時候起沈嬌嬌和陳漾開始較上了勁。
兩個人劃船的速度越來越快。
小船隨著劃船的速度開始搖晃起來，我感覺頭暈?zāi)垦�，沒來由的惡心。
「陳漾......
我想伸手去抓陳漾，讓他慢一點(diǎn)，但怎么也使不上力氣。
忽然，船停了。
緊接著，是接二連三的落水聲。
我忍著頭疼努力睜眼，發(fā)現(xiàn)是沈嬌嬌劃得太快不小心掉進(jìn)了水里。
陳漾想都沒想就丟掉船槳一頭扎了進(jìn)去，緊接著江年也跳進(jìn)了水里。
孕反加上暈船作祟，我身體軟了下去，癱坐在船上，意識清醒卻沒了力氣。
我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江年和陳漾將沈嬌嬌救上了另一條船。
她昏迷不醒，兩個人心急如焚地往回劃，連看都沒有看我一眼。
天上烏云密布，不一會就下起了傾盆大雨。
我倒在湖心孤舟上，仍由大雨沖刷著我身體的每一寸。
小船上的積水越來越深，我能感覺到我正慢慢沉入冰冷的湖水中。
我突然很想哭。
我是個孤兒，從小在福利院長大。
孤身來到大城市，除了結(jié)婚證上的丈夫，我沒有一個朋友。
如果我就這么死去，其實(shí)沒有人會記得我。
沒有人。
直到湖水漫過我鼻尖，小腹處有什么東西踢了踢我的肚皮。
啊。
我好像不是孤身一人。
還有只素未謀面的小東西陪著我。
14
我聞到了濃烈的消毒水的味道。
我緩緩睜開了眼，看到了陌生的天花板。
有人緊緊握著我的手，看見我醒來，聲音雀躍。
「月月，你終于醒了，嚇?biāo)牢伊��！?br />
是沈嬌嬌。
她說著說著，眼眶紅了起來。
「是我不好，我不該較那個勁。我也說了陳漾，他不該就那么把你一個人丟在船上......」
「要不是江年反應(yīng)過來你還在船上，讓救援隊(duì)趕過去，恐怕你......」
她吸了吸鼻子，又開始安慰我：「沒事的，醫(yī)生說了，你還有機(jī)會的，這次是個意外，你不要多想�！�
我不知道她在說什么。
病房外傳來打斗的聲音，緊接著是陳漾的悶哼聲。
江年狠戾道：「陳漾，管好你自己，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diǎn)小心思�！�
沈嬌嬌低著頭：「月月，對不起，我不知道陳漾他......
我忽然覺得小腹傳來陣陣絞痛。
痛覺連著心臟，直達(dá)大腦。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
我猛地拉住沈嬌嬌，惶恐不安：」我怎么了?」
沈嬌嬌心如刀絞：「月月，你冷靜點(diǎn)......」
我崩潰咆哮質(zhì)問：「你說啊，我到底怎么了！」
她低著頭，告訴了我實(shí)情。
「救援隊(duì)把你送到醫(yī)院后，你發(fā)起了高燒，怎么也降不了溫，你肚子里的孩子......它沒了�！�
我雙眼空洞地呆坐在床上，沈嬌嬌的話就像尖銳的利刃，將我的心臟刀刀凌遲，千刀萬剮。
我渾身都開始疼起來，疼得喘不過氣。
我將頭埋在膝蓋間，眼淚奪眶而出。
沈嬌嬌還想說什么話來安撫我，猶豫了半天卻始終沒有說出口。
她只是拍了拍我的肩，然后就走出了病房。
悲傷如洪流涌向我的心扉，將我完全吞沒。
明明我才感受到它是真真實(shí)實(shí)存在著的。
明明我剛剛才確認(rèn)，會有人能一直陪著我的。
明明我今后，都不會是孤身一人的。
騙子，全都是騙子。
15
「喬女士，那位自稱您丈夫的陳先生又來了�！�
換作頭幾天，我的回答一定是「讓他滾」。
但今天不一樣。
我熄滅了手機(jī)屏幕，轉(zhuǎn)頭對護(hù)士笑了笑。
「讓他進(jìn)來吧�！�
這是我流產(chǎn)后第一次見到陳漾。
他手捧著一束桔梗，站在我面前，青澀的樣子像極了三年前追求我的他。
陳漾眼神灼熱地盯了我許久，一開口就是討好：「寶寶，不生老公氣了，好不好?」
我覺得很可笑。
我接過那束桔梗，仔細(xì)端詳了一會，然后冷著臉將花丟在了他身上。
花瓣散落一地，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陳漾，我早就不喜歡桔梗了。」
他嘴角扯出勉強(qiáng)的笑意：「沒事，你喜歡什么，我再去買......」
我打斷了他的話：「你聽不懂嗎?我的意思是，我早就不喜歡你了�！�
陳漾雙手握緊成拳，指甲快掐進(jìn)肉里。
他極力克制自己的情緒：「為什么?我可以解釋的�！�
我打開手機(jī)，給他看了幾張照片。
是私家偵探發(fā)給我的，他和付苓的親密照。
陳漾慌了神：「寶寶，我和她只是玩玩而已，不是真的，我心里只有你一個�！�
我悄悄打開了手機(jī)錄音，表情卻平靜如水。
「所有的渣男在被發(fā)現(xiàn)出軌后都是這么說的�！�
「陳漾，你以為你自己很特殊嗎?」
他豎起手發(fā)誓：「我保證，我會和她斷得一干二凈，不，從此以后我會跟所有的異性都保持距離......
「夠了。」
我已經(jīng)不想再聽他蒼白的辯解了。
「陳漾，我們離婚吧�！�
16
出院后，我從陳宅里搬了出去。
我將這些年陳漾送我的奢侈品統(tǒng)統(tǒng)賣了，賬戶里有了筆可觀的數(shù)字。
沒什么不心安理得，因?yàn)檫@畢竟是他欠我的。
只有那件七千萬的禮服裙，我原封不動地疊好放進(jìn)原來的禮盒里。
原本就不屬于我的東西，不要也罷。
我開始著手準(zhǔn)備離婚手續(xù)，期間也請了金牌律師咨詢。
如果鬧到法庭上，我勝訴的概率很大。
我將之前開花店的鋪?zhàn)佑直P了下來，打算重操舊業(yè)。
陳漾那邊一直拖著不肯簽字，我也隨他，反正我有的是時間陪他耗。
當(dāng)陳太太當(dāng)久了，我多多少少也有了些長進(jìn)。
當(dāng)然不是家務(wù)方面，而是經(jīng)商上。
別的不說，陳漾做生意這方面倒是真有一手。
跟他同床共枕這么久，我多多少少也耳濡目染了些。
知識活學(xué)活用，我的花店開得如日中天，每天都忙不過來。
我心知肚明，這些大額的訂單里或多或少都有沈嬌嬌和江年的手筆。
劃船事件后，沈嬌嬌成為了我在這個城市里為數(shù)不多的朋友。
跟她相處越久，我越能明白明明她性格蠻橫潑辣，卻能有這么多人喜歡她的原因。
她待人足夠真誠。
就因?yàn)檫@樣，我拿他們夫妻兩對我暗地里的幫助無可奈何。
橋歸橋，路歸路。
我原以為屬于我人生的第二春就要到來。
直到我的店里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17
陳母撲通一聲跪倒在我面前。
她這舉動把店里的客人都嚇夠嗆。
我連連向他們道歉，并宣布本店已經(jīng)打烊。
陳母還是跪在地上，始終不起。
我蹙著眉：「阿姨，你這是在干什么?」
陳母哭得淚流滿面：「小月啊，以前是阿姨嘴賤，你不要往心里去�！�
「阿漾已經(jīng)絕食一個星期了，他這樣下去會把身體累垮的，你能去看看他嗎?」
我溫和地笑了笑，話卻冰冷刺骨。
「首先，陳漾今年已經(jīng)二十八了，一出點(diǎn)什么事就鬧絕食，連三歲小孩都不如�！�
「其次，我和他已經(jīng)離婚了，他是死是活都與我無關(guān)，以前的事我沒有往心里去，以后的事更跟我八竿子打不著邊�！�
「您已經(jīng)妨礙到我工作了，麻煩您離開�！�
說完，我就要關(guān)門。
沒想到為了兒子，陳母豁出去了。
她不惜冒著被門夾斷手的風(fēng)險(xiǎn)，也要留下來勸我。
我無奈道：「阿姨，你不應(yīng)該來找我，你應(yīng)該去找沈嬌嬌勸他�！�
陳母深深嘆了口氣：「我一開始就是找的嬌嬌。」
「可是他連嬌嬌的話也不聽了，想來想去，我只能來找你了。」
我沉默片刻，開口：「所以你一開始就知道，陳漾喜歡的是沈嬌嬌。」
我原以為陳母看不上我的原因，僅僅是因?yàn)槲业某錾怼?br />
可是現(xiàn)在看來不一樣了。
知子莫若母。
陳漾自己都不知道他從什么時候起就喜歡上了沈嬌嬌。
但陳母知道。
所以她不待見我。
所以她認(rèn)為陳漾娶我只是一時沖動。
陳母愧疚道：「是阿漾對不起你，你提什么要求我們都同意，但算我這把老骨頭求求你，去看看阿漾，好嗎?」
我思索良久，還是答應(yīng)了她的請求。
18
陳漾的房間已經(jīng)很久沒有打掃過了。
一推門，塵土飛揚(yáng)。
難以想象，這是那個商界巨鱷的住所。
他的反應(yīng)，似乎比沈嬌嬌和江年結(jié)婚還要大。
我不會自大到將這一切都?xì)w結(jié)于我的原因。
但事實(shí)是，看到他如今頹廢成這樣，我的心情沒有我想象中的愉悅。
「阿漾，你看誰來了。」
陳母走到床邊，從堆成一座小丘的被子中拉出陳漾。
「陳漾。」
聽見我的聲音，他猶如一潭死水的眼神終于泛起了一絲波瀾。
他看見我，第一反應(yīng)不是開口說話，而是慌慌張張地整理自己凌亂不堪的頭發(fā)，和滿是污漬的衣服。
但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衣服上的臟東西怎么都擦不干凈時，他突然紅了眼圈。
「對不起月月，我不想讓你看見我現(xiàn)在這幅模樣的......」
我靜靜地看著他無力落寞的樣子，無動于衷。
賣慘嗎，誰不會。
我走上前，拉開擋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窗簾。
耀眼的陽光照射進(jìn)了屋子，昏暗的房間亮堂了起來。
我接過陳母端著的餐盤，放在桌子上，舀了一勺粥，伸到陳漾嘴邊。
「吃飯�！�
他張了張嘴，猶豫不決。
我不想跟他再做什么心理周旋，直接上手掐著他的雙頰把粥灌了下去。
我再舀了一勺，用眼神示意他吃下去。
他不肯，我作勢要繼續(xù)灌他，他繳械投降，拿過勺子坐在了桌前。
我盯著他把那碗粥喝得一干二凈。
我注意到他房間的墻上，還掛著我們的結(jié)婚照。
結(jié)婚照上的兩個人笑得都很燦爛。
他們知道一年后我們會走到今天這般田地嗎?
「陳漾，你不用演了。」
我忽然開口，打破了寧靜的畫面。
陳漾牽了牽嘴角：「月月，你在說什么?」
「這里沒有別人，你我都很清楚，無論你怎么做，結(jié)局都無法挽回�！�
「不是的�！�
陳漾雙眼猩紅，緊緊地握住我的手臂，語氣卻帶著期許和哀求。
「破碎的鏡子都可以復(fù)原，我相信我們也可以。」
我的話像轟然巨石，將他心中僅存的希冀徹底擊碎。
「別自欺欺人了。」
「即使把玻璃碎片粘回去，斷裂裂縫也無法消失�！�
「人也是這樣�！�
「陳漾，我永遠(yuǎn)不會原諒你�！�
「不僅我不會，安安更不會�！�
陳漾整個人沉浸在陽光照不到的暗角里，發(fā)出一聲苦笑。
「原來叫安安啊......」
19
我原以為和陳漾說了那么多后，他會真心悔改。
可私人偵探告訴我，陳漾正在秘密轉(zhuǎn)移婚后財(cái)產(chǎn)。
市中心的好幾棟商業(yè)大廈都被他悄悄拍賣了。
再這樣下去，我落不到半分好。
我把付苓約了出來。
「姐姐，你找我有事嗎?」
付苓笑嘻嘻地在我身前坐下，
我摘下墨鏡，有些意外：「你認(rèn)得我?」
「你一年前和陳漾哥哥的那場世紀(jì)婚禮可是火遍全網(wǎng)，想不認(rèn)得都難�！�
我挑了挑眉：「既然你知道他結(jié)婚了，為什么還......」
她撐著腦袋，無辜地眨了眨眼：「我和陳漾哥哥只是各取所需。」
「我需要錢，他需要替身，他給我錢，我當(dāng)他的替身，何樂而不為呢?」
她倒是拎得清。
看來我準(zhǔn)備的錄音沒什么意義了。
但我還是放給了她聽。
「我和她只是玩玩而已，不是真的，我心里只有你一個......」
「我保證，我會和她斷得一干二凈，不，從此以后我會跟所有的異性都保持距離......」
錄音戛然而止。
付苓恍然大悟：「哦，怪不得那天陳漾哥哥突然把我拉黑了，我怎么聯(lián)系他都聯(lián)系不上�！�
「那你現(xiàn)在......」
她晃了晃手腕上的新款四葉草手鏈。
她在便利店勤工儉學(xué)兼職一年才買得起一條。
「付苓，你有沒有想過擺脫這樣的生活�！�
付苓俏皮地吐了吐舌頭：「那我能怎么辦，不這樣做，姐姐你養(yǎng)我嗎?」
我淺淺一笑，把一張黑卡放在了桌子上。
付苓的表情僵住，她收起了嬉皮笑臉的模樣，嚴(yán)肅道。
「我媽生了很嚴(yán)重的病，每天住院的錢都夠普通人一個月的生活費(fèi)�！�
「我知道�！�
「我爸爸嗜賭成性，從來不往家里拿一分錢�！�
「我知道。」
「我還有個八歲的弟弟，他沒上過學(xué)，我爸爸賭輸了回去就打他。我和他約好了，等我大學(xué)畢業(yè)就帶他出來，遠(yuǎn)離那個家。」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
她圓滾滾的大眼睛充滿了難以置信。
「那你為什么還要幫我?像我這樣的人就是個無底洞，填不滿的。」
我安然道：「每個黑洞都有一個改變其構(gòu)造的奇點(diǎn)�！�
「你怎么能篤定屬于你的奇點(diǎn)早已消失在你的人生中呢?」
她垂著睫毛，依然在猶豫。
「我又怎么知道屬于我的奇點(diǎn)什么時候出現(xiàn)?」
我坦白道：「如你所見，我是個賣花的�！�
「剛好大學(xué)城那邊鮮花競爭力小，我打算在你學(xué)校附近開個分店。」
「當(dāng)然，也為你配備了離學(xué)校不遠(yuǎn)的員工宿舍，你可以把你弟弟接過來一起住。」
「這張卡，就算提前預(yù)付給你的工資�！�
我笑得張揚(yáng)：「我的小店長，你愿意接受這份工作嗎?」
付苓喜極而泣：「當(dāng)然。」
20
付苓在網(wǎng)上發(fā)布了陳氏集團(tuán)繼承人出軌于她的博文。
網(wǎng)上掀起了軒然大波，網(wǎng)友們紛紛開始了口誅筆伐。
【能給一個女孩世紀(jì)婚禮的人，也能在不到一年的時間里出軌另一個女孩，這個世界還有真愛嗎?】
【只能說有錢人玩的真夠花的，原配也是慘如狗�！�
【也不能這么說，結(jié)個婚就能得到一半萬貫家財(cái)，換我出軌我也樂意�！�
【樓上醒醒，沒有闊少看得上你的�！�
陳漾的微博底下每天都有人跑去罵他渣男。
這些還不夠，因?yàn)檩浾搰W然，陳氏集團(tuán)的股票大幅下跌。
一個月后，陳父宣布，與陳漾斷絕父子關(guān)系，繼承人改為陳漾的私生子弟弟。
那時眾人才知曉，原來叱咤京圈的太子爺，也不過是一個私生子。
而陳母則是外室上位，不受陳家家譜承認(rèn)。
我如愿與陳漾離了婚，同時拿到了他還沒轉(zhuǎn)移完的剩下一半財(cái)產(chǎn)。
一年后，我的花店開得如火如荼。
門店覆蓋全國各地，品牌也即將上市。
同時，我建立了名為「安安天使」的女性基金會。
專門救助原生家庭殘缺的女童和所有遭受家庭暴力或其他家庭不公平待遇的女性。
沈嬌嬌和江年生下了一對龍鳳胎，我成了兩個小寶貝的干媽。
付苓大學(xué)畢業(yè)后成為了我公司的營銷經(jīng)理，年入百萬，還清了債。
很喜歡一句話——
「如果你趕不上凌晨五點(diǎn)的日出，不妨看看傍晚六點(diǎn)的夕陽。」
「我的意思是，任何時間都不晚�！�
21
安安天使基金會的秘書長給我打來了電話。
「會長，我們剛剛得知，一直秘密給基金會捐贈善款的那位先生昨天去世了�！�
「我們從他最后一筆捐贈資金的信封里發(fā)現(xiàn)了一封遺書，署名是......」
聽到那幾個字時，我的呼吸滯空了一瞬。
我思緒萬千，最后還是下了決心。
「他什么時候下葬?」
「您要前去觀禮嗎?我替您安排�！�
「謝謝了，順便......」
我躊躇了一會。
「把那封遺書發(fā)給我吧�！�
22
有一個人，他捐贈善款時，從未留下名字，也沒提起過是以誰的名義捐贈的。
但當(dāng)他的生命走到盡頭時，他卻主動揭開了神秘的面紗。
「寫給我可望不可及的月亮：
展信佳。
你過得還好嗎?憑你的脾氣，就算過得不好也會說過得好吧。但我知道，多多少少知道，從別人的口中，從電視上，從網(wǎng)絡(luò)里，知道了，你過得很好，比跟我在一起時好一萬倍，無數(shù)倍。
父親從小教導(dǎo)我，要學(xué)會隱忍克制。這四個字流淌在了我的骨血里，直至今日。我從沒告訴過任何人，包括你，我其實(shí)是個私生子。我的母親，和我血脈相連的母親，其實(shí)是個上不了臺面的外室。言行舉行可以后天形成，但我骨子里的自卑和劣根性是改不了的。所以當(dāng)?shù)谝淮斡鲆娔悖匆娔隳倾露疅o知的模樣，像極了小時候每個夜晚，因?yàn)楸葎e人遲鈍半拍，躲避父親的毒打逃進(jìn)衣柜時的我，透過縫隙觸碰到的那束月光，潔白無瑕。我想給你最好的，世界上最好的，無數(shù)人都夢寐以求的。但我終究沒能做到。
因?yàn)閺臎]得到過愛，所以我分不清什么是依賴，什么是愛。但透過病房的窗，看見你無助瘦削的身影蜷縮成一團(tuán)時，我才明白心如刀割的含義。我明白得太遲，遲到一切都離我而去。你對我說你永遠(yuǎn)不會原諒我時，我就意識到，我還是玷污了我的月亮。
我不敢見你，也不配見你。
我得了病，治不好的那種，是你走后我才發(fā)現(xiàn)的。我原本想用一生去贖罪，但當(dāng)我站起來向你跑去的時候，通往你的那條路已經(jīng)徹底坍塌了。
你不知道我父親的手段，如果讓你白白得到陳家的一半，他是不會容許你活下去的。所以我逼你，逼你主動對我出手，逼你讓我背負(fù)所有的罵名。罪人從始至終只有我一個。
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念著，我們那個即將出世的孩子。聽到你喊他或者她安安時，我真的很高興。所以當(dāng)安安天使基金成立時，我終于覺悟到我人生的最后一點(diǎn)用處。
等你看到這封信，就意味著我已經(jīng)不在這個世界上了。我沒有什么好囑咐你的，因?yàn)槟惚任叶枚嗟枚唷?br />
如果你沒那么恨我了，就在我的墓碑前放一束桔梗吧。
陳漾」
23
他的葬禮來的人少得可憐。
我往他的墓碑前放了一束桔梗。
「看在你送我那么多錢的份上，這束花就不收你錢了�！�
說完，我不帶留念，轉(zhuǎn)身離開。
不遠(yuǎn)處，付苓和沈嬌嬌帶著我兩個干女兒干兒子沖我招手。
我抬手撫去眼角被風(fēng)吹出來的一滴淚。
然后向他們奔去。
安安，媽媽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孤身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