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大結(jié)局(本書完!)
雜志社辦公區(qū)整齊的擺放著十來張寫字桌,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女人,坐在緊鄰走廊的一張電腦桌后,失神的對著電腦屏幕。她眼眶微紅,臉上掛著淚痕,神色黯然。心里似乎藏著什么傷心事。周圍的同事,不時向她投去同情的目光。
凌可蕓走出主編室,輕快的穿過走廊,忽然看到垂淚的女人,放慢了腳步。
這是凌可蕓第二次在夜風雜志社見到范文琳失態(tài)。周二來雜志社的時候,范文琳也是坐在電腦桌后,失神的對著電腦屏幕默然掉淚。
范文琳五官標致,衣著干凈整潔�?蓺馍懿�,面容有些憔悴,眼圈略微泛黑。凌可蕓注意到范文琳周圍同事的目光,心里不由暗忖:范編輯家里可能出了什么事。
如果是工作上有不順心的事,范文琳臉上應(yīng)該是愁煩不耐的神色,而凌可蕓從她的神態(tài)中,只看到深深的憂傷。
電腦屏幕顯示頁面是夜風文學網(wǎng)的數(shù)據(jù)后臺,范文琳的臉對著屏幕,眼神卻顯得空洞。凌可蕓從范文琳桌前緩步走過,完全沒有引起她的注意。
辦公室負責檔案管理的鐘敏,與凌可蕓打過幾次交道。兩人年齡相仿,已經(jīng)混得十分熟絡(luò)。凌可蕓把個人資料交給鐘敏,忍不住向她問起范文琳的事。
“鐘敏,范編輯家是不是有親人病了?”
“你還不知道吧,范姐的男朋友失蹤了�!辩娒魤旱吐曇�,朝門外范文琳的方向看了一眼。
“失蹤?”凌可蕓頗感意外。
“是啊,警察到雜志社找過范姐。聽說,許博從公司賬上取了四萬元現(xiàn)金,人就消失了�!�
“范編輯的男朋友叫許博?”
“對,許博在瑞騰裝飾公司任出納,他們公司經(jīng)理懷疑許博侵占公款潛逃,已經(jīng)報了警。”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大概三個月前吧。”
凌可蕓對范文琳并不熟悉,可后者的滿面憂傷,使她不禁對許博的失蹤感到好奇。
許博侵占公款的數(shù)額并不大,卷款潛逃,說明他不在乎范文琳這個女友。失蹤事件發(fā)生在三個月前,范文琳現(xiàn)在卻仍為許博擔憂,顯然對男友的感情很深。
而在凌可蕓看來,范文琳根本不必為這樣的男人憂傷。許博的離開,未嘗不是件好事。
“鐘敏,警方一直沒找到許博嗎?”
“嗯�?墒|,你相信托夢嗎?”鐘敏的語氣多了幾分神秘。
“托夢?”凌可蕓惑然不解,鐘敏怎會突然岔開話題。
“范姐接連幾天夢見許博,在夢里,許博血肉模糊,哭得十分凄慘�!辩娒舯砬楣之�,再次瞥向門外辦公區(qū)。
凌可蕓順著鐘敏的目光看去,范文琳仍自悄然流淚,神情憂傷落寞。
托夢一說由來已久,在民間,大凡災(zāi)難喪生、遇害、枉死等非自然死亡者,向親人托夢的故事很多。有人說這是迷信,但也有人對此深信不疑。
相信“托夢”這種說法的人認為,一個人生前有心事尚未完成,或愿望未了,死后雖然去了另一個世界,但是會用“托夢”這種特殊形式,在夢境中向他生前親近的人交代、暗示一些事情。
凌可蕓偶爾也會夢到過世的奶奶,而她的夢境,只是重現(xiàn)了奶奶在世時的情景。若究其原因,她更愿意相信,是因為自己想念奶奶,日有所思才會夜有所夢。不過,凌可蕓曾聽說,一般情況下,只有已經(jīng)過世的人,才會給別人“托夢”。
“鐘敏,范編輯認為許博給她托夢?”
鐘敏點了下頭:“范姐擔心許博出事,她不相信許博會扔下她卷款潛逃。”
凌可蕓下意識的擺了擺頭,她覺得范文琳還是太在意許博,才會做這種夢。就算夢里許博血肉模糊、哭聲凄慘,也不意味著許博真會出事。
離開辦公室,凌可蕓走過范文琳桌前,不自覺駐足凝視后者,幽幽輕嘆。
范文琳感覺桌前有人,驀然醒過神來,舉目看了凌可蕓一眼,兩頰淚痕未干。
“范編輯,你,沒事吧?”凌可蕓想跟范文琳聊兩句,主動挑起話頭。
“我,沒事�!狈段牧帐萌I水,眼神茫然而憂郁。
“范編輯,許博的事我聽說了,你不要太悲觀,他也許不會有事�!绷杩墒|一臉善意,她覺得范文琳僅憑一個夢,就把自己折磨得如此憔悴,著實毫無意義。
“我……”
范文琳欲言又止,她知道凌可蕓是雜志社剛簽的特約專欄作家,雖經(jīng)主編介紹相互認識,可她與凌可蕓并無深交,那些煩心事,自然不方便向其傾吐。
“許博一直沒有音訊,其實就是最好的消息�!绷杩墒|相信范文琳能聽懂她的話,警方找不到許博,就不能判定許博已不在人世。
“可是,我……”范文琳心情沉重的低垂著頭,明顯不像凌可蕓那么樂觀。
“夢就是夢,絕非現(xiàn)實,千萬不能當真。”凌可蕓看得出,范文琳沒把她的話聽進耳里。
“可我每天晚上都做著同樣的夢!”范文琳情緒稍稍有些激動,她極力控制著自己的語調(diào),不想打擾別的同事。
“每晚都做同樣的夢?”凌可蕓十分詫異,她第一次聽說有人每晚重復(fù)著相同的夢境。
“嗯!”范文琳痛苦的點頭,盡量壓低聲音:“我已經(jīng)連續(xù)五晚夢到他,他不知在什么地方,周圍很黑、很亂,他臉上血肉模糊,渾身是血。他跟我說話,但我聽不清他在說什么……”
凌可蕓從范文琳臉上不僅看到憂傷,還看到了恐懼�!凹热荒樕涎饽:�,你怎么能肯定是他?”
“他失蹤那天,穿的就是那身衣裳。”范文琳眼里噙著淚光。
“在夢里,你看不清他的臉嗎?”凌可蕓頗為好奇。
范文琳微微蹙眉,仿佛在回憶夢境:“他的樣子很模糊,但我能肯定,那就是他�!�
“所以,這幾天你都睡不好?”凌可蕓同情的看著范文琳的黑眼圈。
“嗯�!�
有同事抬頭注視范文琳,她從桌上又抽了一張紙巾,輕輕擦干臉上的淚痕。
凌可蕓靜靜端視范文琳片刻,對后者重復(fù)的夢境極為困惑。
“范姐,你中午有時間嗎?”
“呃?”范文琳不解何意。
“我想跟你好好聊聊,中午一起吃飯吧�!绷杩墒|知道附近有間簡餐廳環(huán)境清幽,很適合與范文琳繼續(xù)剛才的話題。
“我沒胃口�!狈段牧盏拇_沒有心情與人共進午餐。
“范姐,我想多了解一些許博的情況,也許對找到他會有幫助。”凌可蕓眼睛一片真誠,她認為自己或許能幫范文琳擺脫噩夢的困擾。
范文琳稍顯遲疑,凌可蕓并不是警察,可她說話的口吻,卻像極了警方探員。
“好吧�!�
凌可蕓滿意的微微一笑,輕聲告訴范文琳餐廳的名稱位置,緩步走向電梯口。
范文琳疑惑的目視走廊中漸遠的背影,眼底依稀浮起一線希望。
凌可蕓二十四歲,兩年前畢業(yè)于黔州省民族大學社會學院。一米六五的個頭,身材勻稱有致,皮膚呈現(xiàn)健康的小麥色。眉毛細密,漂亮的雙眼皮襯得兩眼更顯澄凈明亮,鼻梁挺直別致,紅潤的唇尖微微上翹,披肩的秀發(fā)烏黑柔順,自然散發(fā)著青春的氣息。
據(jù)主編介紹,凌可蕓是一名推理作家。她從學生時代就喜愛懸疑推理,在大學校園里開始創(chuàng)作短篇推理,作品于多家懸疑文學網(wǎng)站發(fā)表。大學畢業(yè)后,凌可蕓并未四處求職應(yīng)聘,而是不顧家人反對全身心投入寫作。
經(jīng)過不懈努力,凌可蕓創(chuàng)作的長篇推理《罪人》,終于付諸出版,讀者反響熱烈,好評如潮。凌可蕓是林城人,夜風雜志社自然近水樓臺,特邀美女作家凌可蕓為夜風雜志的懸疑專欄作家。
然而,推理作家并非偵探,范文琳沉重的心情,也并未因凌可蕓對許博失蹤的關(guān)注而稍感輕松。憂傷依舊籠罩著范文琳,看著凌可蕓消失在走廊盡頭,她的眼神竟似越發(fā)憂郁。
中午下班,編輯部的同事正三三兩兩相邀外出就餐,范文琳緊步走進電梯,先行離開了雜志社。
來到與凌可蕓約見的餐廳,范文琳在靠窗的角落找到了要見的人。
花漫里餐吧是一間主營咖啡和西點的餐廳,兼營的中式簡餐品類略顯單調(diào),此時大廳進餐的客人不多,環(huán)境還算清凈。范文琳隨意掃視大廳一周,徑直走向凌可蕓。
“范姐,請坐�!绷杩墒|身前的圓桌上,擺著兩杯咖啡。
范文琳在凌可蕓對面的位子坐下,憂郁的看著凌可蕓,沉默不語。
“范姐,吃點什么?”凌可蕓將餐牌推到范文琳面前。
“我沒胃口。”范文琳對餐牌毫無興致。
“那就喝點咖啡吧。”凌可蕓沒有強求。
范文琳把手搭上圓桌,卻未觸碰手邊的咖啡杯。
“范姐,你能跟我說說許博嗎?”凌可蕓目光柔和,就像相交多年的好友。
“呃……”范文琳略微猶豫,兩手互握,不經(jīng)意瞟了周圍一眼。
凌可蕓覺得范文琳似乎有些神經(jīng)質(zhì),她對餐廳里的其他客人充滿戒備。
繼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