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河母子
河底一片漆黑之中。
那鬼東西居然將我翻了身,給一把攬入了她的懷里!
那一瞬間,我的臉剛好就撞到了那啥東西上,那東西柔軟而又有彈性,撞得我七葷八素,我差點(diǎn)兒又是一口氣沒有憋��!
窒息的感覺,越來越明顯。
甚至,我的身體也已經(jīng)開始愈發(fā)的不舒服,胳膊也有些僵硬。
要再憋下去,我恐怕就要溺水了。
但那鬼東西卻攬著我,比我的力氣大得多,她根本就一點(diǎn)兒都不松開。
我甚至能夠感覺到,它的雙手緊緊地抱著我,她的姿態(tài),就好像一個哺乳的母親喂養(yǎng)小孩兒一樣,而我,就像是她懷里的嬰兒!
只是,它抱著我的雙手,力道極大!
我被死死地?cái)堉�,能夠感覺到她那手臂上毛茸茸,滑滑膩膩的,當(dāng)然,最明顯的感覺,是它手指上鋒利的指甲刺入我皮肉中,那一陣陣刺痛!
根本沒有心思心猿意馬,我只感覺,我可能真的要交代在這里了!
說真的,下河之前,我想過,搞不好我可能會被林鬼算算計(jì),死在他手里,但無論如何,我都想不到,我居然會死在這種陰物的手上。
這會兒,我已經(jīng)絕望。
可突然間!
一道光線投射了過來!
我心中一喜,心說,白剛沒有跑路,他這是又回來了?
我使勁兒瞪大眼睛,看向那光線的來向,雖然我憋著的一口氣,是真的已經(jīng)快到極限了,但我還是拼命忍了忍,可光線從這附近掃過,卻又漸漸地遠(yuǎn)了。
我,徹底懵了!
白剛是沒跑路,他剛才可能也是被嚇到了才跑,但后來,他又回來找我,可我被那東西給拉進(jìn)了一個非常隱蔽的地方,白剛根本找不到我。
他從附近過去,但沒發(fā)現(xiàn)我。
我欲哭無淚,也制造不出什么動靜來。
如果我能制造出一些動靜,白剛看到之后,說不定,他有辦法對付現(xiàn)在抱著我那東西呢?
這會兒。
我的身體已經(jīng)如墜冰窟,冷得我只打哆嗦,幾乎能夠動的部分,只剩下脖子以上了。
可這是在水里,我又不能喊。
我奮力地扭動脖子,嘗試著掙扎,去尋找機(jī)會,不想放棄。
然而。
我卻又一次被那東西給攬了過去,腦袋嗡地一下子又撞在了它身體的某個柔軟的部位上了,這一下,甚至還稍稍地彈了一下,而且,我的腦袋,也被死死地摁在上邊!
我……
這到底什么情況,它要干嘛?
然后,我又聽到,一個非�?侦`詭異的女人聲音傳來,那聲音好像在我腦海里回蕩。
“吃……啊……快吃啊……”
吃?
我更懵了!
但這時,之前的那個頭燈的光線,再次靠近,這次,我覺得,可能白剛是看到了我,他頭燈的光線是正對著我這邊的!
果然,他沖我這邊游了過來!
有了光線,我也下意識看向我面前的東西,我想要弄清楚,到底是個啥東西這么抱著我,可白剛頭燈上的光線,都還什么都沒有照出來,我整個人就又被那東西給拖著,往前頭石縫里躲去!
后邊,白剛快速地游了過來,他手里拿著一把黑色的魚叉一樣的東西,沖著這邊刺了過來!
沒刺到那東西身上,反倒是刺在了石頭上,我甚至都聽到了當(dāng)啷一聲!
我被拖著一條腿跑,白剛則提著那把魚叉,在后邊緊追不舍!
他看著我,一臉焦急!
接著。
他把魚叉別在后腰上,又將兩個拳頭疊在了一起,上邊的拇指一撬,示意我好像要打開什么的意思?
這動作抽象,但我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這是要讓我,用我?guī)煾附o的那個銅葫蘆!
的確,我在水下的經(jīng)驗(yàn)不多。
我也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鬼東西,岸上的時候我感覺,下水之后,我就算碰到了陰物,肯定也能想辦法應(yīng)對,但實(shí)際上,真到了事兒上,沒有經(jīng)驗(yàn)還真的不行!
我甚至都沒有想到,或者,根本不及想去用法器。
這會兒,不被那東西抱著,冰冷刺骨的感覺輕了一些,我感覺,自己的身體能動了一些,我伸手沖我腰間摸了過去,還好,那銅葫蘆還系在我的皮帶上!
我一把抓過來,手指一挑,將葫蘆的蓋子打開!
一股血紅的東西,瞬息,從那銅葫蘆里暈染開來……
也就是兩秒鐘的時間,血紅色水霧,就在我旁邊暈染了一大片,我也好像聽到,什么東西慘叫一聲,我腿上松了,一下子,那腿抽筋兒的感覺就沒了!
可是,來不及高興,我已經(jīng)憋不住了!
這情況,我怕是沒法從水里游出去了!
白剛迅速過來,卡著我的一條胳膊,示意我捂住口鼻,拖著我,往上方游去!
我也不知道我自己現(xiàn)在下水多久了,但我感覺,白剛這會兒的狀態(tài)好像也快到極限了,不過,他拖著我的樣子很是堅(jiān)決!
旁邊水域里,一道白影掠過!
顯然剛才纏住我的東西,沒有放棄,她還在追我們!
我一手捂住口鼻,一手甩了一下銅葫蘆,里邊一股血色的水霧暈染而去,白影一閃,從我的視線里消失,也不知道藏在了什么地方。
終于!
白剛拖著我出了水面!
嘩啦一聲,我忍不住,開始大口的喘著粗氣,整個人眼前的一切,都是黑的。
我能夠感覺到,有人把我拖到了船上,我躺下來,不知道休息了多久,但總算是能睜開眼了,師父蹲在船上,看著我,一臉的擔(dān)憂。
我爬起來。
師父緊皺著眉頭看著我。
“孩子,你足足在水下待了二十九分鐘,可嚇?biāo)牢伊�!�?br />
師父這一句話說出來,聲音到后邊就哽咽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氣,他的目光移向別處,他是不想我看到他落淚的樣子。
我也很意外,沒想到我居然在水下待了那么長的時間,不過,我并未在意這個,剛才的經(jīng)歷,畢竟是絕境。
看著他的背影,我說。
“叔,我沒事,多虧了你給我的水葫蘆!”
之后我才知道,原來白剛當(dāng)時并不是跑了,而是被嚇了一跳,嗆了一口水,他浮出水面換了一口氣,立即又下水去找我。這會兒,他走過來坐在我旁邊,抽了根煙,跟我?guī)煾刚f。
“老胡,下邊有陰物!”
師父問。
“具體是啥東西?”
我這會兒想起那東西,還頭皮發(fā)麻,渾身難受的,只能是大概把那東西給描述了一下。
剛聽我說完,后邊掌船的老裴,竟脫口而出一個詞。
“是……河母子!”
他說這個詞的時候,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但臉上還是露出了驚恐的表情,就連他抓著船槳的手,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