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救命恩人
傅則其心底劃過難以言喻的感覺。
一絲絲竊喜。
一絲絲沉悶。
最后都被擔憂覆蓋。
秦渺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只下意識地閃躲,不敢與其對視。
好半晌,傅則其抿了口咖啡,不緊不慢地問:“秦渺,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毫無準備的秦渺心頭一跳,努力睜大眼顯示自己的無辜真誠:“怎么會?!”
人怎么能這么聰明?!
她爸媽都沒看出什么來!
傅小叔太妖孽!
再這樣下去他們還怎么愉快地交流?!
完了完了,按照傅小叔的性子,他很有可能要打破沙鍋問到底,她該用什么樣的謊言才能忽悠過去?
她嚴陣以待,原來隨意的坐姿變得端正,其緊張可見一斑。
然而傅則其卻是說:“算了,你不要后悔就行。”
就這?
他不僅答應了,還啥都不問!
傅小叔原來是這么通情達理的人嗎?
好人吶!
既然都這么好說話了,那她再提個小小的要求不過分吧?
“小叔叔,就是,23號晚八點你不是在‘御宴’預定了個位置嗎?能不能改改時間,上午十點如何?”
傅則其掀了掀眼皮:“……秦渺,做人要實誠,羊毛不要逮著一只羊薅�!�
充耳不聞的秦渺開心拍手:“那我就當你答應啦!”
拍掌動靜太大,小魔星傅芷被吵醒,有起床氣的她立即扯嗓子開嚎。
嚎了沒兩分鐘就精力十足地拉著秦渺全屋瘋跑。
秦渺徹底樂極生悲。
夜晚,為了照顧傅芷,秦渺留宿在傅宅。
傅則其卻因為她的心血來潮還在書房制定計劃。
恰好朋友魏良打來視頻。
得知他在做什么的魏良驚訝不已。
“季氏地產(chǎn)?你想要它還需要親自制定計劃嗎?這不是吩咐一聲的事兒?你露個口風,下面的人就能辦妥�!�
“它確實不值得。”
魏良滿頭霧水:“那你寫什么計劃呢?”
傅則其慢條斯理地回:“寫拿下季氏地產(chǎn)后,秦渺個人的發(fā)展計劃�!�
要怎么讓秦渺當好一個合格的老板,這是個很嚴肅的問題。
總不能讓季氏地產(chǎn)在秦渺手里破產(chǎn)。
當?shù)弥@是秦渺的想法后,魏良先是深感奇怪:“竟然是秦渺想要季氏地產(chǎn)嗎?但我記得她好像和季嶼川那小子有婚約?”
然后對傅則其恨鐵不成鋼。
“你是不是有點太放縱她了?她要你就給��?”
“不能因為她小時候救過你,你就什么事都答應,什么垃圾都接手!再這樣下去她不恃寵而驕才怪!”
她小時候……
傅則其的記憶重回十年前。
十八歲的他在那年的秋天被綁架,車輛在路過華清中學時被初年僅十二歲秦渺發(fā)現(xiàn)。
在報了警后,小姑娘毫不猶豫跟在綁架他的車后面。
那時的她簡直膽大包天,人生字典里就沒有‘怕’字。
她足足跟了三小時,直至跟到郊外的廢棄工廠,趁其中一個劫匪出門打探情報,提著狼牙棒摸進工廠,用盡全身力氣給看守他的成年男人開了瓢。
一下又一下。
鮮血飛濺滿地。
然后她又放了把火讓其余綁匪們亂了陣腳。
在那把幾乎照亮郊外半邊天空的火焰下,小姑娘拉著他拼命地跑進了黑漆漆的山里。
綁匪,鮮血,火焰。
這本該是一次恐怖的經(jīng)歷。
可現(xiàn)在回想起來,他記得最清晰的只有那夜的山風和秦渺囂張的笑臉。
中學時期的秦渺很有點中二病。
他們明明是在逃命,可秦渺趾高氣揚到像是個得勝的將軍。
后來綁匪們落網(wǎng),警察審問之后才知道,這是一伙手里都有人命的綁架團隊,動手前他們制定了一份周密的計劃。
后來復盤得出結論,面對這么一伙窮兇極惡的罪犯,哪怕由訓練有素的特警團出手,想要毫發(fā)無損地救他出來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但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做到了。
沒人知道她怎么做到的。
但她偏偏就是做到了。
視頻里的魏良還在碎碎念,回過神的傅則其敲了敲屏幕打斷他:“你可以幫我做計劃,但不要說風涼話。”
魏良‘嘁’一聲:“你不愿意聽,我還不愿意講呢,天知道最近我有多忙,好不容易抽個空和你聯(lián)絡下感情,你的心思卻完全不在我身上,渣男!”
傅則其不理他突然的抽風,轉移話題:“聽說你弟弟回江城了?”
“你說魏遲?”
魏良想了想:“回了得有大半個月了吧,你問他做什么?”
“請他幫我一個小忙�!�
什么小忙?
當然是多纏纏季嶼川,不要讓季嶼川有機會再見秦渺,動搖秦渺。
……
兩天后,秦渺順利全資進組。
那份校園霸凌的電影劇本正式更名為《醒不來的夢》,拍攝地點在鄰市,是一處廢棄的高中學校,周邊的幾條老式街道還在正常使用,陳舊的旅店茶館小賣部也一應俱全,尤其符合場地要求。
人員也全部到齊。
因為題材的限制,愿意參演這部劇的演員并不多,且大多都是些初出茅廬,新的不能再新的新人。
好在新人們雖缺乏表演經(jīng)驗,但勝在科班出身,聽話靈動,能根據(jù)導演的要求進行各種情緒的遞進變換。
反而是主演秦渺令人揪心。
既不是科班出身,也沒有過硬的演技。
開拍前吳明愁得不行,但作為制作人,不好在這時候說什么喪氣話,只好強行忍耐。
直到拍第一張戲。
小A同學被霸凌至抑郁。
秦渺飾演的小A同學穿著藍白校服,正與鏡子里面滿身傷痕的自己對望。
她眼神先是空洞,再是難受,眼淚不受控制地從眼角滑落,她忽然瘋了般地扯頭發(fā),拿起剪刀使勁剪,全程沒有一個字的臺詞,卻生生地讓人體會到了角色的悲哀和無可奈何。
導演陳國華手拿對講機在鏡頭后喊。
“咔!”
“過!”
第一場戲居然一遍就過了?
全程觀看的吳明又看了遍視頻回放,臉上居然有種見鬼了的驚訝。
實在是秦渺的表現(xiàn)比他想象中好太多!
導演一喊‘過’,等在旁邊的周言立刻發(fā)出土撥鼠尖叫:“我的老天爺!這不是發(fā)套啊,渺姐你怎么說剪就剪了!還剪得跟狗啃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