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論卑鄙,我不如你
秦渺眼神奇異的打量著季嶼川。
后者一動不動,任由她的目光在他臉上游移。
季嶼川胸有成竹。
他很清楚秦肆在秦渺心理的地位。
在他心里,秦渺其實是一個可以為了親情付出一切的人。
從小到大樁樁件件事,她從未真正忤逆過秦肆。
他自認(rèn)為很了解秦渺。
可隨著時間空渡,咖啡館里的輕音樂換了一首又一首,對面的秦渺仍舊老神在在的安穩(wěn)坐著。
季嶼川開始不耐煩,無聲的煩躁從心底升起,逐漸顯露于面上。
無論是以前還是現(xiàn)在,在面對秦渺時,他總是顯得尤其缺乏耐心。
他威脅道:“你每拖延一秒鐘,你們秦家的損失就越大。”
有什么可考慮的?
到最后還不是得簽?
像季飛一樣干脆一點不行嗎?
“季嶼川,你很卑鄙�!�
季嶼川當(dāng)她是夸獎:“在生意場上,沒有卑鄙不卑鄙,只有成功不成功。”
秦渺有點想笑:“但你以為,我真的只能任你宰割?”
“你還記得你和田惜時的私密視頻是怎么泄露的嗎?”
視頻?
季嶼川心里一抖,身體忍不住往前傾。
秦渺繼續(xù)說。
“你知道的,我很巧合地得到了一部分�!�
“在那場晚宴上播放的內(nèi)容,還不足十分之一�!�
她并不想舊事重提,可奈何對方步步緊逼。
“雖然m國國情開放,把男女關(guān)系看得很寬容,可若是有一日,那些視頻出現(xiàn)在威廉姆斯家族里每個人的手機里……”
用這種事情威脅人確實很下作,可就如季嶼川說的那樣,很多事情,只論成不成功。
過程如何不重要,結(jié)果最重要。
秦渺如期看見季嶼川眼角不受控制地開始抽搐。
“又或者,流轉(zhuǎn)在m國所有名流貴族之間……”
季嶼川不負先前的游刃有余。
他青著臉注視對面的人,心里的不安逐漸擴大。
形勢瞬間輪轉(zhuǎn)。
他成了被壓制的一方。
秦渺唇角銜著一抹笑:“一定會很有趣�!�
她的把柄是親情,沒錯。
而季嶼川的把柄,是愛情。
他讓她在親情與金錢直接做選擇。
她回敬他,他也得在愛情與金錢里二選一。
公平公正。
咖啡館里,令人心情舒緩的輕音樂節(jié)奏加快,無限擴大季嶼川心底的燥意。
他很清楚。
秦渺不是威脅。
她說得出做得到。
可事已至此,再讓他退步?
不,絕不可能。
無底洞計劃耗費了他一年整,好不容易才成功圍獵秦肆。
他不能退。
不會再有下一次機會給他。
季嶼川壓下心底的煩躁:“那又怎樣?你隨便發(fā),無論如何,我會永遠陪在惜惜身邊�!�
他發(fā)了狠:“國外經(jīng)常發(fā)生富豪被綁架的慘案,你說,秦叔叔和裴阿姨會不會也這么倒霉?”
秦渺語氣淡淡:“要請動國外的綁匪,至少要上百萬美金,華國的國情不一樣,只要一百萬人民幣,就有無數(shù)人愿意為我赴湯蹈火�!�
“季伯父和萬伯母,兩百萬人民幣夠不夠?不夠的話,兩千萬呢?”
“我秦家再式微,兩千萬總歸拿得出來�!�
季嶼川死死盯著秦渺:“你要和我魚死網(wǎng)破?”
秦渺不慌不忙。
“你的籌碼已經(jīng)上桌�!�
“我也給你看看我的�!�
“你應(yīng)該知道,秦家和沉寂集團背后的傅家關(guān)系匪淺,我要是求上門,你覺得傅家會不會出手相助?”
季嶼川瞳孔驟然收縮:“傅家會為了你對上威廉姆斯家族?”
“傅家為什么要對上威廉姆斯家族?”
“就如秦家雖是威廉姆斯家族眼里的螻蟻,可在隔著國界的情況下,想做什么也并不容易……現(xiàn)在卻愿意為了你辦吃力不討好的事,寧愿冒著政治危機也要把手伸進國內(nèi)碾死這只螻蟻。”
“在傅家眼里,季氏地產(chǎn)又算個什么東西?同在一個城市,傅家碾死季家,甚至更容易�!�
“失去季氏地產(chǎn)的你,在威廉姆斯家族甚至連螻蟻都算不上,失去聯(lián)姻價值的田惜時,則會徹底成為某個人的血庫�!�
秦渺眨了眨眼睛,滿意地看著自季嶼川額角滴落的汗珠。
咖啡館里的溫度維持在最適宜人體生存的區(qū)間值。
他流汗的原因……顯而易見。
唉,她有什么辦法。
都是被逼的啊。
人家敢做初一,她怎能不做十五?
雙方的籌碼都已擺上明面。
秦渺從容不迫:“現(xiàn)在,該你做選擇了,當(dāng)然,無論你選擇哪個,我都奉陪�!�
記住,這個選擇不是一對一,而是牽一發(fā)則動全身。
秦渺調(diào)出手機倒計時功能。
“我只等你三分鐘�!�
三分鐘后,只要季嶼川不停止無底洞計劃。
她就可以開始了。
她有把握能接回爸媽。
其他的,大不了宣布破產(chǎn)。
倘若出現(xiàn)萬一……沒關(guān)系,她一定讓罪魁禍?zhǔn)浊笊坏们笏啦荒堋?br />
秦渺已做好最壞打算。
季嶼川汗流如水,胸腔里的心臟仿佛要跳出來,‘咚’、‘咚’、‘咚’的泛疼。
“最后三十秒�!�
……
“二十秒�!�
……
“十、九、八……”
壓力越來越重,在秦渺數(shù)到三時,季嶼川終于扛不住。
“等等!”
他拿出手機,播出越洋電話。
“停止針對秦肆的圍獵計劃�!�
“我說停止就停止!”
“我會給威廉姆斯家族交代!”
季嶼川的語氣越來越狂躁。
電話那頭的人一頭霧水,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顯然只能照著做。
等他掛斷,秦渺腦袋里緊繃的弦緩緩放松。
她心里并沒有表面上那么淡定。
她一早就說了,父母確實是她致命的把柄。
她只是在賭季嶼川是否真的能豁出去。
他豁不出去。
她賭贏了,主動權(quán)再次回到她手上。
秦渺說:“最遲后天,我要在國內(nèi)見到我的父母,等他們安全回國,季氏地產(chǎn)的股份,我可以以高于市場價的價格出給你�!�
不出不行。
狗急也會跳墻。
季嶼川現(xiàn)在都把腦筋動到她父母身上了,下一次不知會做什么。
他只是現(xiàn)在豁不出去,不代表永遠豁不出去。
作為一個合格的投資者,要會規(guī)避風(fēng)險。
季嶼川面無表情。
“我會重新擬定合同。”
“秦渺,論卑鄙,我不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