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字一句，像綿密的針一樣，扎在了梁慕凡心上。

    他抬起手捂住嘭嘭直跳的心口，只覺得喘不上氣。

    所以，一切都只是一場夢。

    而那個用生命立下的誓言，也是假的。

    他合上眼，遮住眼中涌動的復(fù)雜情緒，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過了良久，梁慕凡才終于恢復(fù)如常，重新睜開了眼。

    看著氣得紅了眼眶卻要極力忍住眼淚的沈靜笙，他勉力從喉嚨里擠出幾句解釋。

    “我不是那個意思，阿笙，我知道你守了我三天很辛苦，也知道你很擔(dān)憂我的情況，我只是想告訴你，那天在江邊發(fā)生的事情……”

    后續(xù)那句“是我誤解了你”還沒來得及打斷，就被沈靜笙嘶吼著打斷了。

    “你知道？你既然什么都知道，為什么心里永遠(yuǎn)只記得一個郁初微呢？昏迷前最后一個電話是打給她的，發(fā)的最后一條消息也是給她的，就連這三天也在夢里一直念叨著她的名字，醒來第一反應(yīng)也是找她！”

    “梁慕凡，在這段感情里，我自認(rèn)為沒有任何對不起你的地方，你為什么就是不能像我一樣一心一意，忠貞不二呢？你要是放不下郁初微，就不該來糾纏我！你既然和我在一起了，就不該還惦記著郁初微！這么簡單的道理，你不明白嗎？”

    “你到底把我當(dāng)什么，未婚妻？還是一個用來刺激郁初微的工具人？我們都要結(jié)婚了，你還放不下那個拋棄了你五年的前女友，還想用什么報復(fù)的借口把她綁在身邊，不就是為了多看她幾眼嗎？你真的以為我不知道嗎？”

    劈頭蓋臉的一頓斥責(zé)，直接讓梁慕凡愣在了原地。

    他從沒有想過，原來沈靜笙心底，也積壓著這么多情緒。

    回想起和她在一起這一年，所有回憶都是影影綽綽、模模糊糊的，看不清任何細(xì)節(jié)。

    而和郁初微有關(guān)的一切，每一幀每一幕，都那么清晰。

    在這鮮明的對比之下，梁慕凡再也沒辦法逃避。

    他只能承認(rèn)，他確實沒有愛過沈靜笙。

    那，郁初微呢？

    他還愛著她嗎？

    梁慕凡不知道。

    也恥于承認(rèn)。

    看到他臉上幾經(jīng)變換的情緒，和一言不發(fā)的態(tài)度，沈靜笙心里的那把火燒到了最盛。

    她攥緊了手，破罐子破摔一般，不再偽裝良善和大度。

    “你到底看上郁初微哪點了？她如果只是單純的拜金，那天在江邊，我給她開出了一個億的價碼，她都不肯離開，這還不能看出來她就是為了玩弄你的感情嗎？她享受著你無意識追逐她的成就感，所以才死皮賴臉跟著你！像她這樣惡心的女人，我把她推下江，她哪怕死在水里，也是她在為她造下的惡孽償命！我在為你出頭，你又憑什么怪我？”

    梁慕凡的眼神，從“一個億”開始，就定住了。

    滿是血絲的眼眶里，慢慢浮現(xiàn)出訝然、意外、不解等諸多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