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她竟然不生氣
蘇婉儀沒想到,她這個原身竟然如此高貴。
她左右看看無人,便悄然離去,怎么回到東宮都無知覺。
王皇后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蘇婉儀坐在寢殿,使勁回憶剛才聽到王皇后和林寶兒的對話。
林寶兒是王太傅的外室所生,幾乎無人知道。
還是王皇后籌謀,讓林寶兒嫁給蘇尚書做續(xù)弦夫人。
也是巧了,兩人先后懷孕,王皇后留一手。
王皇后生下一女,對外宣稱是皇子。
幾日后,在林寶兒生產(chǎn)當夜調(diào)換孩子。
蘇婉儀一想到,自己貴為公主,整個人都在燃燒。
她可不是蘇家深閨長大的蘇大小姐。
距離至高無上的皇權(quán),就一步,為何不爭取?
蘇婉儀梳理王皇后的布局,先換子得到太子位。
再娶女兒為太子妃,生下小皇子,便不算是混淆皇室血脈。
想到太子,蘇婉儀心頭一凜。
太子陳佑寧一直不讓她懷孕,答案只有一個。
那便是,陳佑寧知道真相,他想有屬于自己的孩子,去爭皇位。
如果和蘇婉儀生孩子,陳佑寧便是隨時可以被王皇后踢開的傀儡。
蘇婉儀深吸一口氣,宮斗原來還可以這么玩。
不過,從現(xiàn)在開始,一切要由她說了算。
她要的不是蘇太后,而是……
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蘇婉儀也想上去看看風景。
別說程半夏,所有人都會被她踩在腳下。
蘇婉儀順手端起茶杯,一口飲下涼透的茶水。
她閉上眼,仿佛看見自己站在高處威風的模樣。
蘇婉儀決定走一趟書房,她和陳佑寧不談感情,只談合作。
……
陳佑寧正在書房里練字,越是這樣的時候越要沉得住氣。
父皇訓(xùn)斥他,母后和王家一系列的事情,雖不到絕境,卻也寸步難行。
抬眼看向身側(cè)的銅鏡,眉頭蹙得更緊。
他這張臉,越來越不像父皇,也難怪父皇生疑。
可他也不像蘇尚書和蘇夫人,他的父母究竟是誰?
這是陳佑寧盤踞在心里,很多年的一根刺。
王皇后對他的教育很是嚴苛,對他也毫不避諱不是親生的事實。
不得不說,王皇后棋高一著。
陳佑寧自從知道自己的身世,便只能依附于王皇后。
可他不甘心,如今也只能伺機而動。
陳佑寧的余光里,落進倩影。
“陳佑寧,我剛從正陽宮來,偶然聽到一些往事�!�
蘇婉儀迫不及待地講出她的想法。
在她看來,陳佑寧沒得選,只能和她合作。
“如今,只有讓我懷孕生子,你我才可以成為皇宮的主人�!�
陳佑寧手里的筆停在半空,墨滴在紙上,瞬間暈染開。
“你都知道什么?”
陳佑寧面無表情,抬眼看向蘇婉儀。
蘇婉儀三步并兩步走到桌案前。
“你早就知道,我才是母后的親生女兒。”
“那又怎樣?”
陳佑寧沒想到蘇婉儀這么快知道真相,心有所忌憚,面上不顯。
“你也清楚,只有我順利生下皇子,你的太子位才能保住�!�
“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
“一條船嗎?等你生下皇子,母后還要我?”
陳佑寧不等蘇婉儀說完,冷笑著說完不忘補一句。
“我沒那么天真�!�
“如今安親王可是有側(cè)王妃的,如果先一步懷孕生子,才是大麻煩�!�
蘇婉儀不緊不慢地繼續(xù)。
“不管母后如何想,最終得靠你我完成大業(yè),沒有太子登基,怎會有太孫?”
陳佑寧看著眼前的太子妃,好像和往日不同,最起碼知道談合作。
蘇婉儀說得也沒錯,陳佑寧并不忌憚她,忌憚的是她背后的王皇后。
如今也只有一條路,可以柳暗花明。
陳佑寧走近蘇婉儀,湊到蘇婉儀的耳邊。
“你記住,我出事,一定會拉上你�!�
蘇婉儀捏緊手中的絲帕,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平靜。
太子夜夜宿在太子妃的寢殿,再也沒去過幾位良媛那里。
蘇婉儀不知道,東宮里的怨氣更重了。
她只知道,如今風光的是自己。
不管陳佑寧和她私下如何相處,在眾人眼里,她是受寵的太子妃。
……
安親王府。
陳佑安剛從宮里回來,整個人都被陰郁籠罩著。
所有人都躲著走,盡量不發(fā)出聲音,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陳佑安進屋便停住腳步負手而立,半夏瞇眼看過去。
因為逆光,陳佑安的臉看不分明,一身玄色被夕陽包裹。
半夏愣神。
這人為什么能把黑色穿出纖塵不染的白袍感覺?
“今日,我去正陽宮,皇后……”
陳佑安停下不語,看一眼半夏。
見半夏似在聽他說話,才繼續(xù)。
“皇后讓我娶側(cè)王妃�!�
陳佑安把一個緞面的折子扔給半夏。
半夏慌忙接住,打開一開。
原來是京城待嫁貴女的名單。
半夏一邊看一邊樂呵。
“全京城的貴女都在這名單上嗎?皇后意思,你可以隨便挑?”
陳佑安看著半夏仔細研究的模樣,眉頭擰在一起。
“那你的意思呢?”
“我?”
半夏抬頭疑惑。
“我沒意見啊,反正我這個王妃也是假的,王爺也該正經(jīng)娶個王妃�!�
“只是……”
“只是什么?”
陳佑安一步走到半夏眼前。
半夏覺得這人身上有毒吧,咄咄逼人的節(jié)奏。
“只是我占著王妃的名分,得委屈新婦先做側(cè)妃�!�
“你還要走?”
陳佑安一把拉起來半夏,半夏沒防備,跌進結(jié)實的懷里。
半夏推開,整理衣衫,“說好的是合作夫妻,我給你打工的。”
“打工?”
陳佑安不解,又立刻想到,這大概是半夏說的未來時代的語言吧。
“是啊,我?guī)椭愕巧夏莻位子,你我大仇得報,我便可以離開�!�
陳佑安不由得捏緊背在身后的手,轉(zhuǎn)身離去。
今夜宿書房!
他覺得自己沒生氣,可就是不爽。
因為他想過半夏的反應(yīng),和現(xiàn)在看到的半夏,落差太大。
陳佑安第一次覺得,女人太狠心了。
半夏見陳佑安走了,自己倒是落個清靜,也沒多想。
她說的是事實,也是有點小心思。
要多提醒提醒王爺,回頭她走也能利索些。
既然不會有結(jié)果,那便不要給任何希望。
包括自己。
……
半夏晨起用早膳,再準備離府去曦草堂,都沒看見陳佑安。
大麥兒聽書房那邊的下人說,王爺一大早就出城了。
半夏帶著大麥兒和小冬兒出府,準備上馬車。
聽聞有馬奔來停在王府門口,跳下來一紅衣女子,戴著佩劍。
女子徑直走到府門口,遞上拜帖,聲稱羽靈郡主求見王爺。
門房不敢怠慢,回稟王爺不在,示意王妃就在眼前。
半夏聽聞是郡主,轉(zhuǎn)身下馬車迎上前去。
那女子抱拳行禮,一看便是軍中之人。
“王妃,我們郡主見王爺有要事相商�!�
半夏還不清楚這位郡主是何方大神,既然是見王爺,她也不便多問。
“王爺今日一早就出城了,還請告知郡主,看明日……”
半夏摸不準陳佑安的想法,也不能擅自做主,言語也就慢下來。
落在那女子眼中,便是推諉敷衍。
“王妃,告辭�!�
半夏眼見女子走了,也沒在意。
只是問大麥兒,“羽靈郡主是哪位王爺?shù)呐畠海趺礇]聽過?”
“皇帝有位異姓兄弟封為臨江王,羽靈郡主就是臨江王的掌上明珠�!�
大麥兒說完,小冬兒趁機補一句。
“聽說臨江王前日帶郡主來京城,是給郡主說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