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們太著急了�！�
次日清晨，秦酒隨孫儀練完武術后回到華章閣。
秦酒不在臥房一夜，櫻桃也沒有發(fā)覺不對勁，直到進門叫姑娘起床的時候才發(fā)覺秦酒從窗戶爬了進來。
櫻桃嚇了一跳。
秦酒身上還帶頭晨露的寒氣，“姑娘，您早上多久去的將軍府啊�！�
“睡不著便早早地就去了�！�
秦酒脫下身上的夜行衣，在櫻桃的伺候下?lián)Q上一件天青色的衣裙，“姑娘，老夫人特意派人來吩咐了，今日所以姑娘都要去她那里抄佛經(jīng)�！�
“抄什么佛經(jīng)？”
秦老夫人可不待見自己，就自己的字用在抄佛經(jīng)就是侮辱了佛門。
“小姐您從佛堂出來不就是因為抄了金剛經(jīng)給老夫人賠罪嘛�！睓烟乙苫蟮�。
秦酒正拿起桌上的糕點放在嘴邊，紅紅的唇角勾起，“我，抄佛經(jīng)？”
甜膩的杏仁糕下口，秦酒一早上煉功的用了的力氣終于恢復了些許。
櫻桃一笑：“對啊，您還讓二小姐送去給老夫人呢。”
秦酒從櫻桃腰側(cè)抽出手帕擦手，她明白了，秦君然幫助她出佛堂是不安好心的。
抄佛經(jīng)這種事，她是斷然不會干的。
“到端午還有半月，小姐還是好好練一練字吧，要是佛經(jīng)抄得好，被長公主殿下看上了呢�！�
大小姐被退婚后名聲就更不好了，若是得到長公主殿下的青睞，大小姐定然可以再找一個好人家，雖然蕭小都督遮掩的人不好找，但是往下找一個更好的人，也不是沒有。
“我沒有說我要去長公主的廟會啊。”秦酒道。
櫻桃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小姐您昨天出門買東西不就是為了長公主的廟會嗎？”
“不是啊，就是出門隨意的買點零嘴，哦，還有給母親的珠釵�！彼问系纳竭�有時日，秦酒需要早做打算。
秦酒從窗欞看出去，院子里那些嘰嘰喳喳的小丫頭們吃著東西挺開心的。
櫻桃就是個老實巴交的模樣：“姑娘，您得去廟會�！�
秦酒頗意外櫻桃居然還和自己還嘴了�！澳悄阏f一說我為什么要去�！�
櫻桃心頭正義凜然：“您都不知道京都那些貴女都是怎么看您的，就昨天來看三小姐和二小姐對您也不是真心的，我們要打敗他們�！�
櫻桃想得很美好，用佛經(jīng)在長公主目前得了青睞就相當于打了那些貴女們的臉。
丫頭比主子有志氣，秦酒拿起一塊桃花酥塞在櫻桃嘴里，“這是小廚房早上新做的，還不錯�！�
櫻桃被塞了一大口，嘴巴咀嚼了兩下，眼睛亮亮。
“好吃嗎？”
“好吃�！�
秦酒把一盤子桃花酥塞在櫻桃手里，“那你覺得你可以做得出來嗎？”
櫻桃搖搖頭：“小廚房的廚子以前是崔玉樓的，那是黎夫人的手底下的人�！�
說罷看了一眼秦酒，雖然秦酒沒有見過自己母親，但是沒有家母親姑娘定然是敏感的，但是大小姐并沒有，自顧自坐在榻上看書。
“我是想告訴你，不要做春秋大夢，你主子的字難登大雅之堂。”
秦酒的字不是那種小家碧玉的，而是瀟灑飄逸的狂放之態(tài)，一想到秦君然花費心思用她的字體抄佛經(jīng)，秦酒就覺得好笑。
櫻桃蹲在貴妃榻邊，眨著眼睛，可憐兮兮的模樣：“可是老夫人把所有小姐都請了，小姐不去，夫人那邊怕是要犯難�！�
秦酒眼睛從兵書移到丫頭的那張無辜的臉上，鳳眼微揚，“你是在拿宋夫人威脅我嗎？”
“小姐，您真得去，以前老夫人喊您去抄佛經(jīng)，您雖然抄的很差，但是都是去了的。”以前的秦酒的性格比現(xiàn)在還要難以琢磨，但是只要是有二小姐存在秦酒定然就會去一趟。
現(xiàn)在大小姐回府后，二小姐都沒有怎么來看自家小姐了，雖然櫻桃覺得自家小姐現(xiàn)在比過去要好，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二小姐反而不喜歡現(xiàn)在的大小姐。
櫻桃喋喋不休，嘴巴說個不停，就是秦酒覺得自己不去的話，她就要說一上午。
放下了手上的兵書，“那便去吧。”
明心堂中，秦君然跪坐在案幾前，一步一畫地寫著，仆婦看著那字就覺得賞心悅目，說不準今年長公主殿下就會看上二小姐的字。
在看向一旁的秦君華撐著下巴發(fā)呆，筆尖下都沒有寫出什么，嬤嬤敲了敲秦君華的桌子，才把她從神游天際喊了回來。
秦酒在秦老夫人面前請安，老夫人對她愛答不理，淡淡地應了一聲，只是讓嬤嬤帶著人進去里屋抄佛經(jīng)。
秦老夫人看著面色沉穩(wěn)的秦酒就想起了那天從棺材里爬出來的把她嚇個半死的秦酒。
這幾天秦酒不來和她請安也好，免得她心有發(fā)堵。
秦老夫人問向身邊那的仆婦：“這幾日秦酒在府外沒有做什么幺蛾子吧�！�
仆婦道:“奴婢每日都盯著呢，除了昨日大小姐和其他兩個小姐出了一趟門置辦去廟會的衣裳，其他時候大小姐都在華章閣�！�
秦老夫人點點：“也好，不出去惹是生非就好，現(xiàn)在蕭衛(wèi)瀾退婚，她的頭在京都就該是抬都抬不起來�！�
“只不過�！逼蛬D猶豫道。
“還有什么事？”
“即使昨日君華小姐好像和長孫小姐鬧了矛盾，追到樂你府上都被攔在門外�！�
秦老夫人不在意：“都是小孩子之間的玩鬧的矛盾，算不得數(shù)�！�
仆婦應聲是。
秦酒大大咧咧走到內(nèi)室抄佛經(jīng)的時候，只見到暖燈之下，秦君然抄得兢兢業(yè)業(yè)，秦君華滿臉不耐煩，再見到秦酒進來的時候擠眉弄眼：“堂姐，你也來抄佛經(jīng)啊�！�
秦酒在靠著她的案幾邊坐下，對她嗯了一聲，“抄得怎么樣了�！�
“沒什么可抄的，反正長公主也不會看上我的佛經(jīng)�！鼻鼐A朝著秦酒展示自己的抄了幾個字的紙。
一旁的嬤嬤輕聲咳嗽一聲警告。
秦君華訕訕收回。
因為昨天和長孫妙鬧了矛盾，秦君華一晚上都沒有睡好，今天大早上還要來超佛經(jīng)，要不是自家母親逼迫著，秦君華定然窩在自己院子里和丫鬟玩樂。
屋子里秦君然安安靜靜抄著佛經(jīng)，稍微有點動作就可以聽到何況是二人光明正大的聊天。
櫻桃在一旁研磨墨水，秦酒拿起筆就開始游龍飛鳳地寫。
櫻桃許久沒有見到自己主子的字了，現(xiàn)在看來，秦酒性子改變了，但是根骨是改不了的，那飛鳥一般的字，實在是沒什么人可以寫得出。
字跡鋒芒盡出，比之前幾個月的還要張狂不羈。
“小姐，你這字...”櫻桃委婉地提醒秦酒還是收斂收斂。
“我的字怎么了，還是挺好看的�！鼻鼐莆⑿Α�
其實她會寫簪花小楷，裴宴這個文臣沒事干就會練字，當初因為秦酒的軍情情報寫得太差了，被圣上說了一頓，秦酒被迫裴宴捏著手腕練字。
裴宴的字體鋒芒盡數(shù)收斂，但是不失大氣，京都很多女子都會找他的字臨摹。
秦酒寫的小楷是他一筆一劃地教出來的，十年過去，秦酒幫著裴宴寫折子，上頭哪位都看不出。
佛經(jīng)修身養(yǎng)性，但秦酒看著密密麻麻的經(jīng)書就覺得頭疼。
秦君華都坐不住，何況是秦酒。
秦酒寫著寫著就開始在紙上畫王八。
一旁的櫻桃眼睛撇著嬤嬤，希望嬤嬤不要發(fā)現(xiàn)大小姐干了什么。
嬤嬤眼睛可是尖得很，怎么可能沒有看見秦酒畫的王八，只不過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她只需要盯著秦君然的小姐的字畫就可以了。
仆婦是不是下去匯報，聽著仆婦匯報秦酒做了什么，老夫人的額頭突突直跳，“果然這人不是說改就改的。”
秦酒自然知道退下地去的仆婦是要匯報什么，但是秦酒無所謂。
她在想現(xiàn)在的秦君然到底要做什么。
蕭衛(wèi)瀾現(xiàn)在就在京城中并未離開，而秦君然全然不動，沒有任何討好，秦君然之前在佛堂中對她所說的對權勢的渴望可不是重生一次就可以失去的。
蕭衛(wèi)瀾不喜歡，是覺得地位還不夠嗎？
不過也對，未來的蕭衛(wèi)瀾可是反賊。
京都除開蕭衛(wèi)瀾的地位那就剩下，太子，四王爺，九王爺。
最后是九皇子登基，難不成秦君然現(xiàn)在這樣殷勤地討好長公主是為了在九皇子面前露臉。
秦酒把目光放在秦君然的單薄的后背。
原來她要的最尊貴的女人的位置。
確實不難猜。
“噗呲，噗呲�！鼻鼐A道。
秦酒給了她一個眼神，就聽見秦君華道，“太子殿下也送了端午春獵的帖子，姐姐打算去哪里。”
秦酒一聽。
有意思的事情。
長公主代表的九皇子的黨派和太子黨對立，不過長公主和九皇子有關系的人似乎現(xiàn)在沒人知道，這個沒人指的是這些京中不諳世事的貴女而不是那些官員。
所以這些子女就代表著站隊哪一方。
太子這是逼迫朝堂上的眾人站隊啊。
原來上輩子的時候，太子這么早就在謀劃了。
那蕭衛(wèi)瀾呢，站在蕭貴妃身后的蕭小都督，蕭國舅。
“秦君燁定然要去太子殿下那里吧�！鼻鼐坡唤�(jīng)心畫著王八，邊低聲道。
秦君華點頭，他那個混賬哥哥也知道什么時候和太子殿下混在一起了，“昨個太子殿下的名帖還被我哥拿在手中炫耀。”
秦酒點了點頭，現(xiàn)在秦安承負責金雀臺的修建事宜，在朝中熱度頗大，巴結(jié)的人不少。
只不過這個金雀臺不是什么人可以修的。
太子秦酒不打算參活，端午還是得去一趟南山寺，探一下長公主。
“我會去廟會的�！鼻鼐苹氐搅饲鼐A，她說了那么多無非就是想聽到一個準話。
秦君華嗯了一聲，偏過去的身子也直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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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心堂寧靜恍若可聞針，街外這個時候是人聲鼎沸，街邊的茶樓坐滿了世家子弟。
中間的人物赫然是秦君燁。
一堆子弟擠在一起，
“君燁兄，快給我們看看名帖�！�
“這可是太子殿下圍獵的名帖啊�！�
“君華兄現(xiàn)在是太子殿下面前的紅人了�！�
“以后入仕可不要忘了我們�！�
秦君燁慢慢吃著茶，胸口里塞著的名帖就是他被奉為上賓的原因。
太子殿下的名帖可不是隨便發(fā)的，都是朝中重臣子弟以及那些會騎射的小將才有資格，秦君燁在騎射上沒什么造詣，但是依舊收到了太子的名帖可見對秦家的重視。
他們這群人里就是作為太子伴讀的祁云天都沒有收到。
祁云天坐在臨窗，自顧自喝著茶，“燁兄可是吊足了我們胃口。”
周邊都是些阿諛奉承的東西，見風使舵。
上回因為斗蟋蟀站在他身邊的人，現(xiàn)在又站在了秦君燁身邊。
秦君燁朝著祁云天的方向看過去一看，才慢慢地從懷里抽出名帖，那鎏金的黑色名帖，就是太子身份的象征。
周圍人看著那名帖皆是眼饞，那可是太子的帖子，若是被太子看中就是一朝登天。
這邊熱熱鬧鬧，往上一樓的雅間有人從窗戶朝著下面看去。
“明章，下面那被少年人圍在中間的人有些眼熟，是誰？”蕭衛(wèi)瀾正吃著酒，目光中覺得那個少年人熟悉，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明章是暗中探查過京都各路人的，眼睛隨著蕭衛(wèi)瀾的事情看過去，“那是秦家二公子秦君燁，太常寺卿秦安承的大兒子�！�
“你看著熟悉也對，您在禁衛(wèi)軍當值巡游的時候，定然是在各路大臣下朝的時候看見過秦寺卿�！�
蕭衛(wèi)瀾手中酒杯一方，看著那帶著點陰柔氣的少年人有些嫌棄：“一個男子還不如秦酒一個女子有氣度�！�
“公子，據(jù)說那人現(xiàn)在和太子走的近，他們討論應該就是端午圍獵的名帖。”
明章分析道，“我估摸著太子殿下對這人的態(tài)度是因為金雀臺是秦寺卿督查修建的緣故�！�
蕭衛(wèi)瀾把玩著手中的酒杯：“金雀臺啊..昨個叔父和我說了要不要去監(jiān)督金雀臺的建造。”
“明章，你覺得我該不該去呢�！彼ь^看向明章。
明章跟隨在蕭衛(wèi)瀾身側(cè)多年，是長隨也是客卿角色。
思索一番后，“我認為都督不去，都督回京這段時間，因為退婚還有任職風頭太盛�！�
蕭衛(wèi)瀾眸子露出笑意：“和你說的一樣，我拒了叔父�！�
明章看著蕭衛(wèi)瀾平靜的眉眼，繼續(xù)道：“宮里的人又來找了一次都督，問都督在宮中當值什么時候有空去見一面貴妃娘娘�！�
室內(nèi)氣氛死寂，許久，蕭衛(wèi)瀾低垂的睫毛抬起，連帶著手中的酒澆到了地上。
“你們太著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