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聽殿下的
國子監(jiān)
原本門庭若市的高官府上被東廠錦衣衛(wèi)團團圍住，戒備森嚴。
里面一陣陣凄厲的慘叫聲混合著令人作嘔的血腥氣，鮮紅的血順著緊閉的大門夾雜著雪流出，形成蜿蜒的血流河。
讓人膽戰(zhàn)心驚，不敢靠近。
府門內(nèi)，一路上都是橫七豎八的尸體，染滿血污的雪地上，一席暗紅色蟒袍的掀長人影坐在廊中。
聞臣雪白的面孔妖艷冷漠，透著股嗜血的寒意，他漫不經(jīng)心的將長刀從尸體上抽出，抬腿搭在面前跪著的人肩膀上。
猩紅的眼尾微微上挑，染血的刀拍了拍那人的臉。
“怎么？不服？”
那人長著一張方方正正的國字臉，大約四五十歲的年紀，一身氣質(zhì)正氣凌然，藍色官袍下擺染著鮮血，他被五花大綁，被迫跪在聞臣面前。
此人正是國子監(jiān)祭酒余有容。
余有容臉頰漲得通紅，那雙眼看到滿地學子皆被屠殺，整個國子監(jiān)除了他以外無一活人，他恨��！
“聞臣！你殺了我吧，你這個佞臣！陛下真是瞎了眼，居然聽信你的鬼話，昏君��！昏君！”
“我堂堂祭酒，連弟子都保護不了，我該死��！”
“你何必如此羞辱，趕快殺了我吧！”
余有容睚眥欲裂的瞪著聞臣，卻因為偏著腦袋，而氣勢沒有那么足，他沒辦法把腦袋擺正，因為聞臣的腳搭在他的肩膀上。
擺正了，就相當于把臉貼到人家的腳上，余有容做不出這種事情。
聞臣慢條斯理的擦干凈刀上的血跡，點著余有容的眉心，似笑非笑道:“辱罵陛下是死罪，不過陛下圣明，不殺你，余祭酒可是個好人啊�！�
“我用你說！”
余有容若是能動，怕是都撲上去咬聞臣了。
聞臣放下腿。
當啷一聲。
刀丟到余有容面前。
他整理了衣袍，像是撫摸著愛人般將褶皺撫平，冷冷道:“本座脾氣不好，下次在敢上書讓長公主和本座分開，本座不介意把你變成死人�！�
說完，聞臣抬步離開。
尚公公走過來撿起刀給余有容松綁，一邊道:“余祭酒，你這學生大半都是西齊暗探，名單放到你的書房了，另外老奴勸你一句，長公主和爺?shù)氖聝喊迳厢斸敚憔蛣e費勁了，你那奏折送不進陛下手里。”
原本爺是想等余有容不在國子監(jiān)時動手殺了那些暗探，畢竟這老頭雖然迂腐，但也算是個好人。
可偏偏這老東西從宴席回來之后就連著遞了七個奏折，希望陛下不要同意長公主和爺?shù)氖聝骸?br />
這不是作死嗎？
尚公公說完，帶著錦衣衛(wèi)離開。
余有容看著滿地尸體，跌跌撞撞的去了書房，果然看到放在桌上的名單，他顫抖著手打開，驚覺今日死的學子都是名單上的人。
名單沒有的人，今兒都沒來國子監(jiān)，自然也沒死。
他癱坐在椅子上，忍不住喃喃出聲。
“聞臣，他到底掌握了多少東西，這樣的人，陛下賦予的權(quán)利真的不會成為斬向北涼的劍嗎？”
……
長公主府
鳳昭月從大理寺要來了尸體，和傲月正研究的來勁時，紅葉走進來低聲稟報道:“殿下，顏公子來了�！�
鳳昭月放下手中的刀，卻見一旁傲月猛的起身，步伐朝門口移了半步，末了像是想起了什么，步伐生生止住。
“他昨日就該來了�！卑猎锣洁炝艘痪�，繼續(xù)蹲著扒拉著尸體。
鳳昭月敏銳的察覺到傲月手里動作心不在焉起來，不由得挑了挑眉，眼里閃過了然，淡聲開口。
“讓他進來�！�
傲月說的沒錯，顏湛昨日就該來了，他昨日和沈懷瑾回京，先是參加了慶功宴，隨后就應該來長公主府拜見。
但是鳳昭月怕顏湛舟車勞頓過于勞累，所以特意命人傳話讓他不必急著見自己，卻沒想到顏湛比想象中要敬重他。
連一日都休息不到就匆匆來了。
幾月未見，顏湛瘦了不少，之前還有幾分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氣度，如今黑了些瘦了些，眉宇間透著沉穩(wěn)的睿智。
聽到腳步聲，他轉(zhuǎn)身看到少女緩步而來，不由得放輕了呼吸，似是怕驚擾了對面尊貴的人兒。
“顏湛參見長公主殿下。”
鳳昭月托住顏湛的手讓他站直身體，笑著開口，“不必多禮，聽聞昨日在殿上父皇給你燈了中書郎的官，還賜了府邸？”
清淡冷冽的梅香鉆進鼻尖，顏湛深吸一口，只覺得剛才被扶過的手腕滾燙駭然。
數(shù)月不見，他心里生出幾分恍惚來。
“是，還要多謝殿下提攜，若沒有殿下，此事也沒有那么容易，只是府邸還沒修好，這陣子臣便只能住酒樓了。”
顏湛抬眸，含笑問道:“殿下可否借臣些錢？臣實在囊中羞澀。”
話雖這么說，但他眼神明晃晃的寫著讓我住在長公主府吧。
鳳昭月掃了眼傲月，不由笑道:“那么麻煩作甚，你這段時間住在公主府吧，本宮養(yǎng)的人多了，不差你一個�！�
“那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鳖佌恳膊煌妻o，干脆利落的應了。
鳳昭月點點頭，“父皇封你為中書郎，雖然官職不高，但也是前無古人了，歷來中書郎都身居文官樞紐，也是給你機會結(jié)交同僚，日后好有更多助力。”
“臣知道，陛下肯給臣機會也是看在殿下的面子上，臣一定不讓殿下失望，這丞相之位，臣會努力的。”
顏湛沒忘記鳳昭月對他的期望，他那為數(shù)不多的野心都在鳳昭月身上了。
“行了，客套話就不必多說了，昨日宮里給你的慶功宴過于敷衍，今兒本宮做主，在府里在給你慶功一次�！�
鳳昭月命令下去，讓廚房趕緊準備了，顏湛自然沒有意見。
“顏公子，跟奴婢來吧�！卑猎伦呱锨�，微笑看著顏湛。
兩人在北地也算相識，傲月又是親手治療過顏湛的瘟疫，可以說是顏湛在公主府最熟悉的人了。
他也沒有客氣，道了聲謝便跟在傲月身后往住處而去。
一路上，顏湛不動聲色的打聽關(guān)于鳳昭月和聞臣的事情。
“聽說長公主求了陛下賜婚于九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