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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死于非命

    ь我面色再變了變,頓時我就想到,苗光陽剛才絕對醒過來一次了,肯定還和二棒子有所沖突。

    并且他那番話說得清楚,他從二棒子身上,已經(jīng)看出來我爹的變化……

    黑煞化血煞,我爹更兇,而且不但兇,甚至還破尸……

    我們將他從林子里那么迅速地帶出來,就是害怕他破尸……

    破尸之恐怖,幾乎可以說是撞祟在無形之間。

    尤其是我爹還說過,一旦掛尸成破尸,就只能夠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在懸河上看到了。

    而且能看到破尸的人,幾乎都會喪命!

    從鬼婆子,二叔,以及目前苗光陽那副遭遇,就能看出來,被我爹撞祟之后的二棒子有多兇……

    他們一個人都沒能擋住……

    即便這和苗光陽本身是在昏迷剛醒有關(guān)。

    可也絕對遠(yuǎn)超了我們之前的理解和認(rèn)知……

    我用力抿著嘴,心頭的懊惱更多,更重……

    “苗先生……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我心頭壓抑,整個人都煎熬不已。

    苗光陽沉默,他盯著手中羅盤,久久沒有言語。

    這期間,二叔和鬼婆子扶著門框,進(jìn)了屋。

    他們兩人此時都還顯得格外虛弱,二叔嘴唇一直發(fā)抖。

    鬼婆子臉色泛青,脖子上的勒痕格外依舊是發(fā)紫。

    我也不曉得剛才苗光陽說的,他們是不是聽到了,現(xiàn)在更是如坐針氈,坐立不安。

    終于,苗光陽開口了,說道:“若是他還在家里,我能封一次門,就像是給鬼婆子符,封何家村那母子煞一樣,然后要除掉這村里頭的禍害,避免他去弄出來別的幺蛾子�!�

    “如果他已經(jīng)不在,那我便沒辦法了,按照你們撈尸人的話來講,我們甚至不能走水路,這一段的懸河,你們也切莫不敢下去,否則其余人必死無疑,李陰陽你也極有可能被困死懸河之上。”

    苗光陽這番話,更是讓我一顫。

    無論哪一種結(jié)果,苗光陽這不都是管不了了嗎?!

    我死死地捏著拳頭,眼眶更是發(fā)熱,泛紅。

    抬起手,我就想給自己一個大耳刮子!

    不過苗光陽卻眼疾手快,他飛速抬手,直接扼住了我的手腕。

    此刻他目光便深邃了很多,說道:“李陰陽,人各有命,這命數(shù)如此,懊悔毫無意義。”

    “你并不用覺得,我只是封門,就沒有辦法了。”

    “至少,他不會再出現(xiàn)別的更嚴(yán)重的問題,而我本事不足,自然有本事足的人辦到,三合盤只有三層,可羅盤不只是三合盤,先生也不只是我一個。這事兒我沾上了因果,會幫你求能辦妥的人�!�

    “當(dāng)然,這不能讓你爹進(jìn)懸河�!�

    苗光陽語速不慢,語氣也格外的鄭重。

    他這番話,就像是給了我這個將要溺死的人一根繩子。

    我一個激靈,猛地一把就回抓住了他的手腕。

    “苗先生……我……”我哆嗦了一下,一時之間不知道說啥才好。

    苗光陽深邃地看著鬼婆子和二叔,卻沉聲說道:“鬼婆子,劉鬼手,還不能直接回去,天黑了,村里頭另一個死人不會安分,必定會鬧出幺蛾子來�!�

    “劉鬼手你去河邊,我給你一些東西,你撒上去,他若是真的出來了,也不會碰到,會原路返回,不過他太兇,河邊怕是都會有危險。你要注意安全�!�

    話音剛落,苗光陽就取出來一個小小的木盒,盒子里頭裝著的卻是一些粉末,我倒是不認(rèn)得這是什么東西。

    只不過能聞到一股子嗆鼻的味道,若是這粉末直接撒在人臉上,怕是得出事兒。

    二叔接過去之后,神色變得格外鄭重,點(diǎn)點(diǎn)頭道:“放心苗先生,要是我這大哥不聽話,我拼了命也不讓他下水!”

    “你拼命也沒用,白死一個,真不行,就逃吧�!泵绻怅枔u搖頭。

    二叔身體一僵。

    我抿著嘴,沒多說話,現(xiàn)在多開口無益,只能等苗光陽安排。

    “鬼婆子,我們出去看看,至少先將那東西敲打敲打,再去李陰陽家貼符�!泵绻怅柍谅暲^續(xù)道。

    鬼婆子慎重地點(diǎn)點(diǎn)頭。

    休息了這一會兒,鬼婆子明顯恢復(fù)了不少精力,臉色也好看許多。

    一行四人從羅陰婆家里頭出去,回村的時候,大家還是一條路,上了村路之后,二叔匆匆地朝著懸河那邊過去。

    我則是在鬼婆子的授意之下,朝著朝著村長家那邊走去。

    此時天色漆黑幽暗,村路上更是安靜得嚇人。

    路旁的院落沒有一丁點(diǎn)的燈光,今晚的月色也顯得很怪異,薄霧在天上籠罩,月光愈發(fā)的模糊。

    甚至于路面都看不清晰了。

    鬼婆子在我左邊兒,他手頭拿著那根纏著白綾的柳條棍子,時不時地晃動一下,就像是提防夜色之中隨時會鉆出來的東西!

    苗光陽跟在我右側(cè),手里頭則是握著羅盤。

    其實(shí)剛才,苗光陽又一次告訴了我,那叫三合盤。

    三合盤正在發(fā)出簌簌的聲響,就好似在提醒我們什么似的。

    我此刻,已經(jīng)稍微平穩(wěn)了一些。

    到這份上了,我著急已經(jīng)沒用,反倒是更容易出紕漏。

    又走了片刻鐘,村長家的院子,便進(jìn)入了視線之中。

    灰黑色的磚墻,屋檐上的瓦片幽深得仿佛要滴水。

    門前的幾棵柚子樹,仿佛都遭到了陰氣和死氣的侵染,葉片幽綠中透著黑意。

    院門上頭掛著兩個慘白的燈籠,此時燈籠里頭還亮著幽幽燭光。

    鬼婆子單手往前擋了擋,沒有讓我再走在前頭。

    他到了我跟前之后,一邊嘴上點(diǎn)了根卷葉子煙,一手微微彎曲,更是緊握那棍子。

    很快,鬼婆子到了院子門口。

    他忽然身體一側(cè),整個人飛速地探身進(jìn)去了一半!

    再下一刻,他才穩(wěn)住身形,另一只手在后面招了招,示意我們進(jìn)去。

    我心一直都是懸著的,不敢放松半分。

    和苗光陽跟著鬼婆子進(jìn)了村長家里頭。

    院子里頭那幾棵老桃樹依舊,右邊那口井也沒什么變化。

    只不過村長家的堂屋里頭,擺著一張擔(dān)架,擔(dān)架格外簡陋,其上隆起,分明是還躺著一個人,只不過白布蓋著他,倒是看不出來是誰……

    可這里除了村長這個死人,還能有別人?

    鬼婆子冷不丁地說了句:“待在屋里頭哪兒都沒去,這倒是好辦了�!�

    說話之間,他腳下的速度更快,到了那擔(dān)架前頭,狠狠一下就抽了上去!

    嗖的破空聲,緊跟著就是啪的一聲脆響。

    這一棍實(shí)打?qū)嵉爻樵诹四前撞驾喞希瑢儆谀X袋的位置。

    可下一刻,便是一聲凄厲的慘叫從白布之下傳來!

    慘叫聲太大,甚至都驚得我耳鳴!

    死人還怎么叫得出來?死人還怕痛?!

    我額頭上瞬間都是細(xì)密的白毛汗。

    白布陡然一下就被掀開。

    從地上跳將而起的,哪兒是什么村長!

    而是個體態(tài)龐碩,滿臉橫肉的老頭,他滿身酒氣,跳將起來之后,臉上更是清晰可見一道血印子。

    我更是被嚇了一跳,這不是村里頭的殺豬匠么?!

    他怎么會睡在該是村長死尸的擔(dān)架下頭?!

    殺豬匠明顯還沒清醒,只是因?yàn)槟樕媳怀榱艘幌�,瞪著的眼珠子里頭,盡是紅血絲。

    我還生怕他驚怒之下,不管緣由直接和鬼婆子打起來。

    不過殺豬匠倒是沒動手,他開始怒氣沖沖,不過下一刻,他就被嚇傻了似的,愣愣地看著我們。

    再接著他左右四看,哆嗦地罵了句臟話,丟了魂兒似的想要往外跑。

    只不過,此時怪異的一幕發(fā)生了。

    殺豬匠剛沖到堂屋門口,邁步出去的瞬間,他忽然吭哧一聲,整個人直挺挺地栽倒下去!

    他這一栽倒可了不得!

    因?yàn)樗^上邊兒,還別著一把尖尖的殺豬刀呢!

    這會兒更為怪異的是,那殺豬刀支棱起來,斜著刀柄偏了出去,刀尖往里偏了偏……

    稍微撞一下,刀尖都得挑到肉上!

    “小心!”我驚懼之下,本能地大喊了一聲。

    鬼婆子速度更快,要去扶住殺豬匠。

    只不過,我喊聲沒用,殺豬匠倒的太快,鬼婆子明顯也沒搭上手。

    砰的一下,他從門檻栽倒了在了地上,并且最后關(guān)頭,我眼睜睜地看著他那殺豬刀在門檻上拐了一下,刀尖對著腹部,直接沒入了進(jìn)去……

    又是一聲慘叫,殺豬匠整個身體猛地抻著四肢筆直!

    他頭也驟然抬起,面色猙獰之余,整個人更是顯得痛苦至極。

    他一只手想去腹部抓刀,另一只手又想要撐起來身體。

    只不過他手剛撐住地面,整個人便身體僵直,一動不動,失去了聲息……

    腥紅的血液在門檻之下流淌,殺豬匠便就這樣一命嗚呼。

    鬼婆子臉色鐵青而又難看。

    苗光陽臉色也極不好看。

    我更是腦子里頭懵的,因?yàn)槲也恢�,為什么會忽然這樣的變故,人就這樣死了?!

    下一刻,鬼婆子到了殺豬匠尸體前頭,他用力抓住殺豬匠肩頭,將其狠狠一推。

    殺豬匠龐碩的身體被掀翻過來。

    他肚子上那柄刀,幾乎都將他整個身體貫穿了。

    并且他雙目圓睜,不過,他喉嚨嗬嗬不停的發(fā)出聲音……

    這令我心頭一寒。

    這,還沒死?!

    鬼婆子卻盯著殺豬匠的腳脖子,聲音變得難聽不少:“他被拉了腳脖子,難不成是他偷了那兩根大黃魚?!”

    說話之間,鬼婆子迅速的擼開了殺豬匠小腿上的褲子。

    清晰可見,那里有一道深深的巴掌印,漆黑無比!

    這就像是有人硬生生拉著殺豬匠讓他摔倒,讓他死于非命一般!

    而鬼婆子那番話,更是讓我頭皮發(fā)麻。

    我倒是想過,村里頭偷雞摸狗的人,拿了村長撿來的大黃魚兒,卻怎么都想不到,殺豬匠這把年紀(jì)了,還會去偷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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