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擒賊先擒王
不知為何,在聽到白須黃鼠那一聲尖嘯之后,黃鼠軍團突然撤出戰(zhàn)斗,留下滿目狼籍,死尸滿地,血還在流動,如同從地獄伸出來的藤蔓一般。
“絕了,這幫畜生怕了,哈哈,這,這他媽不對勁啊�!�
鼻大炮的笑聲戛然而止,因為黃鼠軍團正在重新開始集結(jié)。
白老太眉頭緊皺,臉上千溝萬壑,都能夾死一只蒼蠅,顯然對于此番詭異之景象,她也無比震驚。
這時,一向少言寡語的花圍脖突然說道:“不好,它們要發(fā)動總攻了�!�
白須黃鼠又是一聲尖嘯,發(fā)出了最后總攻的命令,黃鼠軍團迅速前仆后繼,一個壓一個,滾滾而來。
那場面看的人頭皮都麻了,這些畜生不僅懂得守株待兔,還會兵法,儼然一副訓練有素的樣子。
大家一口氣還沒喘勻,便在這暗無天日的龜甲迷宮里,再次投入到了一場絞殺之中。
骨頭碎裂的聲音,黃鼠軍團的慘叫之聲,粗重的呼吸聲,伴隨著血肉橫飛,交織成一場恐怖的樂曲。
突然,石靜霞倒吸一口涼氣,被利爪劃破了小腿,身形一晃,差點跌倒。
我急忙扶住她說:“小靜,沒事吧?”
“不礙事�!笔o霞貝齒緊咬,搖頭說道。
幾乎與此同時,鼻大炮也“哎呦”一聲,一只黃鼠咬住了他的大腿內(nèi)側(cè)。
鼻大炮手起刀落,將那黃鼠大軍拍落在地,隨即雙手將半截大砍刀舉過頭頂,一個力劈華山將黃鼠劈成兩半,呈一個“v”字形嵌入了土里。
“我日,好懸啊,差點把老子鳥蛋給咬爛了�!�
“鼻大炮,要說懸我看你剛才更懸,差點揮刀自宮了�!�
鼻大炮鼻子底下黃龍過江,顧不得擦,只能用嘴呼吸,氣喘吁吁的沖我喊了起來。
“哥,都什么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
石靜霞也說道:“八郎,不行,太多了,就算一動不動,咱們也砍殺不完吶,怎么辦?”
眼下,我們幾人已經(jīng)掛彩,只有黃二黑、花圍脖以及段懷仁還在苦苦支撐。
花圍脖此前就有傷在身,此番大體力的擊殺之后,已經(jīng)有些力不從心,勉強維持了。
黃二黑和段懷仁的動作也明顯遲緩變形,幾次擊空,更是消耗了太多體力,銳氣大減。
我死死盯著白須黃鼠,咬牙說道:“擒賊先擒王,殺了白須黃鼠�!�
石靜霞隨即回了我一句:“話雖如此,可那白須黃鼠賊精的很,躲在后面,鞭長莫及啊。”
我們幾人當中,也就花圍脖和黃二黑身手了得,眼下花圍脖的情況也不是很好,就只剩下黃二黑了。
可就在這時,白若雪開口說話了。
“黃叔叔,保護奶奶要緊�!�
俗話說聽話聽音,這明擺著是讓我們?nèi)ニ退赖墓?jié)奏,而白幫卻想盡收漁翁之利。
我心中苦笑,白若雪精于算計,但她忽略了一點,如果伙爺會的人陣亡了,就憑他白幫三個人,也是斷然走不出去的。
黃二黑一抹臉上的血污說道:“二小姐放心,白老太對我有再造之恩,就算是豁出這條命,也絕不讓黃鼠傷及白老太分毫�!�
“絕了,咱們現(xiàn)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怎么還耍小聰明呢�!�
鼻大炮“呸”了一聲,發(fā)了狠心,“呀呀”叫著喊道:“白幫都是縮頭烏龜,咱們伙爺會尿一壺,讓他們嘗嘗咸淡,一鼓作氣,沖過去,大不了魚死網(wǎng)破�!�
“對,支鍋一行,只有戰(zhàn)死的,沒有嚇死的。”
話音未落,段懷仁敲碎兩個黃鼠的頭骨一把拉住了我。
“光廷,我去吧。”
“老段,你上有老下有小,還是我去吧。”
段懷仁剛要說什么,一直作壁上觀的白老太也開口了。
“光廷,你不能去�!�
她語氣急促,透著幾分擔心,好像很在意我的生死安危。
“二十年前我小,二十年后我老,二十歲正正好,殺殺殺!”
人在特定的狀態(tài)下會爆發(fā)出無法想象的能力,當時我就是這樣,腦袋里就一個念頭,一定要帶著大家安全撤離。
淚水在石靜霞的眼眶里打轉(zhuǎn),她聲音顫抖,用不舍卻又無奈的語氣對我說道:“去吧,八郎。”
說完,終于泣不成聲,把雙立人菜刀給了我。
“哥,我給你拉開一道口子,你趁機沖出去�!�
說著,鼻大炮突然往后退了兩步,堆積在一起的黃鼠大軍立刻步步緊逼,留出了一個空檔。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我當下沖殺出去,本來井然有序,步步為營的黃鼠大軍被我一個猛沖沖的陣腳大亂。
一手緊握匕首,一手攥緊菜刀,左捅右刺,霎時間結(jié)果了幾個黃鼠的性命。
白須黃鼠顯然也沒預料到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就在它愣神之際,我已沖殺至近前,舉刀就砍。
白須黃鼠尖叫一聲,迅速躲閃。
這畜生雖然須發(fā)皆白,但動作一點也不慢,在洞壁之上一個回轉(zhuǎn),張開大嘴,斜刺里直奔我的咽喉而來。
這一切發(fā)生的太快了,幾乎就是在一呼一吸之間,根本來不及反應,本能的用匕首格擋了一下。
誰知白須黃鼠突然在半空中調(diào)整身形,如同靈貓一樣扭動了一下身體。
“嘶”
我倒吸一口涼氣,一股撕裂的疼痛襲來,用手一摸,臉上赫然出現(xiàn)了三道血痕。
與此同時,白須黃鼠又是幾聲怪叫,其他黃鼠宵小瞬間對我發(fā)起了自殺式的圍攻。
此等情況之下,便是有三頭六臂恐怕也抵擋不住,何況我只是肉體凡胎而已。
眨眼之間,我就成了一個松塔,身有千斤之重,掛滿了黃鼠,利爪,尖牙刺穿了我全身皮肉。
那一瞬間的疼痛幾乎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就像一個充滿煙霧的氣球被突然刺破,靈魂被掏空。
我身子一軟,跪在了地上。
“八郎�!�
“光廷�!�
“……”
恍惚之間,只聽到身后傳來許多人喊我的名字,但已分不清是誰的聲音。
白須黃鼠緩緩走了過來,我看見它之前被刺瞎的眼睛里塞滿了泥土,泥土被鮮血染成殷紅色,并且有蛆蟲爬動,惡心至極。
白須黃鼠在我身上嗅探了起來,好像在欣賞自己的獵物一樣,極盡得意之色。
我的意識逐漸變得模糊,僅能感覺到溫熱的鮮血順著全身的孔洞流出,疼痛已超過人的感知能力,沒有了任何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