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那個人是誰
魚竿是用梭梭樹和沙柳的樹枝做的,鼻大炮的帳篷里有一個,我去拿魚竿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這家伙手放在了不該放的地方,大帳篷套著小帳篷,嘴巴還吧唧吧唧的。
“紅姐,我還想要,我哥是八郎,我要做蕭十一郎,紅姐你做甘十九妹。”
我眼珠子都快掉了出來,踢了鼻大炮一腳:“你死不死,怎么還扯上我了?再說這數(shù)字也對不上啊。”
鼻大炮沒有醒,估計一會就在高速上車毀人亡了。
我拿起魚竿走了過去。
張玲神情落寞坐在那里,她盯著水面,卻神飛天外。
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柳宗元有一首五絕,被譽為《江雪》之后再無五絕。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此情此景,毫無違和感。
我在張玲旁邊坐了下來,清澈的河水順著冰面地下緩緩流動,看起來就像絲綢一樣。
片刻之后,她側(cè)目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
“玲姐�!�
我剛開口,她就“噓”了一聲,讓我別說話,又指了指水面,怕驚擾了水里的魚兒。
不過,我敢確定,她內(nèi)心起了波瀾,因為水面突然泛起一圈漣漪,她的手抖了。
突然,魚線一緊,有魚咬鉤了。
我猛然上提,釣上來一條三斤左右的大青魚。
“玲姐,怎么樣,這就叫新手點壯�!�
河水燉河魚,原湯化原食,別有一番滋味。
不過說實話,和渤海灣的海魚比起來,札薩克河的河魚土腥味有點重,沒有海魚的鮮美。
吃過飯以后,天很快黑了。
礦燈都被畢超拿回去充電了,我們幾乎就成了睜眼瞎,電話沒有信號,也無法與外界取得聯(lián)系,不免有些擔(dān)心起來。
“超子怎么還不回來,該不會出什么事吧?”
“玲姐,別烏鴉嘴�!�
鼻大炮轉(zhuǎn)過頭捅了捅我接著說:“哥,要不我回去看看�!�
還沒等我說話,黑暗中就聽得“啪”的一聲,石靜霞扇了鼻大炮一巴掌。
“你摸錯人了,摸到我的胸了。”
“嫂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這兒還嘀咕,心說我哥的肩膀頭子怎么這么軟�!�
我罵了一句:“狗日的,你還捏了,把手剁了�!�
鼻大炮趕緊起身說道:“我回去一趟,看看超子怎么還沒回來�!�
張玲急忙攔住他說:“不能去�!�
“為什么,難道咱們就這么等著嗎?”
張玲分析道:“如果超子出事了,說明咱們已經(jīng)暴露了,你回去就等于自投羅網(wǎng),如果超子沒出事,那他肯定會來的�!�
“沒錯,玲姐說的對,我們現(xiàn)在能做的只有等待�!�
晚上10點多鐘的時候,遠(yuǎn)處突然傳來了一陣“噠噠”的馬蹄聲,聲音由遠(yuǎn)及近,在寂靜的夜空里十分明顯。
“是超子,超子回來了�!�
鼻大炮說著,就從帳篷里鉆了出去。
我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可怕的問題問題,急忙翻身而起,追了出去,一把將鼻大炮撲倒在地。
鼻大炮睜大眼睛死死的盯著我,一臉懵圈的表情,我使勁捂著他的嘴。
“別說話,來人不是超子。”
“��?”鼻大炮也有些驚訝。
這時,張玲和石靜霞也出來了,我們趴在一個沙丘后面,探出頭看了過去。
一匹馬奔馳而來,馬背上的人頭戴礦燈,身背獵槍,身體前傾,正在磕蹬催馬。
“哥,你怎么知道不是超子,可是要不是他又會是誰呢?”
“楊老頭的馬是在景區(qū)拍照用的,脖子上都掛著銅鈴鐺,可是你聽這匹馬根本沒有鈴鐺聲音�!�
鼻大炮一拍腦門說道:“絕了,還真是這樣。”
我壓低聲音:“你他媽就不能小聲點。”
鼻打炮自己把自己的嘴給捂上了。
說話間,那匹馬已經(jīng)行至近前,對方突然一勒韁繩,馬蹄蹬空,一聲嘶鳴停了下來,緊接著頭頂開始四處掃動。
距離太近了,估計也就十米左右,當(dāng)時如果放個屁,或者只要我們的馬匹動一下,銅鈴鐺一響,我們就會被發(fā)現(xiàn),從而無所遁形。
我氣聲說道:“快躲起來�!�
幾個人頓時一縮腦袋,躲了起來,明亮的光線從我們頭頂掃過。
氣氛突然就緊張了起來,就連呼吸都放慢了節(jié)奏。
大概一分鐘后,馬蹄聲再次響起,逐漸遠(yuǎn)去,再次探出頭去,那人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
鼻大炮問道:“那人是誰?”
石靜霞搖頭道:“不知道,估計是個巡夜人�!�
“巡夜人?嫂子,你忘了嗎,阿古達(dá)木被我和玲姐廢了�!�
石靜霞嗆了一句:“就不會找別人嗎?”
一直沒說話的張玲開口說道:“那個人看著很眼熟,好像是如娜仁妹妹�!�
“不可能。”鼻大炮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她才多大,還不到十八呢,這荒郊野外的多嚇人,玲姐,你肯定是看錯了�!�
張玲搖搖頭:“可能真得的是我看錯了,幸好沒被對方發(fā)現(xiàn)。”
就在這時,又是一陣馬蹄聲響起,我們幾個剛剛有所松懈的神經(jīng)再次繃緊,躲了起來。
不過,隨著聲音越來越近,隱隱約約聽到了銅鈴鐺的聲音。
“沒事,別緊張,應(yīng)該是超子回來了�!�
片刻之后,畢超“吁”了一聲,勒住馬韁繩,翻身下馬。
鼻大炮拉住韁繩問道:“急死人了,怎么這么久?”
畢超喘著粗氣,口鼻噴出熱氣說:“出了點狀況,快卸東西,我一會兒再告訴你們�!�
七手八腳將物資卸了下來,同時去掉了馬匹的銅鈴鐺。
帳篷里面,鼻大炮問道:“超子,快說,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畢超摘掉手套,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本來天剛黑的時候我就準(zhǔn)備來了,可是如娜仁去找我了。”
張玲似乎意識到了什么,開口問道:“如娜仁?她是不是做了巡夜人?”
畢超點了點頭。
這時,我們也反應(yīng)了過來,剛才巡夜人還真就是如娜仁。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如娜仁女承父業(yè),做了巡夜人,雖然在情理之中,但卻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只是沒有想到,她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竟然有如此膽量,而且騎術(shù)精湛,比起網(wǎng)上的小浪蹄子不知強出多少倍了。
張玲感慨了一句:“古有花木蘭替父從軍,今有如娜仁代父巡夜,真乃奇女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