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把自己腳趾頭剁了
我無意中發(fā)現(xiàn)墻上的掛鉤上掛著一個本子,拿下來一看,是一些米面柴油簽收單據(jù)的副聯(lián)。
翻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時間很有規(guī)律,每十天一張。
我隨口問道:“今天幾號了?”
石靜霞和鼻大炮直接就懵了,我們來這里時間不短了,沒白天沒黑夜,早就忘記了時間。
老頭左右看看說道:“十二月十七了,還有不到半個月就過陽歷年了。”
單據(jù)上面最近一次的簽收日期是十二月十日,如果按照十天一個周期來看,還有三天,將會再次有人來送東西。
“這兩場雪下的,氣溫一下子就降了下來,按照往年經(jīng)驗,陽歷年那陣是最冷的。”
老頭撓頭想了想,碰到了傷口,疼的齜牙咧嘴,“嘶”的一聲倒吸了一口涼氣。
“有一年我記得最冷都到零下三十多度了,凡是拴在木橛子上的家畜由于無法掙脫韁繩,都凍死了不少呢�!�
老頭看了一下手指,被鮮血染紅了,他用手掌使勁按住腦袋接著說道:“天太冷了,石頭都能凍裂,已經(jīng)進入冬休了,就留我一個人看場子,每隔十天楊經(jīng)理都會派人給我送吃的�!�
老頭說話的時候我一直觀察著他的面部表情,反應很自然,語速也很均勻,不像是為了活命編造出來的謊言,更何況還有單據(jù)在手,我敢確定這件事情他沒有隱瞞。
那么問題來了,該如何處理老頭呢。
如果殺了,肯定會引起送貨之人的懷疑,萬一到時候對方報警了呢?
可如果不殺,萬一老頭自己報警了呢?
思來想去,最后我決定將老頭先帶回去,好好看管起來,等到了送貨那天再給送回來。
換句話說,從現(xiàn)在開始這個老頭就再也不能離開我們的控制了。
“走,帶我們去拿東西�!北谴笈谝涣良一镎f道。
老頭拿了鑰匙,領著我們去了存放物品的倉庫。
三匹馬,滿滿當當?shù)鸟W回去了所需物資,包括工業(yè)用鹽和膠水。
石靜霞拎著小紅狐貍,小紅狐貍蜷縮擁擠在一起,瞪著驚恐而又充滿好奇的眼睛,盯著飄飄灑灑的雪花。
回去的路上走的很慢,每個人心情都很沉重,一來馬匹負重前行,二來不得不面對一個問題,那就是石靜霞毫無組織紀律性,單獨行動壞了規(guī)矩的事情。
爬墻是死罪,饒是張文杰在伙爺會里的地位,林滄海都沒有網(wǎng)開一面。
雖然石靜霞罪不至死,但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講,都不能和伙爺會肱骨之臣張文杰相提并論。
按照陰陽子老前輩定下的規(guī)矩,監(jiān)守自盜斷手指,私自行動斷腳趾。
所以,結果幾乎是無法改變,并且可以預見的,那就是石靜霞必須要斷指謝罪。
那老頭說的沒錯,氣溫驟降,風雪肆虐,沉悶的氣氛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鼻大炮打破沉默說:“哥,你倒是說句話啊,這眼看著就快到地方了�!�
我對石靜霞說:“小靜,我想好了,我們私奔吧,去找陳多余,進廠打螺絲,再也不回來了。”
石靜霞沒說話,我看見她擦了擦眼角。
“怎么了?”
“八郎,我沒事,沙子進眼睛了�!�
鼻大炮插嘴說道:“絕了,嫂子,我知道你是被我哥剛才的話給感動哭了�!�
石靜霞沒搭茬,卻問我:“八郎,爺爺砸鍋你不查了?伙爺會你真的可以丟下不管嗎?”
她太了解我了,這兩個問題讓我無法回答,進退兩難。
沒等我說話,石靜霞語氣堅定的說:“別哭喪著臉,又不是生離死別,干啥呀這是,我認罪認罰。”
聞言,我心頭一顫:“小靜�!�
石靜霞催馬揚鞭,拉開距離,獨自走向風雪深處。
“大炮,一會回去,咱們就說這次都是石靜霞的功勞,希望能夠將功補過,功過相抵吧�!�
“哥,你格局小了,這還用你說,嫂子可是我親親的嫂子啊。”
回去以后,張玲和畢超雙雙迎了上來。
畢超拉住了馬韁繩,張玲把我和石靜霞拉到一旁。
“你們可算是回來了,林老板著臉一晚上了,一會可別惹他生氣了,知道嗎?”
“玲姐,我知道了�!�
轉身我又對石靜霞說:“你在外面等一會�!�
張玲擺了擺手:“放心吧,我陪著小靜,趕緊進去吧�!�
我和鼻大炮把林滄海堵在帳篷里面,說石靜霞巾幗不讓須眉,智勇雙全,勇斗老頭,最后還成功找到了處理地下水的辦法。
林滄海一言不發(fā),偶爾點一下頭,最后只冷冷說了一句話。
“國有國法,幫有幫規(guī),今日之事就算是發(fā)生在我身上,也絕不姑息,我必自斷腳趾�!�
我當時就不愿意了,心想去他媽的幫規(guī),我杜光庭如果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那還算什么男人,日后要是傳出去,我豈不是要把臉埋進褲襠里做人?
可是轉念一想,如果我包庇縱容,伙爺會的立派之本就會動搖,豈不更被世人恥笑?
真難��!
“林老,既然規(guī)矩不能壞,那我愿意代替小靜受過。”
“哥,牛逼,果然是站著撒尿的純爺們�!�
鼻大炮說著把刀子遞給了我,接著說道:“哥,你要是下不去手,我來代勞�!�
我咬著牙說道:“碎碎個事情,咧一下嘴以后我把你叫哥�!�
話很硬,但我心里也一陣嘀咕,感覺都快出汗的了,能不怕嗎。
“胡鬧!”
林滄海一聲大喝:“去把小靜叫進來�!�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了一聲慘叫,聽動靜是石靜霞,暗道一聲不好,我急忙沖出去一看,頓時眼前一黑,差點栽倒。
石靜霞坐在地上光著腳,右手拿著匕首,利刃上還在滴血,而她的右腳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赫然少了一根小拇指,觸目驚心。
“小靜,你?”
“八郎,沒事,刀很快,感覺不到疼�!�
石靜霞說的輕描淡寫,但整個人都在顫抖,一頭的冷汗。
我整個人都快哭了,我他媽天天吹牛逼要讓石靜霞成為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結果連她一根小拇指都保不住,太失敗了。
張玲跑了回來,自責的說道:“我就方便了一下,沒想到……唉。”
“玲姐,沒事,不怪你,我永遠不會讓我的男人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