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姜還是老的辣
聽聞此言,我竟然沒反應(yīng)過來,狐疑道:“你什么意思?”
“明知故問,人就在柴火堆里埋著呢�!�
話到這里,楊老頭一抬眼皮看著我,流露出一絲魚死網(wǎng)破的兇狠。
“我就想著,反正都是死,還不如把你們都砍死,瞞得住就瞞,瞞不住我也認了,拿我的老命賠給你們�!�
鼻大炮啐了一聲,罵道:“老不死的,你倒是想的明白,不過老子命硬,老天爺不收�!�
我跳下火炕,光著腳跑出去,扒開柴火堆里一看,月光下一張慘白的人臉赫然在目。
老教授還睜著眼睛,似乎瞪著我看,可把我給嚇了個半死,差點沒跌坐在地。
慌亂之中,趕緊重新做了掩蓋。
回去之后,我問道:“大炮,人是你殺的?”
鼻大炮沒說話,嘬了嘬嘴皮子,看向了一邊林滄海的床鋪。
楊老頭哭喪著臉說:“你們走吧,趁著天黑今晚就走,就當(dāng)從來沒來過這里�!�
“砰”的一聲,鼻大炮撿起一根柴火棍砸了過去。
“絕了,老東西,我們前腳走,你后腳就去報警領(lǐng)賞,對嗎?”
此時的楊老頭已經(jīng)有點豁出去了,他突然抻著脖子,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那你就一槍打死我算求�!�
“狗日的,你以為我不敢是嗎?”
鼻大炮吊著胳膊下了床,趿拉著鞋,用另一只手撿起捅爐子的火鉗子,在老頭身上一頓抽打。
“咻咻咻�!�
“砰砰砰�!�
火釬子揮舞發(fā)出的破空之聲,打在楊老頭身上沉悶的聲音,以及楊老頭痛苦的呻吟交織在一起,讓人頭皮發(fā)麻。
“叮當(dāng),叮當(dāng)……”
突然,門外銅鈴鐺響了起來。
“噓!”
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我壓低聲音繼續(xù)說:“有人來了�!�
鼻大炮順勢移步到門口,瞇著一只眼從門縫里看了出去。
“是林老回來了。”
我警惕的問道:“你怎么知道?”
“有車燈啊,我看見車燈了,兩邊亮度不一樣。”
說話間,門外便傳來了腳步聲,鼻大炮打開門,林滄�?觳阶吡诉M來。
屋子里面已經(jīng)煙霧彌漫,他立刻極不適應(yīng)的咳嗽了兩聲。
門外,汽車沒有熄火,發(fā)動機不知疲倦的響著。
“快,收拾東西,我們馬上離開這里�!�
林滄海語氣急促,面色沉重,估計是出了什么事情,但情況緊急,也沒有細問。
值錢的東西都被張玲帶回了西京城,也沒有什么收拾的,鼻大炮將隨身物品塞進口袋里。
“哥,走啊,愣著干什么?”行至門口,鼻大炮轉(zhuǎn)身問我。
我說道:“林老,小靜�!�
林滄海說:“小靜已經(jīng)回西京城了。”
“��?怎么回事?”我吃驚的問道。
“咱們路上邊走邊說�!�
鼻大炮將東西放回車上,返身回來說:“快走吧。”
出門之時,林滄海瞟了一眼老兩口,額頭上黑云翻滾。
“你們兩個把老教授的尸體抬上車,然后在車上等我,我很快就出來�!�
當(dāng)時,我腦袋一片混沌,一心掛念著石靜霞,被鼻大炮拽了出去,稀里糊涂的就把老教授已經(jīng)僵硬的尸體拖了出來。
“哥,我不方便,你抬前面,我抬腿�!�
可能大家都有這樣的經(jīng)歷,人喝醉了以后很難扶,根本扶不住,總是往下出溜。
其實,人剛死不久也是這樣,時間一長尸體就會變得堅硬,跟棍子一樣。
溫度很低,老教授已經(jīng)死了很久了,尸體布滿白霜,如同凍肉一般。
我抬著腦袋,鼻大炮拎著褲腿,把尸體抬了過去。
尸體太硬了,試了幾次,后備箱根本塞不進去,最后鼻大炮把后排座椅放倒了。
就這樣,老教授的尸體被摘愣著塞了進去。
一分鐘后,林滄海也走了出來,還特意把門從外面關(guān)上了。
車子一路顛簸,幾分鐘后便開上了柏油馬路,車速一下子就快了起來。
我扭頭看去,房子里竟然竄出了火苗,整個人頓時就傻了。
后視鏡里,依稀可以看見一片火紅,在那一片火紅當(dāng)中,林滄海正一臉嚴肅的盯著我。
高速路口。
那時候沒有ETC,進出高速都是取卡。
每個人都緊張到了極點,就連呼吸都有些急促,因為大家都知道,一旦出事,必定全軍覆沒。
一個很瘦的收費員穿著并不得體的寬大羽絨服拉開了小窗戶,把磁卡遞了出來。
林滄海接過磁卡,說了聲:“這么冷的天還上班,辛苦了�!�
“啊~”小姑娘打了個哈欠說,“車上裝的什么?”
氣氛瞬間緊張到了極點。
林滄海搪塞道:“幾個朋友,沒別的東西�!�
我搖下車窗沖對方招了招手,報以微笑。
“行,沒客貨兩用就行,就不看了,走吧。”
我們有驚無險的上了高速。
路上,林滄海跟我們說了他打聽到的消息。
這個案件也被列為了省公安廳督辦案件,并且秘密成立了“12.22”專案組。
經(jīng)過案情討論,專案組認為犯罪分子已經(jīng)把罪惡的手伸向了鐵面判官譚所長,那么榆林警界很可能有人已經(jīng)淪為不法分子的保護傘,不再適合查辦“12.22”案件。
出于以上種種原因,為了確保案件偵辦公平公正,于是申請異地管轄,該案已經(jīng)由雁塔區(qū)公安局接管。
而石靜霞作為目前唯一的犯罪嫌疑人,已經(jīng)于今日早晨被押送到西京城了。
“林老,咱們這次可留了尾巴,不會有事吧?”
鼻大炮坐在后面,一手抱著主駕駛位的頭枕問了一句。
爬上了一個坡,林滄海手腳配合,連續(xù)換到了五檔,車子如一把利刃,劃破了漆黑的夜晚。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該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老天爺安排吧�!�
實在困的不行了,我就在車上迷瞪了一會。
突然,汽車一個急減速,慣性的作用下,我醒了過來,正好與尸體四目相對,頓時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鼻大炮這狗日的,不知什么時候把尸體翻了過來,面部朝向了我。
我找了一條毛巾蓋住了那一張慘白的臉,揉了揉酸脹的眼睛,發(fā)現(xiàn)車子走的很慢,車窗外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見。
“什么情況,這是到哪了?”
“我們遇上團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