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無名邪火
此話莫名其妙，卻一語雙關(guān)，我聽的不甚明白，他也沒多做解釋。
泡好茶之后，我們對面而坐。
“剛才我在外面聽見你一個人在屋里嘀嘀咕咕說什么呢？”
我沒有隱瞞，把事情和盤托出。
只是，工作日記涉及我爺爺?shù)奶疑侣�，我沒有拿出來，謊稱一起扔進(jìn)焚燒塔燒成一把灰燼了。
真相大白，林滄海極為震驚，手一抖，茶湯灑落，熱水燙了手。
“光廷，你確定嗎？”
“千真萬確�！�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畫虎畫皮難畫骨啊，玲子，我真沒想到會是她�！�
“也難怪，玲子巾幗不讓須眉，忍辱負(fù)重，這些年為伙爺會立下汗馬功勞，是伙爺會虧待了她啊�！�
正說著，林滄海聲音變得顫抖起來。
“也怪我，居然沒有發(fā)現(xiàn)玲子的異常，有失察之責(zé)啊。”
我從旁勸道：“林老，不用自責(zé)，是她蛇蝎心腸，咎由自取�！�
林滄海一生閱歷無數(shù)，見過大風(fēng)大浪，卻在短短幾分鐘，情緒大起大落，最后長嘆一聲。
“罷了，這件事情就到這里吧，你也放過自己，不要再深陷其中了�！�
我苦笑一聲，說來輕巧，可談何容易。
片刻之后，我們聊到了另外一個話題。
“不知是我心理作用，還是……”
林滄�！皣K”了一下嘴皮子，搖頭繼續(xù)道：“最近我發(fā)現(xiàn)伙爺會有點(diǎn)人心渙散，大家都好像沒有斗志了�！�
“是啊，最近發(fā)生太多事了，確實(shí)很打擊士氣�！�
林滄海悵然長嘆一聲：“最近這兩年多一連折損幾員大將，確實(shí)是流年不順啊�！�
他這一說，我這一琢磨，這些事情不就是自從我來了以后接連發(fā)生的嘛。
“林老，你說會不會是我的原因，如果我沒來，可能就不會……”
“啪”的一聲。
我話未說完，林滄海把茶杯重重的蹲在茶盤上，額頭上青云若隱若現(xiàn)，死死的盯著我。
“簡直是胡鬧。”
他拿桌布擦著手，語氣不善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數(shù)，人又不是你親手所殺，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可是……”
“可是什么？祖爺要是看見你現(xiàn)在的樣子，估計棺材板都要敲碎了。”
“林老，我……”
“好了，不要再說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言畢，林滄海拂袖而去，談了個不歡而散。
“怎么突然發(fā)這么大火？到底什么意思？”
一個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想，不知不覺就意識模糊，睡著了。
第二天晚上，我買了冥幣紙扎，還有棉衣棉褲，來到了岔路口。
突然發(fā)現(xiàn)，燒紙的人很多，到處都在燒紙，一團(tuán)一團(tuán)的明火忽明忽暗，如鬼火一般映照著人們的臉，透著一絲難以言表的詭異。
直到這時，我才恍然想起來，今天已經(jīng)是臘月二十三了。
時間過得真快，前幾天才喝的臘八粥，這一晃都快過年了，不由想起一首兒歌來。
“……臘八粥，喝幾天，哩哩啦啦二十三……”
當(dāng)?shù)赜羞@樣一種習(xí)俗：二十三，祭灶王，家家烙油饃，燒給先人吃。
民間傳說，中國有四個鬼節(jié)，分別是清明節(jié)，中元節(jié)，立冬，以及臘月二十三這天。
其中，清明節(jié)祭祖掃墓，中元節(jié)是傳統(tǒng)鬼節(jié)，大家都很熟悉，但后兩個恐怕就沒有多少人知道了。
其實(shí)早在之前的立冬節(jié)氣，就有燒棉衣的習(xí)俗。
心細(xì)的老鐵可能還記得當(dāng)時在甘肅天水之時，與陳蛤蟆殊死一搏的前夕，我借口讓石靜霞給岳父岳母燒棉衣把她先行騙了回來。
而臘月二十三這天，還要送一回棉衣，這是給過年準(zhǔn)備的。
據(jù)傳說每年臘月二十三午夜子時，陰司大門就會打開，地府萬鬼齊出，到岔路口收取陽世親友燒送的物品。
挑了一塊地方，我蹲下身子，在地上畫了一個圓圈，圓圈留出了一個缺口，缺口處寫上爺爺和父親的名字。
這樣一來，既留了門，保證他們能對號入座，也避免了別的陰魂走錯門拿錯東西。
“爺爺，爹，這次沒給你們帶棉衣棉褲，自己花錢在那邊買吧，別舍不得，買名牌的�！�
“還有，幕后真兇已經(jīng)找到，就是張玲，只可惜沒能親手殺了他，替您報仇�！�
我輕輕翻動火堆，一層一層明亮的火線像無數(shù)條小蛇一樣蜿蜒盤旋，明滅不停。
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個頭。
起身之后，拍了拍膝蓋上的土，一個人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游走，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濃重的煙火氣。
在這繁華的西京城，我更像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孤魂野鬼。
正走著，突然一個黑影向我撲了過來，一看竟然是一條黑背，嚇得我渾身針扎一樣刺撓。
“哥！”
突然有人叫住了我。
側(cè)目而望，竟然是白家姐妹二人，她們也在給白老太燒棉衣。
“雪兒，是你。”
說著話，我沖白若水點(diǎn)了點(diǎn)頭，以示問候。
白若雪喊住了黑背說：“沒嚇著你吧？”
我搖搖頭：“雪兒，男不養(yǎng)貓，女不養(yǎng)狗，以后不要養(yǎng)狗了�！�
白若雪白了我一眼。
“真是巧了，剛才我和姐姐還見到你呢，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哥，來，我們?nèi)齻�一起給奶奶磕個頭吧�！�
她把我拉到她們姐妹中間接著說：“咱們?nèi)齻�，姐姐最大，我最小�！�
在白事上，一般都是以長子長孫為尊，還記得白老太出殯之時，由于白家沒有男丁，找了叔伯大伯頂火盆。
站定位置之后，白家姐妹雙雙看向我。
我清了清嗓子朗聲說道：“奶奶，我們……”
看向左右，一個比我大，一個比我小，組織了一下語言，我繼續(xù)說道：“奶奶，我們姐弟兄妹三人給您磕頭了�！�
言畢，三人齊跪在地上，深深的磕了一個頭。
白若雪開口問道：“聽說伙爺會內(nèi)部出大事了，張玲被殺了？”
“你怎么知道？”
“這件事情都在行內(nèi)傳來了�！�
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把張玲爬墻的事情告訴了她們，白若雪聽后極為震驚。
“還真的是她！”
白若水身穿駝色毛呢大衣，圍著圍脖，雙手插兜顯得還算比較冷靜，只是嘆了口氣。
白若雪問道：“哥，那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我頹然說道：“里面還沒有傳出消息，小靜也不知怎么樣了，哪有時間想這些�！�
白若雪湊近一些，向我發(fā)出了邀請。
“哥，咱們兄妹相認(rèn)，白幫才是你真正的家，回來吧�！�
聞言，我看向白若雪，她也盯著我，四目相對，她又說道：“咱們?nèi)齻�聯(lián)起手來，干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業(yè)，不知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