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來自異世界的少年
這一生,姜穗穗見過很多難以理解的怪事。
今日發(fā)生的事依然令她震撼——
她的侄子譽哥兒摔進祖墳里,出來后竟然返老還童了。
“哎呀還要我說幾遍嘞,我是叫姜世譽沒錯,但不是你說的那個人!”
少年躲在墓碑后,半遮掩著赤裸身體,露出緊張又嫌棄的眼神,“小屁孩,我跟你說不清楚,趕緊叫你家大人過來!”
姜穗穗皺了皺眉。
眼前的姜世譽好像不止失憶這么簡單,更像軀殼中換了個魂魄。
印象里,即便是年少時期的姜世譽,也不該如此言行無狀。
可他的長相分明就是譽哥兒。
世間怎會有如此相似的兩個人?
“你剛剛說你來自另一個時空?如何證明?”
不知為何,跟這個姜世譽對話時,姜穗穗不自覺收起平日偽裝的呆傻模樣。
稚嫩甜酥的嗓音搭配一本正經的表情和語調,顯得很違和。
然而在少年眼中,面前的女娃充其量就是個小學生,居然敢質疑自己。
他急得跳起來,“你知道手機長什么樣嗎?你會打英雄聯(lián)盟嗎?你知道植物光合作用的化學方程式嗎?”
“……”
姜穗穗沉默了。
為了逃避追殺,她自七歲起就躲進阿娘留下的空間陣法,獨自呆了七十年,直到譽哥兒解開封印請她出山。
七十年間,她于虛空中博覽群書,卻從未在書中看過少年口中的陌生詞匯。
難不成他果真來自另一個世界?
少年越說越崩潰,痛苦地揪著頭發(fā)。
“我不會穿越了吧?!真該死啊,為什么偏偏在泡溫泉的時候,我啥東西都來不及帶啊……”
他腦中靈光一閃,“對了小屁孩,現(xiàn)在是哪年哪月?”
姜穗穗僵硬地答道,“太初元年,四月初三�!�
“奇怪,這日子咋聽著這么耳熟呢……”
少年絞盡腦汁也沒想出個所以然。
他從小不愛讀書,尤其是歷史這類枯燥乏味的文科,連書都沒翻過幾頁。
而姜穗穗的擔憂也越來越深。
如果眼前的人不是譽哥兒,那真正的譽哥兒去哪兒了?
難道去了少年所在的時空?
老者身患重病,此時去到一個陌生的地方,豈不危在旦夕?
“穿越時空……”
她反復琢磨這個詞,逐漸把它跟母親的空間術法聯(lián)系到一起。
或許有人曾經在祖墳設下陣法,被意外觸發(fā)了。
少年見她沉思不語,尷尬地撓撓頭,“小屁孩,咱先甭管穿越的事了,你先幫我找件衣服穿……”
竹林里傳來一聲驚呼。
“你們、你們——”
姜云暉一屁股跌坐在地。
他雖頑劣,到底年紀小沒見過世面,被眼前活春宮般的情景嚇得目瞪口呆,竟兩眼一翻當場暈了過去。
他身旁的黑衣少年臉色陰沉,目光冰冷。
很快,整個姜家都驚動了。
眾人把后山圍得水泄不通。
“姜……太姑奶奶,你好大的膽子!光天化日下,祖墳宗祠前,你竟敢跟外男在此行腌臜茍且之事?!我看你是得了魔怔發(fā)了瘋!”
姜伯遠臉色漲紅,渾身顫抖,差點隨他兒子一起昏死過去。
他比誰都希望姜穗穗犯錯。可家丑不外揚,更何況今日在場的是他千方百計想攀附的魏家人。
一身黑衣的魏蘭璋雙手抱胸,俊俏的臉龐全程緊皺,仿佛單是出現(xiàn)在這兒對他來說都成了一種折磨。
他本就瞧不上姜穗穗。
阿爹阿娘卻苦口婆心勸他,說姜穗穗是姜家未來唯一的繼承人,說她輩分大地位高,娶了她就等于拿捏住姜家的命脈……
若非如此,他怎么可能同意跟一個廢物瞎子成親?
今日也是父母逼他來的。讓他多跟姜穗穗相處,促進感情。
結果竟撞見了這種事!
堂堂魏氏長孫,萬千少女的夢中情郎,怎能跟下三濫的淫婦扯上關系?
魏蘭璋眼中流露出明顯的厭惡,“今日姜氏女令我蒙受奇恥大辱,魏家永不寬�。』厝ノ揖蜕戏A父母擬退婚書,這門親事就此作罷!”
他氣勢洶洶地轉身,卻被拽住了胳膊。
竟是那個光膀子的年輕奸夫。
“喂,我說,你小子是腦子有泡吧?”
姜世譽吊兒郎當?shù)赝嶂碜�,眉宇間充斥狠戾,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壓迫感。
“還有其他人,麻煩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我,十六歲單純無害未成年;她,毛都沒長齊的女娃娃,你們是想說我強奸她,還是想說她勾引我啊?”
魏蘭璋像看怪物般上下打量他,“所以呢?我今歲亦十六,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如果沒有你,我們應當會在三月后操辦婚事�!�
這次換姜世譽震驚了。
“丫的你們這兒的人有毛病吧,多大歲數(shù)就結婚��?你比她大了快十歲吧?戀童癖啊你?”
這番話卻被魏蘭璋解讀成了另一種含義。
他瞥了眼姜穗穗,輕蔑地笑笑。
“原來這位兄臺也是玩玩罷了,我說呢,誰會喜歡一個瞎子?不過兄臺,我真心感激你,讓我提前看清了賤婦的真面目。也祝你早日脫身。”
他一臉得意揚長而去,徒留姜家人在原地羞赧自愧。
姜世譽氣得發(fā)瘋,抓住姜穗穗的肩膀劇烈晃動,“你啞巴了嗎?剛剛不是挺能說的嗎?跟他們解釋�。 �
成為眾矢之的姜穗穗竟沒有半點抗辯的意思。
眼中黯淡無光,麻木得仿佛一尊雕像。
她很清楚,面對除了譽哥兒以外的姜家人,再多辯解都是浮云。
他們只會聽信自己希望聽到的,沒必要浪費口舌。
姜伯遠此刻懊悔到了極點。
他本想找個機會毀了姜穗穗和魏蘭璋的婚事,讓自己的女兒頂上缺口。
可現(xiàn)在看來,姜家算是徹底得罪了魏家,以后不被報復就不錯了。
“來人,把這對奸夫淫婦關進祠堂,聽候家主發(fā)落!”
“啥?等等,等一下,喂,你們想干什么……”
姜世譽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被當作強奸幼童的變態(tài)關起來。
還是光著身體五花大綁,捆成光溜溜的五花肉。
毫無體面可言。
他掙脫不了,本能地喊道,“你們竟敢這樣對我,我可是姜家少爺!”
“哦?是嗎?”姜伯遠頗為意外地看向他,指了指地面,“江州城內唯一一個姜家就在此處,我怎不知姜家有你這號人?”
“淦……”
差點兒忘了,他早就不在原來那個能橫著走的江州城了。
二人被丟進祠堂暗室里。
“姜穗穗,你就老實在這兒等家主責罰吧,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家主見到你們這副模樣的表情了�!苯h仰面大笑離去。
姜世譽氣不過,正想質問小奶團為何不反抗,突然腦中閃過一道光。
“他剛剛叫你什么?你是姜穗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