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情敵交會
早上時夏被直接帶去警局，既沒穿外套，也沒帶錢。
陸揚看了眼表：“我快下班了，不一起吃飯嗎？”
時夏嘟嘟嘴：“不打擾你了�！�
陸揚低頭去摸褲袋，摸了個空，他看向時夏身上的外套才想起來。
于是，蔡婷婷看著他自然地伸長手探進羽絨服的其中一個口袋里，她的臉色唰的一下變了。
“原來時小姐和陸揚認(rèn)識，”腦海里一片空白，心里一團亂麻，她期期艾艾地試圖找回顏面，“那我不操心了，先上去了。”
時夏露出甜甜的笑：“謝謝你送我下來。”
兩人客套間，陸揚從口袋里翻出鈔票，自己數(shù)了數(shù)，塞回一張五十的：“車費加飯錢�！�
其他的裝進了他的褲袋里。
時夏盯著蔡婷婷幾步之外的背影，看上去更蕭索了些。
而陸揚似乎還渾然不知。
“這個時間點公交隔十五分鐘一班，你直接打車回去吧�！�
蔡婷婷已經(jīng)上了樓，漸漸消失在樓梯轉(zhuǎn)角。
“陸揚�！睍r夏叫住轉(zhuǎn)身的陸揚。
陸揚又轉(zhuǎn)回身，等著她下一句。
時夏問：“剛才送我下來的那個女生叫什么？”
“蔡婷婷。”陸揚疑惑地看她，“怎么？”
“你沒注意蔡婷婷看你的眼神嗎？”
時夏笑得意味深長，“她喜歡你吧？”
陸揚的神色并不驚訝，甚至連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都鮮見�！拔覀冎皇峭隆！彼嫔绯５靥肿テ鹩鸾q服的帽子套在她的頭上，拍拍她的頭，“路上小心�！�
時夏撇了撇嘴。
可憐的女人。
不管是六年前的陸揚，還是現(xiàn)在的陸揚，都將沉淪于他的人耍得團團轉(zhuǎn)。
看著時夏慢吞吞地走出門口，陸揚才轉(zhuǎn)身往樓上走。
辦公室里蔡婷婷不在，剩下幾人招呼著去食堂。
陸揚走進門，被方奇一把摟住了脖子。
“陸檢察官，你覺得時家大小姐怎么樣？”
陸揚平淡地說：“就那樣吧。”
剛說完，邊上冒出一聲長長的“咦”，一副嫌棄他審美的模樣。
“方奇，你就問錯了人。這家伙跟木頭似的，準(zhǔn)備跟工作過一輩子吧�！�
另外幾人一邊走，一邊自顧自地討論開了。
“看照片不覺得，剛才看她進來，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人是真漂亮啊！”
“眼睛大大亮亮的，笑起來像月牙兒�！�
“像現(xiàn)在流行的又純又魅的那類型，她男朋友肯定幸福死了。”
再說下去越來越不像話，陸揚不露聲色地轉(zhuǎn)移話題：“方奇，你前陣子不是給家里的貓買了個監(jiān)控攝像頭？好用嗎？”
方奇果然轉(zhuǎn)移了注意，新奇地湊回陸揚身邊：“你也要買攝像頭？”
“嗯，推個性價比高的�！�
“陸揚你家里養(yǎng)寵物了？貓還是狗？”
陸揚搖搖頭：“都不是�！�
“不會是倉鼠吧？”
“我刷到過一個養(yǎng)寵物豬的�！�
……
此時話題中心的時夏沒坐上回家的出租車。
她花二十二塊點了杯咖啡，坐在放著輕音樂、開著熱空調(diào)的咖啡店里，打開筆記本電腦連上了店里的免費WiFi。
這里安靜而祥和，沒有嘈雜的吵鬧聲、叫賣聲，沒有接連不斷的開門關(guān)門聲，仿佛一下子從噩夢般的地獄回到了從前。
她喝口咖啡，慢悠悠地登上她的賬號。賬號被轟炸了，平常往來的寂寂無聲，從不相識的紛紛冒出來。
罵人的居多，聞著熱點的狗仔也從手機追了過來，甚至還有M機構(gòu)要跟她簽約直播。
時夏一概沒理，搜到熟悉的事務(wù)所給她爸的私人律師發(fā)了消息。
敲鍵盤的時候她又看到左手拇指指甲上的一只貓耳，另一只缺了，那缺口比一粒米還要小，連傷口都不是，不疼不癢，卻莫名扎眼。
就像一枚刺。
時夏看向咖啡杯邊的細勺柄。
剩下的貓耳被卸除，指甲通紅，她朝它吹吹氣，視線移轉(zhuǎn)間忽然抓到左前方那桌投過來的目光。
因為被抓到，原本的竊竊私語轉(zhuǎn)為明目張膽的議論。
“是時浩霆的女兒吧？多少人因為她家破產(chǎn)了？”
“還有心情喝咖啡……”
時夏又喝口咖啡，若無其事地跟律師約好時間地點，直接注銷了賬號。
出租車在小區(qū)附近停下。
司機看時夏穿著十厘米的高跟，好心提醒她走南門：“從東門進的話，有一段很長的石子路�！�
看著熟悉的路口，時夏頓時想起昨晚陸揚帶著她繞了一圈。
他是故意的。
一樓的蕓蕓理發(fā)關(guān)著，小安裹了厚棉襖坐在門口的小板凳上寫作業(yè)。
有熟客過來問：“你媽呢？”
小安回：“媽媽去醫(yī)院了，叔叔明天來吧�！�
時夏腳步一頓，在小安對面坐下。
“姐姐�！�
午后陽光正盛，即使曬著太陽，小孩的手仍被凍得紅紅的。
“怎么不回家？”
“門不小心鎖上了，”肚子咕嚕打了個響，小安羞澀地說，“我正好在這等小姨來燒飯�！�
都已經(jīng)三點多了。
時夏將口袋里剩下的十五塊錢全拿了出來，風(fēng)吹過，她吸吸鼻子：“這地方我租下談點事，你去別的地方，買吃的買什么都行。”
小安拿著錢不知所措地呆在原地。時夏不耐煩地給他合上作業(yè)本，書封面標(biāo)著《二年級寒假練習(xí)·數(shù)學(xué)》的字眼。
他又矮又瘦，一副營養(yǎng)不良的樣子，她還以為他上幼兒園：“走，走�！�
“謝謝姐姐�！毙“簿狭艘还�，歡快地沖去了對面的炸雞店。
時夏拖過他的作業(yè)本墊筆記本電腦，百無聊賴地玩起電腦上的紙牌游戲。
“時小姐？”
梳著背頭、穿著高定西裝的中年男人踏進麓湖小區(qū)的時候差點懷疑人生，他以為時夏約的是哪個新興的湖景別墅區(qū)，沒想到這是一片破敗的棚戶區(qū)。
時夏坐著小板凳，背后是理發(fā)店臟兮兮的不銹鋼拉門。她循聲抬頭看過來，陽光下她漂亮的臉白得反光，肌膚透亮，有種荒誕又和諧的感覺，像在拍廢墟風(fēng)的畫報。
“徐律師，”時夏揚下巴示意對面的空位，關(guān)了游戲，“這里挺難找吧？”
“嗯……”徐律師反應(yīng)過來，猛地?fù)u頭，“還好還好！”
她仍那么泰然自若……該說不愧是時先生的女兒嗎？
他仔細檢查了小板凳，小心翼翼地坐下：“時先生已經(jīng)知道您回國的消息了，您怎么在這？”
關(guān)于時家的情況徐律師比她還要了解，跟他完全沒必要掩飾。時夏坦誠：“我新交的男朋友住這。”
徐律師又膽顫心驚地看了一眼“蕓蕓理發(fā)”的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