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補考
思緒回籠。
白亭舟收回目光,又喝了一口涼水,轉(zhuǎn)身回去睡覺了。
這一覺睡得不算安穩(wěn),做了許多夢,有些是發(fā)生過的事情,有些是沒有發(fā)生過的。
醒來時天都才微微亮。
白亭舟伸手揉了揉酸脹的眼睛,從床上爬起來洗漱了一番,走出房門。
他去樓下倒了杯熱水,便輕手輕腳地來到了黎言歲的房間。
雖然,今天虞女士已經(jīng)把黎言歲照顧得妥妥貼貼,但他還是忍不住來看一下,仿佛這樣才能讓自己心安。
床上的女孩依舊睡著。
長而卷翹的睫毛覆蓋在小臉上,她呼吸均勻,看得出來,睡得很沉。
白亭舟放下手里的水杯,緩步走到黎言歲的床邊坐下。
黎言歲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雙眸緊閉。
白亭舟俯首湊近她的臉頰,看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精致小臉,他的心跳有片刻的慌亂。
“歲歲……”
白亭舟低聲喃語,手指無意識地撫摸她的秀發(fā)。
他的動作很輕,似乎害怕驚擾了她。
但他沒忘記正事。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退燒了,他這才松了一口氣。
他抬起頭,目光溫柔地注視著她的俏顏,心里忽然涌起了一股異樣的感覺,讓人莫名的悸動。
他忍不住低頭,親吻她一次。
這個吻并不深刻,只停留在唇瓣的位置。
清晨,天才微微亮,陽光穿透薄霧照射大地,帶給大地一絲暖意。
白亭舟的眉宇之間染上了幾分暖意和寵溺。
他緩緩起身,彎腰替她將被角掖好。
就像昨晚那樣,他站在窗前注視了很久,這才輕手輕腳地離開。
白亭舟走后不久,床上原本躺著的少女睜開了眼。
她眨巴著大眼睛盯著天花板愣怔了片刻,直到聽見開門聲,她這才睜開眼睛。
她的嘴角勾起了笑容,眸子卻閃過了一抹復(fù)雜。
“笨蛋……”
少女輕輕說道。
......
白亭舟離開之后,便下樓去做早餐了。
他記得他昨天問過她想吃什么。
她給的回答是清湯面加雞蛋。
白亭舟知道,那是她的習慣。
每次生病的時候,她都喜歡清淡一點,因為她討厭醫(yī)院消毒水的味道,也不喜歡打針吃藥,總會在食物中找到一些快樂。
清湯面煮好,白亭舟把它端上了桌。
他將最后一個荷包蛋放進碗里,盛好湯端上餐桌。
白亭舟坐在椅子上等待。
不知怎么,他的腦海里竟浮現(xiàn)出剛才的畫面,那個吻......
“做好了怎么不叫我?”
白亭舟的耳畔突然響起一道不滿的聲音,把他給嚇了一跳。
他下意識扭頭望去。
只見黎言歲站在樓梯口,雙手環(huán)胸,正一臉幽怨地看向他。
神清氣爽、容光煥發(fā)。
這樣的她,看起來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
白亭舟頓時無語了。
他看著她:“你好了?”
黎言歲勾了勾唇角,冷哼一聲:“那是當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誰?”
她的話說得理所當然,白亭舟聽了一陣無語。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個病號?"
黎言歲的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你是在關(guān)心我嗎?"
白亭舟:"......"
白亭舟無奈,他真搞不懂黎言歲的腦回路究竟是怎么構(gòu)造的。
這家伙的腦回路他一直都跟不上。
白亭舟決定無視她的話。
他端起桌子上的碗,舀了一勺面條放進嘴里,細嚼慢咽地吃了起來。
黎言歲發(fā)現(xiàn)白亭舟居然敢無視他。
于是,她又問道:"你不關(guān)心我?"
白亭舟沒有理她。
黎言歲又問:"那你干嘛要對我好啊?"
"我哪有對你好?"
"難道我看錯了?"
白亭舟抬起頭,斜睨了一眼黎言歲。
黎言歲笑嘻嘻地在白亭舟對面坐下,拿起筷子夾吃面。
白亭舟:"......"
黎言歲的胃口極好,吃相也十分的優(yōu)雅,但她卻不知道,她吃飯的姿勢,與某人十分的像.....
這大概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
黎言歲看著碗里的面條,不由得露出了甜蜜的笑。
她偷偷地瞄了白亭舟一眼。
白亭舟正專注地吃面,完全沒察覺黎言歲在看他。
不得不說,白亭舟的手藝還是蠻好的。
這碗面條煮得很嫩滑,入口即化,鮮香可口。
黎言歲吃得滿足。
白亭舟看著她的模樣,也覺得很滿足。
“好飽�!�
黎言歲捂著肚皮,瞇著眸子,滿足地嘆息。
她這副慵懶又愜意的模樣,真是太可愛了。
白亭舟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她的臉蛋。
黎言歲被他的舉動弄得不明所以。
"你干嘛捏我?"
白亭舟沒說完,摸了摸她的額頭,見她的燒已經(jīng)徹底褪去了,心里松了一口氣,然后抬起頭,看著她懟道:“誰捏你了?我看看你燒退沒退�!�
黎言歲:"......"
他是如何做到面無表情撒謊的?
他明明就是捏了!
“你......你......"
她被氣得半死,指著他說了半天也沒你出來個所以然。
白亭舟聳肩,一臉的不以為然。
"我怎么?"
"你......"黎言歲咬牙切齒。
這個渾蛋,簡直欺人太甚!
黎言歲氣急敗壞。
白亭舟挑了挑眉,一臉無辜:"我很過分嗎?"
"......"黎言歲被噎得無語,一臉的無奈,“不過分……”
她能怎么辦?
她還能怎么辦?
白亭舟這種人,就是不能用常理度之!
黎言歲懶得和他計較,轉(zhuǎn)身去樓上拿書包了。
白亭舟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
他起身,收拾了碗筷。
......
兩人吃過早餐,黎言歲又一次去了那家早餐店。
白亭舟已經(jīng)輕車熟路地替她報出了想要的東西,“阿姨,一杯牛奶和兩塊糕點,謝謝。”話畢,他便掏出手機準備付錢。
“我付我付,”黎言歲連忙搶先掏出錢包,"阿姨,還是八塊五嗎?"
支付寶到賬:[八塊五]
她話剛說完,白亭舟的錢已經(jīng)付過去了。
他一臉得意的朝著黎言歲晃了晃手,仿佛在說,比你快一步。
黎言歲看著他得意的模樣,覺得有些氣人。
一早上吃了兩個啞巴虧,她沒忍住,直接上手錘了一拳。
店老板看見兩人打鬧的模樣,笑著搖了搖頭。
"年輕真好啊。"
黎言歲聽到這句話,瞬間羞紅了臉。
她從老板的手中接過早餐,丟下一句,“謝謝阿姨�!本屠淄ぶ哿ⅠR就往學校跑去了。
偏偏白亭舟還在她身后不依不饒地調(diào)侃她,“害羞了?”
"才沒有!"
黎言歲紅著臉否認。
她不承認還好,這樣反而越描越黑。
于是,在去學校的樓上。
一個哈哈大笑,一個羞紅了臉。
黎言歲到達教室的時候,眾人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
這些目光中,充斥著羨慕嫉妒恨。
但自從經(jīng)歷過上一次的事情后,已經(jīng)沒人再來敢招惹黎言歲了。
而她的同桌小昔在看見黎言歲來了,有些心虛地低頭繼續(xù)做作業(yè)。
黎言歲察覺到了她情緒中的異樣,沒問沒說,只是默默地把帶來的牛奶和糕點一如既往的放在了小昔的桌上。
她剛放下東西,小昔就立馬抬起頭,一臉驚訝。
黎言歲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謝謝......"
小昔看著黎言歲,臉上浮現(xiàn)出幾絲尷尬的笑容。
她低下頭,不敢看黎言歲的眼睛。
黎言歲皺起了眉,疑惑地看著小昔,她似乎并不想看見她?
黎言歲的心里忽然有些失落。
這是怎么回事?
她是做錯了什么嗎?
小昔感受到黎言歲灼熱的視線,不禁渾身顫栗。
她咬了咬牙,抬起頭,一本正經(jīng)地看著黎言歲:“對不起……”
她怕黎言歲會誤會,趕緊解釋道:“其實你發(fā)燒感冒的事情……”小昔瞥見了其她女生正用著審視的目光盯著她們這兒。
她雖然有些害怕,但也只是壓低聲音繼續(xù)道:"我不該瞞著你......對不起......"
聽完小昔的解釋,黎言歲這才恍然。
原來她是怕她怪罪啊。
黎言歲看著小昔,不由地笑了。
"原來是這樣啊......"
"你笑什么?"
小昔看見黎言歲的笑,心跳加速,臉頰泛起了紅暈。
她有種做了壞事被人抓包的窘迫感。
黎言歲收斂笑容,淡淡開口:"沒什么。"
"......"
小昔咬唇,心臟撲通撲通狂跳不止。
黎言歲的笑真是太好看了!
她的眼中閃爍著一絲花癡的迷戀。
這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好的人?!小昔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地夸贊黎言歲。
這些事情理由是并非不知道,只是她懶得計較或者說這些事情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而她的視線從小昔的臉上移到某個座位上。
發(fā)現(xiàn)其中一個小團體的領(lǐng)頭人——柳平,他今天居然沒有來上學。
她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黎言歲,林老師叫你去辦公室�!蓖蝗缙鋪淼穆曇舸驍嗔怂乃季w,班長正站在那里喊她。
辦公室?
林老師找她?
黎言歲有些意外地站起來,她去了辦公室。
"咚咚。"
"請進。"辦公室里傳來林捱的聲音。
黎言歲推門走了進去,林捱正坐在座椅上,一臉笑意的看著她。
“老師,您找我?"
"嗯。"林捱應(yīng)了一聲,"坐。"
"謝謝老師�!�
林捱示意黎言歲坐下,隨后她從抽屜里拿出了一張紙遞給她。
“這是什么?”
黎言歲接過紙,一眼便看見了紙張上的五個黑體大字:補考同意書。
黎言歲看著紙張,眼神微愣。
她不解地抬頭,"補考?"
"嗯。"林捱微笑地看著黎言歲,“介于你缺考原因特殊,校領(lǐng)導(dǎo)特意為你準備了一份補考卷。"
十分鐘前。
林捱正坐在辦公室里批閱這群小兔崽子寫的卷子。
突然,門外傳來敲門聲。
林捱抬眸,看向門口,一眼便看見了站在門口的白亭舟。
林捱頓時笑逐顏開。
“你怎么又來找我了?”林捱低頭繼續(xù)批著左右。
“唰唰”的聲音圍繞在他耳邊。
白亭舟走進來,畢恭畢敬地叫了一聲,“林老師。”
這聲“林老師”讓林捱差點把筆戳掉在地上。
"你有事直說。"林捱一聽就知道白亭舟來找他肯定是有事情。
"我希望您能給黎言歲同學一次補考的機會。"
林捱聞言,眉梢微微一挑。
“為什么?”
她抬頭看著白亭舟,眼底閃過一抹探究。
白亭舟看著林捱,一臉認真。
“因為,”他頓了頓,看了眼手腕上的腕表,“缺考的問題不能怪她。”
“哦?”林捱被他的話勾引起了興趣,“為什么?”
白亭舟剛想解釋,門突然被打開了。
齊衿陽架著柳平的肩膀,把柳平拖了進來。
他一臉憤怒地瞪了柳平一眼。
柳平看見辦公室里的林捱,眼中露出了恐懼,他一把推開齊衿陽,沖上前,站在林捱身旁,求救道:"林老師救命!"
林捱看見柳平這副慫樣,眉頭緊皺,"柳平,你怎么了?"
"林老師,這小子欺負我!"柳平伸手指了指齊衿陽,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齊衿陽一聽他說自己欺負他,更加生氣。
"林老師,我哪有欺負他!他自己做錯了事情還賴在我頭上!"齊衿陽憤憤不平地瞪了眼柳平。
林捱看著兩人,不禁有些頭疼。
"好了,別吵了。"
兩人聽到林捱的話,瞬間噤聲。
林捱掃了他們一眼,"都坐吧。"
林捱說完便把目光重新放回到白亭舟身上。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還好現(xiàn)在辦公室里沒有其他老師。不然,齊衿陽和柳平兩人就能把辦公室吵翻天。
柳平無奈的扶額,她也不指望他們倆能有什么大事兒和她說。
于是,她看著白亭舟,示意他繼續(xù)說下去。
畢竟,白亭舟可和他們不一樣。
這孩子的成績在班級里可謂數(shù)一數(shù)二,而且性格沉穩(wěn)冷靜,做任何事情都有條有序,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很穩(wěn)妥,甚至比同齡的男生都要懂事。
所以,林捱對于他說的話一般都是相當信服。
白亭舟看了柳平一眼,然后看向林捱。
他的眼睛里閃過一抹寒芒:"柳平在考試之前,故意將空調(diào)對準黎言歲一個人吹……”
他一字一句地將柳平做過的事情全部抖了出來。
林捱聽了他的話,臉色立刻難看了。
柳平被他的話嚇得渾身哆嗦。
他連忙擺手:"不是這樣的林老師!我沒有這么做!"
"你敢說你沒有這么做?"白亭舟看著柳平的眼神越發(fā)冰冷。
"我......"柳平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他的眼神看向林捱,卻發(fā)現(xiàn)林捱沒有幫他說話。
林捱的表情很嚴肅,眼神更是帶著濃濃的警告意味。
他心中暗暗懊惱。
早知道他就不該去招惹黎言歲這個煞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