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小心思
黎言歲抿了抿嘴巴，發(fā)現(xiàn)嘴巴有些干，沒忍住咬了咬嘴唇：“我要去考試了�！�
“去吧�！彼慌捎崎e的模樣讓人看著無語。
“……”
黎言歲默默地翻了個白眼，表示不想搭理他。但她剛想走，就被身后的人拉住了手，手心里被塞了個類似于小圈圈的東西。
黎言歲的目光從被白亭舟拉住的手心移到他的臉上，眼神里充滿了疑惑。
白亭舟揚了揚嘴角，“雖然我不能和你一起考，但希望這個，”他動了動兩人掌心之間的那顆小玩意。
黎言歲覺得此時的掌心里癢癢的，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白亭舟看著黎言歲的笑容，突然覺得自己做的決定很對，他微微挑眉，露出了一抹燦爛至極的笑容：“魔女歲歲，不怕困難�！�
這句口號已經(jīng)成為了兩人之間的專屬暗號。
“哦�！崩柩詺q雖不懂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既然他送禮物給自己了，她也不好拂了別人的一片心意，便順勢收下了他的禮物，并且道謝，“謝啦。”
“不客氣�！卑淄ぶ壅f完以后就把手松開了。
黎言歲拿到禮物以后，立刻迫不及待地拿起來，一看，只見是顆橘子味的糖果。
黎言歲愣了愣，隨即抬頭盯緊白亭舟看，眼中流轉(zhuǎn)過一絲狡黠的光芒：“你就是專門來給我送糖的嗎？”
“是啊�！卑淄ぶ鄞蠓匠姓J。
黎言歲點了點頭，“那我吃了它！”話落她毫不猶豫地剝掉了外層包裝紙，放入嘴巴，“唔……真甜�！�
白亭舟看著黎言歲的舉動，眸色深沉了幾分。
“你喜歡就好�！�
他低頭，快速地在她額前印下一吻：“祝你好運�！痹捖洌坏壤柩詺q反應(yīng)過來，他就走了。
黎言歲摸著自己的額頭，半天才回過神來。
她看著自己手里的糖紙，心跳驟停了幾秒，隨即又恢復(fù)正常了。
考場上。
黎言歲的嘴里正含著糖果，整個人顯得特別安靜乖巧。
她看著自己桌子上厚厚一沓試卷，心情莫名地輕快了許多。
教室里空蕩蕩的，只有她一個人坐著。
經(jīng)過上一場的考試，校領(lǐng)導(dǎo)一致覺得沒必要派老師過來監(jiān)考。畢竟，她身邊沒有人可以給她傳答案。更何況，教室里還有監(jiān)控。
所以，他們決定派王主任過來時不時轉(zhuǎn)悠幾圈。
黎言歲寫完后，趴在桌子上，看著窗戶外面，不知怎的竟然睡著了。
夢中，她仿佛又回到了十二年前。
靈堂上，父母雙亡的她孤零零地站著，四周圍都是冷嘲熱諷，她哭紅了眼睛，卻沒有一滴淚。
白色的菊花擺放在棺材旁，一如往昔般美麗。但它卻散發(fā)著濃烈刺鼻的香味，將她籠罩，讓她窒息。
黎言歲伸手撫摸著棺木上的紋路，腦海中浮現(xiàn)出母親當初臨終前看著她的眼神——她說：“歲歲寶寶，媽媽愛你�！�
那是她生命中唯一的溫暖，卻也在離她遠去。
黎言歲閉上眼睛，感受著自己的淚水緩慢地滑落到指尖。
她看向棺木，聲音帶著沙啞和哽咽：“媽媽爸爸，我以后一定乖乖練舞，你們醒過來好不好！”
她說著說著，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淌。
她的身體抖動不已，最后猛地睜開了眼。
眼前一片漆黑，黎言歲怔愣地躺著，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她眨了眨酸澀的眼睛，努力適應(yīng)眼前的環(huán)境。
“吱呀——”門響，她聽到有腳步聲越來越近，直到她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朝著她緩步而來。
男生長相帥氣，皮膚白皙，眼尾帶著淡淡的紅痕，他穿著黑色的風(fēng)衣，襯衫上別著銀色的扣子，袖口挽到手肘處，整個人散發(fā)著一種禁欲系的誘惑感。
男人彎腰蹲在黎言歲的面前，看著她呆滯的表情，他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詢問道：“小孩，你想不想讓你父母醒過來？”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蠱惑，像是催眠曲一樣，讓她陷入其中，“嗯，想……”
“我?guī)湍銓崿F(xiàn)這個愿望。”男人低笑著，聲音溫柔，“你愿不愿意配合？”
“愿、愿意……”她喃喃著，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脖頸。
他笑了，眼底的冰冷褪去，柔軟了幾分。
“那就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他繼續(xù)循序善誘，同時他的手握住黎言歲的左手腕，將她的手按到了她父母身旁，接著，他用另一只手從褲兜里掏出了一根針管，準備抽取血液。
就在黎言歲準備報出自己名字的那刻，她感覺她的腦門被冰涼的飲料碰觸了一下。
冰冷的觸感硬生生地把她從回憶中抽了出來，她茫然地睜開了眼睛，映入她視線內(nèi)的，是一張熟悉的面孔。
黎言歲看清楚面前人的長相后，心莫名其妙地放了下來。
她感覺有什么東西從身體里流失了，但是，她卻高興極了。
“小朋友，醒了？”白亭舟笑瞇瞇地揉了揉她的腦袋。
黎言歲愣愣地點了點頭
“你怎么來了？”她的唇畔掛著淺淺的笑意。
黎言歲掃視一圈發(fā)現(xiàn)自己做好的卷子不見了，不由皺了皺眉，“咦？卷子呢？”
“被老鼠叼走了，”白亭舟故意嚇唬她，“老鼠把卷子吃掉了，所以我們等會吃土豆燒肉！”
“哇！”黎言歲配合地做出驚恐萬狀，“那怎么辦，那我們就不能在一個班了？”
白亭舟噗嗤一笑，“你倒是挺聰明，知道我在意什么。”
黎言歲吐舌頭：“沒啊，我瞎說的�！�
他寵溺一笑，“走吧，去食堂�！�
“嗯�！崩柩詺q跟上他的步伐。
兩人肩并肩，一前一后地進了食堂，引起了無數(shù)注目。
因為這兩人男帥女美，簡直養(yǎng)眼。
黎言歲的胃口似乎被剛剛的噩夢給弄壞了，一碗飯吃得很少，白亭舟也察覺到了，于是他又夾了一塊土豆給她。
黎言歲看著碗里突然多出的土豆，心里一暖。
兩人在食堂打好飯菜之后，就一起找了個位置坐下。
他們選的地方是角落的一張桌子，周圍沒幾個人。
沒過一會兒，一個身影就在白亭舟身旁坐了下來。
“你們倆怎么一起來吃飯了？”齊衿陽一臉八卦地湊了過來。
白亭舟挑眉看他一眼，反問道，“我們?yōu)槭裁床荒芤黄鸪燥�？�?br />
“這不是因為，”齊衿陽笑嘻嘻地說道，“某些人老是害怕……”
他還未說完，就感覺背脊一涼。他轉(zhuǎn)頭看去，果然對上了白亭舟那雙冰冷的瞳孔，此刻里面閃爍著警告的意味。
下一秒，他的嘴里就被塞進了一根吸管，“喝點水，想清楚再說�！�
“你想說什么？”
黎言歲在對面笑盈盈地看著他們倆的小動作，齊衿陽頓時偃旗息鼓。
他連忙咬住吸管，狠狠地灌了一口水，咕嚕咕嚕地將吸管里的水全部吸進肚子。
“咳咳咳……”齊衿陽嗆得滿臉通紅。
白亭舟一臉死樣的，拍了拍他的后背：“慢點喝�！�
齊衿陽瞪著他，敢怒不敢言。
他默默地移開了視線。
黎言歲在一旁偷笑著。
白亭舟勾著薄唇笑了笑，拿筷子又夾了一筷子蔬菜放在黎言歲的餐盤。
黎言歲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餐盤里。
土豆炒肉，小青菜，還有一顆雞蛋，外加一碗清湯面。
豐盛的飯菜，可是，黎言歲依舊沒有什么胃口。
她勉強扒拉了兩口，就放棄了。
見她這副模樣，白亭舟微微蹙眉。
“你們好呀，”一道溫柔婉約的聲音突兀地插了進來，“介意我拼個桌嗎？”接著，一道嬌俏的身影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是一個扎馬尾辮的漂亮姑娘，她穿著一套校服，溫婉大方的模樣，讓人忍不住喜歡。
“不介意，請坐吧。”黎言歲禮貌性地笑了笑。
女孩落落大方地坐了下來，看見他們倆的餐盒后，她有些驚訝：“土豆炒肉我怎么沒看見？”她說話的語速不快不慢，語調(diào)輕柔舒適。
黎言歲正要解釋，白亭舟先行開口了：“肥肉給我吧�！�
他并沒有回答女孩的問題，而是用筷子接過了黎言歲餐盒里的肥肉。
女孩看了眼他們倆，眼神里帶著幾分探究，最后，她收回了視線，笑了笑，“原來如此�！�
黎言歲剛想說話，就發(fā)現(xiàn)白亭舟身旁的齊衿陽沒了動靜。抬頭一看，發(fā)現(xiàn)他只顧著埋頭苦吃，甚至在身旁女孩來了后，更是連頭都不敢抬。
看他的樣子，似乎在逃避著什么。
黎言歲的眼神在兩人身上來回轉(zhuǎn)悠，心思活絡(luò)了起來。
就在黎言歲吃瓜，齊衿陽埋頭苦吃的時候，白亭舟突然開口道：“宋婉凝，我和你換個位置�！边@句話像是一顆炸彈扔在平靜的湖面上，瞬間泛起陣陣漣漪。
他的話成功吸引了黎言歲的注意力。
誰？
宋婉凝？
黎言歲的視線定格在女孩身上，她肌膚勝雪，五官精致，身形窈窕，這簡直可是說是傾國傾城的絕世美人。
果然，學(xué)校論壇就是沒騙她。
她在來之前就知道這學(xué)校有個大美人——宋婉凝。
今日一看，果然如此。
而對于齊衿陽來說，這句話就像一盆冰冷的水潑在了他的身上。
他猛地抬起頭，用手立馬拉住了白亭舟的衣袖，眼神里充滿了驚恐。
齊衿陽朝著他搖了搖頭，仿佛在說，別走。
白亭舟瞥了他一眼，隨即拿著餐盒，毫不留情地離開了。
他這么說，宋婉凝松了一口氣，隨即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乖巧地起身，和他換了個位置。
當她坐下的那刻，她就感覺到身旁的男生刻意地遠離了一點。
她微垂下眸子，心臟有些刺痛。
黎言歲在一旁觀戰(zhàn)，看得津津樂道，她沒想到，齊衿陽竟然是真的怕宋婉凝��！
“我是會吃了你嗎？”宋婉凝側(cè)眸看向齊衿陽。
她的嗓音溫婉細膩，就算是說出威脅的話也聽起來軟綿綿的。
齊衿陽連連搖頭，“沒、沒有�！�
黎言歲差點笑出聲來。
這家伙，真是太搞笑了。
“那你躲我干嘛？我難得過來吃飯�！�
齊衿陽繼續(xù)搖頭。
“哦，那我知道了……”宋婉凝若有所思，“原來你是因為害羞啊……”
黎言歲：“噗……”
齊衿陽：“……”
齊衿陽恨恨地瞪了黎言歲一眼，隨后他咬牙切齒地說：“你才害羞！”
白亭舟對于他們倆之間的小打小鬧不感興趣，他只在意黎言歲有沒有吃飽。
看著身旁人原本還悶悶不樂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吃得津津有味了，他不由得失笑。
果然，還是小孩子。
“你笑什么？”她疑惑地望向他。
“沒事，多吃點�！闭f著，他又把去掉的肥肉的精肉放進了黎言歲的碗里。
黎言歲看見精肉，沖他笑瞇瞇地點頭。
兩人相處愉悅，但對面的其中一個卻是滿腹委屈。
黎言歲一邊吃著，一邊偷瞄他們一眼，見他們嘴上雖然在斗嘴，但有句話說得好，打是親罵是愛。
她就越來越好奇宋婉凝和齊衿陽的關(guān)系了。
“對了，宋同學(xué)�！彼囂叫缘亻_口。
聞言，宋婉凝停下動作，扭過腦袋，笑著看她，“嗯？”
黎言歲眨巴著大眼睛，故意做出天真單純的模樣，“你和齊衿陽是什么關(guān)系呀？”此話一出，齊衿陽立馬緊繃起了肩膀，整個身體都僵硬了。
宋婉凝倒是很坦率，沒有隱瞞，“前男女朋友關(guān)系�！�
“前男友……”她喃喃著重復(fù)著三個字，然后，她看了眼齊衿陽，“你怎么不說話？”
她這么一說，齊衿陽的身軀愈發(fā)的僵硬了。
齊衿陽無話可說，他只好朝對面的白亭舟投去求助的目光。
但沒想到，某人見色忘友，只一味地再去肥肉，其實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無情的機器，齊衿陽在心里默默吐槽。
而食堂里的其他同學(xué)正在用著異樣的目光看著他們，竊竊私語著。
畢竟，四個人實在是太惹眼了。
尤其是宋婉凝，恒善一中的校花。
她和齊衿陽站在一起，兩者形成鮮明的對比。
宋婉凝從頭到尾表現(xiàn)得都特別淡定，但反觀齊衿陽，他整張臉漲得通紅，就像被煮熟的蝦米，雙手無措地攪著，局促極了，完全沒有平常的風(fēng)范。
而對面坐著的白亭舟正專心致志地去看肥肉，仿佛世界紛紛擾擾與他無關(guān)。
黎言歲見狀，抿了抿唇，決定主動幫他。
四個人，都有各自不同的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