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集訓
窗外的景物飛速掠過車窗，耳機里傳來悠揚的音樂。
他的目光定格在手機屏幕上，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微笑。
梨子：圖片.jpg
梨子：漂亮吧。
這是一張在學校大門口的風景照，藍天白云下，一雙小手比著“耶”的姿勢。
白亭舟輕聲說道：“漂亮�！�
漂亮的不僅僅是風景，還有人。
不久，車子在集訓場地的門前穩(wěn)穩(wěn)停下。
他們被安排住在一所學校的教師宿舍，寬敞的房間內(nèi)透著一絲淡淡的書香，讓人聞起來就心情愉悅。
和他同住的，是一位的圣哲學生，去年特招的學生之一，成績優(yōu)異，卻總是顯得有些沉默寡言。
男生戴著一副黑框眼鏡，劉海耷拉著，幾乎遮住了他的眼睛，瘦小的身材讓他在同齡人中顯得格外青澀，仿佛一名初中生。
短暫的休息后，他們一同前往學校的階梯教室上晚自習。
教室內(nèi)燈光溫暖，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息，四周是埋頭苦讀的同學們，偶爾傳來翻頁聲和筆尖在紙上劃動的沙沙聲。
白亭舟一進來就吸引了一大批的目光。
有些男生認識他，朝他揮了揮手。
“我靠，這么帥？”一位男生不由自主地發(fā)出了贊嘆。
精致的面容、高挑的身材，即使在簡單的校服襯托下，依然光彩奪目。
白亭舟仿佛一顆璀璨的明星，吸引著周圍的目光。
一些女生甚至和身旁的朋友竊竊私語，看著白亭舟不知道在說點什么，但是臉上卻是一紅。
白亭舟在人群中一眼便捕捉到了方季青的身影。
自從他轉(zhuǎn)學之后，與圣哲的朋友們失去了聯(lián)系，除了方季青。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在他腦海中閃過那些逐漸模糊的日子。
方季青在他剛離開的那段時間，頻繁地發(fā)信息，關(guān)心著他的生活，偶爾還提到想來看他，但白亭舟總是以忙碌為由拒絕了。
隨著高三的到來，方季青也開始了為留學而忙碌的生活，他們開始不再聯(lián)系。
除了方季青生日時，白亭舟會定時為他送去禮物。
白亭舟一進來，方季青的目光便緊緊鎖定在他身上，但他始終沒有邀請他過來坐下。
但中間刻意留出的空位，讓人感到一絲微妙的緊張。
“這里有人�！碑敯淄ぶ壅郎蕚渥聲r，方季青故意出聲阻止，他的語氣輕松，帶著一絲調(diào)侃的意味。
白亭舟微微一愣，隨即仿佛沒聽見般，毫不在意地坐下，語氣中帶著一絲調(diào)侃：“先到先得。”
方季青撐著腦袋，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眼中閃爍著好奇，“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
他想了想，無法找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眼前的白亭舟。
但相比于在圣哲的日子，他的確顯得更加真實，仿佛不再是那一朵高嶺之花。
“什么？”白亭舟困惑地看向他，眼中帶著幾分不解。
“沒事�！狈郊厩鄵u搖頭，嘴角的笑容卻沒有消失，似乎是想要掩飾心底的情緒。
就在此時，與白亭舟同一寢室的男生走進了教室。
大家抬頭看見他，隨后又低下頭繼續(xù)埋頭苦讀，仿佛生怕被打擾。
與白亭舟剛剛進來的熱烈氛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幾個人在指指點點，笑聲此起彼伏，意味不明。
圣哲一共來了六名學生，四位都坐在白亭舟身旁。另外兩位卻格格不入地坐在第一排角落里。
不遠處，坐在第一排角落的男生與另一位，似乎瞬間看見了久違的家人。
“你認識？”方季青看到白亭舟一直注視著那個男生，心中好奇，忍不住問道。
“一個宿舍�！卑淄ぶ凼栈匾暰�，目光回歸到題目上。
“你和他一個宿舍？！”方季青的聲音透著難以置信的驚訝。
白亭舟對他的反應略感困惑，微微皺眉，目光投向他，帶著幾分不解：“怎么了？”
方季青搖了搖頭，似乎是被自己突如其來的情緒所打斷，他的語氣輕快中帶著一絲無奈：“沒事，只是你居然沒和我分到一個宿舍？那真是太可惜了�！�
白亭舟不禁笑了，嘴角上揚，“可惜什么？可惜不能和你一起打游戲還是吃夜宵？”
這一刻，過往的點滴逐漸浮現(xiàn)在他的腦海中。
還記得在圣哲的時候，方季青經(jīng)常拉他去家中通宵打游戲，兩人老是為了爭奪最后的勝利而爭吵。每次，直到外賣的到來才能打斷“爭吵”。
最好笑的是，兩人有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餓了，一晚上就點了八家外賣。兩人還秉持著不浪費的原則，差點把自己吃吐了。
連續(xù)兩天，兩人都沒吃任何東西，才把胃里的東西給消化完了。
期間，黎言歲還嘲笑他倆是笨蛋。
“我去�！狈郊厩嗟哪抗鈳е@訝，壓低了聲音，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無奈的笑意，“我是這種人嗎？”
他似乎也回想起了那段往事，說完就低下頭笑了。
白亭舟點了點頭，嘴角的笑意似乎蘊含了無盡的默契，卻并沒有明說。
然而，未等他細想，下一秒，白亭舟的肩膀便被狠狠錘了一下，帶著一絲戲謔的力度。
頓時，白亭舟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得側(cè)過頭，眼中閃爍著不解的神情。
“你這個家伙，真是的！”方季青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的笑意，卻又無可奈何。
他們里的互動吸引了身旁其他三位圣哲的學生，他們時不時瞥一眼兩人，但又什么都沒說。
“你怎么來參加競賽？”白亭舟的聲音傳來，但他依舊專注于試卷，連頭也沒抬起。
他的筆在紙上游走，字跡清晰而有力。
教室里靜謐的可怕，只有筆尖在紙上的聲音。
按理說，除了那些被圣哲特招的學生，像方季青這樣即將出國留學的學生，都應該忙得不可開交，怎么可能還有閑情逸致來參加這類比賽。
而且，這次競賽是要通過前面兩輪的考試，最終，剩下的三十六名同學才能進入最后的比賽。
這說明，方季青他們在高二的時候也參加了。
“無聊，來玩玩�！狈郊厩嗟幕卮疠p松而隨意，仿佛他所說的“玩玩”還真的就是玩玩，只是日常生活中的一句調(diào)侃。
他旁邊的男生聽到這話，臉上露出一抹愣神，欲言又止的樣子讓白亭舟感到幾分好奇。
他微微側(cè)頭，瞥見那個男生的目光似乎帶著無奈和困惑，仿佛在揣測方季青的真實想法。
“玩玩？”白亭舟重復著這兩個字，語氣中帶著一絲調(diào)侃，卻又讓他對方季青的態(tài)度感到好奇。
“嗯嗯�！狈郊厩嘁琅f點頭，絲毫沒有一點心虛的模樣。
周圍的男生們默默地互相交換眼神，顯然對方季青的態(tài)度感到無語，但他又不好說什么，只能用眼神罵了幾句。
白亭舟并未打算追問下去，所以在得到回答后，便將目光再次聚焦于試卷。
教室里鴉雀無聲，只有幾道細微的喘息聲，大家都在為一個月后的比賽而努力著。
時間在教室悄然流逝，隨著晚自習放學的鈴聲響起，教室里逐漸彌漫開一種松懈的氣氛。
白亭舟和方季青兩人則默契地選擇了等人散去后再起身，似乎這是他們一直以來的小習慣，避免了人擠人的現(xiàn)象。
窗外的晚風輕輕拂過，帶來幾絲涼意。
方季青不經(jīng)意間看了看窗外，夜幕已經(jīng)低垂，星星在天空中閃爍，兩人出了門。
就在這時，他突然開口，打破了靜謐的氛圍，“黎言歲還好嗎？”
這句話像是一顆石子，激起了白亭舟內(nèi)心的漣漪。
他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微微皺眉，心中暗潮涌動。
方季青提及黎言歲，無疑在暗示著什么。
兩人都知道，自從他轉(zhuǎn)學后，他們的聯(lián)系逐漸稀少，幾乎等于沒有。
在圣哲，黎言歲除了白亭舟，關(guān)系還比較好的就只有方季青了。
而方季青突然問起黎言歲，意味著在他走后的日子里，必然發(fā)生了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還好嗎？”白亭舟的心中浮現(xiàn)出一個個疑問。
“挺好的�！彼鼗卮�，語氣中略顯無奈。
心底卻在思索，曾經(jīng)面對鏡頭光芒萬丈的女孩，如今在面對鏡頭時卻很緊張，究竟是什么原因讓她的光芒黯淡了些許？
他不禁回想起黎言歲從前的模樣。
那個自信而燦爛的她，在面對鏡頭時總是充滿了自信，而她擺出來的那些pose仿佛就是為了主題而刻意設計的。
但如今，為什么在鏡頭前卻顯得如此不安？
他心中有種預感——他會在方季青的口中得知真相。
白亭舟的目光再一次鎖定在方季青身上，似乎在等待著他繼續(xù)說下去。
方季青微微抬頭，目光中閃爍著幾分猶豫，似乎是在權(quán)衡著什么。
他的神情中透出一絲緊張，又夾雜著幾分認真，這讓白亭舟的心情變得愈發(fā)復雜。
“其實，最近聽說了一些事情�！狈郊厩嗟穆曇舻统炼徛坪踉跒榻酉聛淼脑捳Z做鋪墊。
他的眼神中閃爍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緊張，白亭舟心中不禁一緊，直覺告訴他，接下來將會揭開某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什么事情？”白亭舟問道，心中浮現(xiàn)出一絲期待，卻又帶著幾分不安。
他知道，方季青的信息一向都很準確。
“我不能告訴你，因為她不讓我說�！狈郊厩嗤蝗幌肫鹆耸裁矗]上了嘴巴。
當年的那件事情，黎言歲可是千叮嚀萬囑咐不讓他和白亭舟說。
自己嘴巴怎么就這么快呢。方季青現(xiàn)在想抽自己一巴掌。
白亭舟聞言，心猛然一震，腦海中浮現(xiàn)出黎言歲曾經(jīng)的笑容與驕傲，此刻卻被這信息重重擊打。
他深吸了一口氣，心中的不安如同一塊巨石，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知道，黎言歲不讓方季青和他說的事情那一定很嚴重。
晚上的風輕輕掠過，已經(jīng)到了深秋時節(jié)，空氣中透著一絲涼意，讓人不由得打了個寒戰(zhàn)。
校園的路燈散發(fā)出微弱的光芒，照亮著回去的道路，白亭舟和方季青身穿單薄的校服，不自覺地加快了步伐。
隨著他們一步一步走回宿舍，周圍的寂靜顯得格外壓抑。
兩人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唯有腳步聲在靜謐的夜空中回蕩，彼此的心事如同被風輕輕掩埋，無人知曉。
白亭舟心中不斷浮現(xiàn)出黎言歲那張熟悉而燦爛的面容，那曾經(jīng)的笑容如今仿佛被厚厚的迷霧所覆蓋，令人窒息。
“你在幾號房間？”方季青突然打破了沉默，聲音里帶著一絲期待，仿佛想借此來緩和氣氛。
兩人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寢室樓。
“306。”白亭舟的回答簡短而無力，他似乎還在回憶中，無法自拔。
“我在305！”方季青一愣，似乎沒想到兩人竟住得如此之近。
他的語調(diào)中透出一絲驚喜，仿佛在這種無形的壓力中找到了片刻的喘息。
他的聲音在走廊中回蕩，帶走了些許的沉重。
此時，白亭舟終于微微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開心，雖然心事重重，卻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輕松氣氛所感染。
然而，白亭舟的心情還是沒有完全放松，他的思緒依舊被黎言歲吸引著，思考著她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方季青察覺到白亭舟的沉默，心中一陣懊悔，或許自己不該提起那些往事。
但，他也是真的想知道黎言歲過得好不好。
可能，這是一種愧疚吧。
“哥們�！狈郊厩噍p輕拍了拍白亭舟的肩膀。
他仔細打量著白亭舟無神而又帶著痛苦的眼神，心中升起了一股強烈的同情與無奈，“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這簡單的一句話，到底包含了多少無奈和他不知道的陳年往事，白亭舟聽了卻更覺心疼。
他突然明白了黎言歲為什么會轉(zhuǎn)學。
“嗯�！卑淄ぶ埸c了點頭，不再說什么。
方季青看著他的模樣，只覺得無奈。
他輕輕地把他往寢室門前推了推，示意他該進去了。
隨后，方季青轉(zhuǎn)動門把手，先一步進去了。
白亭舟站在門外，走廊盡頭的秋風吹過，讓他不禁打了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