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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連孤的人都敢動

    南雪音停下動作,只見血流汩汩,順著手臂滑落,將袖口都沾濕潤紅了一片,最后匯聚指尖,鮮紅滴滴答答,落在地面上。

    “好了嗎?”

    門外傳來蕭攸瀾的嗓音。

    南雪音沒有回答,低著頭,拽著袖子試著要把騎裝扯下來,可稍微一動,疼痛便加劇了。

    “花憐鶯?”

    沒有得到回應,蕭攸瀾的聲線抬高了一些。

    南雪音顧不上他,深吸口氣,忍著所有的疼痛,硬生生將袖子狠狠地往下一拽。

    騎裝扯落了,連帶著甩下來一長串血珠,灑了一地的鮮紅。

    南雪音暫時沒在意自己手臂上的傷勢,先蹲下來,用完好的那只手將衣裳翻開,發(fā)現(xiàn)不止是她剛才穿進去的袖子,另一只袖子,還有腰身,都暗藏了許多銳利的尖刺。

    也是這個時候,門被人從外推開了。

    蕭攸瀾大步邁入房中,原本想問她怎么不說話,卻一瞬間嗅到了血腥味。

    他看見了她手臂上的血跡,眸色一凜,快步上前,“怎么受傷了?”

    南雪音把騎裝扔到他的腳邊。

    里邊的尖刺已經被她翻出來,蕭攸瀾一眼就看見了。

    “東宮,也會有人動這種手腳?”

    南雪音說著,歪了頭,似乎很感興趣地看向他。

    蕭攸瀾眉心發(fā)沉,道:“我讓太醫(yī)來。”

    “不用了吧�!�

    南雪音將袖子挽起來,抬起手臂,“都快要好了�!�

    的確,她的傷口正在愈合,即便十分緩慢。

    “太子殿下,好了嗎?我們該出發(fā)了�!遍T外傳來束遇的催促。

    蕭攸瀾沒回他,眉目肅然,對南雪音道:“我會讓人送新的騎裝來,這次不會有任何問題�!�

    “還有原先這騎裝是誰動的手腳,我也一定查清。”

    南雪音疑惑:“不是要去軍營?”

    蕭攸瀾道:“查清了就去�!�

    說完轉身就走。

    南雪音聽見他吩咐束遇:“傳令下去,封鎖東宮�!�

    束遇應聲,立馬去辦了。

    魏年也在外邊,聞言很是詫異:“殿下,出什么事兒了?”

    蕭攸瀾冷聲:“有人在花憐鶯的衣裳里動了手腳,她受傷了�!�

    魏年靜了靜,忍不住勸說:“殿下,勿怪屬下多言,這不過是女子之間爭寵小事,遠比不上巡視軍營這般重要。您可不要顧此失彼,因小失大。”

    南雪音在里邊聽得一清二楚,并且覺得非常耳熟。

    當初,花憐鶯剛來王府不久,還不清楚南雪音的殺手身份。

    平日花憐鶯總是陪伴在蕭鳴玉左右,儼然是王府寵妾待遇。

    直到那日蕭鳴玉要出城一趟,說是不帶花憐鶯,點了南雪音隨行。

    花憐鶯對此心生怨忿,偷偷在南雪音的茶水中加了藥。

    動身之際,藥效發(fā)作,南雪音臉色慘白,冷汗直下,跪坐在地上連路都走不了。

    當時蕭鳴玉就在一旁,他是怎么說的?

    “你體質特殊,可以自行修復,問題應該不大�!�

    烏墜看不下去,嚴詞說道:“王爺,南姑娘身子向來康健,今日定然是有人陷害!必須清查!”

    蕭鳴玉盯著南雪音看了一會兒。

    那時她的身體還很好,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紅潤起來。

    他摸了摸她的額頭,道:“正事要緊,就不浪費時間查了,反正你也沒什么事。再緩一會兒便動身吧�?偛荒茴櫞耸П�,因小失大。你說,是不是?”

    “在孤眼中,軍營事小,受傷事大。”

    蕭攸瀾的聲音再度傳來,冷漠了許多,“飛鴻,去把鐘韞帶過來�!�

    飛鴻應聲去了。

    魏年也聽出太子殿下今日是鐵了心的,實在是無可奈何,只能閉上了嘴。

    南雪音垂下眼睛,看著自己受傷的手臂。

    傷好得真慢。

    可她分明記得,那天,她一個人跪坐在地上,硬著頭皮熬過了最難受的階段,尚未痊愈,蕭鳴玉便將她拉了起來。

    其實那個時候,她渾身的骨肉都還在疼。

    “在想什么?”

    蕭攸瀾的聲音再度傳來。

    南雪音扭頭,見他安排好事宜后又去而復返。

    這回,他手上還拿了藥膏。

    “你……”南雪音動了下嘴唇。

    “不是受傷了嗎,給你抹藥。”

    說著,蕭攸瀾拉著她去凳子上坐了,將她手臂放在桌上,手指挖了一大塊藥膏,溫柔細致地涂抹到她的傷口上。

    南雪音好半晌不知道該說什么。

    藥膏抹勻了,蕭攸瀾貼心地在南雪音肩上披了件外衣。

    “殿下,東宮都已經封鎖了。”

    束遇忙完了回來,站在門外,動了動鼻子,“怎么屋子里有血腥味?”

    他立馬問:“殿下,您受傷了?”

    蕭攸瀾沒有回答,飛鴻便回來了。

    “殿下,鐘小姐到了�!�

    蕭攸瀾嗯了一聲,對南雪音柔聲道:“你在這里等我�!�

    說完,起身向外走去。

    鐘韞今日還有病容,捏著嗓子柔柔地喚:“攸瀾哥哥……”

    “孤不是你的哥哥�!�

    蕭攸瀾聲線清冷,打斷了她,“鐘韞,孤收留你在東宮,是看在你祖父的面子上。只是如今,你的膽子越來越大,連孤的人都敢動�!�

    束遇問:“鐘姑娘,你做了什么事了?”

    鐘韞委屈極了:“束家哥哥,我什么事情都沒做!還有太子殿下,您究竟在說什么?我真的聽不懂……”

    “是嗎�!�

    蕭攸瀾不多廢話,“飛鴻,掌嘴。”

    鐘韞猛地一怔,“殿下?!”

    魏年也是一怔,往前一步,按住了飛鴻,勸阻道:“殿下,不可��!”

    畢竟這位鐘姑娘是太師的孫女,她能留下,也是當今陛下的意思。

    “孤說,掌嘴�!�

    蕭攸瀾簡單重復,聲音聽不出喜怒。

    但越是這種時候,越有不容置喙的威儀。

    魏年不敢再阻攔,松開手,眉頭緊緊皺著。

    飛鴻因此走到了鐘韞面前,見她眼中含著淚光,輕輕搖頭,是求饒的姿態(tài),可飛鴻必須聽從太子的命令,因此只是看向別處,狠一狠心,揚起手,朝著鐘韞的臉頰扇了過去。

    “啪!”

    清脆的一聲。

    南雪音聽著,眉心微動。

    鐘韞挨了一下,聲音委屈哽咽,“殿下,我真的什么都沒有做……”

    “再掌嘴�!笔捸鼮懧暰平直,不帶起伏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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