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謝謝你昨晚送我回來,怎么謝?
林熹在家糾結(jié)了一天,傍晚,梁雨桐打來了電話。
昨晚眼花繚亂的景象在腦子里切割成無數(shù)片。
她這才想起來問:“桐桐,昨晚你送我回來的?”
“不是啊�!绷河晖┱f,“段易珩接的你�!�
“�。俊绷朱渲鴮嶓@了,“我怎么沒有印象?”
梁雨桐唾液橫飛、夸大其詞、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
“臥槽,簡直修羅場好嘛。段明軒喝多了,對段易珩不尊不敬還帶了‘媽’字,哪知段易珩也沒忍,一手抱著你,一手按著段明軒,真他媽的帥�!�
林熹:“……他倆打架了?”
梁雨桐夸張地“嗯”了聲。
林熹微愣,竟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動手了?
她掛了線,就要給段易珩打電話,卻被陳白薇撞了個正著。
她頭皮一緊想要躲,陳白薇已經(jīng)噼里啪啦問了下來:
“林熹,明軒呢?我打他電話怎么不通的呀,這都一天了,昨晚你們不是一起出去玩兒了嗎?”
林熹:“我跟大哥一起回來的,明軒估計跟朋友一起了,要不您再等會兒?”
“你怎么能把他一個人扔下?”陳白薇蹙起眉心,“易珩也是的,怎么還能漏了一個,明軒好歹是他弟弟。”
“薇姨,這不關大哥的事�!绷朱滢q駁。
“你到底和誰站在一邊的?別忘了,你是跟明軒一起長大的�!�
這里只有她們兩個,陳白薇再沒了在人前的和氣。
“我——”
“他喝酒宿醉,你怪她干什么?”
陳白薇和林熹看向來人,齊齊一愣。
段易珩的眼神太過冰冷,陳白薇一時沒敢反駁。
他輕輕瞥了眼林熹:“跟我過來�!�
林熹看了眼陳白薇,猶猶豫豫跟段易珩走了。
剛到庭院,段易珩突然轉(zhuǎn)過身,林熹急急剎車站定。
她仰起臉,不明所以。
“還知道為我說話�!�
林熹尷尬地笑了笑:“謝謝你昨晚送我回來�!�
“怎么謝?”段易珩瞬間接了她的話。
林熹眨巴著眼睛看他:“你說怎么謝?”
段易珩說:“暫時沒想好�!�
林熹:“那等你想好了再說,行嗎?”
“行啊。”段易珩看著她,“我讓你做什么都行?”
林熹:“……殺人越貨當然不行�!�
“原來我在你心里是這種窮兇極惡的形象。“
林熹:“……我沒有�!�
語氣極其心虛。
段易珩卻不放過她,眸光微垂,視線擦過她的手背:“沒到窮兇極惡,但估計也差不多�!�
林熹下意識將手往后藏:“沒有�!�
段易珩鼻息之下似乎哼笑了聲,問她:“去公司的事考慮得怎么樣?”
林熹抿了抿唇:“你說銀帆用人制度嚴格,不會為任何人破例,我的專業(yè)并不對口,為什么會讓我做你的秘書?”
段易珩:“秘書相比其他崗位,更側(cè)重于我的觀感,只要我定了,可以省去人事部門對你的背景調(diào)查和審核評估。”
放到其他部門,他也不放心。
田瀚馬上升調(diào),秦煬有更重要的事,秘書遲早都要招,那就肥水不流外人田。
對于林熹的能力,段易珩還是有點信心的。
林熹皺了皺鼻子:“那不就是走后門?”
段易珩失笑:“那你走還是不走?”
林熹思考了一下,覺得段易珩秘書崗有東西可學。
她的核心服務對象是段易珩,秘書為總裁服務,總裁為集團服務,相當于她間接服務于集團。
段易珩負責集團其中之一的核心業(yè)務板塊,她作為他的秘書,必然會接觸第一手情報資料,若結(jié)合自身專業(yè)熟悉業(yè)務流程,未必沒有實踐的機會。
林熹也沒立刻答應,說:“我再考慮考慮�!�
“怕段明軒知道?”段易珩一眼看穿她的想法。
林熹被猜透了心思,尷尬地點了點頭。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段明軒和段易珩的沖突之下隱藏著獨特而隱忍的默契。
段明軒對自己去銀帆工作很排斥,她在考慮要不要跟他說。
段易珩:“有時候,顧慮的東西多了,只會擾亂你的判斷�!�
“可我不姓段,自然顧慮的多。”林熹哪里不明白這個道理,“你不會明白�!�
寄人籬下,不管對方對你好不好,自己心里得有一桿秤。
“我明不明白不重要。”段易珩向前,鞋尖幾欲抵上她的鞋尖,林熹被迫往后退去,“你想不想去才是最重要的,懂這個道理嗎?”
最后一句話,他語氣瞬間低了下去,咬字之間藏著誘惑,直擊林熹心臟。
近在咫尺的面孔沖擊力太盛,林熹默默偏過頭:“我考慮好了去公司找你。”
段易珩似乎沒察覺到她躲避的樣子,微微傾身,說:“那你可別讓我等太久�!�
林熹點了點頭,呼吸情不自禁放輕了。
她聞到了段易珩身上古龍水的后調(diào),是適合這個季節(jié)的柔和舒緩。
林熹“嗯”了聲,表示知道了。
再不讓開,她真的沒法呼吸了。
段易珩笑著退開,轉(zhuǎn)身離開了庭院。
林熹長長舒了一口氣,腳步一轉(zhuǎn)去了北院看望老爺子。
她想找爺爺聊一下工作的事,只要爺爺支持,她就什么顧慮也沒有了。
至于段明軒那邊,可以暫且瞞著,徐徐告之。
在北院待了許久,用了晚飯,她才往前邊去。
剛?cè)肟蛷d,段明軒帶著一身酒氣進了屋。
襯衫半敞,隱約露出健壯的胸膛。
段明軒有健身的習慣,身材一直保持得不錯。
從費城國際機場登機的那一刻,她做好了向段明軒捅破窗戶紙的準備。
但三萬英尺聚集起來的勇氣在落地見到章沫的那一瞬間消失殆盡。
五年前為什么去美國,好像也沒說明的必要了。
“小熹,你昨晚為什么跟段易珩走?”
林熹回神,沒有回答他的話。
她也不喜歡他這種質(zhì)問的語氣,好似他是自己的誰。
嚴格算起來,兩人沒有血緣關系,也不在一個戶口本上,不過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意罷了。
她不想跟他扯,隨意敷衍道:“你從外面剛回來?是不是還沒吃飯?去吃飯吧,我上樓了�!�
段明軒臉色變暗,倏地堵住她的去路,林熹被她逼得后退。
“段明軒,你要干什么?”
段明軒眼神執(zhí)拗,從牙縫一字一句擠出:“你為什么跟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