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方錦心臉上有些熱,一邊點頭一邊把手拿走,然后拿出自己的手套,“周了你手都凍僵了,帶這個。”
周了目光落在她水蔥一樣的手指上,養(yǎng)尊處優(yōu),一點苦都沒吃過,寒風(fēng)里指尖風(fēng)一吹就凍得素白。
從她手里接過小巧的女士手套,周了將其戴在方錦心手上,對著方錦心作笑,心中又在冷笑,覺得命運的神奇,也覺得命運真的是個賤人。
“莫寧莫寧”
41、
兩場強(qiáng)降雪后,波士頓所有學(xué)校停課,路面清掃出的積雪有半人高,羅旸在路上發(fā)生一起不大不小的車禍,撞毀了一輛車,自己斷了一條胳膊和幾根肋骨。
起因是羅旸在上課的時候突然想起,過幾天是莫嬋的忌辰。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他應(yīng)該替莫若拙去看看她。
但今年不需要了。
可是又在那一瞬間,好像所有往事凝聚而成的一個尖梢,突然開始震動,帶起想見一個人而火急火燎的痛。
后來在車禍中斷掉的肋骨也在隱隱作痛時,就像是因為想莫若拙超負(fù)荷心臟的后遺癥。
羅旸還夢到了莫若拙,一絲不掛的莫若拙。剛剛洗過澡,下半身裹在銀色的綢緞中,像條優(yōu)雅的美人魚,又像雪堆,在他懷里簌簌抖著,在融化。
羅旸按住他扭動的手腕,不想弄疼他,實際上把他弄得很痛。
吻在他美麗的黑眼睛,秀氣的鼻尖,舔他的嘴唇,像是在吃一種紅色糖果。
“Erick�!�
被人從春夢里吵醒,羅旸兩道形狀凌厲好看的長眉下壓著,過了一會才睜開眼睛。
席硯對帶著起床氣的大少爺,無辜晃晃手里的文件,“羅董走了。留了句話,還有這個�!�
聽完羅欲年的交代,羅旸嘴角意味不明地一訕。
席硯坐在一邊,單手撐著臉看他拆開文件袋,也在等著看他臉上可能會出出現(xiàn)的表情變化。
作為羅旸的醫(yī)生,席硯當(dāng)然知道里面是關(guān)于羅旸突然想見的那個人,還有別人回歸正常的新生活。
這是羅欲年害怕再有一次他直接用法拉利撞開攔路車的情況,特意留給他看的。
羅旸從文件袋里倒出幾張照片,拍攝于正在準(zhǔn)備春節(jié)的國內(nèi),幾張偷拍的照片里都能看出幾分流光溢彩的熱鬧。
而在人來人往的街上,冬天手腳冰涼的莫若拙穿得很保暖,也很孩子氣,帽子圍巾長羽絨服,走在有身高差距周了身邊,不太能分辨出性別。于是大方地和周了在街上情難自禁的擁抱,和周了緊緊牽著手相視一笑。
羅旸把照片就扔進(jìn)熊熊燃燒的壁爐眼睛都不眨,好像那個被火舌舔舐成灰燼的臉,不是那個他拼了命也要想見的那個人。
他想要莫若拙和他一樣,心已經(jīng)腐爛,可是被傷害過的莫若拙牢牢握住了另一個人的手。
席硯剛想說話,羅旸橫去一眼,冷冷地讓他滾。
席硯聳聳肩,表示習(xí)慣了他的大少爺脾氣,問:
“那個男生,是不是對你來說不一樣?我看你的資料上……”
羅旸收放情緒的本領(lǐng)越來越強(qiáng),漫不經(jīng)心地打斷他:“別分析我�!�
羅仁錫為他安排的心理醫(yī)生,換來換去,不知道出于什么樣的心思,把不比他大幾歲、清俊白皙的席硯安排在他身邊。
席硯也不像個正經(jīng)的心理醫(yī)生,患者不配合也不在意,剩余的治療時間就坐在沙發(fā)上看手邊的一本書,也不介意羅旸的二手煙。
而羅旸看窗外被厚重的大雪覆蓋街道房屋,想起那幾張日期新鮮的相片里申市也是下了雪。
之前他把數(shù)量單薄的照片看了幾次,渾身的血液都像是長了眼睛,都在看他想得心臟都痛了的莫若拙,也是說恨他的莫若拙。
他不僅記得那些照片里莫若拙和別人的親密,也發(fā)現(xiàn)原來沒有一塵不染回家的路,下雪回家的路,被很多人走過,并不好看,地上都是濕濘的腳印,看不出是誰的,又在走向哪個方向。
席硯看了眼表,抬起頭,看到羅旸看著窗外,少見地在出神。
這種樣子倒是第一次見。
他之前聽聞過羅旸的一些半真半假的新聞,后來受羅家所托,才從羅家準(zhǔn)備的資料里了解到他本人一二。
但真的見到羅旸本人,又發(fā)現(xiàn),還是不一樣。也難怪羅欲年如此縱容他,羅旸就是他的翻版,聰明狡猾,不擇手段,又有隱忍的耐心。
在為他做過多次治療里,作為心理醫(yī)生的席硯從未在問題里看清過羅旸。
欣賞了一會美少年吸煙,這期間也不知道羅旸是沒發(fā)現(xiàn),還是不在意,在他開口前,都沒像以前傲慢自負(fù)地讓人滾。
“Erick,我看到一段有意思的話�!�
席硯在書里找到那段話,念出聲,
“弗洛伊德把性分成古人和今人,情欲生活的最大差別,是古人更重視性沖動本身,而今人更重視行性對象,古人視沖動為圣物,認(rèn)為它能夠神化相對低賤的對方,而今人則認(rèn)為性沖動是低俗的,只有當(dāng)其作用在某些對象身上時,才能為人們所寬宥�!�
念完一段話,席硯又好似處于醫(yī)生的立場,問:“你見過你母親和別人在一起,自己又被人算計過,性交對你來說,應(yīng)該是后者,而你如此癡迷那個男孩�!�
抽煙很性感地羅旸也貌若好奇地問,“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是你的沖動,還是你的救贖?”
羅旸玩味地重復(fù)他說的兩個字,忽然眉梢輕挑,目光邪肆幽微,噙著寡淡的笑看過來,聲音像剛剛抖落、有燙人余熱的煙灰,挑動人最隱蔽、最敏感的一根弦,“所以,你想要試試?”
不舒服的一夜過去,天蒙蒙亮的時候,床上的人就睜開了眼,活動酸脹的手腳,要起身時感到一陣讓人難受的頭暈。
好半天才有力氣坐起來的莫若拙孩子氣地用食指點了點肚皮里的罪魁禍?zhǔn)�,又看外面灰蒙蒙的早晨,�?dān)心地細(xì)語,“莫寧,你要快快的,健康的長大啊�!�
等身體的不良反應(yīng)徹底過去,莫若拙坐得手腳都酸脹得厲害,皙白的腳掌在冰涼的地板摸索了一會才踩到拖鞋,然后慢吞吞拖著沉重的身體走出房間,腳步像只笨企鵝。
站在窗前喝上一杯熱水,他感覺好了很多,對著陽光,他捧著自己鼓鼓的小腹,飽含希望地從新打了一個招呼說:“莫寧莫寧,早上好呀。”
在這種孤單的時候,他叫自己孩子的名字,就好像有人在說,“早安,莫若拙�!�
三年后。
幼兒園粉紅小一班的春節(jié)晚會,舞臺上是家長的壓軸表演,一群穿橙色制服的小蘿卜丁排排坐,跟著音樂搖頭晃腦。
在舒服的暖氣里,把毛衣穿得鼓鼓囊囊的小胖子抱著小手,好聽的背景音當(dāng)成了催眠曲,兩只小手捏著最喜歡的霸王龍玩具,坐在小板凳上點著瞌睡。
一個扎漂亮丸子頭、臉像小蘋果的小朋友湊近他,壓低了小奶音,“知道恐龍為什么滅絕了嗎?因為手太短,不給我爸爸鼓掌�!�
霸總和甜媽
42、
粉紅小一班的演出順利結(jié)束,全班二十一個小朋友沒有一個走神、打瞌睡、哭鬧,演出結(jié)束也沒有沖上臺找父母,坐在小板凳上,拍著小手整齊鼓掌。
老師在致辭時,莫若拙捏捏微微汗?jié)竦氖中模_下一找,看到端正坐在位置上的女兒,兩只短短的小胳膊舉到頭頂對他攏顆心,小腦袋可愛地左右搖晃。
作為家長代表的莫若拙站在臺上忍著羞恥,雙手指尖在頭頂點了點。
莫寧又馬上花托手,捧著下巴,咧開小嘴巴發(fā)射愛心。
莫若拙花托手捧臉回應(yīng),然后飛快對停不下來的甜心比了一個暫停的手勢,最后發(fā)言時,臉紅得更厲害。
莫若拙是每次都參加幼兒園活動的父親,因為好看,也因為莫寧,他在小朋友那里人氣很高。
落幕時,被一群矮腳兔一樣的小崽子圍著,“爸爸!”肉呼呼的小胖孩抱住他的小腿,沒睡醒的眼睛在他褲子上蹭。
有人帶頭,其他小崽子也奇奇怪怪地跟著叫他:
“爸爸!”
“爸爸!”
“抱抱,抱�!�
莫若拙彎腰去抱小孩,腰身很細(xì),肩背也薄,有種單薄的青澀感,抱著小孩也沒有成熟到那里,像鄰家溫柔好看的小哥哥,被圍著叫“爸爸”臉還紅了。
二十個小朋友,等被野生爸爸舉一舉,二十個小朋友才心滿意足和父母牽著手離開。
教室里沒剩誰,莫若拙拿著羽絨小外套給大腿上莫寧穿過胳膊,系好牛角扣,戴小手套,整理圍巾,輕聲細(xì)語問她,“莫寧,我剛剛抱其他小朋友你是不是有些不高興?”他看到莫寧剛開始還蹦蹦跳跳圍著自己,后來就特別冷酷地站在原地。
“有一點。”莫寧心口不一地高高嘟起嘴巴。
莫若拙說:“他們的爸爸也抱過你�!�
這是莫寧上學(xué)的第一學(xué)期,她還在剛剛學(xué)習(xí)交朋友。平時她會在書包里塞好看的貼紙和糖果,喜歡的書也會帶去和人一起看,是和很sweet的小寶貝。
就是占有欲很強(qiáng)。
莫若拙就了解她平時的大方是因為她愿意給,有人擅自碰她的東西,她心里會生氣。
所以莫寧還是不高興地說:
“不一樣,爸爸不能分享�!彼小聲在莫若拙耳邊說,“他們的爸爸都沒有你好,我的爸爸最好,你好看好可愛,不能給別人�!�
莫若拙被她哄得找不到北,在她臉上左右親了,又細(xì)心地在她嬌嫩的臉上抹又甜又軟的寶寶霜,要抱著她出門,莫寧搖頭,跺跺小小靴子,“爸爸腰會受傷�!�
然后用戴上小手套都握不起來短手指捏住他白皙的手指,和慈祥看著他們笑的老師揮手。
走出小一班,站在其他班級門口的老師和還有來來往往家長向和莫寧打招呼。
幼兒園的人幾乎都認(rèn)識她,不單單是因為她聰明,還因為她漂亮。
剛出生的時候,奶乎乎的小不點,就能看見標(biāo)準(zhǔn)的尖下巴和好看的下頜線,眼睛長而深,有未來長眉星目的影子,小鼻子瘦窄,鼻梁分割出好看的比例,尤其小嘴巴形狀很美,形狀像光屁股的丘比特手里的那把小弓。
在一群皺巴巴、紅紅的像小猴子的新生兒里,不只是家長自己覺得,連醫(yī)生護(hù)士都說他們莫寧就是最好看的。這樣的骨相和底子,不難想象以后會有多漂亮了。
本來慪得像只噴火龍的周嶼,見到莫寧也沒有話了,開始擔(dān)心以后沒有人配得上她,她一個都看不上。
而且莫寧不愛哭,情緒特別穩(wěn)定,吃了睡,醒了哼兩句,屁股干凈了就接著吃。好像很想活下來。不到一個月,就不像一個早產(chǎn)兒,烏溜溜的眼睛轉(zhuǎn)得特別機(jī)靈。
被莫若拙抱在懷里,還會自動往他胸前拱,口水弄濕他的衣服,不能分辨光影的大眼睛就對一臉尷尬無措的莫若拙彎起來,笑出粉嫩的牙齦。
有一張從小就會哄人開心的小臉蛋,語言天賦出奇的高,八九個月就跟著電視劇學(xué)會了說第一個詞。把她送到了現(xiàn)在雙語幼兒園才一學(xué)期,莫寧的詞匯量就與日俱增,說話很可愛。
回家的路上,莫若拙蹲下來給她系松開的鞋帶。莫寧摘了手套,用嫩嫩的手心摸他的臉,一下一下的摸。
“不冷嗎?”
莫寧搖頭,“滑滑的�!�
莫若拙笑笑,把她的手套重新戴上。
也在等車的路人問:
“好漂亮的小美女,你是她的哥哥嗎?”
經(jīng)常被人這么問,莫若拙還沒有回答,莫寧捏著莫若拙的下巴轉(zhuǎn)過去展示,“是我的爸爸�!�
“你好年輕�?粗幌瘛!�
莫若拙笑笑,又把莫寧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時候,看了看她的小臉蛋。
莫寧從眼睛、鼻子、嘴唇都找不到一點自己的影子。
大概不說話的時候有點清秀的神韻,以及,那時候為了安慰身體虛弱、情緒低落的莫若拙,周了苦找一番才找到的一點相似。
“小莫她這里像你�!�
周了低下手臂,向伸脖子過來的莫若拙展示小寶貝發(fā)際線中間那個小尖簇,
這個美人尖,在同一個位置,莫若拙也有。
“……她會長變的吧?”
“對,現(xiàn)在才出生,張開就不一樣了。”周了又說,“還這么小,能看不出什么。慢慢就能看出像你了,你的女兒,不像你像誰�!�
事實并非如此。
七八個月剛剛學(xué)走路的時候,沒扶穩(wěn)沙發(fā),一屁股墩坐在地上,然后被莫若拙看見她自己爬起來后,咬著沙發(fā)不松口,在沙發(fā)上留下一圈口水印。
一歲時能顫巍巍走路時,上午周了在她頭上摔個包,下午她路過澆花的周了,伸出小jiojio踹在周了屁股上,周了回過頭,啪,給他一巴掌。
再大一點,就是在幼兒園,她交了很多的朋友,也成了他們小一班的leader,身邊總是跟著一群人,男女通吃,左手一個小男友,右手一個小閨蜜,帶他們回家玩,等他們當(dāng)中的哥哥、姐姐有來他們家補(bǔ)習(xí)社補(bǔ)習(xí),她就帶新的小朋友來家里玩……
周了說她簡直是小妖精轉(zhuǎn)世,又疼她得很,知道他們幼兒園放假了,已經(jīng)打電話催莫若拙送她過去玩。
終于不用上學(xué),在餐桌上吃著莫若拙準(zhǔn)備的寶寶餐,帶著圍嘴的莫寧興奮且貪心地表示她要先去大伯伯家住幾天,再去小伯伯家住幾天。
莫若拙笑瞇瞇看著女兒,覺得她掰著手指頭在算的是要大爹爹開車帶自己去哪里玩,又要小爹爹買幾個小蛋糕、小裙子。
算下來,十個小手指頭都不夠用。
他好奇問:“不陪陪我嗎?”
莫若拙皺著臉吃完莫寧吃不下的輔食,莫寧開心地表示自己都吃完了,扭著屁股問:“爸爸我可以吃一個冰淇淋嗎?”
他洗碗的時候,莫寧就在背后坐在自己的兔兔凳上,腳上蓋一張小毯子,手上的冰淇淋特別地冰,但是去幼兒園讀書前,莫寧就要求了放假了爸爸要獎勵自己一盒冰淇淋。
她不僅記得,還很堅強(qiáng)和貪心,就是吃一口要打冷顫,也還在努力的挖著。
等莫若拙去看,她毛衣下的小肚子都冰了。擔(dān)心她會生病,就把剩下的半盒就從她手里扣走。
莫若拙打掃衛(wèi)生的時候,莫寧跟著他問,“為什么冰淇淋沒有夏天好吃了?”
嘀嘀咕咕一會,她沒想明白,讓莫若拙夏天的時候再給她買,她那時候嘗嘗說不定就知道了,然后一錘子買賣地跑開:“爸爸我?guī)湍銤不��!?br />
蹲著觀察一會盆景,她又去收拾自己的書包,裝得鼓鼓的,背上肩膀就墜到屁股下。
她一點也不覺得累,興奮地向莫若拙展示給大爹爹他們準(zhǔn)備了什么禮物。
這樣玩了一會,不到七點,她的電量就告急,洗澡的時候都昏昏欲睡,被莫若拙抱著回小床上,睡前故事都沒聽,就閉上了濃密的眼睫毛。
莫若拙給她蓋被子,她動著小嘴巴,說夢話嘟囔,“爸爸不上學(xué)了好像也沒有特別好�!�
“爸爸,明天我不想去找大爹爹了�!�
“爸爸我開始想你了,我明天要陪著你,從白天到晚上。”
莫若拙失笑,離開前吻了吻她的額頭,“寧寧�!�
同一時區(qū),不同緯度,熱帶的氣旋下,香港的冬天并不冷,今晚的一場晚宴,政要名流悉數(shù)到場,還有當(dāng)紅的影星,酒店門口香車美人衣香鬢影,好似一夜回春。
羅氏的小少爺羅旸也第一次讓攝像頭拍到一張模糊的正臉。
周圍近一米九的保鏢人墻擁簇中,身邊有明麗嬌嬈的印尼煙草大王的千金,本人身姿挺拔修長,氣場穩(wěn)練。
這和曾經(jīng)飆車、爛玩的陰郁闊少不太一樣,只有模糊照片上劍眉狹長,仍有幾分年少時的桀驁不馴。
一瞬間,一種聲音席卷了香江名利場,所有人都在說:“是他嗎?是他嗎?”
習(xí)慣了
43、
在時隔四年,羅旸再一次集團(tuán)尾牙宴上現(xiàn)身,象征著羅氏第三代的繼承人正式登場了。
關(guān)于羅旸這個狂少的過去,有很多荒唐的版本,但這次,他正式出現(xiàn)在媒體面前,是他拿下了歐洲那邊的5G牌照。
難說羅旸自己年輕的公司拿下歐洲那邊的5G牌照,和他背后資金雄厚、勢力盤根錯節(jié)的家族沒有沒有關(guān)系。
但是人生起點向來沒有道理的。
他的父親羅仁錫年輕時,在商場起起落落,每次都讓羅裕年接盤擦屁股,賠掉他老爸不知道多少錢。
而這次羅旸在商場上的第一步,面對記者問是不是也給羅旸準(zhǔn)備了十幾個億,羅裕年豁達(dá)大笑著的說,“那是比這個多得多�!�
然后在晚宴上,他控股的三家公司都宣布投資羅旸的大玩具。
整個晚宴,無需任何風(fēng)向標(biāo),神色高傲的羅旸再次成為social的中心。
雖然不是玩世不恭的二世祖,但羅旸喜怒無常的本事更甚。
和杜祈昀一家站在一起拍合照時,他主動問起杜祈昀在做什么。
杜祈昀還在上學(xué),客氣說:
“Erick你這幾年好忙,很少見到你�!�
周圍在調(diào)整站位,羅旸不著急站到羅裕年身邊,淡淡說:“是呀,很忙�!�
杜祈昀嘴角微挑。他當(dāng)然知道這幾年羅裕年對羅旸的管教。
雖然遲了幾年,但尤為嚴(yán)厲。
羅旸在國外的幾年,其實不過是被軟禁。他連護(hù)照都捏在羅裕年的手里,身邊的人也都是羅裕年的屬下。
不可一世的羅旸現(xiàn)在就是只套了跟狗鏈子的狼狗,看著兇悍,哪里都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