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羅旸的目光透過如夢似幻的溫柔霧靄，“我是來找你的�！�
莫若拙輕聲問：“是嗎？”
他在微光里好似金色的眼睫毛眨了下，眼中有弧水光，喃喃細(xì)語，“可是我一直知道你會走的。”
他知道年少時的羅旸就不屬于這里，哪怕沒有發(fā)生那一切，他和他之間換一種開始，羅旸會是無情離開的那個一個人，莫若拙走出游樂園，還是那個努力奔跑，才能避免自己不幸繼續(xù)延續(xù)一生的可憐蟲。
而現(xiàn)在的羅旸更驕傲、更出色，莫若拙像綻出棉絮的布偶，要小心打掃才能拍干凈身上的灰塵。
他抬手遮住羅旸總是讓人害怕的眼睛，繼續(xù)說：“和你分開的時候，我不知道該做什么，說什么，好像怎么樣都是錯的。莫寧是指引天使，有她在我就知道該朝哪里走，生活存在的意義。但我沒有保護(hù)好她，她還沒有像其他小朋友長得強(qiáng)壯，就提前來到這個世界。我也差點(diǎn)死了，那時候真的覺得特別特別解脫。”
在他溫?zé)岬氖中南�，羅旸的呼吸不自主地停止了般。
莫若拙的聲音好似夢話般虛無縹緲，“可是想到她只會一個人，沒有人教她陪她，想到她孤孤單單的，我就覺得好心痛。那時候好像是她的小手把我拉了回來。”
隔著不透光的手掌，凝視著羅旸，他說：“你不要誤會覺得我是在裝可憐，沒有她我真的活不下去。我想要的只是以后和莫寧的生活可以恢復(fù)如初，像你沒有出現(xiàn)之前一樣�！�
“他才是你的爸爸”
過了一會沒人說話，沒什么企圖的莫若拙準(zhǔn)備背過身繼續(xù)睡覺，拿開手，被手心下露出猩紅的雙眼驚住。這次莫若拙不是故意的，但羅旸的那雙眼睛像尖尖的星芒，在發(fā)光，也會刺痛人。
虛弱乏力的莫若拙靜悄悄屏住了呼吸，心頭怦怦亂跳。
沒有再能說的，他轉(zhuǎn)過身，露出的肩頸骨骼柔軟，整個后背往下逐漸變細(xì)，一對美麗雪白的肩胛骨，像朝生暮死的蝴蝶。
羅旸明白了，莫若拙不想要一段毫無希望的和解，他眼中，不管是曾經(jīng)、還是將來，羅旸說的東西都是假的。
在莫若拙昏昏欲睡時，從未閉上過雙眼的羅旸突然從后把他拖進(jìn)了懷里，兩手臂交纏在他肚臍前，“莫莫，如果你死了，我也下去找你。”
聽到羅旸陰測測地說這些，效果毛骨悚然，莫若拙清醒過來的目光難以置信。
羅旸扭過他的臉，說：“你知道的，我是說到做到的人。”
莫若拙終于悄沒聲兒地說：“你不是，你總是騙我�！�
羅旸的手掌不帶欲望地在他肚子上輕輕地按，“如果當(dāng)初我知道這里有個bb，就算莫莫你說想要我死，我也不會讓你離開�！�
“我……”
或許是同時想到當(dāng)年絕情的話，和羅旸彼此注視了一會，莫若拙舉止怯懦地從羅旸手臂中轉(zhuǎn)過身。
羅裕年和他都知道羅旸最不能忍受什么。只要是莫若拙“拋棄”了他，就斷絕了羅旸會回頭的可能。
在那段被摁著頭走路的年少，還有那段沒有說過愛，就在清算恨意的愚笨癡情中，莫若拙做好了永遠(yuǎn)不見面的準(zhǔn)備，羅旸也日日夜夜恨著他。
突然，莫若拙被扳過肩膀，羅旸脾氣大發(fā)一般，力度絲毫不減摟緊他的腰，像兩個打架的孩子，力氣大的那個勝出了。羅旸整個人壓在他上面，“你怎么能說那些話？”
莫若拙大喘不已，閉上的眼皮顫動，“那你把那些話還給我好了，你說吧。”
羅旸擰著雙眉，“誰教你說的？”
莫若拙很怕這樣的羅旸，他哭起來眼淚連成一線，像水晶做，“你下去！”
羅旸恍若未聞，捉住他的手，從他的胸口聽到肚子，又重新把他抱著，像鋼板一樣壓著他。
那些消化不良的痛苦讓羅旸渾身發(fā)燒般的熱，他冷漠地想，莫若拙連最困難的事都說了出來，也對羅旸沒有期待，那他們之間也不會再變得再糟了。
而他突然發(fā)現(xiàn)，原來不需要莫若拙，他自己就可以做到冰釋前嫌，畢竟他還是那么迷戀莫若拙。
他不用再規(guī)規(guī)矩矩，帶著極度的痛苦擔(dān)心莫若拙搖頭或者偷跑。他用罪孽深重的年少換來了和莫若拙的糾纏，不然心腸軟弱、愿意犧牲的莫若拙就不是他的了。
羅旸重新變得理所當(dāng)然。
牢牢抱著還是完好的莫若拙，羅旸和他綿密地接吻，“就這樣睡。要是天塌地陷不能給莫莫擋住，那我們也能死在一起。”
而莫若拙又氣又惱的和羅旸沒有意義地爭吵了幾句。最后邊哭邊擔(dān)心道：“要是被赤裸裸挖出來，莫寧會有多丟臉的一對父母�！�
一瞬間，橫掃一切的暴風(fēng)雪后，平靜在黑暗中重新降臨。
差點(diǎn)把莫若拙壓進(jìn)床墊的羅旸坐了起來。
給莫若拙擦眼淚的時候，幾次想開口，看莫若拙只顧著傷心的樣子又薄唇緊抿。
最后他聲音低啞說：“我明天去接她回來�！�
莫若拙說：“嗯�！�
“讓我陪她吃一頓飯�！�
這應(yīng)該是羅旸最后一個要求，莫若拙也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
等莫若拙睡著，羅旸幾乎一夜未睡，在漸漸灑進(jìn)來的晨曦里看著莫若拙清晰起來的臉。
“莫莫，早安�！�
莫若拙還無知無覺的睡在床上，有些水腫的臉像朵云，軟軟糯糯，帶點(diǎn)水彩暈染的粉。
羅旸用手機(jī)拍了好幾張他的樣子，人都沒有醒，羅旸便又在他左右臉親了下。
莫若拙就朦朦朧朧睜眼，又被一只手蓋住眼睛，“再睡一會�！�
等羅旸拿開手，好哄好睡的莫若拙已經(jīng)歪頭重新睡著。
去見羅仁錫的路上去，羅旸更新了賬號中莫若拙的照片，又以前看了看十七歲的莫若拙。
下巴少了很多肉，但喜歡用臉頰貼著被子睡覺的姿勢一樣，紅緋緋的臉也一模一樣。
羅旸想，莫若拙就算老了，也會是一個滿臉皺紋的可愛老頭。
“羅生，到了。”
羅旸抬起的目光冷冷清清，微微躬身，一腳跨出車門，在淅淅瀝瀝的細(xì)雨中，一身考究的西裝在閃閃發(fā)亮。
才七點(diǎn)，莫寧在這個時候還沒有起床，而羅仁錫作息十年如一日，已經(jīng)在書房待了半個小時。
羅旸先去看了女兒。
莫寧一個人睡在差點(diǎn)比她高的床上，在一床大被子下只露出小腦袋，臉蛋睡得粉撲撲，好看的小嘴抿著，像在做著帶粉色蝴蝶結(jié)的夢。
把她這個樣子發(fā)給莫若拙后，羅旸又在床頭站了一會。又在門口對保姆低聲重復(fù)昨晚莫若拙的話。
莫寧剛剛可能會難過沒有在自己家，也可能不會配合換衣服、喝奶、吃飯，但莫若拙說她很乖，只要抱著走一走，起床氣就沒有了。
早餐要牛奶和輔食一比一，中午視情況要不要給她加奶，當(dāng)然，可以讓她多喝奶是最好的……
回憶起這簡單的事情，羅旸又覺得只和小不點(diǎn)相處半天，好似是太短了。
不想浪費(fèi)掉這些時間，在和羅仁錫談話時，羅旸都分神注意著落地鐘的時間。
羅仁錫看了坐在對面的羅旸多次，確定他漫不經(jīng)心的態(tài)度下難以改變的心意，冷冷告訴他，她該給誰來養(yǎng)，莫若拙說了不算，他說了不算。
羅旸說：“我會找爺爺談?wù)�。�?br />
羅仁錫怒道：“你去談什么？你真的覺得自己做出這些事算什么好事？你現(xiàn)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接受……你去哪里？坐下！”
羅旸懶洋洋回過頭，“Daddy，我會處理好�！�
他從頭到腳都沒有讓人滿意的態(tài)度，羅仁錫忍無可忍朝羅旸扔去手邊的東西。
羅旸眉峰剛剛露出些許冷戾，突然神經(jīng)微微一動。
“噓……”
羅旸大步走到門口，拉開門，和門外被保姆拉著小手的莫寧一上一下對上視線。
保姆神色慌張解釋莫寧自己就醒了，然后爬下床，也不讓人抱，說要找爸爸，就跑了過來。
羅旸看看莫寧，不讓人別人碰而頭發(fā)打卷、衣服也穿得歪歪扭扭的莫寧歪過小腦袋，擔(dān)心地去找他身后。
羅旸把她抱起來，一手拿出她衣服翻進(jìn)去的水手領(lǐng)，“是我來接你�！�
莫寧很失落地低下頭，“去找爸爸嗎？”
“No，是回家�！�
羅旸聞聲朝羅仁錫睇去大逆不道的一眼，而像當(dāng)年冷酷打在羅旸的那一巴掌，羅仁錫毫無人情味地對揉著眼睛的莫寧說，“小寧，他才是你的爸爸。你以后也只有他一個爸爸�！�
爺爺來了
“啪！”
莫若拙歉意地和地上的碎玻璃對視一陣，然后垂垂后背，慢吞吞蹲下去撿。
昨晚羅旸把他當(dāng)沒有骨頭一樣疊，做過了頭，莫若拙今天早上花了半個小時才從床上坐起來。那時候房間里就剩他一人，羅旸留了早餐，像是給沒牙小朋友準(zhǔn)備的輔食，南瓜粥和山藥泥。
羅旸留了言，他要先去處理一些工作。會盡快接回莫寧，下午送她回來，讓莫若拙不要亂走
莫若拙看了看便簽，又嘀咕，怎么老是這些。
他最近在羅旸身邊，都覺得他吃得也太清淡了。
羅旸不是挑食挑得厭食了吧？
給他熱牛奶的傭工說：“莫先生不是胃不好嗎，多吃這些養(yǎng)胃。”
哦。莫若拙低下頭，小聲說了句，謝謝。
傭工笑笑，把早餐漂漂亮亮的擺上桌，就悄聲離開。
莫若拙慢吞吞吃完，又慢吞吞的把餐具收進(jìn)廚房，一不留神就摔碎了一只又薄又脆的杯子。
聽見響聲，私保悄悄從窗外往里，看莫若拙沒事，放心從窗外消失。
莫若拙渾身難受，收拾了碎片，抱膝蓋蹲著，沒有馬上站起來。
不知道羅旸和莫寧獨(dú)處得怎么樣。
除了剛接到莫寧時，羅旸發(fā)了點(diǎn)照片過來，就沒再更新情況。
可能單獨(dú)帶莫寧沒有發(fā)生值得羅旸炫耀的事情。
他既希望羅旸可以和莫寧好好相處，又希望羅旸也嘗嘗莫寧小性子的厲害。
坐也不能坐的莫若拙還陰暗地想，可能單獨(dú)帶莫若拙時沒有發(fā)生值得羅旸炫耀的事情，畢竟莫寧可不是每個人的小天使。
等肚子和屁股的感覺沒有那么奇怪了，莫若拙挪到沙發(fā)上，咸魚一樣趴著，在手機(jī)瀏覽上有沒有一模一樣的水杯給羅旸補(bǔ)上。
“Hi�！焙孟裰烙腥嗽�，席硯按了兩次門鈴后，對著監(jiān)控眨眨五根手指。
莫若拙打開門，一手拉著門把，一手垂在一旁，手指幾乎都在過長的毛衣袖口下，露出的半截尖尖指尖，“羅旸不在�！�
“不找他，找你。”席硯看看穿over
size的高領(lǐng)毛衣顯得更年輕清純的莫若拙，清了清嗓子，“也不是我找你�！�
莫若拙讓開了路，多看了他兩眼。
“你知道他們一家人……”席硯一臉牙疼，“抱歉�！�
羅裕年現(xiàn)在半隱退，每天也有三分之一的時間用來處理和公司相關(guān)的事務(wù)，不出差的時候，早上六點(diǎn)不到就起了，當(dāng)他出現(xiàn)在和莫若拙的視頻中，早就衣著工整，精神奕奕，眼紋深重的雙眼比這個年紀(jì)普通的老人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精明。
莫若拙正襟危坐，羅裕年和藹可親地笑笑，“小莫，還記得我這個老頭子嗎？你的模樣沒怎么變，但瘦了很多，這些年辛苦你了�！�
莫若拙勉強(qiáng)勾了下唇，心底已經(jīng)有些怕了羅裕年的客氣，還有他后面會說的話。
他知道，羅裕年的每句循循善誘的話都可以是可以引出剜肉剔骨的鉤子。
席硯繞著這房子走了一圈，再回到客廳外的那面采光窗外，看剛開始還露出拘謹(jǐn)笑容的莫若拙已經(jīng)很平靜地看著鏡頭。
聽不到羅裕年對他說了什么，也看不到視頻中羅裕年是何種神色。但通過莫若拙神情，看得出來羅裕年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在打擊他。
普通人尚且畏懼羅裕年的身家地位，莫若拙如此年輕，在對話中的地位可想而知。這也不是什么談判，只是一場通知。
畢竟那可是羅旸。為了羅旸回港，羅裕年為他準(zhǔn)備的，一貫是羅裕年的獎勵風(fēng)格，只不過手筆甚大，讓出了包括電網(wǎng)、煤氣、移動運(yùn)營商、水務(wù)四家公司的股權(quán)。還在一次開幕記招，并不嚴(yán)厲地說，如果Erick做錯了事，他也會做到賞罰分明，媒體要幫他多多監(jiān)督�？墒橇_旸回港至今，狗仔連他一張清晰的正臉都沒拍到。
羅裕年對他如此溺愛，也對他給予如此厚望，盡管羅旸來這里之前的迷魂陣在方方面面都使得出神入化，他一貫強(qiáng)勢家長還是很快察覺到了。
席硯又忍不住往莫若拙身上看了看。
想到羅旸之前對人那么小氣又珍視的樣子，要是知道今天是席硯帶著他家盛世凌人的長輩來這么欺負(fù)人……
“嘖”，席硯牙疼，頭也跟著疼了。
“小莫以前你想得明白，現(xiàn)在也能的，是不是？”
莫若拙把黑屏的電腦蓋上，后背慢慢靠上沙發(fā)，臉上不太能看出情緒。
當(dāng)席硯走進(jìn)去，他對人溫和的淺笑。
席硯說：“他家長不好對付吧？”
莫若拙一愣，點(diǎn)頭，幽幽嘀咕，“一家人都一個樣子�！�
席硯收拾著東西，半開玩笑地說：“那你可別告訴Erick我來過，這和我無關(guān)�！�
以羅旸霸道的性格，莫若拙在這里的一舉一動都有人向他匯報，莫若拙不說，羅旸也很快就能知道。
莫若拙小聲說：“我不是什么事都會和他說，但他是什么事都想知道�！�
席硯挑眉，再次打量莫若拙，想到他可能就是這樣細(xì)聲細(xì)氣地戳羅旸肺管子，席硯就覺得他更好玩了。
莫若拙和席硯聊了兩句，讓人渾身僵硬的緊張感消逝了很多，莫若拙抱著一個墊子，后仰脖子，聽到一整條骨骼碎玻璃般清脆的聲音，他挺得僵硬的腰動一下就針扎一樣痛。
不知道哪里的零件出問題了，還是前幾年透支得太多，他身體好像到處都藏著隱患。
在羅裕年問他，真的有能力未來十幾年陪伴莫寧，撫養(yǎng)莫寧時，莫若拙甚至也跟著懷疑一下。
“小莫？不介意我這么叫你吧。”
莫若拙漸漸緩過來，后腰靠著沙發(fā)舒緩壓力，笑笑，“什么呀？”
“你不舒服？”
“沒有�！�
席硯點(diǎn)點(diǎn)頭，“明白了，有人讓你不舒服�！�
對也不對，他現(xiàn)在心里還木木的，沒其他感覺。
“小莫，我給你一個建議�！毕幑室鈮旱吐曇粽f，“惡人自有惡人磨，如果我是你，就不會怕他�！�
莫若拙笑了下，說：“為什么？”
席硯笑瞇瞇說：“抓住他的寶貝長孫不放手啰。以Erick的脾氣，可以把羅裕年氣得，一口帶到棺材里都咽不下去�！�
“��？”莫若拙大吃一驚，重新坐直了看著席硯。
如果席硯真的如羅旸所說是他的心理醫(yī)生，那羅旸這么多年性格還是那么糟糕，也不是沒有原因。
席硯對他鼓勵地眨眨眼，又馬上警覺四下看了看，壓低了聲音問：“Erick沒在這里裝監(jiān)控吧？”
“買彈性最好的床”
莫寧傷心的時候，錯過了她吃早餐的時間。確定了還是可以回家找爸爸，她才愿意跟著羅旸，但也不讓別人抱，也不肯再繼續(xù)留在這里，羅旸抱著她在樓里樓外走過，最后單獨(dú)開車載著她出門。
周圍沒有那些不熟悉的人，莫寧的情緒才好了些，下巴墊著車窗，兩只小手扒著車門，濕漉漉像是小狗一樣的目光一直看著外面。
和羅旸去了他在這里的辦公室，當(dāng)羅旸要處理工作，她就鉆進(jìn)羅旸的辦公桌下，像只小蘑菇一樣抱著膝蓋。
羅旸沒有辦法，把她抱起來，當(dāng)著進(jìn)進(jìn)出出的屬下面，一邊用大腿給她當(dāng)坐墊，一邊抱著她簽文件。
莫寧白白短短的手指頭指不認(rèn)識的單詞，“這是什么？”
羅旸教她，又握著她的手在一張A4紙上寫自己的大名。
莫寧，M，像她一樣可愛。
一上午過去，莫寧終于和他親近了很多。
小小一坨，像只洋娃娃，難過的事被放下，對羅旸奶聲奶氣地講了很多可愛的話，從她會生寶寶的豬豬，到她也會長大獨(dú)立，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充滿了被愛包圍養(yǎng)成的自信和大方�？恐嘲l(fā)喝奶的時候臉頰鼓鼓，像彈彈的椰汁糕，按一下又是軟的。
莫寧抱著奶瓶扭過頭看戳自己臉蛋的羅旸。
羅旸帶著涼意、不像莫若拙那樣柔軟的拇指擦了她嘴角的奶泡，刮了刮她的腮幫子。
莫寧看看他，歪頭，軟軟的臉蛋枕在他的大手上。
這種親近里，好像看不見的感情征服了一切，羅旸半邊身體都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