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邊以秋皮笑肉不笑地開了口:“顧組長早啊。”
“別,您叫我小顧�!鳖櫫枰幻腌姸焉蠞M臉笑意。
“哦……小顧。”邊以秋點點頭,“那你叫我什么?”
“邊……總?”顧凌還真的想了一下,第一個字就猶猶豫豫,后一個字直接含在了喉嚨里沒往外吐。
“老大!”關(guān)鍵時刻,一個清清亮亮的聲音從二樓樓梯上響起來,一票人一起抬頭,左誠身后站著柯明軒,一臉無辜地攤手,意思是不是兄弟無能,換了你們,也一樣絆不住這傻小子啊。
眾人怒而把炮火對準了毫無團隊精神的左誠,一起噓他。尤其是邊老大,如果不是因為打不過,很有可能要當場揍這小子一頓。自從頭一天知道今天顧凌要上門做客,他專門給手下挨個兒打了電話,讓他們各自做準備,好好為難一下顧凌。
沒想到堡壘都是從內(nèi)部攻破的,從左誠看到人的那一刻,眼睛里亮閃閃的光,讓邊以秋一聲暗自嘆息。果然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從眼神里就直接出賣了。
當然,四邊形另外幾位的存在是有道理的,葉蓁仔細查看了顧凌的身家,何敘拿出了一份相當苛刻的協(xié)議,總結(jié)精神就是,自簽訂日起,左誠的是左誠的,顧凌的,也是左誠的。
并不比一紙婚書來得不正式哦。
“簽字嗎?”何律師笑瞇瞇地遞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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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以秋明面上對顧凌一百個不滿意,暗地里該做的事卻一件都沒拉,比如,他給左誠準備了一間公寓。
當然,自覺自個兒身份有點像爹又有點像哥的邊老大,看著顧凌刷刷刷簽了字以后,當時只是不冷不熱的哼了一聲。
對于買在悅瀾府的那套公寓,他也說得很冠冕堂皇:“買在宸宸幼兒園旁邊,我跟柯明軒忙,不一定每天有空接送,就當是宸宸在幼兒園外的宿舍了。”
話是這么說,顧凌第一次推開門走進去時,腳踩豐柔地毯,面對著無敵海景視野和敞亮格局,這種手筆拿來當“宿舍”,顯然就是說說而已。顧凌忍不住輕輕哇了一聲,然后回頭沖著左誠樂了:“我這是不是算入贅了?”
左誠點了點頭,說:“老大跟我講了,這個是聘禮�!�
邊老大私底下真的是這么說的,而且他對左誠的戰(zhàn)斗力是很了解的,再加上何敘的文書加成、柯明軒對顧家的了解,他也相信左誠吃不了什么虧。
但是唯一的變數(shù)在于,他沒想到“娶”進來的這個貨能有多狡猾。
在四寂無人的新居里,顧凌欺身上前了一步,輕而易舉把左誠困在了自己和門板之間。他沒接觸到左誠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只是湊上去,唇皮隔著其薄如紙的微末距離,用氣聲說:“那我是不是可以親你了?”
天可憐見,在此之前,顧凌和左誠之間所有的親密接觸,也就到此為止。顧凌當然想更進一步,然而出于對左誠的尊重(和莫名遲疑),始終沒有更深入接觸。
但是今時不同往日,在律師見證下簽署的協(xié)議,已經(jīng)具備了法律效力,也就是說,面前眼里,懷抱中的這個大寶寶,毫無疑問已經(jīng)是他顧凌的人了。
顧組長當然不會再客氣。
左誠的臉,肉眼可見的紅了。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有全身發(fā)軟的感覺。顧凌橫在自己身前是沒錯,可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把對方推開。然而……唇皮上的酥酥麻麻,只讓左誠下意識張開了嘴唇,不自覺的“啊”了一聲。
這個開口音被炙熱又霸道的吻給堵了回去。
左誠呆掉,腦子短路,身體僵硬。他有無數(shù)豐富的格斗經(jīng)驗,然而第一次遇到了只用嘴唇和舌頭進行的戰(zhàn)斗。虛掩著的門板發(fā)出了砰的一聲,扣實了。是左誠自己往后硬生生躲了一下,沒躲開,被迫打開了唇舌接收濕吻。
顧凌心滿意足,在左誠生澀而無措的反應(yīng)里高歌猛進,把人吻到開始喘息時,他上手摟住了左誠的腰,緊接著另一只手就想往左誠衣服里伸。
倏忽間天旋地轉(zhuǎn),顧凌完全沒反應(yīng)過來。一聲悶響,他被放倒在了入戶玄關(guān)的地面上。
——臥、了、個、大、槽。
顧凌齜牙咧嘴,對上了一張驚慌失措的面孔。左誠眼睛里暈著一汪水,明顯透著些不清醒,根本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
“沒事!我……沒事!”顧凌撐著腰,好不容易坐起來。左誠看起來驚慌又緊張,一連聲在說對不起。
“真的不要緊!”顧凌充分感受到了屁股下面地毯的柔軟,內(nèi)心再次感謝了邊老大所贈公寓的高標準裝修�!拔叶模悴皇枪室獾��!敝徊贿^是習(xí)武之人的條件反射而已。顧凌努力安撫左誠,把這悲傷的一閃念遠遠拋開。
他緩過了一口氣,坐在地上,伸手摸了摸左誠的臉,很認真的說:“我們繼續(xù)。”
***
左誠多年來身兼數(shù)職,在家務(wù)打理方面也是個中能手。入住悅瀾府以后,這兒是他的家——二十九年來,真正屬于他自己的家。日常更加勤快,顧凌時�;丶襾砹舜蜷_門,會覺得恍惚,心想自己賺得太大了。
如果在某些時候,不用跟左誠的本能反應(yīng)戰(zhàn)斗太辛苦,就更好了。
顧凌換了鞋進門,看到左誠在陽臺里發(fā)愣。走過去攬住對方脖子——隨即順勢移開半步。
左誠蓄勢待發(fā)的一個肘擊頓在半截,扭過頭來很有些不好意思的和顧凌交換了個吻。
他確實已經(jīng)很努力在適應(yīng)時刻被揩油的生活了。
……還不錯。
倆人靠著陽臺欄桿親了一會兒,顧凌才貼著唇問左誠:“看什么呢?”
“你為什么供了塊石頭在這里?”
左誠指著陽臺一角的一塊石頭。看著不大,黑黢黢的。
顧凌露出了十分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左誠,說:“你忘了?”
左誠一臉莫名。
“這個……不是你從日本給我?guī)У亩Y物嗎?”
左誠呆了呆:“日本?泡溫泉那次?我買的是點心啊�!彼肓讼�,忽然啊的一聲叫了出來,“難怪宸宸說他打的蝴蝶結(jié)特別好看,不許我拆,要直接送給你�!�
顧凌的表情變得很奇怪,他用額頭抵著左誠的腦門兒,漸漸很低很低笑了出來。
當日他拆開紙袋以后,面對著一塊越洋而至的火山巖,思前想后,琢磨了半宿。從山盟海誓想到海枯石爛,各種明喻暗喻想了一溜夠。幾次想打個電話給柯明軒求援,到底忍住了。最后想來想去,覺得和左誠最搭的一個詞,是,渾金璞玉。
而今,他終于將這塊被自己一點點鑿開了竅的寶貝擁入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