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但還是說：“可以吧。”
祝明璽：“可是雙命果……”
洛希爾：“圣德利亞能得到的東西我沒道理得不到。”
他這回語氣變得篤定，低迷的情緒也消散了些許。
祝明璽怔怔地看著他，突然伸出手觸上他堅(jiān)毅的眉眼。
“怎么了？”洛希爾捉住他的手。
祝明璽沒說話，只是仰起頭輕輕親吻了一下他的眉心。
希望你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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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更快地走完流程，
安娜塔西雅是以上任精靈王圣德利亞之妻的身份繼承了精靈王位。
然而在儀式結(jié)束后，
她卻拿出圣器，并在眾人驚駭?shù)哪抗庵嘘愂銎鹗サ吕麃喌淖镄小?br />
樁樁件件，都令人瞠目結(jié)舌。
樁樁件件，
都有圣器佐證。
她說起移族血脈，
說起黛美莉，說起神廟的怪物，
說起洛希爾。
她將真相全盤托出，唯獨(dú)在魔王一事上撒了些小謊，
她沒有說魔王就是洛希爾，他說洛希爾被圣德利亞禁錮在了魔王體內(nèi)。
眾人沸騰起來。
“洛希爾他……”
奎恩上前一步，眼里有淚。
“哥哥還活著，”安娜塔西雅輕聲道，“但他有傷未愈，不便出現(xiàn)在人前……”
安娜塔西雅話音未落，側(cè)殿大門就被狂風(fēng)刮開，“有傷未愈”的洛希爾驟然出現(xiàn)在人前，并抓著諾伯亞親王的衣領(lǐng)消失在原地。
離開之前，他還順手拿走了圣器。
滿室靜寂。
許久后，才有人怯怯地開口：“洛希爾殿下真的從魔王身體里出來了嗎？他不會是魔王變的吧……”
安娜塔西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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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蕩蕩的精靈王私庫里，諾伯亞親王剛站穩(wěn)腳步，手里就被塞了一個水晶盒。
“這盒子上有你的名字，”洛希爾問，“雙命果是你給圣德利亞的？”
諾伯亞驚魂未定地看著洛希爾。
洛希爾皺了皺眉。
祝明璽默默走到洛希爾身邊，扯了扯他的衣袖。
“洛希爾……”
“嗯？”
“注意一下你的身份�！�
洛希爾神色一滯，這才意識過來什么，他將手中的圣器遞給祝明璽，又將諾伯亞推坐到一旁的座椅上。
“諾伯亞叔叔，”洛希爾撫平親王的衣領(lǐng)，“您能告訴我您是從哪里得到的那兩枚雙命果嗎？”
他很有禮貌地問道。
諾伯亞：“……”
諾伯亞深吸一口氣，嗓音發(fā)顫道：“是……是一個勇敢的精靈騎士獻(xiàn)給我的，聽說他無意中進(jìn)入過羅什山，并在里面見到了雙命果樹，他一共摘下來三枚雙命果，一枚給了自己的妻子服用，兩枚給了我�！�
“您可以走了�！甭逑 査砷_手。
諾伯亞逃命般用魔法消失在原地。
“羅什山是什么地方？”祝明璽問。
“羅什山?jīng)]有固定的地點(diǎn)，它會像幽靈一樣出現(xiàn)又消失，有時候會出現(xiàn)幽影荒原，有時候會出現(xiàn)在魔法森林，它的入口就像月輝谷的入口一樣隱蔽，很少有人能發(fā)現(xiàn)它并走進(jìn)去�！�
“那豈不是很難找？”祝明璽輕拍了一下水晶球，“你能找到羅什山在哪里嗎？”
水晶球：【不能。】
“我能找到，”洛希爾握住祝明璽的手，篤定道，“我可以找到羅什山�！�
.
洛希爾并沒有說大話。
從這天起他開始頻繁外出，有時候會帶祝明璽，有時候不帶，但他每天晚上都會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祝明璽身邊，輕輕親吻他的眉眼。
他并不算急切，也看不出焦躁，就像是在等一場注定要來的雨。
然后在幾個月后的某一天，他推開房門走了進(jìn)來，從背后抱住坐在壁爐前看書的祝明璽。
“我找到羅什山了！”
他緊緊摟住祝明璽的腰，沾著雪花的頰蹭上祝明璽的臉。
“在哪里？”祝明璽放下書轉(zhuǎn)頭笑著問他。
“在亡神淵�！甭逑 栒f，“所以有可能會受到亡神淵不能使用魔力的限制�！�
“我能跟你一起去嗎？”
洛希爾搖了搖頭：“太危險(xiǎn)了，就算打開若阿魔法我也不敢?guī)闳ッ半U(xiǎn)�！�
祝明璽沒有堅(jiān)持：“那我在家等你回來�！�
這句話不知哪個字眼戳到了洛希爾，他眼睛變得明亮，唇角變得彎彎。
他湊過去親了親祝明璽，又把他從地上抱了起來，往臥房的方向走：“我明天早上再出發(fā)好不好？”
“好啊�！弊Ｃ鳝t笑著低頭親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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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希爾進(jìn)入羅什山后祝明璽開始用魔鏡觀測他。
他看見洛希爾不能使用魔法后動作變得笨拙，步履變得緩慢。
他看見了洛希爾失足從山上滾落，咕嚕�？牡绞^上，磕了滿頭的血。
他看見洛希爾在寒風(fēng)吹過時攏著衣襟打了個哆嗦。
他看見洛希爾與山間的野獸搏斗最后滿身浴血地將匕首插入野獸的頭顱。
他看見洛希爾升起火堆烤食野獸的肉，又嫌棄地一口吐掉，低下頭，沮喪地喊了聲阿璽。
他看見洛希爾第七次從攀登的懸崖上跌下來，并在第八次時攀上崖頂，找到了傳說中的雙命果樹。
他看見了洛希爾眼里散發(fā)出來的光芒是那樣地遙遠(yuǎn)又明亮，如同倒映在水中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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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璽！”
洛希爾捧著三枚雙命果出現(xiàn)在祝明璽面前，眉目耀眼，笑容燦爛，肩頭還落著雪。
祝明璽在他期待的目光中吃下一枚。
洛希爾立刻執(zhí)起他的右手，看向他的手腕。
片刻后，祝明璽看見他眼里的星星滅了一顆。
“……原來不能疊加。”洛希爾垂下眼。
祝明璽低下頭。
看到自己的手腕上仍舊留存著三片花瓣，沒有出現(xiàn)任何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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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命果的失敗令洛希爾的情緒變得低落，祝明璽花費(fèi)了一整個夜撫他，洛希爾悶悶不樂地咬得他滿肩頭都是牙印。
事情的轉(zhuǎn)機(jī)出現(xiàn)在第二年的春天。
那天祝明璽正在某個藥劑學(xué)院當(dāng)特邀講師，洛希爾不管不顧地沖進(jìn)教室，拉著祝明璽就往外跑，并將他抵靠在無人的樓梯角歡天喜地地親吻他。
“怎么了？”祝明璽笑著把他推開。
洛希爾眼睛很亮：“阿璽，你知道奧瑞塔眼淚嗎？”
祝明璽：“奧瑞塔是傳說中眾神之一的那位嗎？”
洛希爾：“就是她，她是精靈形態(tài)的女神，傳聞她的眼淚有神效，只要一滴便可百病全消，長命百歲！”
祝明璽的心臟也不由自主地期待著跳動起來：“你找到了？”
洛希爾：“她的眼淚被撒在了墜神火山的巖漿里，我找到了能將眼淚從巖漿中分離出來的辦法！”
洛希爾歡欣地眨了眨眼。
洛希爾抱住他，與他耳鬢廝磨：“阿璽，分離眼淚必須要在火山里進(jìn)行，需要很長時間，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當(dāng)然可以�！�
“那我先去準(zhǔn)備材料，我們今天下午出發(fā)！”
洛希爾離開后祝明璽忍不住掏出了魔鏡。
“奧瑞塔的眼淚真的有那種奇效嗎？”
魔鏡：【有，奧瑞塔眼淚又被人稱為鎏金圣水，可延壽，可消病，人類只要喝下一滴便可無病無災(zāi)，長命百歲。但眼淚與巖漿的剝離之術(shù)十分難，且術(shù)法失傳，百年來沒人能成功過�！�
祝明璽失笑：“洛希爾能成功�！�
魔鏡：【祝愿你�！�
祝明璽準(zhǔn)備把魔鏡收回去，可動作行至一半，又僵住了：“……鎏金圣水？”
魔鏡：【是奧瑞塔眼淚的別名。】
祝明璽：“它是金色的嗎？長什么樣子？”
魔鏡浮現(xiàn)出一支裝在透明試管中的藥劑，它是淺金色的，像水流刷了一層金粉，又像是夕陽落上海面。
祝明璽呼吸一滯。
在三年前的某一天，在他第一次進(jìn)入鏡中世界的那個夜晚。
在他裝作自己身體不適后，魔王驚慌失措地拿來了一瓶淺金色的藥劑。
在去拿那瓶藥劑之前，他這樣說：
“阿璽……我去給你拿鎏金圣水，圣水一喝就沒事了，別害怕……”
鎏金圣水始終是溫?zé)岬模瑫l(fā)出一種夏季的香甜水果的氣息。
祝明璽夸過一聲，好香。
鏡中的魔王就將它加入果汁放在他的水杯里，當(dāng)作他的飲品。
一滴鎏金圣水就能使人類長命百歲。
可祝明璽在鏡中世界待過那么長時間。
喝過的鎏金圣水何止萬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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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明璽茫然地抬起頭來。
魔鏡清晰地映照出他一張蒼白無色的臉。
他呆呆地盯著魔鏡，卻在里面看見了洛希爾的眼。
他看見洛希爾藍(lán)色的眼睛變得黯淡，彎起的唇角變得平直，他看見焦躁痛苦的情緒將那人裹挾，他看見洛希爾依舊是金發(fā)藍(lán)眼，可看向他時的眼神卻變得與鏡中的魔王如出一轍。
“為什么啊�！弊Ｃ鳝t問魔鏡。
魔鏡沒有回答。
第
121
章
想要把奧瑞塔的眼淚從墜神火山的巖漿里分離出來，
需要將十七種珍稀的材料分批次投入巖漿池，再注入魔力不斷煉制抽離。
這個過程一共需要二十八天，洛希爾需得坐在巖漿池旁的一塊石頭上，
片刻不能離開。
巖漿池旁溫度太高，洛希爾身上的降溫魔法也不能完全壓下這些熱度，
他額頭不斷地往下淌著汗。
祝明璽用冰涼的手帕擦拭他額角的汗?jié)n，
說：“我去外面等你吧�！�
洛希爾不情愿地皺了皺眉。
祝明璽：“這里溫度太高了，
有我在，有若阿魔法在，你就需要承受雙倍的炎熱，我出去后你會好上很多�！�
洛希爾：“我不覺得熱。”
洛希爾說這話的時候頭頂還正呼呼地冒著白色的熱氣。
祝明璽忍不住笑了笑，摸了摸他又紅又燙的臉頰：“我出去后會用圣器看著你，你要是想和我說話直接開口就行，
我能聽見，
我會不定時進(jìn)來，或者給你傳信，好不好？”
洛希爾眉頭舒展了些，但似乎依舊不太情愿。
祝明璽湊過去親了親他：“聽話，
我不舍得看你這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