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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砰————

    邇純手中的鏡子摔了出去,砸成了碎片,如他的眼神,凌厲的向是能夠傷人的鋒刃,他冷冷的苦笑著——

    “我說什么來著,‘他’就是討厭我,所有能讓我感覺到‘他’靈魂的東西都討厭我,那一定是‘他’的詛咒,一定是……”

    “邇純?邇純————”

    如一道清明時節(jié)吹過冷雨的凄風,邇純一頭撞了出去,消失在門口。

    “先生,難道真的就看邇純這樣嗎?”

    海擔心的問著頹坐在椅子上的老人。

    “還能有什么辦法?你代替不了他心里那個I.K,不是嗎?”

    老人無奈的搖了搖頭——

    “除非那個靈魂再從地獄里活過來,不然,沒人救得了他。”

    To

    be

    alive

    is

    disgusting--19

    by

    Nie

    十九

    BY:Nie

    生命只有一次,人是不能再活一回的,死了,就死了,他不想給自己創(chuàng)造奇跡的機會。

    這是一間非常簡單的房間,一張床,一套矮柜,一盞臺燈,一張輪椅,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陳設,一切都是淡淡的藍色,不奢華,卻十分的溫馨寧靜,這些都是那位夫人為他準備的,更確切的說,那位夫人是把他當成了精神寄托,一個能夠讓她來施展母愛的慰藉品,但畢竟,他不是她的兒子,I.K已經(jīng)在三年前死了,他誰也不是,只是個在性奴的地下市場里被主人們關(guān)在籠中I買來賣去的商品。

    “恩……”

    他醒了,但只是身體,他的靈魂已經(jīng)入土了,不會再更醒。他的身體感到溫暖,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這一股來自周遭的暖意反而讓他感到不安,這感覺,太陌生,這感覺,早已被他與他死亡的靈魂一起埋葬了。

    “你醒了?別亂動,你在輸液,真是個傻孩子,不吃東西身體怎么會好呢?”

    KATHY夫人的聲音,充滿了關(guān)切,已經(jīng)很久沒人用這樣的口氣對他說話了,或者從來就沒有過……她就坐在他的身邊,現(xiàn)在是白天,能見度很好,他還可以看到她大概的輪廓,分辨出她衣服的顏色,她……瘦了。她輕輕握著他打著吊針的手,她總是會在他睡著時這樣小心翼翼的握握他的手,捧捧他的臉,撥撥他的發(fā)絲,就好像是一個等待了多年的母親終于盼到了她遠游的孩子,總是擔心自己眼前的孩子只是個幻覺,連撫摸都是格外小心的,生怕那只是個單薄的幻影,一觸及碎。

    “……”

    慢慢的,他將自己蒼白的臉轉(zhuǎn)了過去,現(xiàn)出精心雕琢繪制的花紋在他的左頰上放肆的吐艷,那綺麗的色澤根本是在嘲笑他的憔悴與消亡,銀色的纖長發(fā)絲凌亂的襯在周圍,更是有種說不出的凄美,從柔軟的被子中把左手伸出來,他撫了撫被子輕軟的邊緣,又撫了撫穿在自己身上的棉制浴袍,空洞無焦距的瞳中映出的是一種好奇的陌生感,就好像,他根本就不知道這些東西的用途似的,最后,他將自己的手指掩在了他左頰的花紋上,那是什么時候被紋上去的?是在他宣布自己死亡的時候嗎?整整三年,這就是穿在他身上霓裳,一件永遠也脫不掉的綺彩囚衣——

    有個傳說,有一種鳥,大限將至,采集了梧桐葉自焚涅磐,卻在烈艷中重生,羽翼更豐,鳴叫更清,神韻更奕……你就是一只涅磐的彩鳳,以冤孽的火燒你,就會重生,但那也不再是你了,我把你制作成了一樣最完美的藝術(shù)品,所以,我不會殺你,只有活著東西才會是美的,因為它們知道什么叫痛、羞恥、遵從、無奈、絕望……你得受更多的苦難,它們會讓你迸發(fā)出更加耀眼的美,你不再是I.K,也不再是任何人,只是一只將被永遠關(guān)在籠中去欣賞的囚鳥,沒人能夠改變你的命運,這是天定的……

    這話是誰說的?他忘記了,在他看來,所有的主人都一樣,不管他們長得是什么樣的一張嘴臉,他們心里的想的都一樣,無非是想從對他的凌虐與折磨中得到那種賞心悅目的快感,幾乎他們每一個人,都對他這樣說著:越是美麗的東西,就越想毀掉他。他被他們打扮得像個溫順、擁有很好家教的美麗擺設——脫去性征的毛發(fā)、換膚、雪膚、修眉、種睫毛、在嬌嫩的的敏感處被穿上各種昂貴的珠寶、給如水的肌膚上紋上圖案、將銀色的發(fā)絲弄出比夜總會的脫衣舞娘更嫵媚的大波浪、以各種質(zhì)地與色澤的繩索去束縛他、逼迫他擺出各種高難度的造型、為了讓他更加乖巧而生生的用敲碎他的膝蓋骨……很多時候,他在關(guān)著他的不同的籠中醒來,他都會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夢,而當他被那些爭搶他的利爪脫到鏡子前,看著自己被裝點的異常妖艷的身軀是如何如藤蔓般纏在那些自稱為他主人的人身上順從的去滿足他們的欲望時,他突然有了種極不真實的幻覺,他自己這個空蕩蕩的美麗軀殼本就是個夢,一個蘊藏了不知多少的腐朽血液而被灌溉出來的綺麗之夢,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空的、虛幻的,只要他不再呼吸,夢馬上就會更醒……而,夢是別人做出來的,夢沒有自己意識,夢只是他人捏造的幻覺……他只是別人的夢,沒有決定自己命運的權(quán)利,只是等待著造夢的高貴種群厭煩了,便從貪婪的睡眠中更醒,那時,他將被毫不留情的擊得粉碎,而化成風的他才會得到真正的解脫……而現(xiàn)在,他又成為了誰的夢呢?

    “I.K……可憐的孩子,他們怎么對你做這么狠毒的事……”

    KATHY顫抖的手輕輕覆上他撫著自己左頰的手,他聽到她在他的耳邊這樣哭泣的訴說著對I.K的懺悔,但I.K聽不到了,I.K的靈魂已經(jīng)死了,是他自己親自宣布了I.K的終結(jié),他就這樣,游魂般的過了整整三年,本以為,已經(jīng)不會有人再去呼喚I.K這個名字了……心在隱隱作痛,像是種當一半找到另一半的共鳴,但單憑他殘喘的軀體,他并不想弄清楚這是為什么。那個女人的淚撲簌的滴在他的頰上,他的手被她握著,頰的刺青使得這位脆弱的夫人泣不成聲,這哭聲讓他的胸口又開始劇烈的疼痛起來……

    “I.K,我知道,你就是我的I.K,這是神的寬容,他讓我能夠在你這個可憐的孩子身上償還我欠下我兒子的債,我連他的遺體都找不到,是我讓他無法像個古魂野鬼一樣在不知名的地方死去,那時,我沒辦法保護他,我太自私了……我是個不稱職的母親……我可憐的孩子,既然神把你帶到了我的跟前,那么,我求你,不要再讓我這個想要贖罪的母親再承受一次失去的痛苦了,我知道,這只是我的一種自我欺騙,可我會每夜都夢到我的兒子,夢到他小的時候,夢到他哭著想拉我的手,可我卻沒有過去,只是遠遠的看著他被脫入那個沼澤般的深淵之中……我夜不成眠……我已經(jīng)快在對兒子的罪惡感中崩潰了……當邇純把你帶到我面前,我才有了希望,你跟他是那么的……神似……都是那么可憐又那么倔強的好孩子……我已經(jīng)失去了自己的親生兒子,別讓我再失去你好嗎?”

    KATHY緊緊握著他的手,似乎怕一松手,這屢靈魂就會消散在清冷的風中,她是多么希望她的兒子I.K此刻能聽到她的懺悔,她的兒子現(xiàn)在在那個世界該是什么樣子的呢?有沒有得到一些重生的希望?冷不冷?是否還在責怪著她?有沒有人讓他溫暖一些?他活著的時候沒有一天是開心的,現(xiàn)在,他解脫了嗎?

    “孩子,你為什么不對自己好一些呢?死對于你們來說,真的是唯一快樂的方式嗎?”

    撫著他銀白的發(fā)絲,KATHY握著那軟若無骨任其交纏的手指,將冰冷的溫度抵在自己溫暖額前仍止不住的抽泣著,她這幾天,一直為這個剛剛進入她生活的可憐孩子而憂心忡忡,這孩子,真的是太像她的兒子了,不是外貌,而是那種存在于感知上的東西,當她輕輕抱緊她時,做為一個母親對于血緣的敏感立刻讓她有了種晃如隔世的親近感,她覺得,這個孩子并不單純只是因為邇純?yōu)樗×嗣纸凶鯥.K,他的軀體里根本就住了I.K的靈魂,那種怎么也無法抹殺的血液的徽跡讓她對這個孩子有了份無法割舍的情感——或許是她思子之心與罪惡感的與日俱增讓她變得有些失常了,她心里,已經(jīng)把這個剛剛見面的孩子當成了那個三年前他失去的I.K,而這樣的感覺,又讓KATHY有了些許的慶幸——

    “如果我兒子還在這個世界上的話,一定也像你這么苦命,現(xiàn)在看到你,我又覺得好過了一些,我不知道死亡到底為他帶來了什么,可卻讓我覺得我背負的罪輕了一些,如果他沒死,現(xiàn)在我找到他,知道他和你一樣,被人整日凌辱,生不如死的挨過這三年,我想……我肯定會崩潰的……也許這是最好的結(jié)局,并且,神讓我再擁有一次做母親的機會……讓我來好好照顧你好嗎?I.K,做我的兒子好不好?”

    聆聽著女人這樣的苦苦哀求,他的胸口的疼痛越發(fā)的加劇,很快,一口腥味的東西從喉嚨里沖了出來,他本想吞下這股澎湃的痛,以不讓這位可憐的夫人為他擔心,但血還是像道展開在畫布上的朱紅筆觸,瑰麗慢慢掛在了他蒼白的唇邊,他感到眩暈、眼前一片漆黑、每個骨頭的縫隙中都像是被千萬只螻蟻啃噬著,冷汗爬滿了他由于幾天沒吃過東西極其虛弱的全身,他很想放聲的尖叫,但又怕嚇壞了這位已經(jīng)為他幾日未眠的夫人,所以他閉上眼睛,緊皺著纖秀修美的眉別過頭,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自己的手從KATHY的手中抽了出來……他苦苦壓抑,他不想在這么可憐的女人面前賣弄自己的可憐相,可習慣成自然,在這個時候,如果他好好乞求,他以前的主人們會饒過他一兩天,甚至會給他弄些便宜的藥吃,那是因為他們生怕他得的是什么嚴重的肺病,可能會傳染……呵呵,這樣的他,的確不再合適做I.K了,即便是成為I.K,也不適合……他淡然的笑著,絳色的血液從他被血染得異常妖艷的口中噴了出來,現(xiàn)在不那么痛了,他只是覺得好冷……

    “I.K……你怎么了?天吶……I.K——你醒醒,孩子,別睡了,天吶……”

    他被那雙顫抖的手吃力的抱起來,懸著的頭在溫香的肩膀與懸空的眩暈感中完全被外力驅(qū)使著搖散著一波銀色的絲浪,紅色的血液一路開放,這是,在這個充滿了溫暖的柔香的懷抱中,他的蒼白與艷紅交錯,他似是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有人對他說過的那種花,他感覺自己正一步一步的走向那片白色的麗園美卷,在岸的那一端,漫天的緋紅艷染……今生之最后一朵,來生之第一朵……荼靡……彼岸……他感覺自己已經(jīng)跳下了岸,這是一條黑色河川,湍急的黑水沒過了他的腳踝,他無法把持自己的重心,就在巨浪要將他卷向一個他所未知的世界時,有一雙手把他拖了回來,那并不是一雙很有力的手,但卻是用盡全力,他能感覺到……

    “別以為這樣就能死了,我不死你們誰也別想比我先死,我會再讓自己跟個傻子似的去兌現(xiàn)那種毫無平等可言的契約了,你以為你真的是I.K嗎?沒用的下賤東西,你根本就沒有權(quán)利死在我的后面!”

    啪——

    “恩……咳咳……”

    大概他就是天生的賤骨頭吧?他被一記凜冽的耳光喚回了,咳了兩聲,血還不斷的從嘴角溢出,但他知道,他的逃離已經(jīng)失敗了……動了動灌了鉛般沉重的眼瞼,透過長而濃密的睫毛,他隱約的看到一些光亮,很快,便再次被黑暗所吞噬,這時,他輕飄飄的身體被換到了另一個懷抱之中,就像是一個立約的符咒般,那人在他的靈魂的無名墓碑之上烙下了血紅的印記——

    “好了,他醒了,KATHY夫人您不要哭了,幫我去給他找個醫(yī)生好嗎?我想他需要治療�!�

    終于,邇純長出了一口氣,看著懷里的他——

    “你就是我的I.K,我不讓人再把你搶走了,死神也不成……”

    邇純的話說的十分任性,這是他第一次承認自己在尋找一個替代品,這個被他自己親自帶回來的美麗奴隸與父親給他安排的海不同,盡管,除了那倔強時神韻和清秀的輪廓,這個專職的寵物根本沒有海那般酷似I.K的容貌,但就是有一個聲音在他耳中回蕩著,那個聲音告訴他,這個蒼白的可憐生物就是他的I.K,沒有原因,那完全是一件全憑他已經(jīng)快崩潰的意識自我保護的一種本能,邇純認定,只有這個脆弱如玻璃的男子才佩做他的I.K,他也說不清這樣的感覺,或許只是在他撿到他時相望的那一眼,太深的一眼——

    有種轉(zhuǎn)輪逆位的感覺,那種眼神,勾起了心中深埋的痛楚,似曾相識……邇純不知道當時的感覺算不算是對I.K的背叛,但他的確感到了莫明的悸動,那是只有看著I.K時才會有的強烈感覺……他告訴自己,他不能放開這個男人的手,不然,他的盡頭就真的來臨了……

    “我覺得,我的I.K就住在你的這里,我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感覺,但我不會讓你逃掉了……我知道古老的魔法書上記載了一種法術(shù),當巫師舉行儀式,就可以將死去的靈魂在一個活著的軀體上復活……看到你時,我就想,或許我的I.K是被那樣的魔法師招回來了,他就住在你的心里,只是你還不知道……嘻嘻嘻……我的I.K,我說你是,你就是……I.K……”

    執(zhí)起一屢I.K纖長的銀色發(fā)絲含在口中,邇純的眼神執(zhí)著的嚇人,掏出手帕,幫那無色的薄唇擦拭著血液,在KATHY出去之后,屋子里只剩下邇純和他懷中昏睡的人,他的笑意不斷的被自己拉得深切,而淚水卻突然奪眶而出……有人說過,淚是無色的血液,紅色的血液,痛得只是看得見的傷口,而無色的血液撕碎的是人的靈魂,這樣的傷永遠也不會愈合……邇純感覺到痛,窒息的痛,即便是他用縱聲的大笑去掩飾,也無法停止痛苦的加劇……

    終于,他抱緊著懷中的人放聲的哭了出來——

    “I.K……我也不想這樣,可我有什么辦法?我就快想他想得瘋了……你根本就不知道這么活著是件多痛苦的事……我不斷的在他人身上去尋找著你的影子……不斷的盼望著奇跡……我知道一切都是假象……但我也沒辦法……我很累,很想休息……我害怕……我怕我會忘記你……好多次,我都想去死,可那樣就能真的見到你嗎?我怕我會被那些鬼逼著喝了奈何橋前的孟婆湯,那樣的話,來生我怎么認出你?我不要忘記你……不要……這都是你的錯,都是你的錯……我們不該邂逅的……我后悔……可我舍不得重頭再來……你呢?你怎么舍得?怎么舍得……”

    “……”

    聽邇純這樣哭著,就如同看到他的心在自己的眼前如融化的冰晶般一點點消亡,每一顆晶瑩的淚隕落,都讓他的心倍受煎熬,這樣的感覺,要比吐血的病癥、比他這三年來任何一種所受過的刑法都更殘忍,一直,他都在告戒自己:當你決定了沉睡,就不要再讓靈魂醒來……他一直讓自己忘卻所有的一切,可此刻,他能感到,那個睡在心中的靈魂在流淚,陪著他不可磨滅在記憶中的那個男孩一起痛著……他更加無法想象,當他在被奴役的噩夢之旅中麻木的醉生夢死時,這么脆弱的小東西卻在真實的世界里忍受著因?qū)λ南肽疃缛罩刑斓乃撼杜c折磨,可,現(xiàn)在這個需要被這么脆弱的男孩所溫暖才能喘息片刻的軀體又能做些什么?他已不再是他的邇純那個思慕的I.K了,時針是不能逆轉(zhuǎn)的,一切都無法重頭……

    “……”

    伸出手,他覺得自己費了很大的力氣,很想去摸摸邇純流淚的臉,幫他擦擦淚也好,那么多的淚水,他承受不起,真的承受不起……但那樣的動作是否會讓敏感的邇純看出一些什么呢?這個孩子已經(jīng)被I.K的離去而弄得體無完膚、萬劫不復了,他好不容易才接受了I.K已經(jīng)不存在于這個世界上的事實,又何必去讓他知曉那個他日夜牽掛的人還在生不如死的如此不堪的活著的這個事實呢?就像KATHY夫人,邇純也一定無法接受他的I.K變成那種可憐的樣子,如果贖罪是一種解脫,那么他又有什么權(quán)利讓他們的這種解脫變成了一種罪孽的懲罰呢?這時,他猶豫了……

    “你是不是很冷��?手這么冰,我的I.K也是這樣,我來幫你暖……”

    他遲疑在半空中的手被邇純握在了掌中,揣進了溫暖的衣襟里,邇純抱著他的動作變得格外輕柔,但那種柔聲的細語中,迷離的癡狂,顯然,他已經(jīng)掉入了自己幻覺中那個世界里——

    “I.K,純純在,不怕哦,我會讓你暖和的,你別離開純純……純純抱你,純純給你唱歌,你別離開,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在很乖的等你回來,每天,每天……”

    現(xiàn)在,他要為邇純再去編織一個夢了嗎?

    你怎么舍得?

    邇純聲聲的苦問一直在他轟鳴的耳中徘徊,他知道,他還不能死,他舍不得……那么,就做個替代品吧,去替代邇純心中已死去的人,讓這個快要瘋了的孩子好過些,僅此而已……不要給他太多,得到的越多,失去的反而也越多,自己就是一個例子……只要靜靜的留在他身邊,陪陪他就好了……

    “……”

    枕在邇純的懷里,I.K失去了意識,他不知道這算不算是違背了諾言,或者說他再次放棄了神帶他離開的機會,也許,這樣下去,他會承受更多的痛苦,但那樣,總好過讓邇純來一個人承受,他不想做什么,只想以一個替代品的身份來陪著自己的愛人繼續(xù)活下去,就像一屢對生時之事無法割舍的魂魄,他會在他牽掛的人看不見的地方默默守侯……或許毀了誓言會讓他受到懲罰,但這三年,他就是在懲罰中活過來的,只要別傷害到邇純,再殘酷一點的刑法也不過是一些無聊的痛楚而已,對于現(xiàn)在他的這副軀體,那種感覺早就麻木了……I.K覺得,一切都像是被天安排好的,他沒死,似乎就是為了等待這個再次邂逅的考驗,而命運之神料對了,即使有一萬個再次邂逅,他也依然會這樣選擇,他放不下,那么多的眼淚,他可以裝做不在乎,但他的心會痛,痛得讓靈魂不得安眠……

    “醫(yī)生說他身體很差,心肺功能都不好,需要調(diào)養(yǎng),最好吃一段時間的中藥,我已經(jīng)叫人去準備了,邇純,很晚了,你剛給他輸了血,要不要去睡一下?”

    “不了,我想看他醒過來再離開,KATHY阿姨,他的血型和I.K的一樣,我好高興�!�

    “傻孩子,I.K如果知道你這么想他,一定會從那個世界常�;貋砜茨愕��!�

    “是嗎?可我為什么感覺不到?”

    “他不會讓你感覺到了,那樣的話,他就不是I.K了,他就是這樣的孩子�!�

    “呵呵,也是,現(xiàn)在我真的有些感覺他好像就在我身邊了……”

    “你呀,加件衣服,小心別著涼�!�

    “嘻嘻,有時我在想,如果我真的病得很重很重,他會不會回來看我呢?我覺得我已經(jīng)太久沒有生病了,我知道,就算我病得再厲害,也不會被他緊緊的摟在懷里了……你呢?你會像I.K那樣抱我嗎?”

    邇純強打著精神笑著不讓眼淚流出來,一切平靜之后,他守在昏睡的I.K身邊一步也沒有離開過。傳說中,相愛的人若有來生,不管角色換了一張什么樣的假面,他們都會牽起對方的手,靈魂不會說謊……

    相信有愛存在嗎?靈與肉,你選了哪一個?

    PS:搞定,這章沒什么進展,先保住小I.K滴小命一條,再繼續(xù)教育邇純男兒當自強,任重而道遠啊,偶TM怎么選了這么一個小模小樣的萬年小小0當培養(yǎng)做1-

    -+++++,這好像有發(fā)展成傳說中的圈圈戀的趨勢了,恐慌ING~~~~~~~~~~~~~~謝謝觀賞,下章再見!

    二十

    BY:Nie

    身后金星掛北斗,不如生前一杯酒。

    將近黎明,邇純回到自己的公寓時,他醉眼朦朧的伴侶正在這樣醉醺醺的念叨著。光聽這失意的腔調(diào),他便知道這個男人十分苦悶,但他視而不見,對于海,這個僅僅有著一張與I.K一模一樣的面孔的人,他已經(jīng)厭煩了,也可以用句更為放蕩的話來講——他玩膩了。與海相處的這三年,邇純終于弄明白了一點,對于I.K,不光光只是有那張臉就夠了的,他所依賴的那個I.K,就好像是他的一面鏡子,他們極其相象,又看似迥然不同,他們有時就像一個人,只是一個在夢里,一個在夢外,看著對方,就會有種看到自己的感覺,那時,這個天地、世界、一切的一切都已經(jīng)不存在了……顯然,海是不能給他這種感覺的。

    “你舍得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又去跟你的那些小情人們鬼混去了�!�

    海醉態(tài)的笑著,邁著搖搖晃晃的四方步蹣跚著晃到正在脫去外套的邇純面前,湊上自己滿是酒氣的唇,醉醺醺的笑著。

    “你醉了�!�

    推開海的臉,邇純解開了襯衫領(lǐng)口的扣子,露出隱約的繩索痕跡,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大概就是指他這樣的人,但這卻引起了海的不滿。

    “你真是個變態(tài),告訴你多少次了,我不喜歡你這樣對自己!”

    海也知道,自己一定是醉了,不然他是不會用這樣的語氣對邇純講話的。從他看到邇純的第一眼起,就被這個美麗的男孩子深深的吸引了,或許這是一種畫家出于對一切美麗事物的向往,他無法自拔,明明知道自己只是個替代品,卻依然義無返顧,但這對于邇純來說,卻并未因此多給予他一些什么,盡一年來,邇純幾乎不會主動跟他做愛——

    “你到底是為什么?寧可自己一個人齷齪的自慰也不愿意搭理我嗎?這又是怎么回事?誰做的?你就這個樣子在外面逛蕩了一天是嗎?”

    借著酒勁,海憤怒了,一把扯開邇純的衣襟,別致的紐扣飛散開來,瘦弱細嫩的胸膛上,繩索凹陷在皮肉里留下粉紅色斑駁痕跡,但對于這一切,邇純只是還了一個輕蔑的冷笑,繞開像堵墻一樣的海,他燃了支香煙,倏地一下將自己摔在豪華真皮沙發(fā)上,經(jīng)過了一天,塞入后庭的震動玩具猛地刺入他體內(nèi)更深的地方,這反而讓邇純有了種放松的感覺,含著煙霧,他若無其事的解釋著暴躁的海提出的問題:

    “沒錯,我就是喜歡這樣,這才像我,我本來就是這種人,你不是找人查過我嗎?那你這又是在惆悵什么呢?恩?”

    邇純那種無所謂的語氣,已經(jīng)讓海到了忍不可忍的程度,他憤怒的走過去,他真的很想一巴掌打死這個總是喜歡把自己扮成娼妓模樣的下賤男人,可當他到了邇純面前,對視上那雙對他的憤怒無所畏懼,只是微微瞇著,貓一樣慵懶的鳳目,海失去了這樣做的勇氣,他咚地一聲跪倒在地上,完全一副潦倒的乞丐模樣,扶在邇純的膝前,在酒精的作用下聲淚俱下:

    “我求求你好不好?別這樣對你自己,也別這樣對我,我是真的愛你,你難道不明白我的心意嗎?還有哪個男人會比我對你更忠誠,更體貼,在我眼里,你就是我的天使,那些碰過你的男人會這樣去形容你嗎?還有那個你念念不忘的I.K,他會這樣去形容你嗎?會這樣跪在你面前愿意為你付出一切嗎?難道,邇純,你就一點都不感動嗎?你看看,我們已經(jīng)多久沒有象樣的說過一句話了?你告訴我我做錯了什么好嗎?我不能沒有你,真的不能沒有你,你不能這么對我,求你,不要這么對我好不好?”

    海說的很動情,就算是愛神聽了,也難免會將這樣的孩子摟入懷中,可邇純不是愛神,他根本不懂得什么叫愛,也不想去懂,現(xiàn)在這個生者的世界,還有什么值得他去愛的?

    “為什么我不能這樣對你?你看看你,你有哪點比得上我的I.K?只知道抱怨,喝酒,乞求愛情的降臨……你愛的又是什么?是我淫蕩的身體?是我淫亂喘息?還是我下賤的等待著他人來踐踏的思想?都不是對嗎?呵呵……你根本就接受不了這樣的我,所以,我是你的天使,你愛的也不過就是這張?zhí)焓沟拿婵讓�?可我是惡魔,我生來就不是當天使的料,你這些所謂華麗的辭藻只會他媽的讓我感到惡心!”

    將煙叼在自己艷麗的唇間,一把抓起海的手,邇純用另一只手扯掉自己身上的襯衫,解開褲子的拉練,將海退縮的手按在了他被自己捆綁起來緊貼小腹的分身上,感覺到被束縛了整天已經(jīng)麻木了的分身,因這帶著熱量的掌心的撫弄所引起的疼痛與刺激而蠢蠢欲動,邇純放肆的笑著,瘋了一樣,不顧海的掙扎,讓那只被他按住的顫抖手掌一邊在自己身上任意的游走,一邊從叼著煙的唇中發(fā)出誘人的呢喃:

    “恩……真棒……就這樣……恩……蹂躪我……踐踏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香煙掉在了地上,海也終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掙脫了邇純,而這換來的,只是邇純近乎瘋狂的大笑。

    “你這個瘋子!瘋子!”

    海這樣說著,坐在地上向后退著,直到頭撞到了茶幾,才喘著粗氣停了下來,而邇純,他干脆踢掉長褲,就那么赤裸的在海的面前,展現(xiàn)著自己被捆綁的身體因凌虐的快感而興奮不已的狐媚姿態(tài),他躺在沙發(fā)上,故意將內(nèi)側(cè)修長的纖腿翹起掛在沙發(fā)背上,用指尖蘸著自己濕潤尖端白色的欲望順著小腹一路游移,他笑語:

    “海,你會愛上這樣的一個男人嗎?呵呵呵呵……只有I.K會,只有他會愛上這樣的我,呵呵呵呵……你們要是都說我瘋了,那就瘋了吧……他死了,也不會再有第二人能像他那樣接受我……為了他瘋……值了……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一切都平靜了下來,屋子里只有海的喘息,越發(fā)濃重的喘息,到最后,哭的人反而成了海,他就像個完全沒有受過高等教育的原始人一樣,躺在地上,捶胸頓足,毫無半點什么所謂畫家的藝術(shù)氣息可言。邇純披了襯衫,以那種張開雙腿的放蕩姿勢坐在那里,一人跟用黑色膠帶貼在大腿上的震動玩具的遙控游戲——地獄與天堂,根本就是兩個世界,而在這些不同的區(qū)域中,也還有種種的小部落,有一些人,有一些事,總還需要那些特定的同類才能理解,邇純的瘋狂,源起于孤獨,從I.K離開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經(jīng)在這個世界上被孤立了,盡管他得到了無數(shù)很多人所夢寐以求的東西,但重要的已經(jīng)失去了——很多人都說,愛一個人便要愛他的一切,但這一切,又是一個如何的范疇呢?他不需要那種甜蜜的愛情,他的人格已經(jīng)在窒息的命運中變得扭曲了,就連得到一些什么,也不會因此而喜悅,因為他害怕那只是假象,所有的笑容都有目的,所有的蜜語都是謊言,即便是現(xiàn)在,他也絲毫沒有高枕無憂的感覺,只是高處不勝寒,他能夠依賴的,只有同類,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的傷口在哪,該如何去掩飾或是如何去舔拭。I.K走后,這樣的同伴便不再存在了,海不會懂得他們的想法,他不會明白他們這種棋子一樣活過來的人的想法,就好似籠中之鳥,你給了它自由,它也不會飛出籠子了,被奴役的時間長了,自由的概念早已經(jīng)被淡忘了……

    “如果你想走,你隨時都可以離開,父親會給你一筆可觀的酬勞。”

    覺得疲倦了,拎起自己的長褲,邇純站了起來,往自己的房間走,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跟海同房了,大概無論是什么東西,太過無度了也會有厭煩的一天,他最近都沒有上過誰的床,最多只是跟一些新來公司的漂亮哥哥玩玩口交之類的曖昧游戲,不知是真的因為多年前的那場變故怕了,還是因為沒有人再能給他I.K那樣的感覺,或者說是他父親只手遮天所有人都畏懼于此,總之,大多數(shù)的時候,他都是自己對著鏡子來給予自己一種如夢似幻的快感——

    “呵,其實你什么也沒做錯,我想我不可能再愛上誰了,從‘他’走了之后,我就時常想,這個世界上,大概永遠不會離開我的,也就只剩下我自己了,呵……”

    “……你就不怕你把我也逼瘋了?”

    海從地上坐起來,看著邇純孤獨的身影,他知道,他是無法進入這個男人的心了——

    “我現(xiàn)在有些后悔了,為什么會同意你父親讓自己變成其他人的模樣,即便是我想回去,也回不去了,我哪也不去,至少在這兒,我還能看見你,還有喝不完的酒,和花不完的錢,呵呵呵呵呵呵……”

    這也算是個男人嗎?海自嘲著,可他不這樣又能如何,現(xiàn)在,或者是他依賴邇純才對,他已經(jīng)迷上了那張臉,而人若是紙醉金迷的日子過得多了,便也會忘記該如何去奮斗,酗酒的原因,他已經(jīng)無法再拿畫筆了,總會不住的顫抖,這是愛的代價,還是貪婪的代價,他弄不清。有時,他真的很想去粗魯?shù)淖鲆恍⿲兗兒軞埲痰氖拢粗兗兡欠N淡漠的眼神時,他終于明白——就算他殺了這個男人,也不會再有什么回應,他不是真的I.K,就這么簡單。

    “那就一起瘋吧,這世界……早就瘋了。”

    邇純回頭看了看海,不以為然的說道�,F(xiàn)在,他開始嫉恨自己的父親了,為什么要把I.K臉復制在這樣一個軟弱的男人身上,他們不止是存在于不同的世界,更不屬于同一種動物——如果是I.K的話,他是不會等著他的純純?nèi)タ蓱z他的,就算他把自己的骨頭雜碎了賣掉,他的純純,也是最后一個知道的。

    “邇純……你當時為什么不救‘他’?”

    突然,海這樣問著,已經(jīng)拉開了自己的門,將半身躲進黑暗的邇純停了下來。

    “你很早就該知道他的身份了吧?用你父親的力量,你可以救‘他’的不是嗎?你那么愛‘他’,只要你表明你的真實身份就可以讓‘他’解脫不是嗎?為什么不呢?”

    海追問著,他一直弄不明白——I.K和邇純到底是怎么想的。

    “……如果他向我求救,他就不是I.K了。”

    邇純笑了,那是一種引以為傲的笑容,隨即,他將自己房間的門關(guān)了起來,靠在門板上,想著海的問題,黑暗中,邇純低沉的聲音,分不出是笑還是在哭泣——

    海的問題,他也問過自己很多次,可那都是在這三年中的事,在I.K還在他身邊時,他是絕對不敢讓自己有這樣的想法的,他會害怕。如果I.K知道了一切,那便意味了他們之間的終結(jié),他是父親的兒子,是個無法改變的事實,而I.K是IVAN的兒子,同樣也是個無法改變的事實。盡管之后一切的守得云開都被父親輕描淡寫的潦潦幾筆帶了過去,但那之前,像他與I.K這樣的棋子,是無法預見自己的未來的,且,更是無從選擇。只是I.K比他要絕望些,因為無論結(jié)果如何,這都會是他的終結(jié)點——即便是I.K活著落入了父親的掌握,父親那樣的人,也絕不會讓敵人棋子活下來,盡管,現(xiàn)在,父親已經(jīng)十分慈祥了,但那都是后事,當時的父親,只想著如何去施展他龐大的計劃,在一切勝負已定前,就算是他,也有可能成為犧牲品。

    所以,他與I.K的故事,是個注定的悲劇,有時想想,大概也只能這樣了,這是一個關(guān)于犧牲的故事,而不是一個愛情傳說——

    “如果我們再活一次,I.K,你還會愿意在這高樓之上看風景嗎?”

    未開燈,邇純孤獨的站在這座由I.K親自建造的摩天大廈頂層看著窗外渺小的一切,他沒有會當凌絕頂?shù)母杏X,只是覺得凄涼。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若一切可以重頭來過,他寧愿自己認識的I.K,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而那樣的話,他又會喜歡上一個普普通通的I.K嗎?他如何會愛上他?他說不清。

    在邇純的記憶中,那個男人,永遠都那么傲慢,那么任性,就算受了再重的傷,I.K也不會接受他的憐憫,他只要安靜的等他回來,并且相信他一定會回來就夠了……因為他是邇純,而他是I.K,呵呵……

    “I.K,這次我等不到你回來了嗎……”

    靠著冰冷的玻璃,邇純這樣問著空氣中的靈魂……

    二十一

    BY:Nie

    下雨天,如果不是那位好心的夫人說“一場秋雨,一場寒”,他根本沒察覺到,已經(jīng)是秋天了。

    外面一定很冷了,他感到不舒服,從骨頭里發(fā)冷,特別是膝蓋,KATHY夫人想的很周到,在變天之前就幫他敷些藥草,但還是會有些難受,不過要比往年好的多了。醫(yī)生說他不可能再站起來了,在這一點上,他早就絕望了,只是KATHY夫人感到難過,所以,他只好陪著,夫人說他是個很乖的孩子,他也這么覺得,那可能是因為,他并未再把KATHY當做自己的母親,而只是個失去兒子的可憐女人,因此,即使是一丁點的寵愛,對于他來說,也是極其豐厚的恩賜了。

    “這倒霉的雨,早不下晚不下,非等我出門才下。”

    傍晚,來了個不速之客,呵呵,是邇純,他比以前囂張了很多,大概現(xiàn)在他是名副其實的小少爺了,人也就變得跋扈起來了,大多數(shù)的時候,他都不像從前那樣,是只任人擺布,想怎么玩弄就怎么玩弄的小貓,KATHY夫人說,邇純一切都好,只是有時會做些偏激的事情,其實他以前就是這樣,患得患失的,總喜歡粘著人不放,大概現(xiàn)在是更嚴重了吧?他不是那種一個人就能好好活著的人,他可以是一株小花小草,可以是籠中的一只百靈鳥,還可以是壁爐邊睡覺的小花貓,總之,只有被人呵護,他才能茁壯成長,還沒找到那樣的人嗎?真是個讓人擔心的小家伙。

    “天吶,邇純,你身上怎么濕成這樣?快去換換,我又給I.K買了些新衣服,你先找來換上,你們的身材差不多�!�

    KATHY夫人很慈祥,不管她以前是個什么樣的女人,現(xiàn)在她很慈祥,特別是對他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有時,他覺得,或許曾經(jīng),她就是這樣一位慈愛的母親,所以當時不應該嫉恨她,女人總會有很多不可名狀的無可奈何,如果說三年前的I.K覺得自己痛苦的話,三年后的他便已經(jīng)超脫了,在生死門前走了數(shù)遭,輪回道上經(jīng)了滄桑,所有的一切,也都淡然了,時常,他覺得自己此刻的平靜,便是那種死去的人才會擁有的安息之感,如果說還有什么能牽動他的話……

    “用不著,我自己帶來了,哈秋——”

    邇純這樣說,猛的打了個噴嚏——還是那么像貓,連打噴嚏都像——他聽著,很仔細的聽著,不自覺的笑。

    “你怎么了?連行李都搬來了?和小海吵架了?”

    KATHY夫人這樣問著邇純——他們說的那個小海,大概是邇純的新男友吧,KATHY夫人說,這三年,那個男人一直陪著邇純,那人很愛邇純,只是邇純跟那人處不來,不過KATHY夫人說,小海在床上對邇純很細心,那樣的話,應該是個不錯的男人吧?——當他這樣去想時,總會覺得胸口陣痛不已,特別是想著邇純躺在別人懷抱里的時候……呵呵,他這是怎么了?

    “沒什么,想換個環(huán)境,別跟我提那個男人,他已經(jīng)不可救藥了,他現(xiàn)在除了喝酒就是睡覺,都快胖成豬了,如果我再看著他,非得哪天精神病發(fā)了用硫酸潑他的臉,我實在容忍不了那張酷似I.K的臉面目全非的樣子!”

    當邇純這樣說時,窗前聽雨的他感到胸口再次被狠狠刺了一刀——面目全非?呵呵,這個詞對他來說,才更是貼切。那天,KATHY夫人請來的護士推著他出去曬太陽,大概,是為了炫耀自己有位像他這樣的病人吧?護士小姐很開心的貼在他耳邊對他說:知道嗎?I.K,經(jīng)過的人都私下贊嘆你美得就像件藝術(shù)品呢。那些人說的沒錯,他就是一件藝術(shù)品,他的面目全非在于,他已經(jīng)無法去像人那樣思考問題了,就像一樣無生命的有機物,對于他人的一切評價,他唯一能做出的反應,就是接受,他也會這么去做一件邇純的藝術(shù)品嗎?

    “好吧,孩子,那你就住下來吧,反正,我有很多政府里的事要忙,也不能總是陪著I.K,你沒事時可以多陪陪他,但不要太欺負他了�!�

    KATHY夫人是個很聰明的女人,她當然知道,邇純要住到這里是為了什么,只是,她實在是不認為,邇純這樣的孩子可以照顧好一個心力交瘁的病人,她還記得邇純把這個可憐的孩子帶回來時發(fā)生的事。

    “呵,有誰會欺負那樣一個美麗的人偶?只要他不惹我不高興,我怎么會欺負他?”

    邇純說得十分無辜,這個小家伙真的囂張了很多,但也挺可愛的不是嗎?

    “I.K呢?他在哪?”

    邇純在找他了,他叫他名字時,還是那么好聽,和三年前一樣,只是他所呼喚的已經(jīng)不再是三年前的那個I.K了……只隔了一扇門板,但他不可能再像從前那樣回應他。

    “在他的房間聽雨呢,他似乎挺喜歡這個聲音的,一會兒服過藥,吃些東西,等護士幫他洗過澡,就該睡了。”

    KATHY夫人把他的生活起居安排的很好,并且挑了最負責的護士來照顧他,現(xiàn)在至少他不會再像呆在籠子里時,為行動不便而時常在排泄時弄臟籠子遭到主人的毒打和懲罰而害怕了,其他的……他還是把自己當成一個諸如瓷器一類的擺設,而護士,只是個打掃的人,盡管有時,那些在家想必也是嬌生慣養(yǎng)的小姐會把他弄痛,但她們把他打掃的很干凈不是嗎?那也就沒什么可抱怨的了。

    “是嗎?還在吃那個湯藥嗎?這些亂七八糟的樹根煮在一起真的有效嗎?”

    邇純今天的心情聽起來不錯,至少比這陰沉的天氣要好的多,是因為來看他的原因嗎?還是因為終于可以躲得清凈了?

    “還好,已經(jīng)沒有怎么再吐血了,現(xiàn)在吃的都是一些補氣養(yǎng)血的方子,這孩子的血常規(guī)沒有一項是正常的,醫(yī)生說最好不要讓他受大的傷,很容易流血不止。大夫開了一種外敷在眼睛上的要,說用上半年,他的視力就可以大概恢復了,但他不能總是流淚……”

    KATHY夫人這樣叮囑著邇純,卻招來了邇純的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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