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江聲指尖一頓，單手抵著下頜，不知在想些什么。
蔣樂第一時間注意到，一臉好奇地湊過去：“哥，其實我也想說來著！求婚的規(guī)格怎么也得比表白高吧？但你表個白都這樣了，求婚還能怎么著？”
邊上許越澤不屑地哼了一聲：“你這就是咸吃蘿卜淡操心！就這么騷一人，你還怕他會沒招？？”
江聲像是想到了什么，“嗯”了一聲，旋即不加掩飾地點了點頭，反倒把許越澤看懵了：“……艸！你他媽還真有想法了��？”
他不過是隨口一懟，畢竟這才剛表完白，誰會立馬就想到求婚去�。�？
但很顯然，他今天好像遇到了。
江聲揚了下眉，把他的話還給他：“這就不勞你操心了吧？”
許越澤：“……”
蔣樂一聽確有其事，好奇心快跳出嗓子眼了，很快堆著一臉瞻仰的笑說：“那哥……請問我有沒有榮幸，提前知道一下呢？”
江聲回頭，溫文有禮地笑了一下：“你覺得呢。”
蔣樂：“……”
飛機按時啟程。
江聲原本想補會兒覺，可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她今日一而再失神的模樣，從演唱會開場到隔著口罩吻別。
像沉迷了一樣，越想越上癮。
偏偏見不到人，心癢難當，連覺都睡不著了，隔一會兒就摸出一次手機，覺得過了挺久，可著眼一看，卻也不過幾分鐘。
他從未覺得時間如此緩慢過，僅僅只是等這一夜過去，和她說聲早安，都尚且如此難捱，那等到下次見面，又該經(jīng)歷怎樣的煎熬。
落地時天剛蒙蒙亮，品牌方有安排接機，三人出了機場就直達活動現(xiàn)場，趕完一場又接著去下一場。
忙碌起來時間過得倒是快，沒怎么察覺就到了傍晚時分。
晚上是一場珠寶品牌的活動。
江聲做完裝造，穿著一身熨帖的黑色西裝，展示完幾件珠寶后，又發(fā)現(xiàn)品牌方帶來的幾款女士珠寶都很不錯，低調(diào)簡潔，一看就很適合自家女朋友。
于是活動還沒結(jié)束，就找工作人員預定了一批。
走時路過中心商業(yè)街，各大奢侈品牌的門面設(shè)計極盡浮夸，櫥窗里盡皆陳設(shè)著當季最新的服裝配飾。
色彩斑斕，款式繁多。
他不由想起，她先后兩次裝扮過的模樣，著實好看到讓人移不開眼，可她又好像總是羞于打扮，總怕他會開口夸她，說不上兩句就得轉(zhuǎn)移話題。
那如果，是他希望她正視自己的長處，是他想讓她相信她原本就是個耀眼而驚艷的存在，應該就沒什么問題了吧？
這么想著，他便讓司機停車。
接連掃蕩了幾家店面后，苦哈哈提著購物袋的許越澤終于憋不住了：“你他媽想買東西能不能改天？這大半夜的，爸爸快累死了知道嗎！”
他氣憤不已地看向即將把自己拖垮的重物，怒吼著想讓他認清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再這么下去，你干脆把整條街搬空算了——”
江聲抽空回頭看了一眼，旋即否決道：“那怎么行�！�
許越澤剛想說算你還有點理智，下一秒聽他又說：“又不是什么東西都配得上她�！�
“……”
對不起。
是他忘了！這人早他媽沒救了��！
-
這一晚，溫汐也沒怎么睡好。
身體像被安了什么閥門，一整晚都是滾燙的，神思亦久久無法從他臨別前的那番話里抽離。
她躺在床上，感覺上已經(jīng)遠離了“危險”，可翻個身，好像就又回到暗夜的角落里，被近在咫尺的清冽氣息壓得喘不過氣的情境。
于是眼睛閉了又睜，心跳歇了又燃，反反復復，魔怔了一樣。
直到清晨醒時，想起昨晚的事都還有些恍惚，哪怕提前就預知到了他會做些什么，可現(xiàn)實卻遠比想象要震撼得多。
隔了一夜之后，愈發(fā)顯得不真切。
她坐在床沿，不自覺地開始回想，想起什么，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翹，又因為意識到自己在笑，很快又強自壓了下去。
哪怕根本沒有人會看到，還是不由地有點難為情。
她就這么呆坐著虛度了一個清晨，直到方檸把季嘉述送回來時，才后知后覺地回了回神。
方檸卻還是一眼看出異常：“你怎么還穿著睡衣？”
“……”
她上下打量一眼，又說：“也還沒洗漱呢吧？更別說吃飯了？”
“……”
方檸沒眼看地搖了搖頭：“溫汐汐，我發(fā)現(xiàn)你是真有點悶騷啊！當著面一本正經(jīng)的好像隨時要出家為尼的樣子，這才一晚不見，就背著人在這兒茶不思飯不想了？”
“…………”
溫汐繃著臉，飛快進屋換好衣服，強裝無事發(fā)生地帶著兩人出門，按部就班地過完周末，回到家時夜又深了。
手機中途響過幾次，都是些和她道早安，問她在干嘛，飯吃了沒有之類的瑣碎信息，沒什么實質(zhì)性的內(nèi)容，每次對話也很短暫。
感覺上像是在忙，又忍不住想要聯(lián)絡(luò)，才抽空發(fā)來的樣子。
直到十點多時，她在書房里加著班，手機才冷不丁跳出一個彈窗。
是則視頻通話的提示。
“……”她愣了一下，登時就有些不知所措，還沒接通，心臟就已經(jīng)噗通狂跳。
她還從沒有過視頻通話的經(jīng)驗，原因自然是不喜歡被自己鏡頭捕捉，并精準放大的感覺，更何況，他還那么喜歡盯著她看……
但他們現(xiàn)在這種情況，不接的話，是不是又有點說不過去？
這么僵持不下地猶豫了會兒，通話一不小心……就自動掛斷了！
“……！”溫汐嚇得手一抖，直覺一會兒接通，他指定又要借題發(fā)揮！趕忙抓著手機回到房間，正準備撥回去找補一下，那頭就又打來了第二次。
這回她想都沒想，一秒就接了起來！卻還是沒逃過被興師問罪的命運……
江聲看著鏡頭里飄忽的眼神和分明透著些緊張的小臉，儼然一副還沒準備好，就被趕鴨子上架的模樣。
不由嘖了一聲：“現(xiàn)在連接我電話，都需要心理準備了？”
“……”溫汐本來就有點窘迫，一聽到“心理準備”這幾個字，整個人都應激到寫滿了驚恐：“我剛剛是……是準備給你回的！”
偏偏自己還沒意識到，她硬著頭皮看向鏡頭，想證明自己說的都是真的的樣子，究竟有多此地無銀。
江聲沒忍住笑了會兒，她才后知后覺自己的反應過度，很快紅著臉轉(zhuǎn)移話題：“你……你工作結(jié)束了？”
“嗯。”他像是要主動報備什么似的，用攝像頭掃了一圈室內(nèi)，然后回正：“剛到酒店�！�
溫汐的視線隨著鏡頭游移，最后落在他臉上時，才看清他眼底一層新的烏青，當即擰了下眉：“昨晚又沒睡？”
“……嗯�！苯曅α艘幌�，視線專注在屏幕上，語氣還頗有些自豪：“這哪兒睡得著啊�！�
“……”溫汐愣了愣，想到自己昨晚也沒怎么睡好，更別提他還要趕路，還有一天的工作要忙，心里略微共情了下。
可一想到他這話，究其根本是在說，是因為她才睡不著的，臉色就不由更紅了些，低著頭悶了半晌，才支支吾吾地又問：“那……你現(xiàn)在不困嗎？”
他像是能看出她在想什么似的，眼底的笑意就沒什么淡過：“困�！�
她又小心掀起眼睫：“那怎么不去睡？”
“嗯……”他聲音低下來，像要確認什么似的，對著屏幕打量了好半晌，才正色說：“想先檢查一下，女朋友還在不在�！�
“……！”
溫汐倏地睜大眼睛。
分明已經(jīng)隔了一天，她卻好像對這個詞更加難以耐受，臉色驟然爆紅到極點。
那頭也不說話，就這么一瞬不瞬地觀察她的每一個反應。
溫汐想起他昨天哪怕抱著自己，心里都有濃重的不安，以及自己既然都答應了，總這么逃避好像也不太對，終于硬著頭皮說：“……在。”
他笑了一下，不太確定地又問：“我可能還得三兩周才能回去，應該不會丟吧？”
溫汐抿著唇，聲音越來越低：“……不會�！�
“那我可以每天都確認一遍么？不然總覺得不太真實，覺都睡不好。”
“……嗯。”
“兩遍呢？”
“……嗯。”
“好像還是有點少�！�
“……”
“最多幾遍？我估摸著量，克制著點兒問�！�
“……”
“江聲——”她聽出逗趣的嫌疑，忽地漲紅著臉瞪他，忍無可忍地問：“你到底想說什么？”
“聽不出來么�！彼娝K于直視他，浸笑的眼睛愈發(fā)深沉了些：“我想你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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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章
◎我也是�！�
7月中旬。
H市的天氣已然到了暑期暴熱的階段，
室外是火辣辣的艷陽天，室內(nèi)還有氣洶洶的打工人。
從上周開始，Bill就不知是哪根筋搭錯了，
逮著機會就要跟溫汐杠，
理論不過兩句，就是劈頭蓋臉一頓罵。
剛開始還能以工作為出發(fā)點就事論事，延伸到后來，說成是人身攻擊都不為過了。
“談個戀愛還得搞得人盡皆知，
排場大點倍有面兒是吧？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
怪不得項目做得越來越差！你自己看看，這個月都出幾次系統(tǒng)都出bug了？！！”
“我勸你能干干，不能干就趁早回去把婚給結(jié)了拉倒！省得人在這兒心又不在！早晚出事不說，還盡給職業(yè)女性抹黑……”
雖然演唱會當天，
她并沒有被外界曝光，但身邊見過江聲的人，或多或少也都猜到了個大概，
這事也無可厚非。
雖然不知道這事到底怎么就刺激到他了，
但溫汐向來無所謂這種不痛不癢的攻擊，
一般也都不會過耳，就像蒼蠅嗡嗡叫個不停，她雖然也會有點煩，卻也不會嗡嗡地叫回去。
可每回開會都免不了被殃及的Vince，
就有點受不了了：“你說他是不是更年期到了啊？我就搞不懂了，Xaiver明明和他是平級好嗎！他到底憑什么這么頤指氣使��？再說系統(tǒng)老被人入侵，這事是人為能控制得了的嗎？？”
“嗐——”Nancy仰天長嘆一聲，
痛苦之中又不免有點理解：“其實也不難懂，
愛而不得唄，
自己還沒開竅就被人捷足先登了，他這癥狀可能都算輕的�！�
盡管之前就有過猜測，可其實Vince一直到現(xiàn)在都沒太懂：“他到底哪里有點喜歡Xaiver的樣子��？？我怎么感覺一直都是爭對呢？”
Nancy看他這副渾身上下都寫滿很難有對象的樣子，一臉同情地科普：“雖然他之前就看Xaiver挺不爽的吧，但你沒感覺，之前一直都是那種‘也就你還配做我對手’的調(diào)調(diào)？”
Vince回憶了下：“……好像是�！�
Nancy
又說：“這種現(xiàn)象，本質(zhì)上是因為認可她的能力，并把她放在眼里了，才會拿她來和自己相提并論！要不然，你這么菜，怎么也不見他老爭對你？”
“說得也……”
Vince點點頭，又猛地反應過來：“誰——誰誰菜了？！”
Nancy聳了聳肩，一副誰菜誰有數(shù)的表情。
Vince顯然也沒有底氣深入探討這個問題，很快言歸正傳：“可他這喜歡誰就爭對誰的表現(xiàn)，也太滲人了吧？這樣真的有可能找到對象嗎？”
Nancy冷哼一聲：“你們直男表達喜歡的方式，不一直都這么獨特嗎？”
Vince不服：“我哪有？！”
Nancy
：“那你說說，你要是喜歡一個女生，一般都怎么搭訕？”
Vince思考了下，而后表情十分到位地湊近了些，挑眉自信地問：“你……會打游戲嗎？”
Nancy：“。”
果然，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