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慘什么，就是她害死了煙煙郡主，主子們心里明鏡似的呢�！�

    有為了討好主子的奴才，拿了污穢之物往我身上扔。

    二皇兄當場賞了那些奴仆金銀。

    “干得好，這個女人害死了煙煙，根本不配當公主！”

    我雙手抱著頭，緊緊護住自己的頭和臉。

    活下去，我對自己說。

    熬到母后頭七之日，我就能解脫了。

    2

    母后薨逝第一日，我被二皇兄整整拖行了一天。

    晚上我躺在辛者庫的柴房里，衣衫破爛，幾乎遮不住傷痕累累的身體。

    太監(jiān)宮女們嘗了甜頭，越加肆意地作踐我，我渾身都是血，全身都痛，已經(jīng)沒有一塊好肉了。

    我差點連第一日都沒挺住，是皇兄們還不想讓我死，所以用參湯和名貴藥材吊著我一口氣。

    第二日我被二皇兄拖著來到母后寢宮外時，宮內(nèi)傳出僧人們誦經(jīng)的聲音，漫天的白色紙錢飛過宮墻。

    我一步一個血腳印，走向母后的寢宮，卻被太子身邊的大太監(jiān)踢倒在地。

    父皇一病不起，現(xiàn)在掌管朝政的是太子哥哥。

    我被幾個太監(jiān)壓著跪在了殿外，太子以我儀容不潔為由，禁止我入殿祭拜。

    “黎悠悠，你現(xiàn)在還沒有資格祭拜母后，母后也不想看見殺害煙煙的兇手，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你得繼續(xù)贖清你身上的罪�！�

    我哭紅了眼睛，拼命掙扎：“放我進去，你們明明答應(yīng)過我的！我要見母后！”

    三皇兄看著我的眼淚哂笑道：“你這副糟污的樣子，是想讓母后心疼你，走得不安穩(wěn)嗎？只有償還完你對煙煙的虧欠，得到我們每個人的原諒，你才能進母后的靈堂！

    只要你三步九叩，繞宮墻跪拜煙煙一周，說你對不起煙煙，我就放你去看母后，如何？”

    我答應(yīng)了。

    偌大的皇宮，那一天所有宮人都看見了，七公主渾身是傷，一叩一拜地繞著宮墻跪拜。

    “我對不起黎煙煙，我對不起黎煙煙……”

    我的兩個膝蓋磨出了血，露出里面的森森白骨。

    到最后我甚至已經(jīng)站不起身，只能爬著往前走。

    三皇兄出現(xiàn)在我面前，狠狠地踩在了我的手指上。

    “大點聲，煙煙在天上當仙女，哪能聽得見你這么小的聲音�！�

    我感覺到自己的指骨全都斷了，曾經(jīng)為了哄皇兄們開心，我整日泡在御膳房里學做糕點。

    太子哥哥喜歡吃桂花糕，二皇兄喜歡吃玫瑰餅，三皇兄不喜甜，最愛吃茯苓糕……

    以后怕是再也不能做出好吃的糕點了。

    “我黎悠悠對不起黎煙煙！”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拼命嘶吼出來。

    三皇兄終于紅了眼眶，拂袖而去。

    就在我連滾帶爬，快要爬到母后寢宮的時候，四皇兄攔住了我的去路。

    曾經(jīng)那個最文氣，還教我寫字畫畫的四皇兄，此時笑得像個煞星。

    “在煙煙十三歲生辰宴上，你曾推她下水，煙煙心善不追究，但今天，你必須重新經(jīng)歷一遍她嘗過的痛苦！”

    數(shù)九寒天，御花園的湖水已經(jīng)結(jié)了冰。

    我本就衣著單薄，身上又全是傷口，被冷水一激，我會死的。

    四皇兄讓太監(jiān)鑿開了一個小洞，直接把虛弱的我扔了進去。

    瞬間寒意侵襲我的五臟六腑，我想伸出手呼救，身子卻越陷越深。

    我透過冰面隱約看見岸上站了七個人，他們身形冷漠，態(tài)度決然，每個人身上都透露著深深的悲戚。

    我清楚地知道，他們心里，只記掛著黎煙煙。

    什么七公主黎悠悠，剛出生就該死在辛者庫的。

    這樣他們的煙煙就不會消失了。

    我渾身痛到?jīng)]有了知覺，再也沒辦法揮動手臂，任由自己沉入了冰冷的湖底。

    3

    在冰冷的窒息感中，我想起其實十三歲生辰那年，是黎煙煙把我約到了湖邊。

    她嫉妒地看著我頭上皇兄們送的和她類似的生辰首飾，說要是沒有我就好了。

    我那時以為黎煙煙要推我下去，嚇得轉(zhuǎn)身就跑，找皇兄們救我。

    可我剛看見幾位皇兄，正想撲進他們的懷里，就聽見身后撲通一聲，黎煙煙自己跳進了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