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眼瞧著這人里衣似要散開,露出勁瘦的胸膛腰腹來,華纓眼疾手快的給他捂住,恨鐵不成鋼似的揪著那兩根細(xì)帶,“你、你放蕩!”
趙徵雙眸重見天光,濃墨的眉眼輕抬了下,似是極其不贊同她這指責(zé)之言,道:“不是娘子要劫我?”
華纓張口結(jié)舌,“我……”
是她要劫色�。�
但、哪有人自個兒寬衣解帶這般痛快的?!
華纓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忽的,手腕被握住,那只手捏著她的腕骨,手指強勢的插進了她的指縫,十指相扣的一瞬,手上力道微重,華纓便跌坐在了他腿上。
夏日衣衫薄,無處銷跡。
華纓還未坐穩(wěn),便察覺到到了什么,登時扭頭瞪他。
趙徵雙臂穿過她的腰肢,端起那碗素面,夾了一筷子喂到她嘴邊,“你我夫妻久未親熱,體諒些。”
“臉皮呢?”華纓紅著臉罵了句,張嘴吃了那口面,面條勁道,是以魚湯打底的,還挺好吃。
這人凈說胡話,那夜將床榻折騰散架,害她偷偷跑了的人是誰?竟是忘了去?
見她喜歡,趙徵又夾了一筷子喂給她,“今夜歇我這兒?”
這話便問得昭然了些,華纓吸溜著面條,不覺紅了耳朵,哼了聲,“是我劫色,你這般主動,我不好下手!”
趙徵喉嚨溢出聲笑來,唇角翹著,道:“那今夜你來�!�
華纓:……
她覺得這廝說的不是正經(jīng)話。
二人分食了一碗素面,趙徵喚聞津抬水。
回京之路不比行軍辛苦,一并送來的還有蘭草澡豆,熏香罷的衣衫。
駿馬圖的屏風(fēng)擋在內(nèi)室,華纓解了腰封,鉆進了浴桶里,只有一顆腦袋在外面。
她扭頭,外間的趙徵正提袖研墨,好似在批閱奏疏。
華纓撩撥泡澡水,心道,當(dāng)皇帝也委實辛苦呢。
細(xì)白的手臂上沾了幾瓣蘭草,她正欲拿走,忽的,熟悉的腳步聲靠近,停在了浴桶邊。
華纓仰著腦袋:……
“趙徵�!�
“嗯?”被喊的人故作不解的應(yīng)聲,垂首,咬走了她手臂上的蘭草。
很輕的一下觸碰,華纓卻是渾身酥麻了下,浴桶中水光漣漪,唇上落下輕吻。
精疲力竭之時,華纓被抱著出了浴桶,心想。
趙、徵、很喜歡浴桶!
“別睡,來劫色。”趙徵輕拍了下她臀道。
華纓面色酡紅,懶怠的撩起眼皮瞪他一眼。
她瞧不見,這副模樣,眉目含春,宜嗔宜喜,趙徵喉結(jié)滑動了下,悶出聲笑來,“怎么?”
后背碰到微涼的錦緞床褥,華纓微微瑟縮了下,緊接著,滾燙的胸膛貼下,那只結(jié)實的手臂將她撈起,跨坐在了他身上。
華纓氣得錘他,“趙徵!你別太過分!”
趙徵撥開她臉上的一縷濕潮發(fā)絲,拇指摩挲著她發(fā)燙的臉頰,“如何過分?”
華纓咬著唇,擺弄腰肢。
趙徵那雙漆黑的雙目一瞬不瞬的望著她。
以至于,華纓能從那雙眼睛里看見自己此刻的模樣,凌亂,沉溺,是她,又不像是她。
她不時停下緩緩,趙徵懶洋洋的抬手輕拍她一下催促。
華纓忍了又忍,還是憋不住道:“你別像是拿根小皮鞭攆我!”
趙徵撲哧笑了聲,埋首在她潮熱的頸窩,張嘴輕咬了記,“快點�!�
華纓:!
啊啊啊��!
她不想劫色了��!
……
七月初,班師回朝。
蘇余興酸溜溜的看著跪在殿中領(lǐng)賞的將士。
待得封賞完畢,宮人將成箱的珠寶綾羅裝上了馬車。
徐鑒實是在洗塵宴后回府的。
腳下步子略顯倉促。
今日眾臣于城門前相迎,徐鑒實也只是那時看見泱泱,一路都未及說話,列隊行至春明街,那不肖子便帶著泱泱偷偷溜了。
午后很靜,鮮聞人聲。
邁進堂院,亦是靜悄悄的。
徐鑒實正以為屋里沒人,進來時,卻是見軟榻上兩個孫女靠在一處迎枕上睡著了,隔著張炕桌,另一端,孫子華宋也睡著,手邊放著卷書。
夏風(fēng)吹著的窗欞,長子挨著那盆菖蒲打盹兒,對面坐著的次子正擰眉觀著矮案上的半殘棋盤。
“爹……”
徐士欽聽見動靜,抬首喊道。
徐鑒實抬了抬手,示意他莫要出聲,驚醒睡著的孫女。
哪怕先前時常有家書傳來,徐鑒實這顆心也難安的緊,直至瞧見人,連月來的擔(dān)驚受怕,在此刻方才漸漸散去。
他也沒走,靜聲坐在榻邊,看著孫女。
徐士欽想說,要不先去換了那身朝袍,左右人一時半刻也睡不醒。
但想了想,還是作罷,老爹怕是得罵他多管閑事。
華纓一覺睡醒,晚霞都盈滿了半邊天。
她伸了個懶腰,抱著迎枕醒神,便見祖父坐在旁邊,腦袋一扭,蹭過去枕在了祖父腿上,“我都許久沒見祖父了呢�!�
徐鑒實滿目慈愛的撫了撫她的腦袋,“瘦了�!�
華纓順桿兒爬,撒嬌道:“我苦夏,吃不下飯呢。”
“想吃什么,祖父吩咐廚房做,還是有想吃的,祖父讓人去買。”
華纓搖腦袋,賣乖道:“家里的飯菜就好啦,見著祖父,我吃什么都香!”
徐九渙在旁聽得牙酸,醋道:“當(dāng)真是馬屁拍出了二里地。”
徐鑒實側(cè)首瞪他。
說的什么話!
華纓雙手托腮,趴在榻上晃著腳丫瞧熱鬧。
徐九渙搖著蒲扇聳了聳肩,一股子無辜架勢。
天日天熱,堂屋的冰鑒也消融了。
徐鑒實節(jié)儉,自個兒在書房都不曾擺冰鑒,這會兒,看見他額前熱的汗珠,頓了頓,喚人來換冰鑒。
下人退了出去,徐鑒實自袖袋掏出一枚令牌,遞給了華纓。
“這是……殿前兵馬司的令牌?”徐士欽在旁瞧見,不覺吃驚。
華纓捏著那玄鐵鍛造的巴掌大的令牌,“怎的給我……”
話出口,忽的想起了什么,唇微張著,神色有些怔然。
趙徵先前問她,是要鳳印還是將印。
華纓說,她不想將那枚鳳印還給他了。
可是,他還是給了她一枚將印。
縱然華纓不居朝堂,也知這殿前兵馬司的將印何其緊要,這是行走御前,護佑天子安危的兵馬。更何況,我朝將士,只認(rèn)令牌不認(rèn)人的,只要華纓手持這將印,一聲令下,便能讓那一萬兵馬將皇城圍了。
趙徵,這是將他的性命交給了她。
第82章
后記2。
“官家說,
你斬殺孟固安乃是首功,這枚將印,是給你的封賞�!毙扈b實道。
“可泱泱是姑娘家,也能入朝堂?”徐士欽問。
雖是前朝有女子入仕之先例,
可至今朝,
卻是斷然沒有這事的。
泱泱若是要登朝堂,
他都能想到那些個儒生大夫會說什么難聽的話。
徐鑒實輕搖首,望著華纓,神色有一瞬的難言。
華纓歪了歪腦袋:?
徐鑒實:“官家說,
此事會與你商議的�!�
華纓:…………
當(dāng)真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
趙徵這話一說,人家都要長腦子啦!
屋里也霎時一靜,
幾雙目光落在了華纓臉上。
華纓卻覺冤枉的緊。
今早入城前,
趙徵那廝怎的沒早與她商議?
騙子!
“泱泱啊……”宋喜雙眼透著八卦的光。
華纓被口水嗆了下,咳了幾聲,努力穩(wěn)住亂飛的目光,片刻,小聲道:“我還不想成親呢……”
宋喜:“官家怎么說?”
“他……”華纓想了想,揪著衣角老實巴交道:“他還頗喜歡與我偷情的�!�
“……”
屋里陷入了死寂。
片刻,徐鑒實猛然扭頭,瞪向了窗欞前懶散坐著的長子!
徐九渙冤枉的緊,
晃著那把破蒲扇,聳了聳肩,無辜道:“瞪我做甚,這可不是我教的�!�
雖說他是知情,可這男女情事,
他一個當(dāng)?shù)囊矓r不住啊。
徐鑒實憋得一把美髯都在顫抖,臉不知是臊的還是氣得通紅,
忍無可忍的憋出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
這話,徐九渙就不認(rèn)啦啊。
“我倒是想三媒六聘呢,可那時候,哪里顧得上這繁文縟節(jié)?”徐九渙抬著腦袋理直氣壯道,“我跟孟靈可是拜過天地的,跟他們可不一樣!”
華纓:……
眼瞧著幾雙目光要轉(zhuǎn)過來,門外管事忽的倉促來稟:
“老爺,官家來了�!�
“……”
晚霞將落,郎君身影頎長的站在二道院門前,與堂屋出來的主家頷首見禮。
徐鑒實神色瞧著有些發(fā)愁。
唇囁喏幾下,竟是尋不出什么話來。
旁邊,徐九渙熟稔道:“來啦?”
“岳丈大人。”
幾人:�。�!
神色頓變得難言,皆側(cè)首看向了華纓。
華纓、華纓也不知道哇!
今早醒來拔營之時,華纓便沒見過他了,哪里知道這人會登門?
“都愣著作甚,坐席用飯吧�!毙炀艤o說。
徐士欽瞅著他想,這天家的岳父也不是誰都能做的,這廝萬事不忘心里去,自也無所畏懼,這才能面對官家這般坦然,好似在招呼親近些的子侄。
眾人等趙徵先行。
趙徵走近前來,卻是在華纓身側(cè)停下了腳步,躬身道:“既是岳丈的家宴,便不分尊卑了,長者先。”
徐鑒實兩鬢都生了華發(fā),眸光垂落,看著面前姿態(tài)放低的人,神色頗為復(fù)雜。
“走吧�!�
徐九渙當(dāng)真是沒愧得‘自若’二字,推著老爹抬腳就走,很是坦然啦。
華纓跟在二叔二嬸身后,提著裙擺將邁腿時,忽的,手指被某人做賊似的勾了下。
她抬眼,趙徵目視前方,神色自若。
好似方才那占姑娘便宜的宵小行徑不是他干的。
華纓很輕的哼了聲。
那人唇角輕勾,眉眼略彎,“嗯?”
跟在二人身后的姐弟倆。
華敏眼睛賊死了,將二人方才的動作瞥見,激動得臉頰泛紅。
吼吼吼!
她看見話本子上寫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