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3
第一章
停車場
第一章停車場
第一章
停車場
等發(fā)完最后一封郵件，十點已經(jīng)過去十三分鐘。
桑如毫不留戀地關(guān)機收拾東西走人，新方案已經(jīng)給過去了，剩下的全憑甲方爸爸再有什么奇思妙想。
然而這奇思妙想今天來得著實快了些，新郵件的提示音跟著電梯到達發(fā)出的“�！甭曂瑫r響起。
桑如劃開消息，好家伙，三個option，對面花了三分鐘不到全否了。
她沒回，息屏進了電梯。
三十八層的寫字樓，到了這個點才下班的并不止她一個。
電梯里站著另兩個從十六層以上下來的男人，西裝革履的精英，一個看起來閑散，一個板正。
桑如視線輕輕掃過一下，背對他們站在前頭，拿捏著措辭把郵件回了。
裴峰不是第一次見到桑如，哪一次這女人都能撓得他心癢。
身材太好，臉蛋漂亮，身上帶著的香氣不似街香，在人鼻尖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又趁人不備直往心里鉆。
裴峰收起散漫的神情，掏出手機打字給周停棹看。
【florian：我的菜，沖不沖！】
周停棹淡淡掃了眼女人的背影，說：“隨你�！�
“什么？”桑如點了發(fā)送郵件，下意識接了一句，說完才意識到他這回沒在與自已說話，她笑笑，不見尷尬地道歉，“不好意思，聽錯了�！�
“沒事兒，”裴峰趁機不動聲色地站到她旁邊去，神色自若開始攀談，“好幾次很晚的時間見到你，十六樓……廣告公司？”
“嗯�！�
“夠辛苦的。”裴峰看著她的側(cè)臉接了一句，心里卻在盤算怎么要她的聯(lián)系方式才顯得順理成章。
有的人太安靜，越是安靜，越是讓人挑釁心起。
于是桑如不著痕跡地笑，回道：“你們做投行的也是啊�！�
裴峰愣了一下，然后樂不可支了：“你怎么知道？”
他幾乎快要認(rèn)為，這個漂亮女人對他也是同樣的想法。
桑如淡淡道：“就是知道了�！�
電梯比想得運行得快，在門打開前裴峰抓住最后的時機問：“需要送你回家嗎？”
桑如晃晃鑰匙：“不用。”
電梯停了。
“那能留個微信嗎？”
女人漂亮的眉梢微微挑起，裴峰的心也跟著莫名其妙提起來。
門一開，周停棹先一步繞過他們走出去。
“可以�！彼犚娝f。
周停棹坐進駕駛座，久久沒有發(fā)動車。
他捏著眉心，放松神經(jīng)的間隙想起今天生意場上遇見的難纏對手，順便復(fù)盤起在跟他周旋時有哪里錯漏。但很快發(fā)現(xiàn)自已并不能復(fù)盤出個結(jié)果。
少見地，難以專注地想下去。
裴峰的消息這時候跳出來。
【florian：你怎么走這么快，一轉(zhuǎn)眼就不見了�！�
【florian：我要到她的微信了哈哈哈！她比我想得還有意思，兄弟加把勁，這次我可要脫離孤家寡人行列了！】
幾乎可以聽見一連串聒噪的聲音，周停棹壓下煩躁感，單手打字回復(fù)。
【z：你剛分手不到一個星期�！�
【z：過會兒把這次并購案的文件再發(fā)我一份�！�
【florian：……你會這輩子都跟工作過吧�！�
周停棹關(guān)掉對話框，打開車窗點了支煙。
很快收到裴峰發(fā)來的文件，緊接著他拉風(fēng)的紅色跑車從身旁呼嘯而過。
跑車的引擎聲漸遠，整個停車場忽然陷入一片沉默怪異的安靜。
明明還有一個人。
周停棹像是休息夠了，終于把車發(fā)動。車燈亮起，于是停車場再次吵鬧起來。
他點開另一個對話框，指頭敲幾下。
“過來�！�
過了幾秒，周停棹才聽見別的聲響。
除了引擎，除了車廂里自已的呼吸，之外的別的聲響。
專注力在想正事時出走，卻于此刻回籠。
高跟鞋的動靜一點一點由遠及近，周停棹掐了煙，把車窗升起。
再然后，高跟鞋的主人敲了他的車窗。
有人生生重復(fù)一遍同樣的動作，只為要她彎下腰，叩響他的窗。
撲面而來是嗆人的煙熏氣，桑如退后，皺眉道：“你抽煙了�！�
“上車�！�
“下次吧�！�
煙熏火燎的氣味簡直是令氣氛大打折扣的元兇，她是想跟周停棹發(fā)生點什么，但絕不是今天。
桑如說了再見，卻突然間被拉住左手腕，旋即整個人猝不及防地被拉回車窗邊，右手抓住窗沿才勉強穩(wěn)住身形。
疼且狼狽，她有些惱。桑如透過昏暗的光線瞪著車?yán)锏娜耍骸澳惆l(fā)什么……”
你發(fā)什么瘋。
本意是要說這句，然而沒能說出口。
周停棹大約是真吃錯了什么藥，撐住她的后腦像是用了全力來吻。一個過于熱烈的吻，她所有未能成型的怒意，都在須臾間被吞沒。
第二章
酒店
第二章酒店
第二章
酒店
周停棹隔著車窗吻她還不夠，等她坐上副駕又把這吃人的架勢復(fù)制一遍，像吃錯了藥。
桑如氣喘吁吁的間隙里，周停棹咬著她的嘴唇，氣息也粗重。
他肯定道：“你沒想走。”
“那又怎么樣�！�
是沒怎么樣，所以他們又廝混到了這間酒店。
桑如接過前臺遞來的房卡，看見一串熟悉的數(shù)字。
第三次了，同樣的房間號。
前臺小姐姐的職業(yè)微笑端莊而熟稔，很難不讓某人莫名心虛。
桑如盡量自然地接過，道完謝立刻快步走開。另一位房客落在后頭，趕在電梯門關(guān)上前邁步進來。
電梯穩(wěn)步上行的機械聲中，周停棹淡淡瞥一眼唯一亮著的那個按鍵，開口道：“二十三樓，哪一間？”
桑如抬手在他手背上戳了下：“別裝。”
周停棹跟被人戳了嘴角似的，笑著將虛攏的拳頭松了松。
“2312，”周停棹把玩著另一張薄薄的房卡，狀似不經(jīng)意說，“上次也是這間�！�
他看著桑如：“上上次還是�！�
“……stop�！�
“叮——”
到了，桑如仍是走在前頭，先一步呼吸到外面的新鮮空氣。
身后冷不丁傳來他的聲音：“耳朵很紅�！�
桑如頭也不回：“電梯太悶�！�
周停棹像是并不在意她說了什么，桑如沒有聽見下文。
酒店的走廊很安靜，踩在毯子上發(fā)不出多大的聲響。只是能聽得出，他一直就在她身后。
桑如刷開門，一舉一動仿佛復(fù)刻前兩次的畫面。
桑如清清嗓子，趕跑腦海里某些自動竄出的情節(jié)，然而還沒趕得徹底，手上的房卡在插入取電卡槽前被一股力陡然改了線路，掉在地上發(fā)出微弱的一聲。
四面都是不透氣的黑，周停棹的呼吸沒再管什么保持距離，灼熱地燃燒著桑如的耳尖，是不安分的危險。
他人冷，體感溫度不知怎么卻很高，手心和胸膛都是燙著的。腰被猛地握住時桑如下意識瑟縮，人便更緊地鑲進他懷里。
“熱。”她繃著聲線，努力讓自已的語氣像平常說話。
渾身都是熱的，帶著心口也滾燙著劇烈跳動起來，這些周停棹大約是不知道的，他反而湊得更近些，鼻息里混著淡淡的笑：“不是有房卡嗎？開了空調(diào)就不熱了�！�
桑如偏過頭，鼻尖在黑暗里觸碰到他的輪廓，自以為惡狠狠地擠出幾個字：“被狗弄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