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是只貓。
發(fā)生得突然，桑如甚至被嚇了一跳，驚魂未定的同時與周停棹對上視線。他正蹲在墻角倒貓糧，聽到動靜半轉(zhuǎn)過身來抬眼看她。
“嚇到你了？”周停棹問。
“沒，”桑如說著指了指身后，“要去追嗎？”
“不用，它會自已回來�！�
“哦……”
桑如看著周停棹的動作，沒想到他還養(yǎng)了貓，看起來還是個很嫻熟的貓奴。
她自已養(yǎng)不了什么寵物，媽媽倒是養(yǎng)了只博美，桑如只顧逗，最多幫忙遛遛，更多的事就不在她的管理范圍內(nèi)了。桑如的人生宗旨就是——先養(yǎng)活自已。
但這不代表她對其他人的寵物不感興趣。寵物這種存在，跟孩子是一樣的，都是別人家的好玩兒，自已就不必養(yǎng)了。
她有點好奇那貓現(xiàn)在去了哪里，又拿不準(zhǔn)它的脾氣，很怕萬一被抓了怎么辦，于是只扒著門框探出頭去，最后在沙發(fā)邊搜尋到了貓咪的身影。
那是只美短，動作靈活，很快從沙發(fā)跳到了另一邊，桑如這才發(fā)現(xiàn)屋子里還有貓爬架這樣的東西。
剛才的注意力全在某人身上，壓根沒分心去看房子里有什么。
桑如看小貓爬上爬下，活潑中不失嫻靜，高傲還不失可愛，頓時對它抱起來的手感躍躍欲試。
“找到它了嗎？”
身后冷不丁傳來周停棹的問話，桑如一個激靈，回身：“看到了，在那兒呢�！�
她朝某個方向指了指示意，繼續(xù)去看它的動向。就是在這時候，身后忽而傳來一股熱氣。
周停棹將門又稍稍打開一些，沒全敞開，也只這么探頭出去望了望，叫了聲：“英語�！�
桑如猛地回頭：“英語？它的名字？”
不可思議的語氣，眼睛也睜得老大，周停棹鼻間發(fā)出聲笑，肯定了她這個疑問。
“別人家的貓叫什么喵喵、毛毛，你家的……”桑如頓了頓，拿捏著措辭，“還真特別……”
“是有點，它還差點叫語文或者數(shù)學(xué)�！敝芡ｈf。
桑如：“？”
“我媽教語文，我爸教數(shù)學(xué)，剛把貓接回來的時候都爭著給它起名字，最后議和，就叫它英語了�！�
周停棹嘴角的幅度更大：“怎么這個表情？”
桑如沉吟片刻，說：“我只是覺得，叔叔阿姨給你起名字的時候還是挺鄭重的。”
周停棹：“……”
“不然叫英語的就該是你了，”桑如想想就樂，“周英語，還不錯啊�！�
周停棹有些無奈地看著她，張了張口，還是沒有反駁。
真正的周英語果然如周停棹所說，很快回到他們腳邊，但沒有太搭理他們，尋了個兩人間的空隙就鉆了回去。
桑如沒再打趣周停棹，推著他轉(zhuǎn)身，一起進(jìn)去圍觀貓咪吃飯。
周英語旁若無人，桑如則看得兩眼放光，得到周停棹的首肯后，大著膽子去摸了摸它，它專注吃飯，竟也沒有反抗。
周停棹忍不住提醒她：“你還沒吃飯�！�
“再等會兒！”桑如“嗷”了一聲，受不了地對周停棹說，“它好可愛�。 �
周停棹默默看著她，僅從側(cè)臉就能捕捉到她的開心，沒有發(fā)覺他自已的嘴角也彎了起來。
第十五章
周英語
第十五章周英語
第十五章
周英語
最后還是周停棹說可能要遲到了，桑如才一步三回頭地回了餐桌邊。臨走前又抱著周英語依依不舍了好一會兒，等周停棹把碗洗完，桑如對著貓咪猛親了好幾口，還是周英語自已掙扎著跳下去跑了。
桑如看了眼時間，終于決定回教室去，卻正發(fā)現(xiàn)周停棹在對著她出神。
她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發(fā)什么呆？”
周停棹猛然回神，視線從她的唇上移開，隨口應(yīng)了句：“沒什么�！�
這個點的校園很安靜，除了路過球場時，能遇見一些男生在頂著大太陽打球。
他們通常是低年級的學(xué)生，到了高三，幾乎每個班的班主任都下了死命令，禁止他們用除體育課以外的時間出來打籃球。既是怕他們耽誤學(xué)習(xí)，也是擔(dān)心高三這種緊要關(guān)頭萬一出些什么安全事故。
桑如工作多年，太久沒有見到這樣青春期荷爾蒙扎堆的場景，沒控制住眼神多看了幾眼，這一看就不小心來了個平地摔，還好周停棹扶住了她。
“看路�！敝芡ｈ�。
“看見那邊那個了嗎？”桑如靠近過來一點，小聲說，“好像長得還不賴�！�
周停棹順著她說的方向看過去，他們走位飛快，已經(jīng)分不清指的是哪一個。
好在周停棹也并不怎么在意，只意思意思地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還好吧。”
桑如也看不清那個男生現(xiàn)在是在哪個位置了，轉(zhuǎn)回頭目視前方，遲一步對周停棹的話有所反應(yīng)。
“還好？”桑如玩味道，“好吧，比起你確實只能算還好。”
身旁的腳步聲驟然停下，桑如發(fā)覺身側(cè)空了下來，也停住，回頭，周停棹正在后頭站著，一動不動。
像是因她的話而傻住了。
桑如稍稍抬眉，嘴角帶著幾分止不住的笑：“怎么不走了�！�
陽光被教學(xué)樓分割，只差幾步，他就能從現(xiàn)在那片火熱的日頭底下逃脫，桑如又往旁邊陰涼的地方挪了挪，才見周停棹終于有了動作。
他三步并兩步走過來，額上沁著點微微的汗，眼角眉梢卻是上揚(yáng)的。瞳仁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清澈，侵入她所在的陰影后沉靜下來，如同能將人溺斃的深潭。
“真的嗎？”
桑如被男色晃了眼，大腦有片刻的宕機(jī)，呆呆問：“什么真的？”
周停棹頓了頓，沒說話。
桑如恍然大悟：“真的，你比他好看多了。”
周停棹神采奕奕，沒再說什么，兩人并肩繼續(xù)走在路上。
過了一會兒，桑如忽然聽到某人的聲音響起：“雖然我會定期給英語做清潔，但是親貓的話，會增加感染到它身上細(xì)菌的可能性，嚴(yán)格來說是不太安全的……”
桑如：“？”
周停棹一臉認(rèn)真。
“不讓我親周英語是吧�！鄙Ｈ绨櫭佳b兇。
周停棹正想著要怎么把這件事拗回來，卻聽桑如“嘖”了一聲，說：“算了�！�
“反正周英語也不止一個。”
放學(xué)前，老鄭又提醒了一次他們第二天去交流的事，說到別遲到的時候，老鄭意有所指地看了桑如一眼，桑如毫不心虛地、笑瞇瞇地看了回去。
雖然這時候還很有志氣，可回去以后她還真有些擔(dān)心起來，甚至為以防萬一定了好幾個鬧鐘——據(jù)她發(fā)現(xiàn)的規(guī)律，這夢總能續(xù)上，預(yù)定發(fā)生的事也一定會發(fā)生，不管她中途會不會醒來做回成年人桑如。
結(jié)果是一覺到天亮，沒有中場休息，交流如期進(jìn)行。
翌日一起去交流的除了他們，高一高二也有老師和學(xué)生代表過去，所以學(xué)校統(tǒng)一用大巴接送。
上了車，桑如在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下，周停棹極其自然地跟著在她身邊落座。
路程不算短，一路搖搖晃晃。
周停棹是不知道桑如正在盤算以后也常去他家光顧的，她正望著車窗外的街景，哪怕出神也總是漂亮。
她最近有些不同，好像離自已越來越近。
還有段距離，許多人已經(jīng)開始昏昏欲睡，交談聲漸漸低下去。桑如也瞇著眼睡覺，被一個急剎車弄得把頭靠在了周停棹肩上。
她沒真睡著，但還是蹭蹭他的肩膀就著這樣的姿勢接著休息。周停棹僵著身子一動不動，頸窩被她的頭發(fā)戳得有些癢。
就這樣待了幾分鐘，桑如忽然又挪近一點，頭仰起些角度，但還貼在他身上，鼻尖碰上他脖頸的肌膚，在他耳邊問道：“不困嗎？”
甕聲甕氣，如夢似幻。
大家都在闔眼休息，周停棹壓下嗓子，聲音便更低沉：“不困�！�
“哦，”桑如應(yīng)聲，忽而抬起右手遮住半邊臉，說悄悄話一樣道：“這樣聽你說話，傳聲效果好像是不太一樣，也好聽�！�
周停棹心跳得飛快，不知道怎么回應(yīng)她就統(tǒng)一地：“嗯。”
他身上有種淡淡的香，可能是某種洗衣液的香氣或是皂香，跟現(xiàn)實里的他不太一樣。
周停棹雖極少在自已面前抽煙，但距離那樣貼近的時候，她能聞見他身上絲絲縷縷的煙草氣，不濃，是她可以接受的程度。
而眼前的他，氣味干凈、溫和，沒有那樣的侵略感，是令人如沐春風(fēng)的舒服。
桑如像只幼犬，對他的哪里都好奇，輕輕嗅著味道，只有周停棹能聽見那幾聲短促的呼吸。
小狗狗的爪子也不安分，喜歡往人身上招呼，軟軟地踩，卻能踩中他的要害。周停棹倒吸一口氣，防御本能使得他攥住幼犬的爪。
可狗狗不知道人類的復(fù)雜，狗狗只是在表達(dá)喜歡。
于是拿腦袋蹭蹭他是喜歡，舔舐他的手指是喜歡，趴在他的腿上舒服窩著，也是喜歡。
周停棹拿衣服蓋住她，被迫而順從地成了違規(guī)攜帶寵物上車的乘客。
桑如折騰夠了坐起來，不知道是被衣服悶的還是怎樣，頰上泛著紅暈，教周停棹無端想起前些日子見著的天邊那團(tuán)火燒云。
桑如喉間干啞，同他討要水喝。
周停棹這樣體貼的人，果然包里備了礦泉水，擰開瓶蓋才遞到桑如手上。
被清甜的水滋養(yǎng)過，桑如才覺周身的熱氣散了些。
荷爾蒙這種東西實在奇妙，恐怕是懂得什么遙相呼應(yīng)的法門，從他身上一散發(fā)，就能把自已也挑逗起來。
想做個置身事外撩撥人的玩家，這想法在周停棹面前似乎只有四個字——
此路不通。
第十六章
崽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