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岑徠嘴邊漾出一絲溫柔的微笑,回想著他倆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
第七章
初遇
第一次見到拾光,是在岑徠他爸爸岑靖庭的病房里。
岑徠他爸爸岑靖庭是拾光的資助人,聽他爸爸說,付拾光是一個很努力上進的年輕人,只惋惜她是個孤兒,白白的讓這種好姑娘受了那么多苦難。
今天他爸爸特意打招呼讓他在這個時間點過來,說白了就是看上人家小姑娘,想讓他相看相看,如果中意就娶回家給他當兒媳婦的。
呵,這個老頭子,就是仗著自己生病,打定主意自己會依著他,順著他。
岑徠先去找了他父親的主治醫(yī)生,打聽他爸爸的病情。
“秦教授,我父親最近的食欲越來越差了,是化療的副作用嗎?”岑徠憂心。
“小岑先生,你父親的癌癥本來就已是晚期,他常年工作辛苦,身體早就透支干凈了,再加上化療本就辛苦,副作用明顯。其實,這次我想建議您考慮停掉化療,,,”秦教授語重心長。
“停掉化療?是有更好的治療辦法?手術(shù)嗎?上次你們會診不是不建議手術(shù)嗎?”岑徠隱隱感覺不安。
“岑先生的身體的確不適合手術(shù),就連化療都維持的異常辛苦,所以我們治療小組開會討論,建議您停掉你父親的化療,這樣岑先生也能舒服一些�!�
“還有多久?”岑徠語氣沉重。
“最多三個月�!鼻亟淌趪@了口氣,“岑先生還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你們家屬就盡量滿足吧�!�
三個月!岑徠如遭雷擊。
心神不定的來到病房門口,輕輕推開病房的門就看到這樣一幅安靜溫馨的畫面。
拾光拿著蘋果,仔細的削著,時不時笑盈盈的與岑靖庭說幾句家常的話,岑靖庭都笑呵呵的回答,老頭子心情不錯。
心愿?老頭子的心愿不就是著急自己的婚事嗎?
結(jié)婚?和誰?這個看起來還未成年的小丫頭?
岑徠安靜的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不忍進去打擾,老頭子已經(jīng)好久沒有這么高興過了,大概是從他媽媽去世后開始的吧。
是真的喜歡這個姑娘。
“岑伯伯,您吃蘋果�!笔肮饧毿牡膶⑻O果切成小塊遞給岑靖庭,方便老人食用。
岑靖庭食欲不佳,只吃了兩三小塊就吃不下了,拾光接過果叉,也不強求岑靖庭多吃,又周到的用濕紙巾將岑靖庭的嘴和手搽拭干凈,才又開口詢問:“岑伯伯,您想喝點水嗎?”
“拾光丫頭,伯伯不渴,你別忙了,坐在這里陪我好好說說話�!贬竿ヅ牧伺纳磉�。
拾光嘴上應著,手上卻沒閑著,又貼心的替岑靖庭掖了掖被角。整理到床尾時,瞟到了門口的岑徠。
“你好,請問您找誰?”
拾光是第一次見岑徠本人,所以不太認識。
岑徠推門進來,岑靖庭故作慍怒,語氣里卻是寵溺:“臭小子,怎么現(xiàn)在才來?”說罷,又看向愣在一邊的拾光,語氣溫柔:“拾光,這就是我家那個臭小子,岑徠。岑徠,趕緊的先自我介紹一下。”
岑徠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自家老頭的目的不要太明顯。
“你好,我是岑徠。”岑徠禮貌的伸出右手。
“你好!”拾光有點不自在,但還是禮貌的伸出手與岑徠握手,“我是付拾光�!�
第八章
教導主任
輕輕的交握,很快拾光就縮回去了。岑徠只是覺得拾光的手好小,好軟,還有薄薄的汗。
“岑伯伯,既然岑先生來了,我就先回去了,過兩天我又來看您�!笔肮庹f完就要告辭。
岑先生?客氣又疏離。
“拾光,你再留下陪我一會兒”岑靖庭帶著些微請求,看向岑徠有些生氣:“臭小子,你一來拾光就要走了,你出去出去�!�
岑靖庭情緒激動,呼吸起伏有點快。岑徠不想與他計較,開口勸著拾光:“付小姐,能不能麻煩你再多留一會兒,陪陪我爸爸�!毖哉Z懇切,讓人不能拒絕。
拾光其實見過岑徠的照片,是在岑靖庭的辦公室里,有一張岑徠研究生畢業(yè)時與他的合照。相框擦的很干凈,可見岑靖庭是十分珍惜的。
“你還在上學?”扎個簡單的馬尾辮,看起來有些小。岑徠在另一邊的凳子上坐下。
“我今年研究生畢業(yè)�!笔肮馊鐚嵳f道。
“拾光丫頭很厲害的,今年才21歲就研究生畢業(yè)了。”岑靖庭語氣得意,一句話夸得拾光臉紅,“可比你當時厲害多了�!彼芯可厴I(yè)時23歲,的確很厲害。
“你什么專業(yè)?”
“電子計算機生物工程。”一問一答,一板一眼。
小丫頭話不多!
“對了,拾光丫頭,你接下來是打算繼續(xù)深造還是準備就業(yè)?”岑靖庭問道。電子計算機生物工程,他們公司也需要這樣的人才。
“我想先工作,一方面積累經(jīng)驗,一方面繼續(xù)學習�!备匾氖�,她想工作掙錢,幫助孤兒院,孤兒院的資金現(xiàn)在非常緊張。
“想好去哪家公司了嗎?”岑徠突然問道。
“額、、、”拾光怔愣了幾秒,她沒有想到岑徠會問她這個問題,反應過來,連連點頭“是,我想去智深科技。”
“智深科技?”岑徠點點頭,覺得拾光是個有眼光有計劃的,智深科技在他們那個專業(yè)確實是非常適合的選擇。
“丫頭,咱們自家也有公司,比那個智深科技可大多了”岑靖庭不是自大,的確智深科技在華萊集團的面前確實排不上號,不過智深科技純粹就在于他們公司致力于研究開發(fā),少了很多純商業(yè)公司的利益糾葛。
“別聽他的,老頭子什么都不懂,智深科技很不錯。你拿到offer沒有?”
拾光認真地點點頭,一時間,她覺得岑徠這么嚴肅板正的樣子像極了她們高中時期的教導主任。
“剛剛拿到,準備等學校的事情處理完就去報道�!碧窳�。拾光都有點害怕了。岑徠的氣場太強大了,拾光手里的汗更密了。
“也好也好,丫頭要繼續(xù)努力啊�!贬竿タ粗约旱膬鹤拥谝淮芜@樣關(guān)注一個人,心里暗暗高興。越發(fā)覺得自己安排兩人相親的這個決定是非常正確的,打定主意一定要問問岑徠對拾光丫頭的感覺。
如果看對眼兒了,自己的兒媳婦就有著落了。
“臭小子,來了半天了,也不給人姑娘倒杯水,人拾光一來就忙前忙后的伺候我這個老頭子都沒歇過�!贬竿グ逯樑u岑徠,“你說生兒子有什么用,還是閨女好,貼心小棉襖�!�
“不不不用了,我不渴的�!笔肮膺B連擺手,“教導主任”倒的水,她不敢喝,喝了也咽不下去。
岑徠聽話的倒了兩杯水,一杯遞給拾光,剩下一杯小心翼翼地伺候岑靖庭喝了一些,哄道:“說了老半天了,要不要休息一下”拾光也看出岑靖庭面有倦色,很憔悴。
“好好,你一會兒記得請人家吃個飯,送人家回去,紳士點兒。”岑徠將病床搖到合適的位置,沒好氣的懟了一句:“啰嗦�!�
岑靖庭是真的很虛弱,很快就睡著了。
拾光看著岑徠細心的替岑靖庭掖好被角,又看了看生命體征觀察儀,確認沒有問題,才用手勢跟拾光示意。
兩個人輕手輕腳的走出病房。
第九章
三個月
出了病房,拾光的鼻子微微發(fā)酸,岑靖庭已經(jīng)住院大半年了,而且她每次來看他,就覺得他一次比一次憔悴。
“岑先生,岑伯伯的病,很嚴重嗎?”拾光忍不住問。
她也曾問過岑靖廷,但是每次一說到這個問題,他總是打哈哈,說沒事兒。大概是不愿意讓拾光擔心吧!
見岑徠半天沒有說話,拾光有點自責,她這樣問人家這個問題,是不是有些冒昧了,正要道歉,就見岑徠像泄了氣似的靠在一邊的墻上,雙手捂著臉,雙肩不停地微微抖動。
他在哭?拾光手足無措。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岑伯伯的病肯定很嚴重吧。
拾光走上去,輕輕拍了拍岑徠的肩膀,“岑先生,你沒事吧�!�
岑徠深呼了好幾口氣,才緩過來。這是第一次情緒崩潰,還是在一個陌生人面前這么失態(tài)。他媽媽走的時候他還小,沒有什么感覺。他爸爸雖然對他嚴厲,但是這么多年又當?shù)之攱尩恼疹櫵沒來得及讓他子孫繞膝,他就要離開他了。
“我沒事�!贬瘡剖帐昂眯那�,跟拾光說:“你等我一下。”不等拾光出聲,岑徠就過去跟一旁待命的護工仔細交代了好半天,才又反回來跟拾光說話。
拾光在一旁看著,岑徠的一舉一動她都看在眼里,和以前岑靖庭口中的還有報紙上報道的岑徠做了一個對比,覺得這樣的岑徠更加鮮活,更有人情味。
他很愛他的父親。
岑伯伯也很愛他。
她好羨慕。
“走吧,我送你�!贬瘡谱咴谇懊�。
拾光背好包包,聽話的跟上。
兩個人一前一后地走著,再沒有說話。一直到地下室上了車,系好了安全帶。岑徠看拾光有些拘謹,便開口緩解氣氛,“剛剛我失態(tài)了,不好意思,讓你看到我狼狽的樣子。”
“沒關(guān)系,人之常情�!笔肮庹f的在理。
岑徠發(fā)動汽車,看了一眼拾光正襟危坐的模樣,突然生出想逗逗她的想法“你不怕我把你載去賣了嗎?”
“��!”拾光一臉懵逼,好像還沒有反應過來,篤定的說:“您不會。”況且她也不值錢。
“你這么小就研究生畢業(yè)了,前途無量啊�!�
“比不上您年輕有為�!笔肮庹f的是實話,岑徠28歲就執(zhí)掌一家國際上市公司,雖是臨危受命,卻是處變不驚。
“你和我爸爸認識多久了?”
“七年快八年了吧,我很謝謝這么多年岑伯伯對我的幫助。”從她十幾歲開始,岑靖庭就開始資助她上學和生活了,她心里十分感激。
“你是孤兒?”在岑靖庭一告訴岑徠今天要給他相親,對象是拾光的時候,他就讓十一詳細的調(diào)查了拾光的所有。
“岑先生,您問我這些是什么意思?”拾光是一個孤兒,她的戒備心是與生俱來的。她感激岑靖庭的資助,但不代表她要被人剖析。
岑徠俊眉一挑,好笑又好氣,小丫頭刺不少。
“你想不想報答我父親?”岑徠怕她又誤會,連忙解釋說:“我父親只有三個月了,我想完成他的心愿�!�
拾光徹底被岑徠弄蒙了,岑徠東一句西一句,半天也沒有個重點,拾光實在是不清楚他究竟想表達什么意思。
“岑伯伯有什么心愿?”力所能及的,拾光非常愿意。
紅燈,岑徠把車停在十字路口,看了一眼拾光。
“他想我跟你結(jié)婚�!�
第十章
和我結(jié)婚
“啊?”拾光轉(zhuǎn)過頭,看著神色如常,鎮(zhèn)定自若的開著車的岑徠,覺得不可思議。
這個愿望?拾光手心冒汗。
“我爸爸很喜歡你,今天也是他刻意安排的�!弊屑毾胂�,的確是,她來看岑伯伯不是一次兩次了,為什么前面一次都沒有見過岑徠,今天她和往常過來的時間差不多,又這么巧的碰上了岑徠,原來是這個意思。
見拾光半天不說話,岑徠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綠燈,岑徠發(fā)動汽車,嘆了口氣。心想自己這個要求的確是強人所難了。
“你有男朋友了?”
“我沒有�!鄙蠈W期間,不是沒有人追過她,她漂亮,又出了名的溫柔,喜歡她的人很多,或遞情書,或當面表白,或默默守護,長得帥的,能力出眾的等等,都有。
但是她一直忙于學習,沒有把心思放在感情這方面,所以就都委婉拒絕了,漸漸地她就得了個冰山美人的稱號。再往后等她自己后知后覺,就算有什么想法,也早就錯過了。
“你有喜歡的人?”越問越隱私。拾光不好意思了。
“沒有�!笔肮鈸u搖頭。
小丫頭挺單純。
“那你可不可以看在我爸幫助過你的份上,和我結(jié)婚。”岑徠承認自己用恩情相脅,逼迫她答應自己的要求,確實卑鄙。
“我想讓他沒有遺憾,我媽媽走的早,他一邊要照顧我,一邊還要打拼事業(yè)。他太苦了。最后的日子,我想他開開心心的。”岑徠說的情真意切,讓人不忍心拒絕。
“我可以考慮一下嗎?”拾光本來就心軟,現(xiàn)在又是她在乎的岑伯伯的最后心愿,她也不想岑靖庭帶著遺憾離開人世,只是畢竟是用自己的婚姻來完成岑伯伯的心愿,她還是猶豫的。
岑徠對于她來說,還是個熟悉的陌生人。
“當然�!贬瘡七m可而止,沒有繼續(xù)要求,他能理解,畢竟這不是一般的要求,就算拾光拒絕他,也是人之常情。
之后兩個人再也沒有說話,車子里氣氛詭異,直到下了車,拾光才吐出壓在自己心口的那一口氣,岑徠將車停在路邊,攔住拾光。
“我,我還需要一點時間�!笔肮庖詾樗@么快就要知道她的答復,剛剛放松的心情又立刻緊張起來。
“我知道”岑徠點頭,岑徠舉著電話示意:“留個電話吧,方便聯(lián)系�!�
看來真的把人小姑娘嚇著了。
拾光暗暗放松“好。”拾光也拿出手機。
兩個人交換了電話,拾光向岑徠道了別,在岑徠的目送下進了小區(qū)。
收回視線,岑徠也說不上來自己的心情�?傊軓碗s,拿出煙點燃,抽了好幾口才恢復平靜。
今天的他太不冷靜了,一點也不像他往常的作風。先是在拾光面前哭泣,后面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套路人家小姑娘。要是被季白他們知道了,肯定會當做他一輩子的笑話。
天剛擦黑,車流還很大,許多地方堵得不行,就像岑徠此時此刻的心情。
第十一章
八卦
今天的拾光有些不一樣,除了疲倦之外,還帶著心事。她極力掩藏,卻逃不過她好朋友好閨蜜的法眼。
原意,是和拾光一樣的孤兒。拾光是從嬰兒的時候就被丟棄在孤兒院門口,不知父母是誰。所以是跟著院長媽媽姓的。原意卻是五歲的時候,因為心臟病被父母遺棄的。
原意小名叫圓圓,認識拾光后就強行給拾光安了一個小團子的小名,她覺得這樣兩個人更像親姐妹。
拾光將包包放在入口的玄關(guān)處,還在換鞋,原意就一臉八卦的湊上來,“誒誒,小團子,剛剛送你回來的帥哥是誰��?還是個開賓利的富豪。老實交代,你是不是背著我交男朋友了。”
拾光沒有搭理她,徑直走到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灌了好幾口。
原意見拾光不理睬她,就繼續(xù)吧嗒吧嗒猜測:“不對��?你每天兩點一線的,日子過得清湯寡水的,不可能你交了男朋友,而我卻不知道啊?誒,你可得給我坦白從寬啊!”
拾光坐到沙發(fā)上,又拿了一個抱枕抱在懷里,才幽幽開口:“圓圓,我可能快結(jié)婚了�!�
“什么?”拾光一句話就把原意雷的外焦里嫩的,原意一臉不可思議看著拾光,確認她不是在開玩笑,又仔細的想想今天的日期,不是愚人節(jié),走過去窩在拾光身邊,“你是說真的?”
“嗯”拾光一向不開玩笑。
“是剛剛送你回來的哪個開賓利的帥哥?”開賓利?拾光不知道,拾光認識的車標有限,大眾,奧迪,奔馳,寶馬她肯定認識,對于不常見的賓利,她只聽說很貴,沒見過長什么樣,平時對奢侈品也沒有研究。
“他是岑伯伯的兒子,岑伯伯身體很不好,快不行了�!弊鳛殚|蜜兼死黨,原意當然知道一直資助拾光的那個企業(yè)家了。
“所以你就把自己報答給他兒子,當他兒媳婦了�!痹馐且粋厲害的商業(yè)策劃,很能抓重點。
“不算是。”她也說不上來,岑徠沒有給她具體說明“估計是契約關(guān)系�!�,拾光將下巴墊在抱枕上。
“契約?你說明白點兒,我聽不懂,怎么跟看似的�!痹飧用扇�。
拾光歪著頭看著原意,一五一十將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了原意,原意拖著下巴,深思。她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建議拾光,兩頭為難。
岑靖庭畢竟不是一般的資助人,對于拾光來講,岑靖庭從拾光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幫助她,除了出錢讓她完成學業(yè),更是在生活上也給予了拾光很多關(guān)懷。拾光是一個孤兒,最缺的就是有一個人像父親一樣對她關(guān)心關(guān)愛。從感情上,拾光不能拒絕岑徠的提議。
“哎,親愛的,這次的事情我不能給你什么建議了,唯一的建議就是提醒你,不能留有遺憾。”原意善意的提醒。
不論是那一方面,自己的婚姻或者對岑靖庭的報答。
拾光緊緊的絞著手指頭,她緊張的時候就喜歡絞著手指頭。
原意識趣的不出聲,在一旁安靜的陪著她,讓她冷靜想好。
不知過了多久。
“圓圓”拾光轉(zhuǎn)頭看著原意,目光堅定:“我決定了,嫁給岑徠。”
第十二章
sunsh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