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等她和池瀟攤牌之后，共同養(yǎng)娃的過?程中，他們的關(guān)系必然?會走近，如果池瀟有很?多紅顏知己，個人感情方?面?亂七八糟的，那這些女生會怎么看待明燦，明燦又該如何自處？
明燦不會干涉他的私人生活，但她可以躲得遠遠的，大不了永遠一個人帶娃。
好在明燦之前就有所打探，池瀟說過?他沒有對象，講座那天碰到?的女生也只是普通朋友，當(dāng)時他莫名其妙解釋了一大堆，明燦大體?上是信任他的。
只是今天聽到?許嘉筠提起，出于謹(jǐn)慎，明燦免不了調(diào)查一番：“你之前說有人拍到?他們倆一起上學(xué)的照片，能找出來給我看看嗎？”
“行呀�！痹S嘉筠對這些八卦如數(shù)家珍，三下五除二就把帖子翻了出來。
明燦看到?照片，池瀟和一名女生一前一后從一輛邁巴赫上下來，兩個人沒有任何眼神或肢體?交流，拍照地?點是人來人往的校門口，光明正大。
女生有點眼熟，看起來就是講座結(jié)束后她撞見?的那位。
“還有嗎？”
“有是有�！痹S嘉筠又翻出一個帖子，指著照片說，“我前陣子就發(fā)現(xiàn)了，這些照片拍的好像都是同一天，你看衣服都穿得差不多，只是角度和亮度不同，看起來就像不同天拍的照片了。”
明燦：“所以，經(jīng)過?你這個知名娛記統(tǒng)計，他們一共一起上了幾次學(xué)？”
許嘉筠：“我看就一次。結(jié)果在論壇里被傳得好像他們周周一起上學(xué)一樣，謠言真可怕。”
兩人正聊著，前排的空位上忽然?歪坐下來一個人，吊兒郎當(dāng)問她倆：“聊什么呢這么嗨？”
許嘉筠：“聊A大的池……哎……你轉(zhuǎn)過?去一點�！�
許嘉筠推了推池曜的肩膀，讓他側(cè)面?對著她，端詳比對一陣之后，她驚訝道：“我突然?發(fā)現(xiàn)，你和池瀟學(xué)長長得有點像誒，而且你們都姓池，是親戚嗎？”
池曜撓了撓頭，有點后悔過?來了，不太情愿地?答：“可能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啊�！�
“哎，是我堂哥，行了吧�！�
“我去�！痹S嘉筠興奮地?拱了兩下明燦的手，卻?見?明燦一臉平靜，好像早就知道。
見?池曜剛坐下就要走，許嘉筠忙不迭把他拽回來，繼續(xù)八卦：“你哥有對象嗎？”
池曜：“你問這個干嘛？”
許嘉筠把手機上的照片給池曜看：“我和燦燦剛才正在研究這個漂亮姐姐和你哥什么關(guān)系，你肯定?知道吧�！�
池曜掃了眼她手機屏幕，笑：“知雨姐啊，她是我嫂子。”
此言一出，四下寂靜。
許嘉筠瞪著眼，還沒想好問什么，就聽身旁的明燦先行啟口，嗓音十?分淡定?：“她是你哥對象？”
池曜單手搭在明燦的桌上，眼睛直直瞅著她說：“處沒處對象我不知道，但是我聽我爸說過?，我們家要和知雨姐他們家加深合作，知雨姐她爸又是我大伯的好朋友，我大伯挺中意知雨姐當(dāng)兒媳婦，他倆未來可能要聯(lián)姻。”
明燦聽到?這里，有種不出所料的感覺。
她倒不會因此對池瀟產(chǎn)生偏見?，畢竟她也有個聯(lián)姻對象，他們倆正好扯平了。
她在意的只是池瀟的男女關(guān)系會不會對他養(yǎng)娃造成影響，就現(xiàn)在看來，池瀟和那個聯(lián)姻對象關(guān)系一般，他對身邊所有異性都很?冷淡，這和明燦之前的推測相符。，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至于未來，她有一個聯(lián)姻對象，池瀟有一個聯(lián)姻對象，怎么一通亂搞之后變成她和池瀟有一個孩子……這就不在她現(xiàn)在考慮的范圍之內(nèi)了。
“怎么樣，我叫她嫂子合情合理吧？”池曜欠了吧唧地?問明燦，“倒是你，班長，你以前從來不八卦，今天怎么突然?好奇我哥的事兒了？”
明燦：“你之前不是說你哥三十?了，娃都滿地?跑？”
“……”池曜被噎了下，干脆實話實說，“我這不是怕你知道我哥又高又帥成績又好會對他動心?，所以撒了個無傷大雅的小謊�！�，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你怕是不知道說謊容易一語成讖，你哥的娃現(xiàn)在真的滿地?跑了。
明燦腹誹了句，嘴上回敬他：“憑什么一個男的又高又帥成績又好我就要對他動心?？是飯不好吃書不好看還是錢不好花，我偏要到?男人那兒找存在感？”
池曜被她懟得屁都不敢放，正好上課鈴響，他點頭哈腰著就退下了。
一邊往后排走，池曜心?里一邊想——
也是。
明燦要是真那么容易動心?。
高中那會兒池瀟就該追到?她了，怎么會拖到?現(xiàn)在。
學(xué)長
下午放課后。
淼淼最近不在家，
明燦也就不急著回家。她背著書包來到學(xué)生會辦公室自習(xí)，今天辦公?室里人不少，幾個主席都在。
隔壁是校藝術(shù)團辦公?室，
里面人更多?，像在辦什么活動，吵鬧聲透過墻壁傳到這邊來。
明燦剛坐下不久，
見這里這么吵，
頓時萌生離意?。
“要不要過去?看看？”坐在斜對面的陳奕驍忽然對明燦，“隔壁是管弦樂團在開會，請了附近幾個高校的首席過來，
想在寒假聯(lián)合辦一場主題音樂會。”
之?所以讓明燦過去?看看，
是因為明燦也是B大管弦樂團的成員之?一，
大一那年她還?經(jīng)常參加樂團活動，
擔(dān)任過好幾場音樂會的提琴首席，
可惜，
升上大二之?后，
她就不怎么參加樂團活動了。
明燦想了想，搖頭：“還?是算了吧……”
就在這時，學(xué)生會辦公?室門突然打開，一名短發(fā)女生風(fēng)風(fēng)火火闖進來：“陳奕驍，
喊你半天了……咦，
明燦也在啊？那剛好，你倆一起來。”
來人是管弦樂團的副團長，性格非常火爆，
一走進來就勾住明燦胳膊，
把她架起來往外推，邊走邊：“我的燦，
我們團沒有你就像自行車失去?了轱轆，你趕緊回來領(lǐng)導(dǎo)一下提琴組吧。”
明燦心里要是一點也不想去?，八頭牛都拉不動她，但她現(xiàn)在輕而易舉就被副團長拽起來，跟著他們離開學(xué)生會，轉(zhuǎn)進了隔壁的辦公?室。
這間辦公?室設(shè)施少，空間大，拼起來的長桌邊坐了一圈人，少也有二三十個。
副團長把明燦和陳奕驍按坐在空余的兩張椅子上，熱情介紹了他們二人的身份。
一個是B大學(xué)生會主?席，一個是B大管弦樂團提琴首席。
明燦已經(jīng)很久沒拉小提琴了，她自覺配不上這個首席稱號。
正當(dāng)明燦尷尬地在地上找縫的時候，身旁忽然傳來一線女聲：“你就是明燦？常聽你們樂團的人起你�！�
明燦轉(zhuǎn)眸，視線在身旁女生臉上定格片刻，神?思游走，她下意?識道：“知?雨……學(xué)姐？”
楚知?雨愣了愣：“你認(rèn)識我？”
明燦很快恢復(fù)鎮(zhèn)定：“真巧，池曜是我同班同學(xué)，今天剛聽他提起你�！�
楚知?雨：“那小子啊，他我什么了？”
明燦：“他……你是他嫂子。”
“噢�！背�?雨沒想到他會這個，臉上浮起紅暈，“他好無聊�！�
沒有反駁。
明燦平靜地審視著她的表情，帶著笑意?：“是挺無聊的�！�
明燦的眼珠子很黑t?，像幽深的潭水，專注看人時，顯得?洞徹人心。
楚知?雨莫名有些心虛，問明燦：“你認(rèn)識池曜他哥嗎？”
“認(rèn)識�！泵鳡N點頭，“他是我高中?學(xué)長�！�
楚知?雨聞言，吸了一口氣，笑：“其實我不是池曜嫂子啦，我和他哥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再普通不過的朋友了。
楚知?雨很小的時候就認(rèn)識池瀟，那時候還?不太記事，到如今已經(jīng)十幾年，他們的關(guān)系卻幾乎沒有任何進展。
池瀟的為人，實在太冷淡了，從小故步自封在狹窄的自我領(lǐng)地里，對外界的一切都渾不在意?。楚知?雨認(rèn)識他很多?年，他都沒有主?動和她過一句話。
楚知?雨記憶中?，池瀟第一次主?動和她搭話，是在小學(xué)高年級的某天。
那天楚知?雨跟家里人一起去?池家做客，飯桌上，大人談天地，也聊孩子們的事兒，楚知?雨的媽媽起女兒最近在上什么興趣班，楚知?雨看到一直低頭吃飯的池瀟忽然抬起頭，隔著桌子看了她一眼。
他的眼睛是琥珀色的，帕托石一樣通透、空靈，被他看一眼就會有種胸腔一震的感覺。
飯后，大人進茶室繼續(xù)聊事情，楚知?雨一個人在客廳無聊極了，偷偷爬上樓去?找池瀟。
推開一間虛掩的房門，她看到池瀟坐在一張長長的工作臺前，正在刨木頭。
瞥見她進來，池瀟沒有露出被打擾的神?情，反而破天荒地主?動問她：“你會拉小提琴？”
楚知?雨點了點頭：“剛學(xué)了幾個月�！�
她學(xué)過很多?樂器，大部分都是三分鐘熱度，沒有特別擅長的，也沒有特別喜歡的，小提琴正好最近在學(xué)，所以剛才飯桌上她媽媽提了一嘴。
話落，池瀟忽然從椅子上跳下來，走到與?這間房間連通的另一間房間里，取出一把小提琴。
非常粗糙質(zhì)樸的一把琴，琴頭直楞楞，沒有一點造型，琴身的弧度也怪怪的，看得?出制琴師手藝極其稚嫩。
“你試一試�！背貫t對楚知?雨，“看看這個能不能拉曲子。”
楚知?雨從他手中?接過琴，池瀟又遞給她一根做工同樣粗糙的琴弓，楚知?雨把小提起夾在頸下，抬手，用?琴弓拉出了一個粗啞詭異的音，猶如貓爪抓過木板，摧殘耳朵。
楚知?雨放下琴弓，搖頭：“不太行。”
池瀟沒什么，從她手里拿回琴和琴弓，放回里頭那個房間。
楚知?雨知?道，池瀟不會再主?動和她話了。
等?他走出來，楚知?雨問：“那是你做的嗎？”
“嗯。”
“你做小提琴干嘛？”
“賣。”
“賣？”楚知?雨驚呆了，“你缺錢嗎？”
池瀟搖頭。
“那你干什么做琴賣？”
池瀟不回答，冷漠地坐回工作臺前，送客的模樣。
楚知?雨鼓起勇氣問：“那……可以賣給我嗎？”
池瀟再次搖頭。
楚知?雨有點不開心了，帶著些微的怒氣問：“那你要賣給誰？”
這一次，池瀟沒有否定，而是：“不知?道�！�
不知?道她的名字。
也快不記得?她的長相了。
之?所以為了一個玩笑似的約定堅持學(xué)做琴，只是給他無聊透頂?shù)娜松尹c沒那么無聊的事兒做罷了。
楚知?雨見池瀟沉迷做小提琴，橫豎她也沒有特別喜歡的興趣愛好，不如將小提琴一直學(xué)下去?，不定以后能有共同話題。
……
嘈雜的辦公?室里，楚知?雨默默瞟了一眼身旁的少女。她五官是一眼驚艷的明麗，杏眸柔美，眼神?卻銳利，周身氣質(zhì)瞧著淡然，卻無端給人以壓迫感。
楚知?雨回想自己剛才被她看了一眼就慫了，到底誰是學(xué)姐誰是學(xué)妹？她必須找回點面子。
“還?沒正式介紹�！背�?雨朝明燦伸出手，“A大管弦樂團提琴首席，中?文系大三生，楚知?雨�！�
“金融系大二，明燦�！泵鳡N回握了下她的手，“我現(xiàn)在不怎么拉琴了。”
“為什么？聽你大一就做首席，他們都夸你是天才琴手�！�
“沒有為什么，就是沒那么喜歡小提琴了�！�
明燦的母親蘇稚寧是位畫家，前陣子，明燦剛和姑姑明姝一起為母親辦了場紀(jì)念畫展。
還?記得?蘇稚寧臨終前曾和明燦過，女孩子可以學(xué)藝術(shù)，但不能只會藝術(shù)，做一個被人養(yǎng)在家里彈琴畫畫的寵物。
明燦當(dāng)時太小，還?聽不懂這話什么意?思，成年后，對家族里的事情有所了解，眼見明家一個個女眷最后全?成了花瓶，有一次爺爺在家族聚會上讓明燦表演小提琴，然而滿屋子男生沒有一個需要上臺表演的，明燦那天第一次撒謊，自己很久不練琴藝生疏了，后來，為了讓謊言成真，她真的荒廢了琴藝，許久不再練了。
今天，坐在藝術(shù)團辦公?室里，聽幾個學(xué)長學(xué)姐激情澎湃地計劃舉辦寒假音樂會，明燦不由得?被感染，心情跟著卷上了高空。最后大家分配工作，在他們的慫恿下，明燦猶猶豫豫地接了個組織提琴組排練的任務(wù)。
散會后，仍有許多?人留在辦公?室討論。
明燦起身離開時，口袋里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下，她掏出來查看新消息——
池瀟：【在學(xué)校嗎？】
池瀟：【剛好來B大接人，有個東西?給你】
明燦一怔。
這是池瀟第一次主?動要來找她，這兩條消息之?前，聊天記錄停留在上個月她讓他來酒吧接她那天。
，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明燦下意?識瞥了眼身旁的楚知?雨，就見她的手機也響了，她坐在座位上接起：“現(xiàn)在來接我？好巧啊，我就在B大，大學(xué)生活動中?心這里。”
不怪明燦多?想，兩邊信息合在一起，她合理懷疑來B大接楚知?雨的就是池瀟。
雖然明燦相信池瀟和楚知?雨之?間的關(guān)系清清白白，他來接她大概率是因為家里的事，但是她不喜歡這種兩個女生因為一個男生意?外碰上的場合，更何況楚知?雨和她一個是他的聯(lián)姻對象，一個是他未來孩子的媽，關(guān)系錯綜復(fù)雜，不太要狗血。
也不知?道池瀟是不是智商太高擠壓到情商了，竟然做出這種安排。
明燦：【我不在學(xué)�！�
回完這句話，明燦收起手機，準(zhǔn)備去?圖書館復(fù)習(xí)。
陳奕驍正好也要去?圖書館，兩人順路同行。
一徑走到大活樓下，只見三兩成群的學(xué)生圍著臨時停車位上一輛車，興奮地討論、拍照。
那是輛雙色勞斯萊斯幻影。
室外風(fēng)冷，楚知?雨一走出大活，便快步朝那輛車跑去?，進入車后座。
明燦盡量降低存在感，目不斜視、健步如飛地從人群邊緣處開溜。
誰料有個不識相的，眼尖得?像只隼，在人群中?精準(zhǔn)捕捉到她——
“班長！”幻影后座上，池曜降下車窗喊了她一聲，“你去?哪？要不要我們送你？”
明燦心中?大罵他神?金別來沾邊，面上淺淺一笑帶過：“不用?了，謝謝�！�
據(jù)她所知?，幻影的后座都是航空座椅設(shè)計，中?間是扶手箱，只能坐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