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永遠都要走?在最?好的、最?適合他的那條路上。
明燦找補了下：“我剛才想說的是，
留在國內(nèi)可?以盯著你爸，
免得繼承人的位置旁落。”
對于繼不繼承家族企業(yè)，
池瀟之前并不怎么在意。他的權力欲望不像明燦那么強，
大部分時?候，
他對一起都漠不關心，更類似于無欲無求的那種人。不過，既然明燦提了，那么他以后會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你說的有道?理�！背貫t斂眸笑?了下，
“不過，
我剛才以為你要說的是別?的�！�
明燦別?開眼：“哪有什么別?的�！�
“有�！背貫t說，“我以前挺想出國的。不是因為出國有多好，只是因為我媽媽在國外，
留學了就可?以離她近點�！�
他沒有直說。
只是用這個例子告訴明燦，
他沒她想象中那么理智，他是會因為學業(yè)、事?業(yè)以外的一些因素，
來決定自?己要走?什么樣的路。
他之前想出國，現(xiàn)在忽然不想出國了。
之前想離媽媽近點，現(xiàn)在又是想離誰近點？
很快，池瀟用一個問題，間接地告訴明燦答案：“你畢業(yè)后打?算做什么？”
明燦不是傻子，她有點懷疑池瀟剛才跑去和他爸聊的可?能就是關于她的話題，否則他這么個內(nèi)斂又不愛說話的人，怎么會平白地要和她聊什么未來。
明燦深吸了一口氣，誠實地答：“我應該也會保研吧，暫時?不考慮留學�！�
大學畢業(yè)之后，她打?算一邊深造一邊創(chuàng)業(yè)，留在國內(nèi)顯然更方便些。
明燦有點不適應現(xiàn)在這個氛圍，好像在相親，但是和剛才跟池曜一家相處的時?候又不太一樣，那時?的她可?以從頭武裝到腳，溫和謙遜無懈可?擊，對方無論出什么招她都能淡定化解，現(xiàn)在就不一樣了，聊著聊著，她覺得自?己一直在被池瀟帶著跑，他隨便問一個問題，她就浮想聯(lián)翩，腦補出了一堆事?兒，像在做一道?道?至關重要的理解題，心里怪緊張的。
池瀟斂眸瞅著她：“嗯，挺好�！�
挺好什么挺好。
不知道?為什么，明燦忽然覺得他這人有點腹黑。
也許他并不是有意的。
但是無意中就把她給拿捏了，這樣似乎更可?怕。
明燦不太耐煩地抖了抖手里的西裝外套：“你還要我?guī)湍隳玫绞裁磿r?候？”
池瀟說了句“抱歉”，一只手接過衣服，另一只手拿走?手機，兩件東西都沾染上了她的體溫，觸感溫熱。
僻靜的廊道?上忽然有人經(jīng)過，明燦和池瀟默契地同時?背過身去，裝作不認識對方，一個提著裙擺往宴會廳方向走?，另一個大步往相反方向離開。
沒有告別?，就這么突兀地分開。
明燦的心稍稍提起來，不知為何，產(chǎn)生了一種類似偷情的背德感。
-
宴會結束，明燦回到家練了一個小時?琴，洗漱完躺到床上的時?候，已經(jīng)將近零點。
身體有些累，但腦子還精神著，不是很想睡覺。
明燦趴在被窩里，兩手抓著手機，打?開監(jiān)控器看淼淼。
淼淼躺在床鋪正中央，睡姿好像剛被誰擺弄過，板板正正平躺著，被子掖得嚴嚴實實，脖子都包緊了，只露出一個圓圓白白的小臉蛋。，盡在晉江文學城
明燦隔空戳了他臉蛋幾?下，看著淼淼睡得極香，她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感覺有點睡意了。
隨手切到客廳監(jiān)控，好巧不巧，池瀟正好從起居區(qū)走?出來，穿過客廳。
攝像頭發(fā)出咔咔的轉(zhuǎn)動聲?，畫面跟隨池瀟行動，他忽地放慢腳步，扭頭看了眼攝像頭。
明燦嚇了一跳，雙手離開了手機。
她可?沒有操作！
很快，她搞明白攝像頭會自?動識別?人物?并跟隨，畫面中的男生也不再停留，很自?然地朝前走?，去廚房弄了盤水果，回到客廳，坐在沙發(fā)上看起了電影。
二十幾?公里外，明燦雙手托腮趴在床上，百無聊賴地盯著屏幕上的人。
他似乎是剛洗完澡，穿了件灰色無袖T，露出整條修長勁瘦的胳膊，黑發(fā)半濕，襯得臉色冷白如?玉，脖子上掛了條毛巾，時?不時?懶散地抓起來擦兩下頭發(fā)。
盤子里t?放著一串提子和，都是淼淼愛吃的水果。池瀟吃得慢條斯理，攝像頭像素很高，明燦幾?乎能看清他吃的時?候，牙齒咬破鮮紅果皮的樣子。
不知他在看什么電影，可?能是科幻片，光影變化詭譎，斑駁落在他臉上，將那雙冷淡的眸子映照得尤為幽深。
明燦好像想從他臉上反射的光影猜出他在看什么電影似的，不錯眼地盯著看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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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瀟長得確實很好看，不論從哪個角度看、以任何標準評價，都是無可?指摘的帥氣，三庭五眼比例完美，五官輪廓棱角分明，不僅一眼帥，還非常耐看，明燦現(xiàn)在，莫名就有一種越看他越漂亮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奇妙。
因為明燦一直以來對帥哥都完全不感冒，在她眼里，顏值是無用的指標，再帥的人在她面前都和普通人沒什么區(qū)別?，有時?，她甚至還會對帥哥產(chǎn)生更苛刻的心理，這一切都源自?她童年的某些經(jīng)歷。
明燦的父親明錚是一個非常英俊的男人。小時?候，明燦特別?崇拜爸爸，她覺得爸爸是全世界最?帥最?溫柔的男人，那時?的她還是個小顏控，喜歡和長得漂亮的朋友一起玩，然而，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最?崇拜的人，美好的外表之下卻?藏著讓人惡心的靈魂。
那時?的明錚還沒有受到父親提拔，一個有錢無權的公子哥，長相又尤為英俊，這樣的人很難守住底線，他自?然而然地放縱自?己的生活，對內(nèi)隱瞞妻女，在外風月不斷，直到被妻子發(fā)現(xiàn)之后，他還口口聲?聲?說那些女人都是過客，他的妻子永遠只有她一個，那副讓蘇稚寧“知足吧”的嘴臉，不僅將蘇稚寧拖入抑郁的深淵，也讓明燦心碎一地，從前覺得父親有多溫柔帥氣，現(xiàn)在就有多丑陋惡心。
于是從此以后，明燦再也不會把一個人長得好看當回事?。
像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最?容易被顏值左右，很多女生朋友一看到帥哥就犯花癡，明燦在其中就像個異類，只會冷眼旁觀，再帥的帥哥從她眼皮子底下經(jīng)過，她也不會產(chǎn)生一絲心動的感覺。
直到今天。
她看到池瀟彎腰從盤子里捏起一顆提子，沒抬胳膊，隨手一振腕把提子丟上去，身子和腦袋都沒動，張嘴就把提子精準地銜住，這么個吊兒郎當?shù)膭幼鳎谷挥X得還挺賞心悅目，眼睛盯著池瀟下顎一緊一松，臉頰被水果頂?shù)梦⑽⒐钠饋�，很快又平下去，她心跳莫名加快，撐起身子把手機往前一推，塞到枕頭底下不敢看，好像屏幕上正播放著多么叫人臉紅心跳的畫面似的。
過了一會兒，心情稍微平復些，明燦把手機從枕頭底下?lián)屏顺鰜�，看到監(jiān)控畫面里，懶坐在沙發(fā)上的男生手里抓著手機，微弱的熒光照亮他的臉，唇角似乎有一道?非常淺的弧度，不知道?看到什么有趣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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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明燦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微信消息欄跳出。
cx：【好看嗎？】
？
？？
？？？�。�！
明燦嚯地從床上坐了起來，腦殼嗡嗡的，像被罩進一只震蕩不休的巨鐘里。
她抬手拍了兩下臉頰，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怎么發(fā)現(xiàn)的？
明燦很快想到，攝像頭后面有人監(jiān)控的時?候，前端設備或許會有提示，比如?燈閃爍的頻次變化，或者?是顏色變化。
靠！
明燦捶了一下床，反手拉起被子把自?己整個人包起來，像粽子似的，只露出腦袋，眼睛死死盯著扔在床上的手機。
手機屏幕還亮著，“好看嗎”三個字明晃晃地躺在聊天框里，像一道?催命符。
明燦想用被子蒙住頭，徹底裝死。
轉(zhuǎn)念又想到，他們明天白天就要見面，一起陪淼淼去上幼兒體適能課。
她裝的了今天晚上的死，明天太陽照常升起，她難道?還繼續(xù)死著，不去陪淼淼上興趣班嗎？
冷靜，冷靜。
明燦隔著被子用手搓了搓臉。
她擁有極強的自?控能力，即便此時?此刻發(fā)生的是她這輩子遇到最?尷尬的事?情沒有之一，她也順利地令自?己漸漸平靜了下來，腦子里飛快思索該怎么應對。
現(xiàn)在這個情況，池瀟估計已經(jīng)確定她正在監(jiān)控里看他。強行否認行不通，狡辯就是掩飾，掩飾就是心虛。
很快，明燦考慮好該怎么回復了。
另一邊，池瀟見對面許久沒動靜，以為今天應該收不到回復了，于是他放下手機，準備把旁邊的筆電抱過來寫代?碼。
就在這時?，手機連續(xù)震了好幾?下。
日月火山：【這里是我家，我愛看哪看哪，而且客廳還是公共區(qū)域】
日月火山：【監(jiān)控是你裝的，也是你教我怎么看的，說明你已經(jīng)有心理準備了】
日月火山：【所以，既然你都準備好了，我看兩眼怎了？有什么問題嗎？】
日月火山：【有問題請?zhí)�，沒問題我就接著看了，別?影響我】
早點
連著四條消息，
有理有據(jù)，義正詞嚴。
字里行間還帶著股暴躁，像只?炸了毛，
又極力佯裝淡定的貓。
池瀟瞅著手機笑?了笑?，打字回：【我沒有任何問題】
似是?對她那些霸道的言論極其認同，心悅臣服。
明燦手指頭在屏幕上劃拉來劃拉去。
說完那一串話，
她心里仍有些氣不忿，
問池瀟：【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沒幾秒，收到答復——
cx：【不知道】
明燦：？
他?不知道？
所以攝像頭的指示燈并沒有閃爍或者變換顏色？或者這款攝像頭根本就沒有指示燈？
明燦突然有種?中圈套了的預感，又問：【那你?干嘛突然問我“好看嗎？”】
池瀟解釋了下：【監(jiān)控軟件里，
你?的賬號在線】
明燦心說，
那我也有可能?在看淼淼，
或者看其他?的攝像頭啊。
又見池瀟補充道：【之前考察過這款攝像頭的客戶評價，
很多人提到，
有人在后臺監(jiān)控的時?候，
攝像頭自動跟隨人物行動可能?會卡頓】
所以，
他?那會兒剛從起居區(qū)走到客廳，莫名其妙看了攝像頭一眼，就是?發(fā)現(xiàn)這玩意兒轉(zhuǎn)動的時?候有點卡頓，那時?候就已經(jīng)懷疑她在后面看了嗎？
日月火山：【攝像頭卡頓，
可能?就是?單純壞掉了啊】
cx：【也對】
cx：【所以，
我就是?隨便問問】
隨便問問。
就炸出?了她這么個大聰明。
漂亮。
明燦預判對手反被預判，這一波心理戰(zhàn)，她完敗。
事已至此?，
她只?能?貫徹落實方才的強盜邏輯，
才能?挽回點面子。
明燦摟著厚實柔軟的被子，整個人歪歪斜斜地躺下去，
兩條腿在被子里踩自行車，極用力，像是?在泄憤，雙手舉著手機打字：【雖然你?是?隨便問問，但我也要誠心誠意地回答你?：就那樣吧，閑著沒事打發(fā)時?間看看，也不怎么好看】
她手機屏幕分成兩塊，上邊是?監(jiān)控，下邊是?聊天框。
明燦發(fā)完消息，瞅了眼監(jiān)控，看見池瀟抓著手機在打字，下一秒，他?的消息就送達。
cx：【抱歉沒讓您滿意】
cx：【要不我給您表演個，寫代碼到天亮】
明燦“噗”地笑?了聲，翻身趴床上，回：【沒勁，換個】
cx：【您想看什么帶勁的？】
光看文字，明燦就能?腦補出?池瀟說這話的樣子。
那張臉還是?冷冷淡淡，沒什么表情，唯獨唇角欠揍地勾著，語氣帶著他?們北城人最經(jīng)典的那種?勁勁兒的口音，光想象一下，明燦都想打他?。
她瞅著監(jiān)控里的男生，他?坐姿很隨意，兩腿岔開，身體向后倚著沙發(fā)，輕薄的衣服布料貼在身上，隱約能?分辨出?下邊結實又流暢的肌肉線條，真挺帶勁的。
明燦抿了抿唇，還是?決定不接這個茬，回復：【你?猜】
cx：【猜不著】
cx：【這樣，您有什么需求】
cx：【明天當面說吧】
發(fā)完這幾條消息，他?從沙發(fā)上起身，一只?手抱著筆電，慢悠悠地朝前走。
越來越近，直到停在攝像頭前。
明燦驀地屏住呼吸。
就見池瀟彎腰，俊臉忽地湊近攝像頭，抬手覆在最上面，乍看去好像在摸她的頭，薄唇一張一合，說出?兩個字。
“。”
監(jiān)控傳過來的聲音低低的，帶著機械質(zh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