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為什么?下意識覺得?要有以后��！
她在心里不斷鄙視自己?，不該被欲望掌控了?頭腦，然而?，食髓知味的感覺，即便強壓在心底，總有一天會忍不住冒出來招搖。
春天的一個傍晚，池瀟開車送淼淼回明燦家。
之前每次接送，他只停在明燦家門口，不會走進去。
今天，當淼淼和爸爸告別，抱著新玩具率先跑進玄關(guān)之后，看到爸爸竟然慢悠悠地跟著他走了?進來，淼淼非常驚訝，像發(fā)現(xiàn)新大陸似的盯著他看。
這是淼淼有記憶以來，爸爸第一次出現(xiàn)在媽媽的房子里。
媽媽也從沒有出現(xiàn)在爸爸的房子里，但?是爸爸房間的一面墻上掛了?他和媽媽的結(jié)婚照，由?此淼淼猜測，爸爸應(yīng)該不排斥媽媽去他那兒?。
但?是媽媽是個非常強勢又對爸爸很防備的人，除了?上次一起看爸爸拉小提琴，其余時候媽媽都不想要聊起爸爸，所以淼淼覺得?媽媽可能不太喜歡爸爸走進她的家里，此時此刻，淼淼看到爸爸大搖大擺走進來，心里不免為他擦了?一把汗，感覺他下一秒可能就要被趕出去了?。
家里的三?只寵物中，小白是大姐大，也是絕對的主宰。它不太怕生，慢悠悠地邁著貓步朝池瀟走過來，左嗅嗅右嗅嗅。
“小白，好久不見�！背貫t彎下腰，一下子將?小白從地上抱了?起來，一手墊在它肚子下邊，另一只手在它臉頰和下巴輕輕地撓，“今天是不是沒梳毛？脖子后面看起來都打結(jié)了?。”
淼淼仰著頭，呆呆地看著爸爸和小白互動。
爸爸好會擼貓��！小白今天和他第一次見面就被擼得?瞇起了?眼，爸爸一看就是練過的！
等一下，他為什么?說和小白好久不見，他們以前見過嗎？他怎么?不知道?！
傭人倒了?一杯茶水，端過來給池瀟，告訴他明燦這會兒?正在書房里頭辦公。
池瀟點了?點頭，把小白放到地上，走過來對淼淼說：“你在這兒?乖乖玩玩具，再過半個小時阿姨會給你播英語動畫片�！�
“哦�！表淀瞪瞪档貑�，“那你呢？”
池瀟：“我進去一下。”
沒說要干什么?，撂下這句話，池瀟便信步往書房那邊走去。
淼淼低頭看了?眼手里的玩具，聽爸爸的話，乖乖玩了?起來。
小孩腦子里的想法總是一陣一陣的，玩具玩一會兒?沒意思了?，他忽然又想起最開始看到爸爸走進來時那種驚奇的感覺。
爸爸來找媽媽干嘛呢？
淼淼耐不住好奇，丟下玩具，邁開小短腿跑到書房門口。
房門緊緊閉合，淼淼站在門口，兩眼發(fā)直，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
四?周很安靜，房子的隔音很好，但?還是有細微的聲音從緊閉的書房實木門后面?zhèn)鞒鰜怼ｍ淀地Q起耳朵，漸漸捕捉清楚。
砰砰砰，一聲接一聲的悶響，頻率非常高。
像有人把另一人按在桌子上，連續(xù)不斷地壓他打他。
啊——
淼淼的嘴巴慢慢張開，兩只小圓手緊張地攥住了?衣服。
爸爸和媽媽！竟然！在房間里面打架�。。�
原世界
書房里一片狼藉，
文件、書本、水杯、相框等東西?散落在地?，電子設(shè)備也盡推到了桌角，岌岌可?危。空氣中，
木質(zhì)香薰沉穩(wěn)的香氣混雜著熱燙的荷爾蒙氣息，如同潔凈的黑檀木被點燃，焚燒許久后，又被微咸的汗水澆滅，
屋子里盡是潮濕煙霧。
明?燦的雙手漸漸從男人肩上滑下，
仰躺在已經(jīng)被她體溫熨得發(fā)熱的書桌上，
張嘴呼吸，
眼里一片失焦。
許久，視線漸漸聚攏，
她被人抱起來穿衣服，
余光瞥向地?面，細聲說：“有份文件濕掉了……”
“濕掉的東西?多了。”
池瀟讓她看看桌子，
明?燦昂著頭，
無動于衷，
過了會兒，又憤怒地?咬向男人肌肉僨張的肩膀：“你就不能等我把事情辦完？”
非要在這里。
她會議剛結(jié)束，看一眼紀要的時間都沒有，
就被人拎起來脫了衣服，
丟在桌上壓住了。
“約好了幾?點就是幾?點�！背貫t睨著她，
“我晚點還有事�！�
他一副不假辭色、公事公辦的樣子，手上動作?卻輕柔，方才狠心磋磨過的地?方這會兒悉心對待，
肩帶都記得給她調(diào)整到最舒服的位置。
穿戴整齊之后，池瀟帶著明?燦打開書房門，
方才邁出去一步，就對上一雙圓滾滾的葡萄眼，淼淼搬了個?小板凳坐在書房門口，正等他們出來呢。
明?燦愣住，不知為何，心底忽然生出一種奸情被兒子撞破的赧然，整個?人悄悄挪到池瀟身后，遮擋住余情未散的臉頰。
池瀟問淼淼：“你怎么坐在這兒？”
“我在等你們呀�！表淀嫡０脱劬Γ澳銈冊诶锩娓墒裁茨�？好久都不出來�！�
池瀟沖他笑了下：“爸爸媽媽談事情呢�！�
和阿姨說的一樣。
淼淼剛來到書房門前?的時候，聽到里面細微又奇怪、好像有人在打架的聲音，他特?別?緊張，正準備沖進去阻止他們的時候，阿姨忽然跑過來拉住了他，說爸爸媽媽在書房里談事情，讓他不要去打擾，接著又把淼淼帶到客廳，讓他坐在沙發(fā)上看動畫片。
淼淼將信將疑地?看起了動畫片，看完一集，兩集，三集……爸爸媽媽還沒有出來。
他實在太擔心了，既然阿姨不讓他進去打擾他們，那他就坐在門口等他們，反正他們遲早要出來，到時候他就知道他們有沒有打架了。
淼淼仰著頭，視線在爸爸媽媽臉上身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F(xiàn)在是冬天，他們都穿著長?袖長?褲，淼淼盯了半天，除了覺得他們的臉紅得有點奇怪，倒是沒瞧出別?的異常。
真正確認他們會關(guān)?在房間里打架，是在幾?個?月后的夏天。
天氣炎熱起來，明?燦給淼淼報了游泳興趣班，除了每周去游泳館上課，她偶爾也會帶淼淼在家里的泳池游泳。
，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暑假的某一天，烈日炎炎，泳池剛換了新?的水，淼淼很想去游泳，但是媽媽一直待在書房工作?，看起來似乎沒時間陪他。好在那天下午爸爸來了，說要教他游自由泳，媽媽也沒有反對。
一大一小下水玩了半個?小時，明?燦才姍姍來遲。
她換了泳衣，又在泳衣外邊披了防曬衣，躺靠在遮陽傘下的躺椅上，邊喝冷飲邊看他們父子倆玩水。
明?燦最近幾?個?月非常忙，巨量的工作?沖淡了綺念，讓她沒心思也沒時間和池瀟相約“深入交流”。
她對這段關(guān)?系有著非常清晰的認知，他們就是一對持證上崗的合法炮友，而且只需要滿足彼此最低限度的身體需求，他們忙碌的生活也不會允許他們對彼此的身體產(chǎn)生迷戀。
明?燦是這么想的。
直到今天，池瀟并沒有和她約好就出現(xiàn)在這里，似乎只是臨時起意，跑過來教淼淼游泳。
明?燦坐在岸邊，淡定?地?望著這位不速之客，看他烏黑的短發(fā)被水沾濕，變得凌亂的直刺刺的，看他冷白的皮膚曬得反光，只著泳褲的身材在水下顯得更加修挺流暢，看他干凈利落地?劃水前?行，每一塊肌肉都配合得那么完美……
看著看著，她漸漸就不淡定?了。
淼淼年紀小，玩了四?十分鐘體力差不多就耗盡。剛爬到岸上不久，他就看見媽媽脫掉防曬衣下水了，一開始只是單純地?游泳，從泳池這頭游到那頭，兩個?來回之后，她忽然停下，樹袋熊似的掛在了爸爸身上。
“淼淼會看見……”
“看見就看見�！背貫t不以為意，“爸爸親媽媽是天經(jīng)地?義�！�
明?燦忽然不知道該反駁什么，只知道她現(xiàn)在渴得厲害，再不從池瀟嘴里喝點東西嗓子就要燒壞掉了。
岸邊，淼淼呆滯地?望著泳池里啃來啃去的兩個?大人，下巴漸漸掉下來。
他見過別?的小朋友的爸爸媽媽互相親親，可?不是他的爸爸媽媽這個?兇狠的樣子。
幾?分鐘后，池瀟抱著明?燦從泳池里出來，接下來的內(nèi)容就不是小朋友可?以看到的了。
淼淼被交給阿姨照顧，他的眼睛一刻不離地?跟著爸爸媽媽，直到他們走進別?墅里。
爸爸媽媽上樓了，應(yīng)該去了媽媽的臥室。
淼淼原本記掛著這件事，直到半個?小時，一個?小時，兩個?小時過去，時間太長?了，一個?三四?歲小朋友很難不被別?的東西?吸引走注意力，等他再想起這件事，就是看到爸爸從媽媽房間走出來的時候。
爸爸穿著寬松的白色T恤，脖子后面平白多了好幾?道紅通通的抓痕，喉結(jié)那兒好像也多了一圈齒痕，當他彎下腰來摸淼淼腦袋時，淼淼看到了更多慘烈的痕跡。
都是媽媽把爸爸帶到她房間里，對他又抓又撓又咬的罪證！
他們真的會背著他這個?小朋友偷偷打架！
淼淼有點心疼地?看著爸爸，誰知下一秒他突然起飛了，被爸爸高高地?抱了起來，臉蛋左右兩邊各被爸爸親了一口。
爸爸一直以來都是個?冷淡又內(nèi)斂的人，他不像媽媽一樣會經(jīng)常親淼淼，淼淼分辨得出爸爸現(xiàn)在心情很不錯，于是他更呆滯了，不知道爸爸在愉快什么，難道他很喜歡被媽媽暴打嗎？
大人的癖好也太奇怪了吧！
后來的一年里，淼淼又看到爸爸進媽媽的臥室?guī)?次，每次雖然都會待很久，但從來沒有過夜過。
他們的交流僅限于緊閉的臥室房門之后，除此以外，他們從不一起看電視，也不一起吃飯，更不會一起游玩，在淼淼眼里，他們的關(guān)?系還是很生疏的。
即便以炮友角度來看，他們也算生疏，做得最頻繁的時候，不過一個?月一次。
淼淼升上中班以后，明?燦和池瀟的工作?進入新?一輪繁忙期，一整個?秋天他們幾?乎沒見面，下一次相約便是寒冬的夜晚。
那天做完很晚了，淼淼早就睡著，外邊下著鵝毛大雪，池瀟頂著風雪離開，明?燦也沒有挽留一句。
她在床上癱了半小時，直到那種爽暈了的感覺完全褪去，才揉著腰坐起來，打算去書房再處理一會兒公事。
今晚床弄得特?別?濕，床單被罩池瀟在走之前?已經(jīng)換過了，沒有麻煩家里的保姆。
明?燦懶懶地?站起來，走進洗手間，隨意瞥了眼鏡子里的自己。
烏黑的長?發(fā)瀑布似的披散在肩，她忍不住抬手把玩，挑起幾?縷送到鼻尖嗅聞。
好香，又蓬松柔順，摸起來軟軟滑滑的，幾?乎每一個?角落都梳通，比起專業(yè)理發(fā)師護理出的成果也不遜色。
這是池瀟幫她吹的頭發(fā)。明?燦很早以前?就發(fā)現(xiàn)了，他的手特?別?巧，像學(xué)?過美發(fā)似的，每次做的時候頭發(fā)要是弄濕掉他都會幫她吹干整理好再走，每一根頭發(fā)絲都制得服服帖帖，讓明?燦愛不釋手。
她松開發(fā)絲，站定?在盥洗臺前?，摳了點貴婦面霜抹到臉上，莫名神游起來，想起今晚更早時候發(fā)生的一幕——
當時她在上面，跪得膝蓋都要軟了，手腕原被他攥著，好歹是一個?強硬支點，扯緊了風帆，誰知道他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一通挺緊急的電話，他就這么松開了她，去摸手機。
用那把低啞的嗓子隨便說了幾?句話，電話掛斷后，又要看什么文件。
黑暗里，面容識別?不堪用，池瀟輸入手機密碼解鎖，另一只手仍握在她腰上，掌控著她不允歇息。
爛熟的稻子實在支撐不住，將要倒伏下去，模糊視野里，明?燦無意間瞥見他手機解鎖密碼，極熟悉的數(shù)字，她腦子忽然迎來一絲清明?，啞聲問：“你密碼什么意思？”
池瀟目光停頓了下，移到她臉上，下一瞬便將那稻子抵直了去，漫不經(jīng)心說：“發(fā)財?shù)囊馑�。�?br />
，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
明?燦剛抹勻面霜，忽然又打開水龍頭，掬起一捧涼水撲到臉上，讓熱意散去。
別?想太多了。她勸自己。
他們從頭到尾，只不過是各取所需。她不需要他的感情，他更不可?能在她當年那些殘忍的舉動之后，還對她抱有任何心意。
-
淼淼念中班幾?個?月后，不到五歲的他就掌握了小學(xué)?低年級以上的數(shù)學(xué)?水平，語言水平也非常出眾，一外精通二外流暢，超強的學(xué)?習(xí)能力與同齡人格格不入，于是明?燦和池瀟決定?讓他跳過大班，暑假之后直接念小學(xué)?一年級。
轉(zhuǎn)眼來到春末，淼淼在幼兒園參加的最后一個?親子活動日即將到來。
家長?群里，老師提前?一周發(fā)布了下周親子活動日的主題——親子廚藝大賽。
蹲在群里的明?燦看到這個?主題，兩眼一黑，感覺被針對了。
幼兒園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舉辦親子活動日，要求家長?陪同孩子一起來學(xué)?校參加活動，有的時候是明?燦陪淼淼去，有的時候是池瀟陪淼淼去，明?燦比較熱衷于這些公開的活動，去得更多些，本來她很期待淼淼幼兒園時期的最后一個?親子活動日，想要大展身手，沒想到上天竟然和她開了一個?這么大的玩笑，別?提大展身手了，要是她真去了，只怕會當場墜機，把這兩年為淼淼積攢的所有面子都丟光。
明?燦抓著手機坐立難安，許久后，忍不住戳開池瀟的聊天框，拍拍他的頭像，把家長?群里的通知轉(zhuǎn)過去，接著又發(fā)了條消息給他——
日月火山：【真不巧，下周五我公司有事，沒時間參加親子活動日了】
幾?分鐘后，池瀟回復(fù)了。
cx：【我也有事】
日月火山：【我要談一個?非常重要的合作?，事關(guān)?上市】
cx：【我要在簽約儀式上簽字，幾?十億的項目】
明?燦額角突突地?跳，終于現(xiàn)出原形：【淼淼爸，你可?是留過學(xué)?的，留子不是都很會煮飯嗎？這個?活動正適合你！】，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cx：【沒煮過，家里請了廚師】
日月火山：【……】
日月火山：【[抓狂][抓狂][抓狂]】
日月火山：【兩個?法子，要不抽簽決定?誰去，要不一起去，你選一個?吧�！�
沒過多久，對方發(fā)來回復(fù)，只有簡短的兩個?字：【一起】
原世界
親子廚藝大賽的菜單由園方規(guī)定，
每一組參賽者事先要做什么菜完全無法確定，所以家長們也沒法事先排練，只能以最?原始的水平亮相比賽。
正式比賽當天，
下午三點?半，幼兒園門口?豪車云集，明燦穿一套輕便的休閑運動服從車上下來，走?向比她?早幾分鐘到達，
站在路邊等她?的池瀟。
見慣了他西?裝革履，
成熟矜貴的模樣，
今天忽然換上一身衛(wèi)衣長褲運動鞋，
高挑清俊，立在一棵碧綠的梧桐樹下，
明燦目光不由得有些?恍惚，
好像隔著漫長歲月，看到了很多?年前的青蔥少年。
兩人會面后，
互相點?了點?頭，
沒說什么話，
并肩走?進了幼兒園大門。明燦一邊走?一邊抻開筋骨做熱身運動，從背影看，兩人充滿了青春氣息，
像是來參加運動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