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沒事?兒，將就吃了�！北P子被明燦拿走，擺放到餐桌上?，對早餐充滿意見的小朋友也被她抱起來，塞到兒童座椅上?，接著拿筷子給他夾了個看?起來最不?焦的煎蛋，“能吃�！�
淼淼眨巴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媽媽。
嗚嗚，他真的不?想再陪爸爸的破爛廚藝重新成?長一遍了。
無人在意的角落，一個曾經(jīng)六歲過現(xiàn)在又變成?五歲半的小朋友輕輕地碎了……
……
早飯后，一家人來到甲板上?的游樂園，挨個項目體驗。
海盜船、過山車、水滑梯……其中最刺激有趣的就是水上?過山車項目，一家人乘坐一條橡皮筏，在長達(dá)八百英尺的高空透明管道?里快速滑行，穿過多層甲板，從船頭滑到船尾，有數(shù)不?清的急轉(zhuǎn)和陡坡，往下還能俯瞰遼闊浩瀚的大海。
淼淼被爸爸媽媽夾在中間，全程緊張得哇哇亂叫，明燦也有點?害怕，第一次坐的時候眼睛都不?敢睜開，和淼淼一起縮在池瀟懷里，第二次坐才稍微放松些，睜開眼睛看?到遠(yuǎn)處陽光照射在海面，波光粼粼，他們?nèi)讼癯俗猴w翔在海上?。
管道?里溪流湍急，急彎處水花飛濺起來，一家三口默契地低頭躲水，明燦的腦袋撞到池瀟下巴，兩人同時“嘶”了聲，抬眸看?見對方被水撲得濕淋淋的面頰，比陽光還要明亮，心跳被腎上?腺素托著飆升，達(dá)到從未有過的、瘋狂悸動的頻率。
游樂園里的小朋友的精力就像無底洞，剛下過山車，淼淼又飛奔去坐水上?滑梯，滑梯限高一米五，明燦和池瀟進(jìn)?不?去，只能待在外邊等。
兩人坐在一條長椅上?，明燦低頭玩手?機(jī)，十幾分?鐘一動不?動，像個雕塑。
甲板上?光線太亮，手?機(jī)亮度調(diào)到最高也有點?黑。忽然一道?黑影覆下來，剛才還坐在她旁邊的男人此時漫不?經(jīng)心地走到她正前方，擋住刺眼光線，垂眸說：“你這?樣眼睛會看?壞掉�！�
“馬上?就好了�！泵鳡N縮在他的影子里繼續(xù)擺弄手?機(jī)，察覺到男人的視線流連在她手?機(jī)屏幕上?，明燦抬起眼，說，“我要發(fā)朋友圈，你對這?張照片有什么意見嗎？”
照片是剛才玩水上?過山車的時候，游樂設(shè)施方的專業(yè)鏡頭抓拍的，有好幾十張，明燦全買了下來。她和淼淼的表情全程都很夸張，池瀟則截然相反，全程都非常冷靜非常沉著，明燦挑挑揀揀選了一張抓拍到他張嘴笑的，認(rèn)真修好了圖，眼下突然被他看?見，明燦有點?尷尬，訕訕地說：“把你截掉好了……”
“不?用�！背貫t說，“什么時候發(fā)？”
明燦一怔，回答道?：“現(xiàn)在。”
池瀟掏出手?機(jī)，看?到明燦編輯好文字圖片，點?擊發(fā)送，他立刻刷新朋友圈，沒想到游輪上?網(wǎng)絡(luò)卡頓，朋友圈白花花一片，什么也刷不?出來。
等他的手?機(jī)網(wǎng)絡(luò)通暢了，明燦發(fā)的朋友圈刷新出來，已經(jīng)有人搶在他前面點?了贊，頭像池瀟再熟悉不?過。
“喲，淼淼爺爺最近很閑啊�！泵鳡N瞥了眼池瀟，笑說，“第一個給我點?贊。”
“我升職后，他確實?閑了點?�！背貫t說，“沒事?就愛看?你的朋友圈。”
明燦很喜歡在私人微信的朋友圈分?享生活，生娃之后也經(jīng)常曬娃，好朋友和親人分?組可見，一發(fā)出去最快點?贊的都是長輩，好像成?天沒事?干就蹲在朋友圈等著看?淼淼的照片。
這?些和兒女關(guān)系并不?親密的長輩會喜歡孫子，明燦毫不?意外，不?是因為隔代親，性格擺在那兒隔不?隔代沒區(qū)別，關(guān)鍵在于孫子是淼淼這?樣一個人見人愛的超級甜豆，長得可愛，性格更更可愛，不?哭不?鬧乖巧聽話嘴巴又甜，粘人粘得恰到好處，再冷酷的中老年人也會被他的可愛瞬間擊中，心甘情愿成?為寶寶的俘虜。
池瀟給明燦點?贊后，明燦順手?點?開他的頭像，仍舊一片空白：“大哥，你什么時候開通朋友圈啊？跟個原始人似的。”
“現(xiàn)在開�！背貫t說，“你想看?我發(fā)什么？”
“隨便啊。”明燦說，“你讀書的時候不?還發(fā)了幾條空間說說嘛�！�
池瀟詫異：“你怎么知道?？”
明燦喉嚨卡殼了下：“就……淼淼那個電話手?表里下載了Q|Q，我登上?去看?到他加了你的好友，隨便點?進(jìn)?去逛了逛你的空間�！�
池瀟：“我也加你了，很久以前�！�
明燦：“哦�！�
其實?她知道?。那天她用自己的號搜了池瀟的號，發(fā)現(xiàn)他早就躺在她好友列表里。她甚至心血來潮找出讀書時用過的幾部手?機(jī)，翻到了她曾經(jīng)完全忽略掉的問候。
cx：【學(xué)?妹你好，我是高二2班的池瀟】
cx：【新年快樂】
cx：【除夕快樂，今年沒有大年三十，你那兒放煙花了嗎？】
cx：【[一張煙花照片]】
cx：【元宵快樂】
這?條消息之后的那學(xué)?期，池瀟向?明燦表白了，后面兩年多他不?再來打擾她，直到明燦高考，似是清楚她肯定不?會看?他的消息也不?在乎他是誰，于是放任自己卷土重來——
cx：【高考加油】
cx：【生日快樂】
cx：【除夕快樂】
cx：【生日快樂】
……
人機(jī)一樣的問候，持續(xù)到明燦大四前的暑假，她加了他的微信，約他見面，將那把摔斷的小提琴親手?還給他，從此以后，聊天框徹底安靜。
收回思緒，明燦輕輕吐了一口氣，看?到池瀟被發(fā)什么朋友圈難住的樣子，不?禁好笑：“算了，沒思路就別逼自己了�！�
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分?享欲旺盛的人。年少?時，明燦沒有理會他發(fā)給她的煙花，將他那少?的可憐的分?享欲扼殺在了搖籃里，現(xiàn)在她又有什么理由讓他活潑開朗地去發(fā)什么朋友圈？
“我再想想。”池瀟說，“可以先換個頭像。”
明燦：“你這?頭像也用了很多年了吧？”
池瀟：“嗯。高中去加州玩的時候拍的海，回家和池曜一起打游戲要注冊個微信，就用來當(dāng)頭像了。”
明燦：“……敢情您從注冊微信起就沒換過頭像？”
池瀟：“現(xiàn)在換�！�
原頭像是加州灣傍晚的海，海面籠罩著一層灰蒙蒙的霧，冷淡又壓抑。池瀟拿起手?機(jī)，準(zhǔn)備拍一張眼前這?片蔚藍(lán)明亮的海面當(dāng)新頭像，身?后忽然傳來淼淼的呼喚聲，阿姨帶著他不?知從哪兒弄來三個卡通冰淇淋，興沖沖地跑過來和爸爸媽媽分?享。
“爸爸，你在拍照�。俊表淀笛鲋^，把冰淇淋遞給他，“這?個冰淇淋好好看?，你要不?要拍？”
池瀟：“那拍一張。”
淼淼：“我們?nèi)齻�的一起拍吧！”
池瀟：“好，你舉高點?。”
明燦：“你們不?早說，我都咬了一口。”
池瀟：“不?礙事?�！�，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池瀟彎下腰，找了個角度，拿碧藍(lán)的天空和海面當(dāng)背景，拍了幾張冰淇淋一家三口的合照。
盯著照片看?了會兒，他唇角提起來，打開微信，準(zhǔn)備換頭像。
“你要拿這?個當(dāng)頭像呀？”明燦邊舔冰淇淋邊笑，“甜度會不?會太高了？你可是高冷霸總。”
池瀟換完頭像，盯著看?了會兒：“我覺得挺好�！�
明燦：“也是，你這?個微信沒加多少?人�！�
池瀟：“等會兒把工作微信也換上?�！�
明燦：“哎呀，你冰淇淋吃一口啊，都流下來了！”
……
淼淼仰頭看?著爸爸媽媽說話，感覺他們倆現(xiàn)在的樣子有點?像另一個世界的他們談戀愛時的樣子，真是太好了！
沒一會兒，池瀟忽然轉(zhuǎn)過身?，把淼淼手?里消滅得飛快的冰淇淋拿走：“只能吃半個。”
，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淼淼：“……”
不?好！爸爸一點?都不?好！
……
從早到晚瘋玩了一天，夜里，淼淼入睡后，明燦和池瀟沒有安排別的娛樂活動，各自待在房間辦公。
明燦洗過澡，長發(fā)披散，身?穿輕薄寬松的連衣長裙，坐在書桌前看?電腦里的文件。
游輪不?比平地，多少?有些搖晃，盯著電子屏幕看?久了眼睛容易花，加上?明燦這?兩年近視了，為了視力著想，看?一會兒就得停下來放松一會兒眼睛。
深夜，海上?似乎起了點?風(fēng)，窗戶發(fā)出輕微的震動聲。
明燦揉了揉眉心，拿起手?機(jī)，看?到池瀟在五分?鐘前給她發(fā)了消息，問她想吃什么夜宵。
明燦心念一動，走出房間，果?然看?到池瀟在廚房，穿著寬松的T恤和棉質(zhì)長褲，熟練地切著什么東西?。
明燦：“我還沒點?菜呢，你就開始做了？”
池瀟抬眸看?了她一眼：“水果?而已�！�
明燦走到近處，望見料理臺上?都是她喜歡吃的水果?，旁邊放著個平板，上?面有手?寫的英文筆記，竟然是菜譜。
“你寫的��？”
“嗯。今天午餐你不?是說好吃？我就去找那家餐廳的廚師指點?了一下�！�
“噢�！泵鳡N點?點?頭，早上?那種?奇怪的感覺忽然又涌上?心扉，更加強(qiáng)烈，讓她胸口發(fā)悶，心跳變得非常緩慢。
自從昨天晚上?，她在酒吧和池瀟說想和他培養(yǎng)感情之后，今天一整天，他似乎都在努力收斂著冷淡的表情，笑容變多了，也變得小心翼翼，不?斷模仿著另一個世界那個討人喜歡的年輕池瀟，即使那些事?情，和現(xiàn)在的他根本搭不?上?邊……
明燦走進(jìn)?廚房里，停在池瀟面前，把他手?里的刀拿走，看?著他的眼睛說：“池瀟。”
頓了頓，她臉頰泛紅，換了個稱謂：“老公�！�
“其實?你不?用學(xué)?做飯，不?用變得和年輕的那個你一樣，我就會喜歡你。”
話音落下，空氣安靜了幾秒，耳畔只剩風(fēng)聲裹挾著浪濤聲，來來回回。
池瀟似乎沒聽清，露出困惑表情：“什么？”
明燦抿抿唇：“要我再說一遍？”
“嗯。”他低眸，淺淡的眼睛避開光線，忽然幽深得像海底漩渦，“最后幾個字，再說一遍�！�
明燦的臉更紅了，臉上?還戴著近視眼鏡，金絲框架都要被雙頰映照成?金粉色。
“我喜歡你。”她一字一頓地說，末了，聲音忽然抬高些，理直氣壯道?，“我喜歡我老公，有什么問題嗎？”
“有問題�！背貫t說道?，語氣很輕，目光則又深又重，凝視著，甚至逼視著她的雙眼。
他們都沒忘記，十幾年前那個夏天的傍晚，互相給過彼此什么承諾。
一個永遠(yuǎn)也不?會喜歡。
一個從此再也不?喜歡。
不?等明燦答復(fù)，池瀟忽然伸手?扣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抱起來，放在流理臺上?。
他雙手?撐在她兩側(cè)，湊近，燈光從斜側(cè)來，將他英俊面孔照得半明半暗，深刻如刀削般，開口時，嗓音極為冷峻：“你最好不?要和我開玩笑�！�
“不?開玩笑。”明燦緩慢地呼吸，鄭重其事?地說，“對不?起，以前和你說過的那些話，我想要收回了�！�
原世界
海上的風(fēng)似乎更大了些?，
圍繞著船艙呼嘯，房間里?的吊燈輕微擺動起來，影子也在晃，
幅度很小，如幻覺一般。
池瀟一瞬不?瞬地凝著明燦，眼眸深處仿佛有什么東西在破碎重組。
一時無話，海風(fēng)好似沖進(jìn)了船艙，
翛翛唳唳地穿梭在耳邊。
明燦也注視著他的眼睛，
輕聲?問：“你還喜歡我?嗎？”
話音方落，
男人忽然收回視線，
退后一步，方才那股壓迫感也盡皆消散于空氣中。
他轉(zhuǎn)身離開?廚房，
大步走向?陽臺落地窗，
忽地拉開?窗戶，風(fēng)聲?霎時更烈，
裹挾著濃重的海水味道前仆后繼地闖進(jìn)室內(nèi)。
池瀟走到陽臺上，
眺望沉黑天幕下浪花翻涌的海面，
強(qiáng)風(fēng)撞擊身體宛如實?質(zhì)，衣擺在風(fēng)里?翻飛，思緒也在風(fēng)中滌蕩著，
沖刷著，
迫切地想要冷靜下來。
身后傳來腳步聲?，
池瀟余光瞥見明燦也出來了，下意?識側(cè)身為她擋住風(fēng)口。
明燦站在他身后，聲?音逆風(fēng)飄來，
替他做了回答：“已經(jīng)不?喜歡了吧？沒關(guān)系。”
外面風(fēng)太大，天空烏云翻涌，
似乎蓄著雨勢。明燦抬手拉了一下池瀟的衣服，想叫他回船艙去?，下一瞬，就見男人忽然轉(zhuǎn)過身來，不?由分說地抱住了她。
他雙臂箍得極緊，似要將她揉進(jìn)骨血中，身子弓下來，臉埋到她頸窩，低啞的聲?音被海風(fēng)吹得破碎：“是你逼我?的�！�
明燦周身一顫，雙手揪緊了他的衣擺，聽到他的聲?音貼著她皮膚，經(jīng)由骨傳導(dǎo)滲透進(jìn)她的心胸：“但凡給我?自由，沒有一秒不?是死心塌地的……”
池瀟抱得更緊了，時間仿佛在狂風(fēng)吹拂下疾速倒退，十幾年光陰磨煉出的成熟、冷淡、游刃有余在這一刻退回原點，明燦能感覺到他的身體在顫抖，十分輕微地，像一只縛在繭里?，缺氧太久，極其渴望大口呼吸的動物?。
海風(fēng)吹得眼眶發(fā)澀，明燦的手緩緩上移，摟住他的腰，觸到緊繃得像鐵塊般的肌肉。
他仍埋在她頸窩里?，透過她的衣服呼吸帶有她溫?zé)嵯阄兜难鯕�，身體的戰(zhàn)栗慢慢平息下來，淡聲?問：“你去?我?新家的時候，看到那些?琴了吧？”
智能門鎖會記錄每一次開?啟，推送到他手機(jī)上，明燦一輸入密碼進(jìn)入那間房間的時候他就知道了。
明燦也并不?意?外他會知道，輕輕地“嗯”了一聲?。
池瀟：“后來兩個多月，都躲著我?？”
讓他一度以為那間房間里?的東西觸碰到她逆鱗，幾年炮友關(guān)系勉強(qiáng)拉近的距離再次分崩，他甚至擔(dān)心這場婚姻都要走到盡頭?。
“那時候……腦子有點亂�！泵鳡N悶聲?說，“覺得那些?東西太沉重了，不?是我?能承受的�！�
池瀟：“那現(xiàn)在呢？”
明燦臉頰在他肩上蹭了蹭：“現(xiàn)在認(rèn)清了我?自己的感情。不?管你對我?是什么想法，反正?我?挺喜歡你的，喜歡就要去?追�！�
現(xiàn)在回頭?想想，明燦覺得，其實?她那天決定去?他新家逛一逛，又對密碼鎖后面的東西感興趣，就說明她對池瀟已經(jīng)很有好感了，可惜她在感情這方面太遲鈍、太防備，一直到這份好感把心臟都占滿，隨時都有可能沖出胸口叫囂，她才徹底認(rèn)清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認(rèn)清之后，以她的性格，本該更果?斷、更主動一些?，奈何?他們之間橫亙了太多過去?的芥蒂，像穿行在滿地陷阱的迷霧森林，讓人不?敢貿(mào)然前進(jìn)，她才硬生生拖到今晚，確認(rèn)他也想向?她靠近之后才告白。
聽完她說的話，池瀟似乎終于確認(rèn)這一切的真實?性，很輕地笑了下，胸口震動，低沉的嗓音又傳來：“你對我?而言，很復(fù)雜，大概是即使剝離掉感情，也是我?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不?僅僅是愛情那么簡單。這場單戀太漫長，漫長到已經(jīng)成為他生命的必要組成部分。
即便被她逼著必須放下她，不?能再喜歡，他也丟不?掉持續(xù)了十幾年的每年為她做一把琴的習(xí)慣。從?很小的時候開?始，默默地待在手工室里?制作小提琴，在琴身刻下那個英文?名，就成了他無趣生活中最有意?義的一件事，一種精神上的寄托，即使唯一送出手的琴被摔斷了也無法剝離這個習(xí)慣，她不?喜歡的話他以后再也不?送就好了，就當(dāng)遙寄給很多年前還很喜歡小提琴的那個女孩。
后來的聯(lián)姻也是出于類似的心理。即使永遠(yuǎn)也不會相愛，依然決定和她綁定一生，就像飛蛾撲火，純粹出于一種靠近光和熱的本能。
再后來，他們擁有了一個孩子。被那個小小的剛出生的肉團(tuán)子握住指尖的一剎那，池瀟忽然發(fā)現(xiàn)，原來生命中也會有這樣一個存在，靠近時會感受到溫暖和光亮，卻不?會被焚燒、被灼傷。
那是他唯一一次把明燦視作敵人，像身處黑暗中的人爭奪火種。他沒有想要傷害她，只是盡全力爭取他應(yīng)得、與她同等的撫養(yǎng)孩子的權(quán)利。
接下來的漫長的婚姻生活里?，他們成為彼此身體上最親密的伙伴，他卻從?沒有妄想過，有朝一日她會對他動感情。
因為在他的認(rèn)知里?，明燦是說一不?二的，是堅定的、永不?回頭?的自我?踐行者，她說永遠(yuǎn)不?會喜歡他，就是永遠(yuǎn)不?會喜歡，他對此深信不?疑。
所以今晚，池瀟不?得不?反復(fù)確認(rèn)很多遍，真的喜歡他嗎，真的要把過去?那些?話收回嗎？不?出來吹吹海風(fēng)冷靜一下，他都覺得眼前這一切是他頭?腦發(fā)熱產(chǎn)生的幻覺。
，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