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蕭北宸蹲在了楚渺兒面前,伸手捏住楚渺兒的下巴。
他狹長冷厲的眸子里帶著席卷的狂怒。
這正像是風雨欲來時的征兆。
楚渺兒覺得呼吸都是疼痛的。
“說話!”
蕭北宸的聲音加重了一些。
楚渺兒的淚水瞬間落了下來。
“我…”
蕭北宸微挑眉頭:“怎么,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楚渺兒眼淚汪汪,喉嚨干澀的不行:“奴婢身份卑微,能伺候王爺已經(jīng)是積德了,奴婢唯恐有什么意外,畢竟奴婢身上流著下人的血,不配懷有王爺?shù)暮⒆樱?br />
再加上,王妃現(xiàn)在一直伺候著王爺,有身孕生下嫡子也是早晚的,奴婢不敢搶在王妃的前頭,所以才斗著膽子喝下這些藥的…”
楚渺兒越說聲音越哽咽。
她當真是害怕極了,畏懼極了。
只希望王爺能相信她說的這些話。
果然,看到楚渺兒淚眼朦朧的說完,蕭北宸的怒火消散了一下。
楚渺兒的下巴被蕭北宸捏的有些微微泛白,她卻一言不敢說。
只能強忍著疼痛,目光楚楚的看著蕭北宸。
蕭北宸放開了楚渺兒,伸手握住她的胳膊,將她提了起來。
楚渺兒身子弱小不已,被提起來時,猶如驚弓之鳥一般,目光畏懼地看著蕭北宸。
小貓似的看著他。
目光里頗有種認打認罰的決然和害怕。
楚渺兒緊緊咬著嘴唇,硬是不敢再讓眼淚掉下來。
蕭北宸生氣的說:“這些藥你不能吃,知不知道!”
突如其來的話,讓楚渺兒愣住了,她疑惑的看向蕭北宸。
可蕭北宸的話到嘴邊又止住了。
楚渺兒茫然,想問問他。
蕭北宸卻直接松手就,冷漠的掃了她一眼,直接走了出去。
看到房門被重重的甩上,楚渺兒心都差點停止跳動。
她呆呆的站著,久久不能回神。
垂在衣袖旁邊的手,微微捏緊。
王爺如此生氣,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楚渺兒心里忐忑,這會兒也沒心思睡覺了,便連忙將今日公主交給她的那些團扇料子拿出來整理。
王妃已經(jīng)知道她要給公主做團扇了,恐怕也知曉這可能是公主三日后要在賞花宴上用的。
如此這般,憑借王妃平日里對她做的事,楚渺兒壓根不敢有半分的疏忽。
將團扇藏得很嚴實,即便白日里去干活,也會將團扇鎖起來。
若是團扇真在交給公主的前一天出了什么變故,她沒了腦袋也擔待不起。
對于這一點,楚渺兒還是很機靈的。
白天,楚渺兒得到管家傳來的消息,說是王妃母家的人要過來照看王妃。
之前因為王妃身子柔弱,不宜來回走動,再加上齊國公府和蕭北宸皆是疼愛齊舒月,就免了齊舒月回門之禮。
今日,王妃娘家的人前來看她了,所以王府上下準備了宴席,以此來款待。
楚渺兒自然也得忙碌起來。
中午時,王爺留在了前廳用膳。
用完膳后,王爺和齊國公去了書房。
齊婉婉留了下來陪齊舒月。
回風雅苑的路上,也聽說了昨日發(fā)生的事情。
再加上云束添油加醋的話,齊婉婉的眼神當即兇狠了起來。
“姐姐,你如今在王府里也太憋屈了,那個楚渺兒一直給你好臉色看不說,如今竟然默不作聲地攀上了公主這個高枝,如果她的團扇當真合了公主的眼,恐怕她就更囂張了�!�
齊舒月嘆了口氣:“你說的這個我自然知曉,只是她人在王爺?shù)脑鹤永�,我即便想派人毀了那個團扇,都不好動手。”
齊婉婉陰冷的笑了一下。
想到之前在百花宴上,跪在池水旁邊認錯,齊婉婉心里就痛恨楚渺兒。
她那日,可是狠狠下了面子的。
自然一直惦記著。
雖說不關(guān)楚渺兒的事,可到底也是因為楚渺兒這個晦氣的東西,才讓她如此倒霉的。
這次,正好借機報復一下這個賤人。
“只毀了那個團扇有什么用?萬一她到時候又趕制出來了呢?”
齊舒月疑惑的看向她:“不如此,還能怎么辦?”
齊婉婉笑了一下,眼神格外的陰森恐怖:“這件事你就放心吧,交給我好了。我要讓楚渺兒這個賤蹄子再也繡不出任何東西來�!�
這句話聽的齊舒月心里咯噔一下:“你可別亂來,說到底她也是王爺身邊的人,若是做得過分了,被王爺查到,也會連累到我的�!�
“姐你就放心吧,我能辦好�!�
-
今日在王府設宴,府內(nèi)的人忙到了下午,便也都清閑了下來。
楚渺兒也沒等到蕭北宸過來。
知曉王爺心里是生氣了,楚渺兒心里惴惴不安。
王爺是她在王府安身立命的依靠。
如果真因為這件事情,失去了王爺?shù)膶檺�,接下來又該如何在王府里立足�?br />
王府里多的是見風使舵的人,如果知道王爺冷落了她,恐怕,連月例銀子都不會如實的發(fā)給她。
她不能沒有錢。
眼看著就要攢到錢了。
看來,她還是得主動去討好王爺才行。
第49章
她不會有孩子?
“渺兒?”月湖端著茶點走進來。
“這是今日宴席上,廚房用剩下的,還剩了些干凈的茶點,快嘗嘗�!�
楚渺兒抿嘴一笑,拿一個嘗了嘗。
看到桌子上是云束送來的紗布,月湖嘆了口氣。
坐到楚渺兒身邊,撐著手,一臉惆悵的說,
“你說說,你為什么要答應幫云束繡這些扇子?還要費你的時間,我都替你委屈�!�
楚渺兒還在繡著公主的團扇,聽著月湖又可惜又嘆氣的聲音,楚渺兒抿嘴笑了一下。
“我雖說有意要讓云束吃點苦果,讓她知道,不能隨意欺辱旁人,可王妃的身份在我之上,她是整個王府的主子,我猜到她必然會讓我繡東西的,我拒絕不了的�!�
看月湖還愁眉不展,楚渺兒笑著說:
“我之前多繡了幾個,一直留著還沒用,這次直接拿出來頂了用就好了,倒也不用多費時間�!�
聽到楚渺兒都這么說,月湖自然也沒法再多說什么了。
畢竟她們身為王府的丫鬟,王妃讓做什么就得做什么,也容不得她們拒絕。
楚渺兒拿起茶點,喂了月湖一個,笑瞇瞇的說:“好吃,快嘗嘗。”
月湖嘗了一下,頓時瞇起眼睛,滿臉感嘆:“這些茶點可都是前面宴席用不上的。哎,那些貴人們素來吃膩的東西,咱們卻視若珍寶,真是可悲可嘆呀�!�
楚渺兒抿嘴笑了一下。
月湖幫著楚渺兒整理絲線,看著楚渺兒一針一線的繡著上面的東西。
燭火下,楚渺兒眉眼安靜內(nèi)斂。
她打算將干花鑲嵌上去。
這樣看著,奪目卻不喧嘩。
“你繡功這么好,之前為什么從來不愿顯露于人前?若非以前我無意間見到你繡東西,連我都不知道你繡的這么好呢�!�
楚渺兒愣了下,怔愣片刻,才說:“我也不知道為什么,總是下意識的避開人,不愿意讓人看到我的刺繡女紅,我也覺得奇怪呢�!�
頭一次聽到這樣的話,月湖都覺得稀奇。
“那你的女紅是跟誰學的?”
楚渺兒茫然搖頭:“不記得了�!�
她又轉(zhuǎn)頭說:“不過,應該是我娘教我的�!�
提到養(yǎng)母,楚渺兒心里有些難受。
月湖反應過來后,連忙摟住了楚渺兒的肩膀:“好了好了,你快繡吧,我還等著跟你學學呢。”
楚渺兒輕笑:“那我教你�!�
陪著楚渺兒繡了一會,天色已晚,月湖便先離開了。
次日一早,楚渺兒將團扇鎖好,就匆忙起身去伺候了。
王府的下人們忙忙碌碌,有的灑水掃地,有的修草澆花。
長廊院子來回有身影穿梭,一派生機。
楚渺兒收拾利索后,乖巧的站在蕭北宸的房門外候著。
本以為蕭北宸起身后會傳召她進去伺候的,沒曾想,海棠徑直走了過去。
“麻煩楚姑娘讓一讓,我要進去伺候王爺起身了�!�
楚渺兒一頓,擋了路,低頭退了半步。
海棠走到房門外,輕聲推開,帶著幾個婢女進去了。
陸陸續(xù)續(xù)的婢女進去,端水,衣袍,玉冠,大氅,忙不迭失。
楚渺兒安靜乖巧的站著,一動不動。
海棠轉(zhuǎn)頭,看到楚渺兒還站在外面,當即就將房門給掩上了。
月湖正巧路過,看到楚渺兒還站著,連忙走到楚渺兒身旁。
她已經(jīng)猜到發(fā)生什么事兒了,嘴角微微笑起來,對著楚渺兒說:“渺兒,張嘴�!�
楚渺兒不明所以。
但還是乖乖的聽月湖的話,張開嘴。
下一秒,月湖就將一個甜軟的糕點塞到了楚渺兒的嘴里。
“這是你最喜歡的芙蓉酥餅,今日小廚房做的,剛剛做好,我正好看到,便順手拿了幾個~”
楚渺兒小嘴被塞得鼓鼓的,話都說不了了。
烏黑明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著月湖。
月湖連忙說:“傻丫頭,趕緊吃了,別讓人發(fā)現(xiàn)了。”
楚渺兒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在嘴里嚼了起來。
絲絲縷縷的甜味從口腔里蔓延,楚渺兒分外滿足,又不太舍得的吞咽下去。
月湖忙著干活,對著楚渺兒眨了眨眼,偷偷又給了她兩個糕點,就匆忙離開了。
“吱—”
房門被打開了。
海棠走出來,冷眼看向楚渺兒:“王爺讓你進去伺候�!�
楚渺兒剛重新塞進嘴里一個,聽到海棠的話,差點噎到。
她慌忙點頭,快步走了進去。
這會兒屋內(nèi)的下人們也都退出去的差不多了。
蕭北宸正在整理衣袖,看到楚渺兒進來,冷聲說:“愣著做什么,不是等在外面要伺候本王更衣嗎?”
楚渺兒偷偷在衣擺上擦了擦捏糕點的手,低頭走過去。
瞧見她嘴里鼓鼓囊囊的,蕭北宸停頓了片刻,捏住楚渺兒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
瞧見她是在吃東西,便松開了她。
楚渺兒低頭伺候他更衣時,正好將糕點嚼完。
察覺到自己嘴角邊似乎還有碎屑,悄悄用舌尖輕輕舔了一下。
楚渺兒小臉白軟,唇上粉潤,舌尖濕潤潤的,分外誘人。
蕭北宸低頭時,正好瞧見。
下一秒,楚渺兒的手腕就被拉住了。
她猶如小兔子似的,被提到了懷里,烏漆明澈的眸子怔愣的盯著他。
頃刻間,蕭北宸的吻便落了下來,十分霸道,絲毫不給楚渺兒喘息的機會。
楚渺兒被抱了起來,直接壓在了床上。
楚渺兒呼吸倉亂:“王爺,你的衣服…會亂…”
蕭北宸手上力道不重,呼吸卻格外灼熱:“亂了再穿就是了。”
身上動作鋪展開。
楚渺兒疼的眼尾氤氳。
不知過了多久,楚渺兒渾身疲軟,蕭北宸才肯放過她。
她頭發(fā)都濕了。
楚渺兒心中惦記著避子湯的事,她必須要喝,卻又怕蕭北宸還會因此生氣。
“王爺,上次我…”
“上次的事,本王不想計較了。”蕭北宸抱著她,朝著凈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