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前前后后,他們就得了個熱鬧,這就完了?
自然是不樂意的。
可一旁的韋夫人卻暗自有些得意,若商霽真的分府別住,那么這小公爺?shù)奈蛔印?br />
她所生的商四郎不就有機會了嗎?
自顧氏夫人所出的嫡長子商大郎病逝后,對這小公爺之位她也是肖想過的。
只不過礙于身份和顧家的威勢,所以這小公爺之位才會落在六郎商霽的頭上。庤
可現(xiàn)在不同了,自己成了國公夫人,兒子也成了嫡子,且娘家也得了勢。
如此的風水輪流轉,自然對這這小公爺之位愈發(fā)的有覬覦之心。
心中盤算了一整圈,面上還是如菩薩般的表情,溫善和樂。
那劉公公乃是皇帝身邊的首領大太監(jiān),什么場面沒見過。
一時半刻看不透韋夫人,但三房和五房的親戚什么嘴臉還是明白的,心中頗為瞧不上。
但還是恭敬的將那明黃色的綾錦圣旨遞到了商霽手上。
而后虛扶了他們夫婦一把,便笑著說道。庤
“奴才的圣旨已送到,就先回去復命了,出宮前,皇后娘娘曾派人交代了幾句,說是讓少夫人養(yǎng)好身子,改日隨將軍一同入宮覲見才是�!�
聽到這話的時候,杜景宜也是有些意外的。
她怎么也沒想到,自己還能得了皇后的眼。
果然,夫君成了炙手可熱的大將軍之后,連帶著她也雞犬升天。
面對劉公公的客氣,杜景宜也客氣。
“請娘娘放心,臣婦一定好好調理身體,早日入宮拜見皇后娘娘�!�
與她站在同一排的韋夫人,此刻的臉色就不大好看了。庤
畢竟當初說兒媳抱恙不宜進宮的的人可是她。
如今劉公公說這話,不就是當著眾人的面,打她的臉嗎?
但該裝的樣子還是得裝,開口就套近乎的說道。
“劉公公放心,我這兒媳的病啊,不過是思念六郎得了舊疾,如今六郎回來了,自然心病就好解了�!�
她的一番話,說了還不如不說。
杜景宜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韋夫人,嘴巴蕩起一個讓人猜不透的笑來。
思念夫君成疾?庤
韋夫人這嘴也真是能編的厲害。
她怎么不說自己得了癡心妄想癥呢?真是笑話。
商霽聽在耳中,也是不爽至極。
但礙于劉公公在,不好立刻發(fā)作,反而是借坡下驢的就看著杜景宜說道。
“夫人的牽掛,自書信中為夫已然得知,這三年辛苦你撐著這家門了,也確實累的慌,不過既然陛下已經有旨讓我們擇吉日搬去將軍府,那這段日子你便多歇歇吧,家中之事,便勞煩韋夫人操心了�!�
“妾身聽將軍的就是。”
杜景宜態(tài)度之謙和,讓劉公公這個局外人瞧了都覺著不錯。庤
雖說是商賈出身,但也是個識大體的。
瞧商將軍此番回來這得勢的樣子,日后這少夫人也定會多有青睞,自己還是要多些客氣的好。
于是,對著杜景宜就揚了揚笑,釋放了不少善意。
旁人聽不出來,韋夫人卻有些吃癟。
從來不都是她掌中饋嗎?
怎的落在商霽嘴里,倒成了杜景宜這個兒媳苦苦支撐家門。
那豈不是,將過去三年國公府的太平和臉面都給了杜景宜。庤
韋夫人自己反而偷雞不成蝕把米,正打算再辯駁幾句,給自己找找場子呢。
就見商霽大手一揮,給打斷了。
“父親,你我送劉公公出去吧。”
“好,好。”
商國公是個沒什么主見的,聽到兒子如此說話,自然是照做。
劉公公也樂得說道。
“多謝將軍。”庤
隨后,商霽將圣旨鄭重的放到了杜景宜的手中,擺了個請的姿勢便送了劉公公離開。
商國公也在一旁陪笑著。
但他不太會說話,所以只是跟在兒子旁邊,三步并作兩步的就走了出去。
等他們走后,原本跪了一地的人,個個都圍了過來。
大嫂劉氏怕那些人擠著孩子,就拉了兒子和小姑子走遠一些。
眼中多有警惕的看著,面色上也不大好看。
倒是杜景宜小小人兒在中間,頃刻就被圍了起來。庤
時隔多年,商家又有了御賜的圣旨,誰看了不覺得激動?
當然,這也是杜景宜頭一次見圣旨。
無論是顏色還是制樣,都透著華貴和精細,果然是宮中之物,一瞧就非同凡響。
而最先竄在她面前的三老太爺和五老太爺,在見著那圣旨眼睛都發(fā)了光,伸手就想要去摸摸。
第11章
撒潑勢
卻被杜景宜不著痕跡的給移開了。甜
臉上還掛著客氣的笑,張口就說道。
“御賜之物,還是小心些好�!�
二老聽了這話,也是跟著興奮的點點頭。
他們此刻,與杜景宜絕對是站在同一陣線上的,自然是要將剛剛的不快拋諸腦后。
別的不說,只說那御賜的黃金萬兩,隨便漏點給他們,也夠自己這一大家子人,好些日子的開銷了。
想到這里,這回,三老太爺?shù)膽B(tài)度是真客氣了。
“六郎媳婦兒,待會兒可得給咱們這些老頭子開開眼,黃金萬兩呢,怕是裝它的箱子都得要十來個人才抬得動吧。”甜
那貪婪的嘴臉,落在杜景宜眼中,格外可笑。
剛剛在云錦院里頭,這些人還對他們夫婦二人說三道四的,如今卻好似從未發(fā)生過一般。
這臉皮厚的,還真是一如既往。
于是,裝作不知的樣子,故意逗著三老太爺就說道。
“十來人怕是抬不下吧,少說也得百人才能搬得動,如此也能彰顯天家恩德,對吧�!�
聽t到這里,別說三老太爺了,就是旁邊的什么叔伯嬸娘,侄兒侄女們,也是跟著忍不住的盤算起來。
他們兩房的人可沒什么生計可言。甜
這些年就是靠在國公府里頭打打秋風,蹭蹭中饋,還有借勢在外頭收些孝敬費,過日子罷了。
黃金萬兩。
只用聽的,他們已經樂開了花,于是人人都翹首以待。
韋夫人帶著兒子兒媳孫輩們站在一旁,露出裝模作樣的笑容來。
她盤算的可不僅僅是這表面上的賞賜,因此倒是不至于露出如三房五房這般的貪婪來。
只可惜,她能裝,面前的孫兒孫女卻有些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的。
明明年紀也就八九歲上下,但人小心大。甜
尤其是看人之時,即便是矮著許多,都還透著狗眼看人低的嘴臉。
讓人一瞧就生厭的厲害。
對于這兩個孩子,顧氏夫人所出子女兒孫可是一點都不喜歡。
韋夫人尚且還裝裝樣子呢,偏他們兄妹二人,不知受了何人的攛掇,覺得這國公府上下都該是他們的父親來繼承似的。
因而,他們對這位在外征戰(zhàn)三年未歸的六叔,沒什么好臉色。
對如今圍著六嬸娘的那些個叔伯祖父母的更是不喜。
若不是場合不對,只怕刻薄話就要從其嘴里說出來了。甜
尤其是剛滿九歲的商知茵。
從來都自詡嫡脈貴女,委實瞧不上這為了三兩碎銀就隨意倒頭的人們。
大嫂劉氏冷眼旁觀,對此一言不發(fā)。
自家夫君過世已經十年,她娘家又沒什么出彩的人物撐著。
所以,想要在后宅里頭將兒子帶大,只能是埋頭做人。
好在婆母顧氏夫人離世之前,將大部分的嫁妝都給了她,否則,她在這宅院里頭,只怕也要過得清苦不堪。
她能吃苦,就怕兒子和未出嫁的小姑子受罪,所以,這些家務事,她們能不摻合就不摻合。甜
沒等多一會兒,送人的商霽就折返了回來。
三老夫人立刻上前幾步,就伸直了脖子的往他身后看,笑得臉上的褶子都多了好幾層,張口就問道。
“六郎,怎的不見有人抬箱子進來?”
她是個什么意思,所有人都明白。
可惜,她的算盤落空了。
商霽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而后有幾分故意刺激她的說道。
“熙棠院的庫房太小了,裝杜氏的嫁妝都不夠用,別說這些御賜之物了,我已命羅原將東西送去了將軍府,那里的庫房大,便是我再立幾回戰(zhàn)功,再得些賞賜,也不在話下�!碧�
一句話,讓所有等著享福的人都打了臉。
黃金萬兩,他們從前連聽都沒聽過,如今卻與之擦肩而過,如何能不讓人咬牙切齒。
“你!”
五老太爺渾圓的身體一下子從后頭竄了出來。
差點把三老夫人給撞倒了,扯著嗓子就說道。
“你這是什么意思?真要搬家嗎?咱們國公府里頭這么多人,你都不管不顧了?”
那無賴的樣子,當真是數(shù)十年如一日。甜
商霽本就生得高大魁梧。
此刻俯視著五老太爺?shù)臉幼�,像極了廟里的羅漢俯看眾生似的。
令人不寒而栗。
“笑話,這國公府如今還是我父親當家作主,他尚且在呢,輪得著我來給您幾位養(yǎng)老送終?”
養(yǎng)老送終四個字說出來的時候,三房和五房的那幾個老人都要臉紅脖子粗的。
顯然對于商霽這不恭敬的樣子十分不滿。
與商霽正面剛,他們不敢,所以將矛頭都對準了耳根子軟的商玉寬,立刻睡倒在地就撒潑打滾起來。甜
“大哥啊,你睜眼瞧瞧,你不在,咱們哥倆都要被人給欺負死了啊,狗蛋,你管是不管�。 �
杜景宜對于“狗蛋”這個稱呼,倒是一點都不意外,卻讓商玉寬老臉一紅。
此乃他在鄉(xiāng)間地頭時的小名,后來隨父親入了這國公府后,就特意找先生改了大名。
玉寬,可比狗蛋好聽多了。
可商老國公在世之時,還是常常會念叨他的小名,以至于,這這三房和五房的老太爺,也養(yǎng)成了習慣。
一到要撒潑打滾的時候,便狗蛋狗蛋的喊著。
無非也是要讓商玉寬念及過去的情份,逼著他非要同意不可罷了。甜
杜景宜靜靜的瞧著。
這些人,隔三差五的就要尋死覓活。
她嫁進來三年了,時不時總是能聽到北苑的趣聞。
但百聞不如一見,今兒倒是有好瞧的了。
果不其然,很快,那五老太爺就接著哭罵了起來。
“好容易熬過了那些餓肚子又到處死人的日子,活到這般年紀,還以為能有好日子過了呢,誰知道……你瞧瞧你這不孝的兒子,這是要逼死我們啊�!�
五老太爺嚎個不停,三老太爺也不遑多讓。甜
作勢就扶著胸口,開始大口大口的喘不上氣來。
“他這是咒我們死呢!”
眼看就要來個一氣之下的“一命嗚呼”。
再加上兩個不管臉面的三老夫人和五老夫人,散了頭發(fā)就捶胸頓地哭嚎起來。
第12章
瞧錯眼
他們四人,可謂是把田間地頭爭家里那一畝三分地的力氣都使出來了。泣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被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做老人的睡在地上哭鬧著,他們的子孫兒媳們也沒閑著。
口里罵罵咧咧的就是說。
“國公府瞧不起窮親戚�!�
“個個都當我們是臭要飯的,隨意打發(fā)�!�
“好賴也是同根的祖宗,如今翻臉比翻書還快。”
那詞調,那做派,南門唱戲的角兒都沒他們這水平。泣
眼見哭的哭,嚎的嚎,場面一度混亂。
商玉寬到底是不忍心,所以,著急看著幾位叔父和嬸娘,立刻就寬慰著說道。
“六郎不過是快嘴了一句,叔父嬸娘們別難過了。”
可惜,只是這么輕飄飄的一句話,這幾個倚老賣老多年的人,如何能停的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