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是,少夫人!”
緊接著杜景宜又對竇嬤嬤說道。
“我記得嬤嬤上次給我瞧了幾個吉日,下個月的二十六日瞧來是不夠日子的,不若就定在臘月初五那一日吧,三兩個月的時間,可夠你們打整此處了?”
“少夫人放心,一兩月足矣,只不過還要帶著搬挪咱們在東苑里頭的東西,倒是也差不多�!鞭�
“行,既如此,那便安排吧,臘月初五的搬過來,咱們過幾日就能在府里熬煮臘八粥了,再熱熱鬧鬧的過個年,來年定有好兆頭!”
杜景宜的話里,充滿了對未來的期許。
不僅僅是她,在場的眾人也如此。
在將軍府處理完事情后,杜景宜就帶著大家折返了國公府。
去時的時候還不覺得,但現(xiàn)在經(jīng)過將軍府里頭這么一對比,杜景宜原先覺得還不錯的東苑,此刻真是看哪兒嫌棄哪兒。
但好在,也就三兩個月的事情。
陸陸續(xù)續(xù)的搬挪起來,也就不覺得日子漫長了。逓
單獨用了晚膳之后,杜景宜有些疲累。
便讓櫻桃端了個木桶過來,自己在耳房泡泡腳。
這一下午的,走了杜景宜過去十天半月都不曾走過的路。
她本就皮膚嬌嫩些,所以腳底都有些紅腫。
還好鞋子是蘆橘親手做的,否則,只怕是要磨傷到的。
細嫩的腳放進溫熱的水中,一開始還有些疼,但慢慢的便都是舒服了。
杜景宜感慨一句。逓
“今日可真是累人呢�!�
旁邊伺候她的丫鬟櫻桃聽見了便笑了一聲,附和著說道。
“少夫人今日辛苦了,一會兒要處理五房的事兒,一會兒要處理將軍府的事兒,當真是累壞了呢,待會兒奴婢給您按按腳,包管睡一覺起來,就不疼了�!�
“算了,你們今兒也陪我一整天了,還是早些洗漱了也休息吧,明日開始這院子里頭該收拾的就收拾起來,慢慢騰挪過去,也好一點點的添置就是�!�
杜景宜吩咐道,丫鬟櫻桃也點點頭,當即就回答說道。
“嗯,少夫人放心,奴婢會辦妥的�!�
“門口那兩顆金錢松,可得好好看著,找個老道些的花匠照顧一下,我可不想挪過去的名種都死了�!鞭�
“知道了�!�
杜景宜有錢,這是不爭的事實。
但同時,她也并不浪t費。
且這些花草樹木都是陪了她三年的,誰說草木就能無情的對待?
她才舍不得呢。
一邊泡腳,一邊交代著。
主仆二人在耳房里頭說著話,突然就見驪珠從外頭匆匆的闖了進來。逓
一副探聽到大消息的模樣,還刻意壓低了聲音就對著杜景宜說道。
“少夫人,將軍和大少夫人吵架了�!�
這話說的,別說杜景宜不信,櫻桃也覺得十分驚訝,立刻就回了一句。
“怎么可能?莫不是你聽岔了吧�!�
驪珠皺著眉頭,表情上卻是一副我騙人我是狗的樣子,緊接著就說道。
“就是早上的事兒,那時候少夫人正睡回籠覺呢。”
“�。俊鞭�
聽驪珠這么一說后,這回櫻桃是信了,隨即就說道。
“將軍今日趕回來的時候,特意過來看了少夫人,但少夫人在睡覺,就沒多打擾,而是讓羅原去找了何管家跟竇嬤嬤到書房說事,奴婢原想著就是將軍就是要與他們交代一二,難不成,是跑去找大少夫人吵鬧了?”
她們自己聽了這話,也是不大相信的。
畢竟對于自家將軍來說,這大嫂劉氏可是很敬重的,端看他回來這幾日的態(tài)度就能瞧得明白。
怎么會突然跑去吵鬧呢?
杜景宜用帕子擦了擦腳上的水,而后就穿了蜀錦的軟緞鞋子。
看了一眼櫻桃,便面有嚴肅的問道。逓
“可是你說什么了?”
櫻桃大呼冤枉,將今早她與自家將軍的對話前后都給說了一遍。
末尾還特意將昨日晚上商霽跑回來送藥的事情給講了出來。
杜景宜聽到略有些吃驚,但眼下不是她該關心此事的時候。
想了想,便對驪珠說道。
“這兩日你多打聽一下拂秋院的動靜,若是大嫂有個什么舉動立刻來報,知道嗎?”
“少夫人放心,奴婢知道了�!鞭�
交代完了驪珠,復又對著櫻桃說道。
“去跟何管家說一聲,若是將軍回來,告訴他,我有事相商�!�
“好。”
兩個丫鬟也沒耽擱,趕著就出了熙棠院的門。
杜景宜挪著有些沉重的腿腳就回了正屋,歇在坐炕上,輕輕的給自己揉一揉腿腳。
手上的動作沒停,心里的思緒也萬千。
想來想去,她都覺得這夫君與大嫂會爭吵,八成是為著她,亦或者是為著侄兒商知平。逓
若是為著平兒,她多少還能開解幾分。
但若是為著她,為著這后院掌權一事,那才有些棘手。
第54章
夜談心(上架第一更)
她雖然也不是那愛將權柄攬在手中的人,可一山不容二虎,一宅也不得二位主母。峉
在東苑,她自是會聽從大嫂劉氏的吩咐。
可若是去了將軍府,她這個做將軍夫人的就不能再如從前那般閑散了。
否則,今兒送來個良妾,明兒多了個庶子女的,她若是中饋不掌,只怕日后難以服眾和管理后宅。
因此,她也不會輕易的松手。
想來想去,都覺得大約還是與她今早處理五房的事情有關吧。
所以,打算對夫君和大嫂先攤牌再說,反正早晚都得知道。
若是為他們一房的人,東苑自己鬧翻了,那才叫個得不償失。峉
想著想著,這月色就逐漸上了梢。
整個國公府里頭陸陸續(xù)續(xù)的掌了燈,透著一絲平靜。
商霽自外頭快馬加鞭的回來后,就在門口看見了東苑的一個小廝。
見他一直在眺望,便下馬開口問道。
“可是在等本將軍?”
“嗯,將軍,少夫人說有事要與您相商,請您一回來就快去呢�!�
杜景宜有要事相商?峉
一時間,商霽還真不知道她的要事是什么。
但還是將馬鞭扔給了羅原之后,便吩咐道。
“等著,我一會兒就出來。”
“是。”
他的軍務還未完成,且虎賁軍已經(jīng)恢復了往日的訓練。
他作為主帥自然是要多去看看的,因而也不見得能日日都待在家里頭。
若是等搬去了將軍府,他或許還想留上片刻。峉
但是這國公府,哼,他才不屑待呢。
心里頭雖然如此想著,但腳下的步伐卻加快了不少。
一日的時間,他已經(jīng)往熙棠院趕了三回。
每一回所看到的景色都不一樣,頗有種歲月流逝之感。
見他匆匆而來,一直守在東苑門口的何管家趕忙就迎了上前去,面色有些嚴肅的說道。
“將軍,你白日里與大少夫人吵嘴之事,被少夫人知曉了�!�
聽到這里,商霽快走的腳步突然頓了頓,隨后就有些不大高興的問道。峉
“誰傳出來的?”
“平兒少爺哭得傷心,拂秋院的人也大多知情,所以應是聊天的時候,不小心泄出去的,正巧就被少夫人身邊人給知曉了�!�
“多嘴多舌,主人家的事情也是他們可以隨意編排的嗎?”
商霽的語氣里帶著幾分慍怒,可見他并不高興。
何管家也是冷汗直流,立刻就回稟說道。
“將軍放心,我已將那幾人給處置了,日后定不敢再隨意亂傳消息就是!”
商霽點點頭,他治軍一向嚴厲,因此覺得家中也理應這樣。峉
大步朝著熙棠院而去,不多會兒就看到了屋中亮著的光,將一道倩影投在了明窗上。
單薄,卻不顯孤寂。
從前,他并未想過自己踏月而歸的時候,還會有人如此等著他。
所以,看到的那一瞬間,心里頭一直繃緊的那根弦就跟著松了不少。
“何伯,你先下去吧�!�
“是�!�
見他轉(zhuǎn)身離開后,商霽才進了門。峉
門里頭站著的驪珠當即就問了一聲,“誰?”
而后便見著了商霽,馬上恭敬的行禮說道。
“奴婢見過將軍。”
她這一聲,讓杜景宜原本都有些困倦了的神色一下子就激靈起來。
趕忙下了坐炕穿上鞋,就準備往外頭去迎。
商霽的腳步也來的快,倒是先她一步進了內(nèi)屋。
二人陡然對視了一眼,杜景宜有些微微發(fā)愣。峉
還是旁邊的丫鬟櫻桃先行的禮,隨后她的心思才回過來,也跟著說道。
“將軍回來了?”
“嗯�!�
櫻桃和驪珠知道他們夫婦有話要說,所以上了茶水后便識趣的離開了。
屋子內(nèi),二人對坐在坐炕之上,面色都有些凝重。
杜景宜也不藏著掖著,上來就說道。
“將軍,恕妾身多嘴了,您可是白日里頭與大嫂吵嘴了?”峉
商霽抬頭看了她一眼,端起手邊的茶就一飲而盡。
隨后才短嘆一聲,點了點頭。
“這是為何?”
杜景宜心中雖然有些猜測,但還是不夠確定。
最好是能從自家夫君里頭得到答案,她也好想個應對的法子。
“五房的人來鬧事,大嫂差人送了消息給我,但等我回來之時,你都已經(jīng)處理完了,我本想著是去安撫一下大嫂,誰知話趕話的就說激動了,傷了大嫂的心,是我做得不對。”
商霽雖然剛硬,但他不是個固執(zhí)己見的人。峉
對于大嫂的一些做法,他并不認同。
但不代表他就能忽略大嫂這么多年的付出,而不停的揪著她心里那點子嫉妒不放。
其實,他何嘗又不知道大嫂內(nèi)心真實的想法。
只不過,看慣了人性險惡,只是這么一點點的私心,他確實是能想理解的。
聽到這里,杜景宜也了然,開口就鄭重其事的說道。
“妾身自嫁入國公府三年有余了,但與將軍相處不過幾日時間,即便如此也知將軍維護東苑上下的心意,大嫂比我入門早了好些年,我都能明白的道理,她自然更是懂得�!�
“今日會有這樣的情緒在,也是為著妾身的緣故,五房一事我應當與大嫂商議后再做決定的,可當時情況緊急,容不得妾身有半點猶豫,我杜家也是一門子破爛親戚纏身,自然知道被人附在身上吸血的感覺�!睄S
她一字一句說的認真,既是對商霽的解釋,也是對自己家中事情的揭底。
左右都是要過一輩子的人,有些家中的丑聞掩蓋是沒用的,不如攤開來說的好。
“打蛇不死轉(zhuǎn)背傷人的事,妾身自小見的多了,所以,對五房的人也沒留什么活路,只不過大嫂當時太過著急,我就沒將話說透,因此才讓將軍和大嫂起了齟齬,是妾身的疏忽大意,明日就去找大嫂將此事說清楚。”
隨后,杜景宜就將計劃一五一十的說給了商霽聽。
起初,商霽還未見得明白,越聽越是覺得這法子不錯。
起碼幫他們甩了五房,是沒什么問題的。
只是他的臉上多是習慣了淡漠,所以很少能察覺出其他的表情來。峉
杜景宜還以為是不是自己這法子太過狠厲了些,讓自家夫君不樂意了。
第55章
透家丑(上架第二更)
畢竟說來說去的,都是有血緣關系在的。鬉
倘若真的把此事做絕了,只怕他也不見得能瞧著五房落魄潦倒的厲害。
因此,心中正打鼓呢,就見商霽嘴角突然提了提,對著她便眼含贊賞的說道。
“法子不錯,那兩房的人也該吃些苦頭了,沒得叫他們一直以為我們東苑好欺負�!�
聽到t這一句,杜景宜才放心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