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與其前軟乎，后硬氣叫人說些是非話，不如從一開始便讓他們都清楚，顧少虞的性子和做事的手腕。鮅
三善堂中，七老太爺還算坐得住，整個人閉目養(yǎng)神著，沒有多說什么，倒是其他的幾位老太爺有些受不了了。
最先開口的就是三老太爺，話里頭雖然沒有過分的詞，但顯然對于讓他們久等這件事頗為不爽。
“少虞還真是貴人事忙，這么點子路走了得有一個時辰了吧？”
“就是就是，咱們來不過是與他商議一下如何將大嫂安穩(wěn)下葬的事情，又不是要鬧事，這么久不出面，什么意思啊？”
幾人都是七八十歲的老者了，且占著顧家的名頭，在外面也是體面人，如今被這般冷落自然是有些不樂意的。
不過里頭最有權(quán)勢的七老太爺?shù)故且恢睕]吭聲，所以三老太爺?shù)热艘仓皇潜г沽藘删渚蜎]有再多說什么。
從早上坐到了午后，幾人的精神頭都散了一大半，眼見著顧少虞還是沒有出來，這三老太爺嘆息一聲就說道。鮅
“我是等不了了，既然他顧少虞如此態(tài)度，那我們也不管了，大嫂出殯的時候來露個面就是，省得叫他以為我們是不是要來打秋風(fēng)似的，如此對待！”
聽到這里，其他幾人也是這意思，所以起身就要走。
而這時，就見顧少虞和杜景宜夫婦總算是姍姍來遲，一見到他們準備要走，那杜景宜還裝作什么都不知曉的說道。
“幾位叔祖父這是要走了嗎？”
“哼，再不走，等著你們攆嗎？”
三老太爺顯然是不高興了，可他的脾氣不敢對著冷臉冷心的顧少虞發(fā)，只好拿杜景宜來出氣。
但他也不知道，這杜景宜可沒有比顧少虞好對付到哪里去。鮅
只見杜景宜頗為體諒的就對著身后的櫻桃吩咐說道。
“去，給幾位叔祖父好好的安排了馬車，安安全全的送回家才行。”
一句話就把三老太爺?shù)热硕冀o說懵了，連忙就看向了顧少虞，見他也是不開口，頓時就有些騎虎難下了。
眼看著沒了臺階，那三老太爺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正在原地尷尬呢，就見七老太爺適當(dāng)?shù)拈_口解圍就說道。
“三哥急什么呢，我們不是來商量事的嗎？這事都還沒說，你就離開，這一大早上的不是白等了嗎？”
話雖然是對著三老太爺說的，可意思卻是對著顧少虞和杜景宜夫婦，他們也不傻自然聽得明白。
而杜景宜哎呀一聲就裝作十分歉意的說道。鮅
“叫幾位叔祖父久等了，將軍昨日才回來，一直都在祖母靈前守孝，此前就有道長說過，守孝需整一日的不得離開才算誠心，故而才叫其他人不得打擾，也是我的錯，就顧著讓將軍盡孝心了，也不會差個人出來與叔祖父們說說，讓你們等了這一會兒，累著了�！�
論陰陽怪氣，杜景宜也不差。
跪了一天一夜的顧少虞都沒說累，他們這些坐著喝茶等人的若是說累，豈不是有些自打嘴巴？
第388章
拘合棺
見此，那七老太爺?shù)故穷H為認真的看了一眼杜景宜。粗
從前見她只是個笑瞇瞇的和善人，還當(dāng)少虞這媳婦兒就是個好生養(yǎng)的婦人而已，今日看來卻有些不同。
所以，也沒有多糾纏，徑直對著顧少虞就說道。
“既如此，那咱們就快些說吧，說清楚了我們也就回去了，不耽誤少虞盡孝就是。”
杜景宜也是見過些極品親戚的，比方說她們家的杜四一家，比方說國公府里頭的三房和五房，只不過那些人說到底就是為了多得些錢財罷了，還算好打發(fā)。
可眼前的這七老太爺是不缺錢，也不缺權(quán)，因此在和她們夫婦對峙的時候也從不多廢話，見杜景宜這里的彎彎繞難扯清后，立刻就繞開說旁的事情去了。
如此本事，叫杜景宜也不敢小覷。
所以她就沒有再見多廢話，坐在了顧少虞的身邊就看著這些叔祖父們，猜測著他們的來意。粗
“七叔祖父想要與我商議什么？直說就好。”
顧少虞也是個不愛廢話之人，有這點時間在這里同他們爭執(zhí)，他還真不如回去守靈，亦或者是看看孩子們的。
見他開了口，三老太爺?shù)故翘顺鰜�，雖然有些擺長輩的譜，但規(guī)矩也還是明白的，張口就問道。
“按說大嫂沒了，這該是要與大哥合葬在一起的，可前兩日我們找人給大嫂算吉時下葬的時候，那人便說道了，大哥的墳不能再被打開，否則顧家的風(fēng)水就要壞了，所以另挑了他旁邊的一處，少虞先看看圖紙就是，若是合適，這兩日咱們就趕著讓人挖出去，你放心，規(guī)制什么的都不會變就是！”
三老太爺?shù)故莻�好意，為著全家的福祉著想。
只不過這話聽在顧少虞的耳朵里頭就不那么中聽了，什么叫做不能合葬？
于是還沒等那圖紙從三老太爺手中接過來呢，就冷著眼神的掃了過去，繼而開口就說道。粗
“祖母還在世的時候，就說過了百年之后要與祖父合葬的，家中一應(yīng)安排也妥t當(dāng)了，可現(xiàn)在三叔祖父不知道哪兒信了個狗屁先生的話，就喊著不讓他們二人合葬，這不是要打我的臉嗎？”
“少虞這話說的，我不也是為著顧家的子孫后代前途著想嗎？當(dāng)時大哥的墳就是這位先生給算的，你瞧瞧如今這一支不是又興旺了起來？現(xiàn)在他說大哥的墳不能打開，不也是為著你們好嗎？”
三老太爺說這話的時候，倒是眼里充滿了真誠，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真的是如此心善之人。
反而是一旁的杜景宜見此就問了一句。
“那這位先生何在？我倒是想要問問他，既然當(dāng)初祖父的墳址是他選的，為何落棺時候沒說過不可以再打開？這世人皆知祖父祖母伉儷情深，這百年后自然是要合棺并葬的，當(dāng)時不說，現(xiàn)在又不行了？這是哪門子的規(guī)矩？”
“我與你個婦人說不清楚，但是少虞，你如今可是代掌顧門的家主，在泰哥兒長大之前都得是你說了算，若是為了這事鬧騰出什么不妥當(dāng)?shù)牡胤絹�，你別說做三叔祖父的沒提醒你！”
三老太爺說就說，還語含威脅了起來。粗
只可惜，顧少虞最不吃的就是這一套，隨后便說道。
“讓三叔祖父多操心了，祖父和祖母是一定要合棺并葬的，所以無論是哪個先生說的不可以，在我這里都無用，顧家子孫也需牢記一點，若是能成那是自身夠本事，若是不能成便是先祖埋在金脈里頭也無用！”
一句話，讓那三老太爺無言以對，最后只能是氣急敗壞的留下一句。
“愛信不信，反正出事了也不是我的問題！”
說完這話以后便離開了，來的時候還有些憂心忡忡，走的時候倒是變成了怒氣沖沖，叫顧家的下人們看了也是不敢多說一個字。
見兩大主心骨之一的三老太爺走了，其他幾人就不自覺的看向了七老太爺。
可七老太爺才不是如三老太爺那般張牙舞爪之人，眼見顧少爺?shù)膽B(tài)度比石頭還硬，便也沒有再多說什么，起身也跟著離開了。粗
走的時候，連話都沒有多說一句，顯然是不想和他們夫婦二人斗嘴就是。
主心骨走了，其他的那些人自然也就散了。
等他們都匆匆離開后，顧少虞才開口問道。
“你們挑選吉時的時候，可曾聽那先生說過不可合葬？”
“沒有啊，一切都正正常常的，所以妾身也不知道這三叔祖父鬧的是哪一出？”
聽到這里，顧少虞便沉默了。
若說他們態(tài)度堅決，心中有鬼的話，應(yīng)該是要各種勸阻才對，怎么三兩句不合就離開了呢？粗
可若是此事可有可無，干嘛非要等這般久都不肯離開？
所以，他們這些老家伙的做法倒是讓夫婦二人都些摸不到頭腦，但他們也不是糾結(jié)之人，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讓祖母順利下葬，其他的稍后再談。
二人折返靈堂的時候，門外的馬車們也動了起來。
七老太爺上了馬車后，就見里頭還有人在，那便是他的大兒子顧彥光，神色略有些復(fù)雜的就看著自家父親問道。
“父親，少虞同意嗎？”
七老太爺搖搖頭，倒是比旁邊的兒子要淡定許多。
“那等開棺時候，要是叫少虞發(fā)現(xiàn)了什么貓膩，那豈不是會徹查那些事情，咱們?nèi)羰潜粻窟B進去，不就麻煩了嗎？”粗
顧彥光的話一字一句的落到了七老太爺?shù)亩淅�，他�?dāng)然明白兒子在擔(dān)憂什么，可泰山崩于前而不動聲色才能讓人立于不敗之地，這一點顯然大兒子沒有做好。
所以，他就嚴肅了面孔的說道。
“慌什么？他未見得能察覺，即便是察覺了一時半刻也查不出來，我們在金陵城里頭經(jīng)營了這么些年，若是連他都搞不定，還妄圖謀劃什么大業(yè)？你也是，一點子事情就急成這樣，日后為父還怎么把家里的重擔(dān)交給你？”
幾句話，就讓顧彥光清醒了不少。
深吸幾口氣后，就對著自家父親說道。
第389章
出殯日
“父親說的是，兒子愚鈍了。”惀
見他冷靜下來，那七老太爺才平緩了心思的說道。
“現(xiàn)在什么也別管，就好好看著身邊就是，大哥死了那么多年，我們才拔掉兩個暗樁，剩下的還有多少也不清楚，大嫂死一場，我故意露了些線索出來，倒是要看看，他們夫婦二人能不能察覺，若是他們啟動了那些暗樁，咱們也好順藤摸瓜了�！�
七老太爺所謀劃的，壓根兒就不是金陵城里頭的這點子權(quán)勢，而是旁的更加恢弘的，畢竟大哥能踩穩(wěn)追隨開宗皇帝，獲得今日之恩寵，他未見得不能。
有了這清晰的指點迷津后，顧彥光倒是開朗了不少，很快就知道自己應(yīng)該做什么了。
日子一晃而過，很快就到了顧老夫人出殯之時。
漫天的紙錢和哀樂充斥在百姓的眼前和耳中，路邊自然是有各家設(shè)的路祭，同時也有百姓們自發(fā)組織的送葬隊伍。
顧老夫人還在世的時候，樂善好施，顧家的家風(fēng)嚴謹也沒有出現(xiàn)過欺負百姓的說法，因此大家對于顧門還是很有好感的。惀
再加上為保邊疆太平，顧家葬進去那么多的人，哪怕過去的這些年里，他們有些遺忘了，可隨著顧老夫人的去世，這些舊時的思緒又再次沖回到了眾人的腦海中。
因此，比起眼紅面白的顧家人，有些送葬的百姓哭得更是情難自抑。
今日出門前，顧少虞讓乳母帶著四個孩子在靈堂前恭恭敬敬的給祖母磕頭上香后，才開始出殯。
走的時候，囑咐了一下岳父岳母大人在家好好看顧孩子們，并且留了羅原等人護衛(wèi)。
而他自然是披麻戴孝的走在最前頭，端著顧老夫人的牌位，緊隨其后的就是顧家的其他人。
今日，大伯母也是一身素縞的出現(xiàn)在了送葬的隊伍里頭，左右都找人攙扶著，一點點的往前挪。
本來杜景宜是給她安排了軟轎的，可大伯母堅持要自己走，無奈只能請了三四個大夫跟在隊伍里頭，方便隨時照看生病的大伯母和懷有身孕的顧筱春，顧筱韻二人。惀
一路向北而行，走走停停的。
顧家的祖墳位于金陵城的清水鎮(zhèn)里頭，所以在城中的這一段路，眾人都是一步一腳印的往前走，直等到了城外，這才陸續(xù)上了馬車，奔著清水鎮(zhèn)而去。
路程上倒算不得有多遠，半個時辰的事情罷了。
但對于有病有孕的大伯母等人，卻是備受折磨，因此等馬車�？吭诹祟櫦异籼妹媲暗臅r候，她們?nèi)说哪樕己茈y看。
杜景宜當(dāng)機立斷，讓伺候她們的婆子丫鬟立刻送去了廂房歇息，然后叫大夫去一并診治，至于她則是跟著夫君顧少虞，一同先將顧老夫人的牌位送進祠堂之中，而后再等吉時下葬。
這還是杜景宜頭一回來顧家的祠堂。
隨著臺階緩緩而上，那座矗立了幾百年的世家祠堂終于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惀
從前她只知道顧家乃是金陵城的名門望族，是幾百年的留存世家，但對此并沒有很清晰明了的認識，直到現(xiàn)在，看著這繁復(fù)而又莊重的祠堂，她才感受到了什么是幾百年的榮光。
至此，心里頭的尊敬更上幾分，端正的，嚴肅的陪伴著夫君將祖母顧老夫人的牌位送至里面，擺放在了顧老元帥牌位的身邊。
而這里，之前還與他們在家中略有爭吵的其他顧家人此刻也是神情肅穆的站在一旁，顯然對于顧老夫人，他們也都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崇敬，因此未有一絲一毫的褻瀆。
只不過，這些人里頭卻不包括心懷惡虎的七老太爺，他在看向顧老元帥和顧老夫人并行的牌位之時，心中毫無波瀾。
收回了眼神后，則是看向了不遠處那搖曳著的長命宮燈，上書“顧門昌盛之祿位”，保的就是顧家所有宗親子弟的前途和運道。
見此，他心中卻多了幾絲嘲諷。
天道怎么比得過人為？想要顧門昌盛，還得搏一搏才是硬道理。惀
可惜，他幾十年來早就學(xué)會了要將情緒盡數(shù)收納在心，因此無人從他的面上看出什么不妥來，就當(dāng)他只是前兩日與顧少虞略有爭執(zhí)，所以才會淡淡的，沒什么表情。
隨著一聲“禮成”的落下，顧老夫人的牌位算是安放妥善了，她會留在這里，與顧老元帥同享顧家子孫世世代代的供奉和祭奠。
吉時定在兩個時辰以后，因此一路奔波而來的眾人總算是得空歇一歇了。
回到廂房后，杜景宜先是找來了大夫詢問大伯母等人的情況，得到了比較肯定的答復(fù)后，心里頭才放心了不少。
接著就對櫻桃吩咐說道。
“讓家祠的小廚房給大家送些吃的過去吧，待會兒儀式開始，少說也是兩三個時辰的事情，都墊墊肚子，別到時候餓得厲害�！�
逝去的人要盡哀思，而活著的人也要顧全自己的身體才是。惀
“是，少夫人�！�
等櫻桃退出t去后，杜景宜才走到顧少虞面前，落座后拉著他的手就寬慰說道。
“雖說我們不能再盡孝了，可祖母能與祖父在地下團聚，想來也是好的，她老人家一輩子為了顧家殫精竭慮，將軍也要寬寬心才是�！�
杜景宜能夠感受得到，自來了這祠堂后，顧少虞的情緒就低沉了不少，雖然他的臉色沒有多少波動，可身為枕邊人，這點子情緒還是能感受到的。
顧少虞沒多說話，只是回握住了她的手，靜靜的自己消化那些情緒。
在簡單的用過些糕點后，二人閉目養(yǎng)神了一會兒。
等到吉時快到之前，櫻桃進來出聲叫醒了二人，隨后便略作整理的就去了落葬的祖墳處。惀
清水鎮(zhèn)外，有一片百畝之地，都是顧家的陵園。
只不過有的是主枝，有的是旁系，而顧老夫人要落葬的地方則是在整個陵園的中心，當(dāng)年由皇帝下令，讓修葺皇陵的工匠們特意打造的顧家英魂所在之地。
顧老元帥，還有顧家一并戰(zhàn)死的兒郎們都埋骨于此。
第319章
今蓋土
黑云壓日，瑟瑟蕭風(fēng)。圿
顧少虞仍然記得祖父他們當(dāng)年下葬時候的場景，哭聲一片，慘絕人寰。
當(dāng)時的他因為在養(yǎng)傷，所以很多事情都是顧老夫人親力親為，包括落葬之后的奠土。
當(dāng)時的他還是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小子，如今卻變成了面硬心更硬的頂梁柱，所以即便是眼眶紅了，鼻頭酸了，但是在眾人面前，他還是剛毅著，沒有叫顧家的脊梁彎上一彎。
“天圓地方，律令九章，今程蓋土，萬世吉昌。”
隨著先生的一句調(diào)，顧老夫人的墳正式的落葬在顧老元帥的身邊，而顧少虞眉眼微動的看著祖父曾經(jīng)的舊棺，略有所思。
但吉時擬定，不可更改。
至土奠清明后，他才收回了若有所思的眼神，恢復(fù)到之前的嚴肅上。圿
七老太爺?shù)故翘谷�，反而是旁邊的顧彥光略有些拘謹，而這份拘謹?shù)纳裆故锹湓诹硕啪耙说难壑校氲饺涨斑@些長輩上門不讓合棺并葬的事情，之前的疑竇便愈發(fā)明顯了。
“家門千載盛，富貴萬年興，既成！”
隨著這長長揚揚的一聲調(diào)令落下后，顧老夫人的下葬之禮也算是圓滿完成了。
而后以顧少虞為首，敬三炷香，隨后眾人跟著一起，敬三炷香，叩首拜別起身離去，匡扶著顧老元帥，成就了顧氏一門最輝煌時代的顧老夫人，便長眠于此。
杜景宜離開的時候，回身看了一眼。
剛剛還黑云壓城的樣子，如今天光云影，萬象太平。
落日余暉盡灑在顧家陵園之上，一如他們曾經(jīng)保衛(wèi)著這片土地上的百姓似的，充滿了希冀與祥和。圿
回到祠堂后，顧少虞簡單的主持了一下最后的祭禮，也就帶著顧家門的人離開了。
走的時候，倒是留下一句。
“我要為祖母丁憂一年，所以接下來的日子都會留在金陵城，靜養(yǎng)一月，在小年之前會宴請諸位叔祖父，堂伯父堂叔們至家中一敘便是�！�
見此，原本還有些和顧少虞鬧了不甚愉快的三老太爺?shù)热�，臉色倒是撐開了不少，也順著臺階就說道。
“都是一家人，和和美美的用頓飯也應(yīng)當(dāng)�！�
至此，整個顧家的權(quán)柄也就名正言順的落在了顧少虞和杜景宜夫婦身上，旁人再無他議。
一路奔波而回，等到所有人折返回到顧家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黑了下來。圿
夫婦二人安排好了家人們后，才回到了棲梧院中。
總算是將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了，二人都是松懈了不少，丫鬟書秀見此就走了過來。
“少夫人，是先安排用膳還是先沐浴更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