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楊副廠長站起身，捏著手里的油渣道怒氣沖沖往外走，一邊走還一邊回頭對裴雪道：“小裴，你放心，這事情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裴雪一臉感激，“那就謝謝楊廠長了�！�

    裴雪在楊副廠長的辦公室等了半小時左右，就聽見門外傳來了腳步聲，她一抬頭，剛好對上了搓著手進屋的楊副廠長。

    楊副廠長面上已經(jīng)壓下了怒氣，看著裴雪頗有些不好意思道：“小裴啊，你這事情我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了，實在是不好意思啊！這是后勤部門那邊弄錯了，我已經(jīng)跟他們搞清楚了，下回絕對不會出現(xiàn)這樣的錯誤了�！�

    “原來是這樣�！迸嵫┬Σ[瞇道：“我還以為是肉聯(lián)廠這邊的油渣都是這樣呢！”

    楊副廠長擦了一把汗，心說裴雪這女娃子真的是一點兒虧也不愿意吃，這時候了還知道嘲諷他一把呢！

    不過這事情誰讓他自己虧在先呢，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道：“怎么會，之前說的什么就是什么，小裴啊，我剛剛也去庫房那邊看過了，新油渣確實也沒有那么多，這樣子，我多給你一百斤的油渣，這次的事情就這么算了行不行？”

    裴雪眼睛一亮：“楊副廠長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不過您也知道，現(xiàn)在我們大隊副業(yè)也是剛開始弄，一下子拿這么多油渣回去，這天氣容易壞……”

    楊副廠長心領(lǐng)神會，“那這樣子，你們下次來拿的一百斤油渣不用給錢，這次算你們一次性支付兩次的費用，你看怎么樣？”

    這正合裴雪的意思，大隊副業(yè)本來就剛開，一次性弄太多，要是都失敗了也是浪費，這樣一次的錢能做兩次實驗，倒是剛好滿足現(xiàn)在的現(xiàn)狀。

    “既然如此，那就謝謝楊廠長了�！�

    看著裴雪走遠的背影，楊副廠長心情復雜，本來以為這次的事情，兩個知青娃子認不出來，沒想到人家倒是當場給他上了一課。

    這下子楊副廠長是真的有些后悔自己對革委會那邊替換油渣的事情不管不問了，一時間只覺得，下次再不能發(fā)生這樣的事情才好。

    第147章

    消息

    這件事情對于裴雪來說只是一個很小的插曲，裴雪沒怎么當回事，回去之后周明華問起也只是跟他點到為止的提了一嘴。

    雖然楊副廠長態(tài)度很好也幫她解決了此事，但裴雪覺得，要說這件事情楊副廠長真的不知道，那才是不現(xiàn)實的。

    不過別人的廠子里的家務(wù)事，她當然不會插手也不會亂傳什么話，她就當這一切她都不知情就是了。

    油渣拉回大隊之后，周明華和裴雪就開啟了每天泡在基地的日子，每天一到上工時間，二人就往基地走，因為基地就在村子里，所以二人往往都是等社員們下工到村子的時候才收工回家。

    方蕓蕓和秦錚等人也會過來，偶爾是他們沒課的空閑時期，偶爾是他們下工之后聽說基地這邊有新進度所以跑過來。

    總之，他們幾個掛名是一點都沒浪費，很多事情都是有參與進來的。

    裴雪和周明華一個不去地里上工了，一個辭掉了記分員的工作，加上方蕓蕓秦錚幾個經(jīng)常往這邊跑，大隊里頭也就漸漸傳開了基地開設(shè)了一個肥皂廠副業(yè)的事情。

    當然也有人不忿，認為這樣重要的副業(yè)不該交給幾個知青娃子，而一個本大隊的人都不請，消息傳到書記江猛那里，往往都是被江猛兩句話頂了回來。

    “人家裴雪不是咱們大隊的嗎？”

    “人家知青娃子哪個不比你們這些懂得多？那可是弄肥皂，供銷社賣兩毛錢一塊的肥皂，你行你來��！”

    這些事情往往都是社員們?nèi)バl(wèi)生室看病的時候閑聊談起，然后被馬文晨聽見了，然后馬文晨告訴他們的。

    對于這些事情，不管是裴雪還是馬文晨亦或者方蕓蕓等人，沒有人在意這一點。

    日子一下子就過去了一個多月，這期間，肥皂廠并沒有研究出什么進度，這一日，裴雪正在基地忙活，就聽外頭有人敲門。

    “這個點，誰來了？”裴雪看了一眼周明華。

    周明華一邊看著手里的數(shù)據(jù)一邊道：“你去看看吧，我這里差一點就好了�！�

    “行，那我去看看�！�

    裴雪去水桶邊舀起水洗了洗，把隨身攜帶的手帕拿出來擦了擦，這才往門外走。

    出乎裴雪的意料，門一打開，外頭站著的不是別人，居然是江家老四江臨海。

    裴雪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這才淡淡道：“老四？你怎么來了？放假了？”

    上次見到江臨娟和江臨海已經(jīng)是一個多月前大房分家的那一回的事情了，那一次江臨娟這個小姑子鬧的動靜不小，不過她后來聽說，江臨海這個小叔子倒是全程沒怎么摻和，就是為數(shù)不多的幾次出場都是規(guī)勸老江頭或是鄭婆子。

    雖然這件事情上江臨海并沒有如何，甚至在原主過往的記憶之中江臨海也算是老江家為數(shù)不多的好人，但這并不會讓裴雪認為他真的是個好人。

    或許老江頭和江臨海不像鄭婆子和江臨娟一樣施暴，但是這種漠視的態(tài)度，在裴雪心里一樣可惡。

    所以她自來是對江臨海沒什么好感的，哪怕江臨川在她面前說過江臨海的好話那也不行。

    見著裴雪的面色，江臨海面上有些尷尬，他騎在自行車上擦了擦額頭的汗這才道：“二嫂，那個，你是不是托人在縣里頭買東西了？”

    “嗯？”裴雪揚眉。

    江臨海連忙擺手道：“二嬸你別誤會，是這樣的，我今天經(jīng)過縣供銷社的時候聽那邊一個售貨員說什么要托人來咱們公社紅旗大隊找你送信，說你買的東西到了，我聽見你的名字了，所以就上去問了一嘴�！�

    縣供銷社要給她送信，還說東西已經(jīng)買到了？

    裴雪心中一動，很快就想起了一個月前她讓褚秀云托劉春生去滬市帶回來的貨物，要是真的是劉春生回來了的話，那還真的是很有可能。

    “說話的人是縣供銷社的售貨員？有沒有說是哪里回來的貨？”

    江臨海面色復雜的看了她一眼，這才道：“聽說是什么省城供銷社的司機帶回來，那個售貨員說嫂子你要買的東西都已經(jīng)回來了，讓你盡快拿錢去結(jié)賬，還說這次還有別的好貨，你一定喜歡�！�

    他是真的沒想到這個二嫂現(xiàn)在變化這么大，上個月回來的時候聽說她敢鬧騰了，分家出來單過了，本來他還擔心二哥現(xiàn)在眼睛不好了跟二嫂出來過日子會憋屈，可是他去見過二哥，二哥過得明明比以前好多了，至少二哥每次提起二嫂的時候都是嘴角含笑的。

    當時他只是以為，二哥二嫂是因為手里頭有錢，所以手頭寬裕想買什么能買什么，日子才過得好，現(xiàn)在看來，可不是這樣。

    換作是以前，誰敢相信這個悶不做聲的二嫂會大手筆的讓人從滬市帶東西回來？

    聽說那可是一臺縫紉機呢，縫紉機啊，整個公社就沒幾戶人家有，可二嫂就是有門路，不僅認識縣城供銷社的售貨員，甚至還認識省城的送貨司機，還讓人從滬市那邊帶東西回來了，這是多大的能耐啊！

    果然是縫紉機回來了，裴雪面上一喜，對著江臨海也忍不住露出一個笑意，“好，我知道了，老四謝謝你��！”

    想到江臨海的表現(xiàn)，她又忍不住多了一句嘴，“既然回來了，那有空可以去跟你二哥說說話，他自己待在家里也挺無聊的�！�

    江臨海沒想到裴雪還會跟他說這個，因為他現(xiàn)在還明確的記得，上一次他去看二哥的時候，二哥還神色淡淡的跟他說現(xiàn)在二房已經(jīng)分家出來了，他們有自己的生活了，二嫂一個女人不容易，二哥希望他不要經(jīng)常上門叨擾二嫂。

    這話說的很委婉卻也很直接，意思就是讓他以后不要再上門了，自此之后，江臨海哪怕是心里再想上門，也不好去了。

    “好，二嫂，那我一會兒去看看二哥�！�

    話既然已經(jīng)說出去了，裴雪當然也不會反悔，當下只是笑著點點頭，“行，那你晚上來吧，剛好跟你二哥吃頓飯�！�

    第148章

    心思

    就在裴雪以為江臨海要走的時候，突然聽到江臨海說了一句，“那個，二嫂，你要不要買自行車？”

    “�。俊�

    裴雪詫異的看了一眼江臨海，只見江臨海的面色漲得通紅，看見她看過去的目光立刻低下頭，“就是……二嫂，聽說你現(xiàn)在在肥皂廠這里上工，要經(jīng)常往縣里頭跑，要是你有自行車的話，那一定會方便很多吧？”

    家里現(xiàn)在的情況他都知道，大哥二哥都分家出去了，三哥三嫂做事情不怎么樣，這樣下去家里頭只怕要坐吃山空，只怕到了分糧的時候連自家吃的都不夠。

    他本來在縣城就聯(lián)系了一些同學，打算把自己那些之前買了但并不實用的東西賣掉的，這自行車這么大件，當初又是花了不少錢買下的，他當然不舍得賣。

    可是這次看著爹娘在家里嘆氣的樣子，他又有些于心不忍，也是，家里都沒錢了，下個學期還能不能讀書都不好說了，他又哪里需要這些身外之物呢！

    再者說了，他的年紀本來就到了上工的年紀，這些年要不是因為家里頭有大哥二哥支撐著，也不能讓他讀書這么久。

    裴雪打量了一眼江臨海，確認了他面上的表情不似作偽，這才道：“老四，你想要賣自行車？”

    還真別說，她的確有買自行車這個打算，畢竟自從進了肥皂廠，經(jīng)常要往縣里跑，她總?cè)ゴ箨犻L家里頭借自行車也不方便不是。

    買個二手的自行車她也是有打算的，只不過一直沒尋摸到合適的，但是眼下這是江臨海要賣自行車的話，裴雪倒是有點兒不敢應(yīng)了。

    別的不說，最簡單的就是，她可不想又因此跟老江家那么些人拉扯上，不過自行車……

    裴雪看了一眼那輛在江臨海屁股底下嶄新的自行車，這自行車雖然算不上完全新的，但畢竟是江臨海寶貝了這么久的車子，還真不怎么舊，看著也有九成新，裴雪記得，這輛自行車好像是鄭婆子去年托了人好不容易給他買到的。

    江臨海點頭，“家里頭已經(jīng)有了一輛自行車了，再多一輛也用不上，二嫂，你和二哥要不要買？你要是要的話……”

    話沒說完，裴雪就打斷了他的話，“老四你這話說的，要不要的我一個女人家哪里做得了主，這樣吧，等今晚上你過來找你二哥的時候問問他，他愿意的話我們就買下了。”

    江臨海面色變了變，裴雪這話這么說是搪塞他當然清楚，因為他知道，現(xiàn)在二房都是二嫂自己做主，又哪來的二哥做主？

    不過他倒是也不氣餒，只是認真的看著裴雪道：“二嫂，那你回去幫我跟二哥說說，我這車一共也沒騎過多少次買的時候托關(guān)系花了三百來塊錢呢，你們要是愿意要的話，150塊賣給你們�！�

    說完，他也不等裴雪有什么反應(yīng)，揮了揮手就騎著自行車走遠了，裴雪站在原地看著走遠的自行車，忍不住摸了摸下巴，還真別說，150塊買下這臺自行車的話，倒是劃算得很。

    上次她問過褚秀云，褚秀云說自行車這東西，別說是縣里了，就是省城那邊想要買到都不容易。

    要是黑市真的有賣的話，那價格可真的要往300上頭走了，畢竟人家黑市也要賺錢。

    裴雪暗道，想來上次鄭婆子估計就是在黑市買到的自行車，不然也花不了300塊。

    不知什么時候，周明華走了出來站在她身后突然開口，“你那小叔子那輛自行車確實不錯，看得出保養(yǎng)的很好，比你們老江家的另一輛自行車新多了�！�

    這說的當然就是江臨娟手上那輛自行車了，江臨娟那輛自行車比江臨海的早買了半年左右，江臨娟又是個愛炫耀的性子，時不時就要騎著自行車去玩，那車上的磨損少不得就比江臨海悉心愛護的這臺自行車要多。

    裴雪搖搖頭笑道：“說的沒錯，不過我可不敢買他的車�！�

    周明華道：“我看你是怕被老江家那些人纏上吧？”

    “看破不說破，走咯，再弄一會兒，一會我也該下工回去做飯了�！�

    周明華搖搖頭，跟在裴雪身后進了院子，誰說不是呢，就老江家這樣的公公婆婆，那還真的是不要來往最好。

    自從老江家大房跟主宅那邊分家之后，老江家可沒少在大隊里頭說裴雪和于翠仙的壞話，這些日子大隊的人都把老江家的人看成一個笑話了。

    而此時，老江家的院子里。

    江臨娟正抱著鄭婆子的手不忿，“娘，你知道嗎？裴雪那邊居然在縣里頭買好東西了�！�

    閨女兒好不容易回來一次，鄭婆子又是高興又是憂心，高興的是小兒子小閨女回來了，用不著她這么惦念了。

    憂心的是家里頭沒多少糧食了，想要換細糧給小兒子小閨女吃，只怕后續(xù)沒等到分糧家里米缸就能見底。

    眼下聽見閨女兒又說起那敗家根源裴雪，鄭婆子眉頭一擰，當即就道：“娟子管她做什么？那都是分了家狼心狗肺的東西�！�

    江臨娟不滿自己親娘的反應(yīng)，忙嘟著嘴巴道：“娘，你知道他們買了什么嗎？裴雪啊，她居然托人買了縫紉機，聽說這可是從南邊滬市那邊買回來的，你說這得花多少錢？”

    “什么？縫紉機？”鄭婆子坐直身子，臉上滿是怒意，“當初分家就不該給她分這么多錢，那一千多塊錢啊，說好了是給老二治病用的，現(xiàn)在老二這病也不用治了，這錢真是白瞎了�！�

    說話的鄭婆子只覺得難受，一想到一千多塊錢就這么被裴雪分走了，她只恨當時沒發(fā)一通電報去問江臨川到底病的怎么樣，早知道他就是瞎了眼睛不用后續(xù)治療的話，她說什么也是不會分家的。

    而聽這話的江臨娟這是眼睛一亮，“娘，你說當初分家的時候咱們不清楚情況，那現(xiàn)在咱們能重新再分一次家嗎？”

    江臨娟最近的日子可不好過，說好的要買的衣服鞋子是沒買上落人埋怨了不說，本來在學校頓頓吃細糧，現(xiàn)在只能三天兩頭一頓細糧，平時吃粗糧，可把她難受的夠嗆。

    第149章

    失望

    聽見這話，鄭婆子心里頭也有些意動，不過想到當初分家的時候江猛的態(tài)度，心下又有些打怵。

    “娟子，這不能吧？當初大隊里看著的人可是不少呢！”

    江臨娟不滿道：“娘，就算別人看著那又怎么樣？當時咱們都以為二哥病的很重，現(xiàn)在二哥那邊可不嚴重，二哥這眼睛壓根不用花錢了。娘你想想，要不是他們手里頭寬裕了，那裴雪能拿錢去買縫紉機嗎，那可是縫紉機，一臺就得花不少錢呢，前年您要托人買都沒買上呢！”

    前年的時候，縣紡織廠那邊放話出來要招收一名女工，鄭婆子費了不少錢想把女兒送進去，結(jié)果最后人太多了，縣紡織廠那邊就改口說只收會用縫紉機的，當時可把鄭婆子氣的夠嗆，畢竟那時候砸了不少錢進去。

    后來鄭婆子就四處托人要買縫紉機，不過一直沒買上，后來縣紡織廠一直沒招人，鄭婆子也就忘了這件事。

    雖然鄭婆子忘記了，但江臨娟可沒忘記，因為當年最后進了縣紡織廠的那個女工就是他們班上的女同學。

    那位女同學知道她曾經(jīng)是跟她競爭過崗位的人，自打進了紡織廠之后還特地來她面前炫耀過幾回，每次看見那位女同學炫耀自己每個月的工資還有廠里頭低價拿到的布料做的新衣服，江臨娟就恨得牙癢癢。

    現(xiàn)在聽說裴雪買了一臺縫紉機，她心里更是酸溜溜的，這縫紉機要是在她手上，那指不定等到下次紡織廠招工的時候，她就能借此進去了。

    鄭婆子一聽也是，當下也就動了心思，“說的是啊，當初咱們都不知道你二哥后面不用治，不然這錢都不用分這么多給他們�！�

    江臨娟：“娘，要是現(xiàn)在重新分家，咱們能拿回幾百塊錢也是好的，實在不行讓裴雪把她買到的縫紉機給咱們，有了那臺縫紉機，咱們家可省了不少事呢，說不定下次紡織廠招工我就能進去了，到時候我就能有工資補貼家里頭了，娘你說對不對？”

    “哪能要你的錢？”鄭婆子一邊擺手一邊想著女兒說的可能性，當下越想越覺得可行，就算這縫紉機回來沒辦法送女兒進紡織廠，但家里頭有了縫紉機，小兒子以后要結(jié)婚那肯定要比現(xiàn)在簡單。

    江臨娟道：“娘，反正我不管，那縫紉機得拿回來。”

    “好好好，拿回來，等你爹今天下工回來我就跟他說這事兒�！�

    江臨海剛進自家院子，就聽見這話，當下忍不住揚聲道：“拿回來什么？娘，你要跟爹說什么？”

    “還不是你二嫂那新買了個縫紉……”

    鄭婆子話還沒說完，就被女兒攔住了話頭，“娘！”

    “哦哦，小四回來了，快進屋，娘給你倒水。”

    鄭婆子猛然醒悟過來，要說家里頭唯一一個心軟的孩子，那可不就是她的小四嘛，這要是被小四知道了，這事情能成才怪了。

    雖然鄭婆子話還沒說完，但江臨海之前本就隱約聽見了江臨娟的前一句話，眼下聽鄭婆子說縫紉兩個字立即就反應(yīng)了過來，他眉頭一擰：“娘，你是不是又要找二哥二嫂的麻煩？”

    鄭婆子一愣，隨后就道：“說什么呢小四，你怎么這樣跟娘說話�！�

    江臨娟在一旁跟著起哄道：“就是啊四哥，你怎么這樣跟娘說話？什么叫做娘又要去找二哥二嫂麻煩？娘還不都是為了你嗎？你不感激娘就算了，你居然還怪娘�！�

    她知道自己這個四哥自來就跟大房還有二房走得近，眼下知道他們的計劃少不得又要去通風報信，當下也不顧什么兄妹情誼就在自己親娘跟前這樣說。

    不過她算盤雖然打的好，但卻并沒有影響到江臨海在鄭婆子心里頭的地位。

    鄭婆子本來就有些重男輕女，雖然說因為這一對小兒女是龍鳳胎所以自小兩個都疼，但在鄭婆子心里，閨女再好那也只是偏疼一些，兒子才是真真正在要捧在手心上的。

    當下一聽見小閨女這樣說兒子，她就皺起了眉頭，“娟子，你當妹子的怎么這樣說你四哥？你們可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

    江臨娟不料自己幫著鄭婆子還被這么說，當下眼睛都氣紅了，腳一跺就進了屋子，“你們自己瞎搞吧，我給你說話你還怪我，哼！”

    “誒！娟子，娟子！”

    鄭婆子看著進屋的小閨女有些憂心忡忡，忍不住回頭埋怨的看了一眼小兒子，“明知道你妹子心氣高，怎么就每次不知道讓著她點兒，非要跟她唱反調(diào)？”

    “娘！你也不看看她要攛掇你去干的是什么事？”江臨海無奈，看著鄭婆子認真道：“娘，我沒猜錯的話，你們又想去二嫂家鬧吧？”

    鄭婆子擰眉：“什么叫做我去她家里頭鬧？就算你二哥分出去了，這骨子里流的也還是咱們老江家的血，她裴雪有了好東西不來孝敬著老爹老娘，偏偏要去花大價錢從城里帶東西，這不是不孝是什么？”

    “娘，二哥二嫂不欠咱們的，你忘了，當初分家的時候，本來書記爺爺說了不止要給這么多錢的，要不是當時選的是立刻結(jié)賬，咱們家要給二哥二嫂的那得更多錢呢！”

    “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了，再說了，那時候裴雪說的可就是以你二哥重傷的事情為托詞，現(xiàn)在你二哥屁事沒有，他們小兩口手里拿這么多錢干什么？”

    說完，鄭婆子認認真真看了一眼小兒子，“小四，我知道你跟你二哥走得近，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這么簡單，娘都是為了你�！�

    江臨海皺眉：“什么為了我，娘，要是真的是為了我，你就不應(yīng)該這樣去算計二哥二嫂。”

    “小四，你說什么？”鄭婆子驚愕的抬起頭，就見到小兒子一副冷漠又厭惡的樣子，當下不由得有些傷心和失望

    “小四，娘一心一意為著你著想，你就是這樣想娘的？”

    “哎喲！蒼天啊！大地��！我這是得罪誰了我，我老婆子就該早死早超生得了�。∽约吼B(yǎng)的兒子都不愿認我��！”

    江臨海不由上前，“娘，你別鬧了。”

    第150章

    買魚

    另一邊，一下工裴雪就拿起自己的包高高興興的往自家走去，途徑村口河邊的時候聽見幾個孩子熟悉的聲音，她還往那邊走近了些。

    河邊，大郎興奮的看著木桶里的魚對二郎道：“二郎，快，送去給二嬸�！�

    二郎看著桶里頭的好幾條魚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大哥，這么多魚呢，咱們不留一些嗎？”

    大郎一巴掌拍在自家弟弟腦門上，“留什么留？這可都是錢呢！快些拿去送給二嬸，誒，二嬸……”

    裴雪看著兩個孩子，不由搖頭失笑道：“今天又抓到魚了？”

    “可不，二嬸你快看看，這是不是上次青稞妹妹喜歡吃的那個魚？”

    裴雪低頭看看魚，又看看兩個目光中飽含期待的孩子，不由伸手摸了摸大郎二郎的頭，“今天收獲不少啊，這樣子，我都買了，你們晚上去家里吃飯好不好？”

    自打大房從老江家那邊分家出來之后，懂事的大郎二郎兄弟兩就時常下河摸魚，一開始是不要錢送來給裴雪，裴雪哪能白白要他們的魚，當下就給了錢。

    這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漸漸的，大郎二郎也就很喜歡下河摸魚了。

    因為這一點，裴雪還鄭重警告過兩人，不可以天天下河摸魚，什么也沒有命重要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