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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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裴雪家。
裴雪正在院子里炸小魚干，現(xiàn)如今因為經(jīng)常跟縣肉聯(lián)廠那邊走動，油也不是那么難得了，至少裴雪就得了楊副廠長那邊的特批，想要油還是肉的，就算沒票，只要價格給高些也能拿到。
裴雪一向就不是個虧了自己口腹之欲的人，加上手里頭又不是沒有錢，在吃的這一塊更是不克制了。
因此，在別人家一年到頭都吃不上一回的油炸食品，在裴雪這里已經(jīng)被當成了獎勵，比如兩個崽崽做夠了多少件好孩子應該做的事情，裴雪就會做點好吃的出來當做獎勵。
此時大房家的幾個孩子都過來了，高粱跟大郎蹲在小桌子邊上跟著兩個崽崽認生字本上的字，二郎和谷米乖乖的坐在院子里的席子上看著小青稞，麥穗則是懂事的坐在一邊非要幫裴雪擇菜。
正是其樂融融的時候，外頭傳來了一道所有人都不想聽到的聲音，“喲！老二家的，這是做什么好吃的呢？”
裴雪手里頭的鍋鏟頓了頓，扭頭看向大門處，大門處那怒氣沖沖進來的人不是老江頭又是哪位？
她揚了揚眉毛，安撫的拍了拍坐在身后板凳上的麥穗，這才笑道：“我還當是誰來了，原來是爹您過來了？吃飯了沒？”
老江頭冷哼一聲：“吃？吃什么吃？家里頭都快沒米下鍋了，哪里像你們這里居然還能用的起豬油炸東西？”嘴上這么說著，老江頭的腳卻很誠實的往院子里走了幾步，鼻尖不斷煽動，這可是豬油的香味啊，他許久沒聞到過了。
裴雪面上勾起淡笑：“爹，不是我說您，這娟子和四弟回來了那就跟家里人吃一鍋飯就是了，哪里有一家人分兩鍋飯吃的？”
自己把糧食換成了細糧給小兒子小閨女吃，這會兒又上門叨叨？裴雪可不會慣著他。
聽裴雪這么說，老江頭面上有些收不住，看著裴雪淡笑的樣子心里更是覺得惱火。
他往前走了一大步，看見了坐在東屋門檻上的二兒子，當下冷哼一聲，“老二，你老子上門你這個當兒子的都……”
話音未落，只聽裴雪的聲音響起：“三郎，四郎，爺爺好不容易過來一趟，快去搬張凳子給爺爺坐�！�
兩個崽崽脆生生的應了一聲，當即站起身往屋子里走，一旁的大郎更主動的走進正屋，末了跑出來，神色尷尬的看著裴雪道：“二嬸，凳子已經(jīng)沒有了�！�
裴雪點了點頭，笑瞇瞇的看著老江頭道：“爹，你看這，來的不湊巧，家里頭今兒有這么多小客人，怕是不能招待你了�！�
老江頭的面色登時變的很難看：“老二家的，你什么意思？”
裴雪笑瞇瞇的指了指身后麥穗剛站起來的凳子道：“能有什么意思？爹今天還沒吃飯吧？快先坐著等一等，我這邊今兒剛好買了魚，給您和娘帶一碗魚湯回去補補�！�
看著麥穗搬過來的凳子，老江頭的臉色越發(fā)不好看了。
“老二，你看看你媳婦，你們就是這樣對待老人的？我老頭子過來兒子家一趟，連頓飯也不叫我吃？”
不等江臨川說話，裴雪忙道：“爹您說的這是哪里的話？剛剛我還說要給您帶一碗魚湯回去呢，畢竟娘還在家里頭不是�！�
見著兒子不說話，一切都是裴雪這個兒媳婦在說話，老江頭面色更是難看了，“老二，你瞧瞧你現(xiàn)在，哪有個當家人的樣子？”
坐在門檻上的江臨川抬起頭，臉轉(zhuǎn)向了老江頭的方向，“爹，我們家里裴雪做主�！�
“你，你這個逆子，你爹來了你也這樣子！”
老江頭氣的臉色發(fā)青，看著兒子那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就更是來氣了。
這會兒裴雪已經(jīng)把小魚干炸好了，她把一小飯筐的小魚干遞給麥穗讓她往正屋走，又拿起鍋把剩下的油往一旁的海碗里倒。
這一碗泛著油光的讓老江頭的眼睛殊然一亮，他伸手就指著那一海碗的油對裴雪道：“老二家的，家里頭沒油了，你一會把這碗油給我端走�！�
彼時裴雪手里正拿著菜簍子，聽見這話她“嘩”的把魚倒進鍋里，一陣嗤啦之聲響起，所有人都看向了這邊。
裴雪冷笑一聲道：“爹你這話說的可真有意思，都給你了我們家吃啥？哦我知道了，爹你是買不到油是吧？這樣子，您把錢給我，明天我去縣里頭幫您買回來。”
老江頭老江頭手指著裴雪一陣顫動，“你！你！”
第154章
鬧開
裴雪把鍋蓋蓋上，看著老江頭道：“爹，您今兒個過來有什么事情就直說了了吧，您這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性格，今兒來我這凈說些有的沒的這也怪不自在的�！�
“裴雪！你居然敢這么對我說話，你知不知道尊老？”
“老二，你這個媳婦要翻天，我看你就不該娶這么個媳婦兒！”
可惜，老江頭想象之中裴雪和江臨川立刻求饒賠罪的畫面沒出現(xiàn)，裴雪不說話，江臨川也不說話，幾個孩子們對老江頭更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恐懼，一時間院子里沒人搭老江頭。
院子里靜悄悄的，眼看老江頭氣的不行了裴雪才道：“二哥，爹也難得過來一回，我把桌子支出來你陪爹坐會吧？”
江臨川當然不會反對自己的媳婦，當下就點了頭。
“好�！�
等院子里桌子支好，父子二人相對而坐的時候，就聽老江頭感嘆了一句，“老二啊，現(xiàn)在家里的日子過的艱難��！”
江臨川點頭，“三弟兩口子做事情是過于磨洋工了，爹得說說他們，現(xiàn)在村子里哪個男人那得工分還不如一個女人家？”
老江頭一呆，又聽江臨川道：“家里頭這些年為了供娟子和四弟上學也怪不容易的，我看現(xiàn)在娟子和四弟年紀也大了，哪有還念連中的道？干脆讓他們回來早些上工好了，別到時候結(jié)婚的年紀都到了還不會干活，不然這親事都不好說了�！�
裴雪在一旁聽得直樂，這男人也真是的，裝傻賣呆第一名，明知道老江頭今天上門來不是什么好事，非得裝的一副用心良苦勸慰的樣子去說，看看老江頭現(xiàn)在的臉色，真是是要笑死她了。
“老二，我不是來跟你說這些的，你弟弟妹妹還小，當然是要繼續(xù)去讀書的�！�
江臨川一副了然于胸的樣子：“家里頭還有錢供四弟和娟子讀書？既然如此，那我和大哥心里就放心了，之前我們還擔心爹娘手里頭銀錢不夠呢！”
老江頭又是一呆，他什么時候說家里頭還有錢了？
他扭頭看了一眼這邊，見著裴雪眉眼帶笑的樣子，當下心里升起一絲怒氣：“老二，你少跟我說這些，就是因為家里頭錢不多了我才來找你的。”
江臨川面上的真摯之色褪去，聲音淡淡道：“所以爹今天上門是什么意思？是來借錢的？”
“借錢？借什么錢！老二，一筆寫不出兩個江字，現(xiàn)在你們兄弟幾個就你自己日子過得好，你的幾個兄弟日子過的怎么樣你是知道的吧？我今天來找你，就是跟你說一下，這個家之前分的不公正，咱們重新分一下�！�
正在看火的裴雪手里頭的燒火棍一下子拿了出來，她說今兒個老江頭怎么主動上門呢，還以為是那臺縫紉機讓他們眼紅了，現(xiàn)在看來，人家的胃口大得很，一臺縫紉機怎么滿足得了？這分明就是想要重新分家�。�
看著不說話的兒子，老江頭嘆息一聲：“老二啊，當初我們都以為你傷的很重，所以才由著裴雪分家的時候分了這么多錢，但你看現(xiàn)在這錢你也用不上，但你弟弟妹妹還要上學呢！老三你也知道，那就是個磨洋工的，能呀剛說自己就不錯了，哪能夠指望他養(yǎng)活我們？”
江臨川：“所以爹的意思是，我現(xiàn)在傷勢不夠嚴重，不配用上這么些錢？”
老江頭一怔，隨后搖搖頭：“哪能啊，老二，我的意思是，你現(xiàn)在也用不上這么些錢，但你兄弟們……”
話還沒說完，就見院子里一個什么東西沖了出去，隨后，門外響起了裴雪的聲音。
“快來人看看老江家這臭不要臉的樣子，都分過一回家了現(xiàn)在居然還跑過來厚顏無恥的要重新分一次，大家快來看一看瞧一瞧這百年不見的熱鬧誒！”
此時正是下工后人們剛到家歇下的時間，吳老叔的這屋子本來就不算偏僻，裴雪出來這么一喊，當下就有不少人趕了過來，院子里的老江頭傻眼了，反應過來之后就是拍著桌子大罵江臨川。
“老二，你就是看著你媳婦這么敗壞咱們老江家名聲的對不？”
裴雪站在院門外冷笑：“爹，名聲是自己掙出來的，再說了，您一把年紀了都能這么不要臉提著要求，我這當小輩的哪能幫您藏著掖著？”
“裴雪！你！你！真是家門不幸……”
“爹，二嫂，你們你別說了。”
正值老江頭指著裴雪鼻子罵的時候，院門處又急沖沖進來一個人，不是江臨海又是誰？
裴雪看了一眼江臨海，又看了一眼在后頭畏畏縮縮的江臨河，忍不住又是一聲冷笑：“行��！今天你們父子幾個合起伙來逼我們分家是不是？”
“不是，不是，二嫂，真沒有這個意思�！苯R�；诺眠B連擺手，心里更是懊惱自己來晚一步，要是早一步的話，事情或許根本不會發(fā)生。
老江頭看了一眼跑到身邊抱著自己手的小兒子，不由皺眉道：“小四，你怎么來了？”
“爹，咱們回家去吧，聽我的，咱們不在這里了好不好？”
“我回什么家，剛剛你二嫂說那話你沒聽見？這有個當晚輩的樣子嗎？我江明發(fā)活這么大歲數(shù)了，要讓我被兒子媳婦騎在頭上不成？”
這時候，院子外傳來一聲冷哼：“你也知道你一把歲數(shù)了？一把歲數(shù)了你還來你兒子媳婦家里頭鬧？明發(fā)啊，你可真是給我們這一支長臉�。 �
裴雪回頭看了一眼，在她身后不遠處走來的人，可不就是江七爺嘛，想當初江臨川剛回來那天上老宅被老江頭說的時候，江七爺也是在場的，當時還幫她和江臨川說話了。
因此，見到來人，裴雪無比乖覺的點頭問好：“七叔祖好�！�
院子里，老江頭面色一變，看向江七爺有些不自在道：“七爺，您今兒怎么來了？”
“我不來怎么能知道你干的好事？明發(fā)啊，你多大年紀了？你怎么好意思做出這種事情？”
江七爺心里這個氣啊，這出門遛個彎都能聽見老江家這一出大戲，江明發(fā)這后輩年輕時明明也是個好的，怎么這年紀越大越活回去了？
這江氏一族頻頻鬧出笑話，真的是讓他的老臉面上無光。
第155章
舉薦
被江七爺當著長輩的面這么教訓，老江頭的面上也是無光。
“七爺，這還不是……”
江七爺：“我不管你是還是不是，明發(fā)，你要還是咱們江氏這一支的人，現(xiàn)在你就給我滾家去，別再來你兒子媳婦家里鬧�！�
一聽這話，老江頭哪能樂意？
“七爺，我們家這日子是真的過不下去了，老二家里過得好……”
“過得好，過得好就該分給你？明發(fā)啊明發(fā)，你也一把年紀了，這幾年你們老江家為什么日子過得這么滋潤，你自己心里沒數(shù)嗎？你欠臨川娃子的已經(jīng)夠多了，你要是鬧下去，這父子情分也沒剩多少了�！�
江七爺指指畏畏縮縮在外頭的江臨河，“明發(fā)啊，都是一個爹生的，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兒子怎么個個都不同？我不指著都能像臨川娃子，就是這個像你家老二踏實肯干，那日子也錯不了，你說是不是？”
他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又指著扶著老江頭的江臨海道：“你家也就這個娃子看著還能掰一掰，你就指著把他養(yǎng)廢不成？”
老江頭愕然，看了看扶著自己的小兒子，再看了一眼外頭的三兒子，不由吶吶道：“就是因為小四好，我才想著讓小四去念書。”
“念書？”江七爺?shù)穆曇舨挥傻冒胃�，“念書要是真的行，那你看看怎么這么多知青下鄉(xiāng)來？說到底還是下來種地的，你問問你這兒媳婦，她是念書到了幾歲？她文化水平不比你家小四強？”
裴雪不料江七爺說話還能帶上她，當下不由摸了摸鼻子，這比喻可真是……
老江頭面色幾變，最終還是咬牙道：“七爺，不是我不相信您，是家里頭這日子真的沒法過了�！�
“沒法過？五幾年災荒的時候每天一口米湯都能活下來，你家現(xiàn)在一天也能掙十來個工分，你說日子沒法過？”
一根拐杖直直的朝老江頭打了過去，那邊老江頭下意識的往邊上一扭身，江臨海則是下意識的護在老江頭身前。
一聲痛呼聲響起，老江頭反應過來慌得不行，拉開小兒子就要查看他的傷勢，一邊看還忍不住埋怨：“七爺，您看您，怎么還真打？打壞了小四可怎么辦？”
江七爺冷哼一聲，看著痛的皺眉卻沒喊疼的江臨海點點頭，“你不錯，比你爹強點兒�！�
就在院子里的人都一頭霧水的時候，江七爺看向院子里站起身的江臨川，“臨川娃子，縣里頭又征兵了�！�
江臨川一愣，裴雪也是一愣。
另一邊，老江頭卻是已經(jīng)反應過來了，“七爺，縣里頭真的征兵了？”
江七爺輕哼一聲，“我老頭子騙你做啥子？趕緊回去吧！”
“七爺，這……”
江七爺看向江臨川，又伸出拐杖作勢要敲老江頭，“還不快滾，非要其他族來看咱們江氏一族的笑話不成？”
老江頭看了一眼一旁冷漠站著的二兒子，再看一眼神色不善的兒媳婦和一群看著他滿是畏懼的孩子們，當下扶著小兒子就往門外走。
這個時候，裴雪已經(jīng)大致明白這位江七爺?shù)囊馑剂耍戳搜劾辖^父子三人的背影，示意麥穗給江七爺搬了張凳子，這才過去扶著江臨川坐下。
“你坐著跟七叔祖聊聊，我去把飯做了�！�
轉(zhuǎn)頭她又招呼高粱給江七爺上茶，“高粱，去正屋拿個干凈杯子給高祖爺爺?shù)贡韬取！?br />
江七爺擺手：“不用不用，你們忙你們的就是�！�
裴雪笑笑，自顧招呼了幾個孩子，這才回到爐子前繼續(xù)做飯。
院子里，只聽江七爺?shù)穆曇舻溃骸芭R川娃子，縣里頭又征兵了，這可是個好機會��！”
江臨川只是默默聽著，并不言語。
要說之前七叔祖的來意他還不知曉，在剛剛聽七叔祖說縣里頭征兵的時候他卻是已經(jīng)明白了，無非就是讓他寫舉薦信舉薦誰誰去當兵罷了。
“咱們大隊現(xiàn)在沒人在部隊里頭當兵，臨川啊，你看你爹娘老子，你就忍心他們這樣過下去？”
“不是我說，你三弟就是個扶不起的阿斗，至于你四弟，現(xiàn)在年紀小，看著也還是個好的，你要是這一次能幫他們一把，那這情誼你四弟會記你一輩子的，你也不想跟你爹鬧得這么僵對吧？”
江七爺說話的聲音不大，但裴雪卻是都聽見了，這時候她已經(jīng)完全清楚江七爺?shù)囊馑剂�，她皺著眉頭，雖說這時候不該她插嘴，但她還是忍不住開口。
“七叔祖，您這話說的就太有意思了，合著我家二哥要給老四舉薦一個名額才算不得罪他們？這么多年下來，我家二哥什么時候虧欠過他們了？”
江七爺不料裴雪會突然插嘴，他擰眉看了裴雪一眼，剛要說什么，就聽見江臨川的聲音響起。
“七叔祖，別跟我媳婦一般見識，她也只是為我不平�！�
江七爺一噎，一時間喉嚨里的話吐出來不是，咽下去也不是。
這邊，裴雪剛走到江臨川的身邊就被男人捏住了手指。
她揚了揚眉，笑微微的看向江七爺，“七叔祖，這要舉薦不舉薦的，我家二哥他也不一定有那個本事不是，要說我家二哥現(xiàn)在還在部隊的話那還好說，但現(xiàn)在我家二哥都已經(jīng)退伍了，這種大事情我們可不好接下�！�
耳邊是她清凌凌的聲音，江臨川感覺自己心里一陣暖流劃過，他用力的捏了捏媳婦兒的手心，這才聲音淡淡道：“七叔祖，舉薦這事情跟我媳婦說的一樣，現(xiàn)在有沒有這個說法可不一定�！�
江七爺一噎，本來要說怎么沒有呢，聽說隔壁縣的那誰都給自己大隊的后生舉薦了，想到江臨川的傷勢他又道：“我也不是說一定要舉薦，只是希望你能試試看能不能提�！�
“七叔祖放心，要是有這個能力，我一定幫忙�！�
江七爺正要說什么的時候，院子外頭傳來了喧嘩的聲音，大隊長江猛首當其沖進了院子，“裴雪，弄吃的呢？今兒又鬧什么了？”
第155章
打算
見是江猛，裴雪面上的笑意加深了些，“做飯呢，書記爺爺吃了沒？今兒要不要在這一塊吃？”
一旁的江七爺見裴雪如此差別對待，不由抬起頭看著裴雪輕咳一聲。
江猛到這時候才注意到江七爺，當下不由問道：“七叔今兒也在呢？剛剛明發(fā)他們是不是過來了？”
提起老江頭，江七爺就氣不打一處來，“是個蠢的，讓我給罵回去了�！�
“好，罵得好，明發(fā)那小子就是心里沒數(shù)，這次過來又是為了什么？”
沒等江七爺開口，江臨川就主動道：“說是要重新分家�！�
江猛聲音一下子拔高：“什么？重新分家？”
“咳咳，猛子，你注意著些�！�
江猛看了一眼院門外探頭探腦的社員們，臉色一板：“都看什么看？自家都吃了飯了？不用吃飯怎么回事？”
有社員笑道：“哎呀，書記叔，我們這不是聽說老江家的又來裴雪家鬧了嘛，這是鬧了個啥？”
“就是啊，老江家誰來了？”
“剛剛我在路上看見老江頭和他家老三老四了，總不能……”
聽著外頭社員們議論紛紛的聲音，江猛不由瞪了一眼裴雪，一時間只覺得這妮子凈會給自己惹事。
江猛的表情裴雪當然注意到了，不過她絲毫不在意的聳聳肩膀，開玩笑，人家都欺負上門了，她還想著要給人家留臉面？
江猛擺擺手，對著外頭想要進門的社員們道：“家里煤油夠多是不是？看什么熱鬧？趕緊給老子回去�！�
“不是，書記叔，您就讓我們看看唄！”
“是啊書記叔，我們想看看裴雪家今兒個吃的啥菜，這大老遠的都聞著香味了�！�
江猛一把把門關(guān)上了：“去去去，沒看見七叔還在這里嗎？該干嘛干嘛去！”
這時候才有人注意到院子里坐著的江七爺，當下一個個社員縮縮腦袋，倒是都不像之前一樣嚷著要進來了。
對于絕大部分社員，尤其是江氏一族的社員們來說，比起江猛這個書記，江七爺顯然更有威懾力。
等院子外的人都散了個干凈，裴雪也進了東屋拿了一瓶紅星二鍋頭出來，今兒個眼看都到飯點了，要是不留下江猛和江七爺吃頓飯實在是不好意思，尤其是，江猛實在幫過她良多。
給兩位老爺子都倒上酒后，裴雪又往鍋里頭已經(jīng)煎香的魚加了一瓢水，魚湯想要燉的湯色奶白，在加水之前煎一煎是必不可少的一個動作。
江猛接過杯子抿了一口酒，辛辣又刺激的味道直沖上頭，他喟嘆一聲，這才看了眼瓶身，“紅星二鍋頭啊，這可是好酒啊，這是臨川喝酒啊還是……”
江七爺一邊搶過酒瓶要往江臨川的杯里倒，一邊道：“可不就是，男人哪有不喝酒的？”
裴雪道：“七叔祖您可別倒，二哥他不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