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這小吳倒是很熱心腸，這種事情都愿意幫著問，她們兩個很要好吧？”
裴雪笑道：“媽，你不會以為這真的是聶嫂子自己的生意吧？”
“啥？這小吳不是這么說的嗎？”
“說是這么說�！�
裴雪一邊都小子安一邊笑：“不是自己的事情，再上心也不至于這樣，估摸著她們兩個合伙做的呢�！�
上回她就聽江臨川說，現(xiàn)在軍區(qū)那邊的軍屬們不消停，自打出了她開廠子這事情之后，好些人出去擺攤，或是出去上班的。
當時江臨川還笑稱，這是她帶動的潮流呢。
第983章
有求（1）
首都這邊消息滿天飛的同時，消息也借由報紙和收音機傳到了全國各地。
81年春節(jié)前夕，許多省份都知道了首都的江子玦幾兄妹以及飛雪集團。
其中，當然是以D省的百姓們最為激動。
那是從他們D省走出去的企業(yè)，也是從他們D省走出去的孩子，他們打心眼里感到自豪和驕傲，這是他們D省的榮耀。
紅旗大隊，社員們現(xiàn)在的生活都好了不少，家家戶戶都買得起收音機了，再也不用像以前一樣跑到廣場去聽同一臺收音機了。
但是當收音機上報道出江子玦幾人的名字和飛雪集團的時候，所有社員們還是認認真真聽完了報道，然后拎起板凳出門，找街坊們侃大山去。
“誒！你剛剛聽收音機了沒？聽沒聽首都廣播那邊說咱們這的大事兒？”
“你說的是裴經(jīng)和三郎四郎他們幾個孩子吧？哈哈！我也剛聽完廣播！”
“要不咋說優(yōu)秀的人在哪里都優(yōu)秀呢？當初三郎四郎在咱們小學年年拿年級第一我就知道是個聰明的，你看看，這一眨眼啊，人家到了首都都能出名�！�
“三郎四郎考上了清大呢，怎么沒回來說說？咱們大家伙組織給他辦個升學宴啊，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情�！�
聽完這話，就有人看向了老江家的方向。
“三郎四郎是裴雪一手帶出來的，哪能跟那邊親？這還回來什么回來？”
“說起來，老江頭也是夠倒霉的，自己最不稀罕的兒子過得最好，但卻跟他離了心。”
現(xiàn)在江臨川是啥職位大隊里雖然沒人知道，但大家伙可不傻，能夠越來越往上調(diào)，甚至直接調(diào)動到首都那邊去的，那能是什么小職位？
雖然大家都沒說，但在心里頭，大家都默認了江臨川是在首都當大官呢。
有人冷哼道：“他還倒啥霉？大房二房跟他雖然不親近，卻也沒真不管他不是？不然你們當老江家日子能這么好過嗎？”
誰不知道現(xiàn)在江臨海是在省城那邊當一個廠子的負責人？
那不是裴雪照顧他還能是啥？
還有那江臨娟，聽說現(xiàn)在在省城擺攤賣小吃可火了，那小吃就是以前裴雪做過的小吃，這不也多虧了裴雪嗎？不然她哪里會做？
“就是！我要是老江頭，我可都要偷笑了，兒子閨女一個賽一個的出息，這后半輩子是享�？ �
“也不能說兒子閨女一個賽一個出息吧？人老江家也有那過的不咋樣的兒女，像是那嫁出去的大妮和留下來的老三不就是？”
眾人誰也沒注意到，在說這話的同時，一個裹著棉襖的身影經(jīng)過了這一片地帶。
看著娘家的青磚大瓦房，聽著院子里傳來親娘喊著寶貝孫子的聲音，江臨妮腳步頓了頓，面上閃過幾分猶豫。
真的要進去嗎？
娘家會幫她，還是會把她掃地出門？
下意識的，江臨妮認為是后者。
但想到家中的一雙兒女，她終究還是邁開了步子。
“娘，我回來了�！�
鄭婆子瞥了門邊一眼，見著是嫁出去的大女兒只身一人來了，不由有些意外。
“咋這個時候過來了？還是你一個人過來的？孩子呢？”
往常的時候，江臨娟要過來那也是在大年初一到大年初三這幾天，因為這幾天大隊組織看電影，他們過來了能趕場看電影。
江臨妮手頓了頓：“他們在家呢，說是過兩天過年了再過來拜見您和爹�！�
要是以前，江臨妮啥東西都沒帶就回娘家，那少不得是要被鄭婆子臭罵一頓的。
但這兩年家里頭日子過好了，她也不介意這些了，當下就沖著女兒招了招手，面上露出一絲笑。
“來都來了那就進來吧，屋子里的小兜里有給你和林玉林柱帶的東西，你一會拎回去吧�！�
早年間這閨女剛嫁人的時候也是個屠戶，當時她沒少得著心眼子實的閨女的孝敬，后來要不是女婿家出了變故丟了工作，估摸著女兒日子不會這么難。
江臨妮聞言心里一酸，面上一時不知道該擺什么表情好。
“謝謝娘！”
“行行行，整天哭喪著臉干啥？是你男人愛看還是你婆婆愛看？趕緊進來吧，你小妹小弟在屋里頭呢。”
“誒！娘，我這就進去。”
進了堂屋，江臨妮這才看見自家受寵的一雙弟妹，跟去年見的時候差不多，歲月是一點都沒在兩人臉上留下痕跡。
兄妹倆看見江臨妮都有些納悶，隨后先后出聲：“大姐，你來了？林玉林柱呢？”
“大姐，你咋這個點過來了？是不是姐夫欺負你了？”
江臨妮一頓，然后趕忙搖頭：“沒，沒有。”
見她這副樣子，江臨娟握住她的手。
“大姐，要是姐夫真欺負了你，我和小哥就給你撐腰，你別怕�！�
“沒，真沒有，你姐夫啥時候欺負過我？”
江臨海在一旁笑了：“娟子你說的這是啥話？姐夫都多少年不敢動大姐一根手指頭了？”
要說被男人欺負，以前江臨妮剛嫁過去那會兒是有的，但后來江臨川領(lǐng)著他們兄弟幾個上去揍了一頓錢大嚴之后，這事情就過去了。
再到前幾年，他們老江家日子好過之后，錢大嚴別說是欺負江臨妮了，都恨不得把她供起來了。
江臨娟笑了笑，這才看向江臨妮：“大姐你來得正好，這是今年省城剛到的羊絨料，你看哪個好？你喜歡哪個你就挑一塊回去，做圍巾做衣服都暖和的很�！�
這羊絨料是飛雪服裝廠那邊的新料子，麥穗看著料子不錯，過來問她要不要買點，她看著貨好就多買了幾塊，還真就算了江臨妮的份兒。
江臨妮連連擺手：“別別別，我哪穿得了這貴重的東西？我不要。”
“大姐，給你你就拿著唄！這多大點事兒��！都是我自己掙得，干凈著呢。”
江臨海點頭：“我的工資也不少，現(xiàn)在咱家能穿得起這些，大姐你帶回去吧！”
江臨妮猶豫片刻，上前愛惜的摸了又摸那羊絨料子，感受著那細膩的手感，她心里不由想象兒女穿上這料子的時候。
說不心動是假的，但最后，江臨妮還是搖搖頭：“不了，你們留著就行，我不要這么貴重的�！�
這羊絨料子就是現(xiàn)在拿了又怎么樣？
晚些等娘家人真的知道她要來干啥的時候，說不定直接就大棒子給她轟出去呢，到時候還提什么羊絨料？
第984章
有求（2）
江臨妮在娘家待了一個多小時，等到吃完了飯，鄭婆子要給她收拾東西回去她才慌了神。
“妮子，你現(xiàn)在嫁了人，這除夕也不好在家里留久，拿點好東西回去吧，明天大隊放電影你再帶著林玉林柱過來看�！�
眼看著要被親娘趕回去了，江臨妮忍不住了。
“娘，我能跟你說句話不？”
說這話的時候她臉色漲得通紅，手也緊握在一起，看得出很是局促。
鄭婆子愣了一下看向她，然后面色一下子沉了：“妮子，你可別忘了你早就嫁出老江家的大門了，啥事情先在心里過一過再說吧！”
她料到大女兒一定是有事情想要求人，但她卻也不能輕輕應下了，真要是這樣的話，以后小兒子小閨女數(shù)不清的麻煩呢。
江臨妮一臉難堪：“不是，娘，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只是啥啊只是！你以前小時候不是經(jīng)常帶老二玩嗎？老二家混的這么好，你有事情直接打電話去找老二吧！今天的收音機聽到?jīng)]？就連首都那邊都在報道老二一家子多能耐呢！”
說完，鄭婆子從身上摸了摸，迅速摸出兩塊錢往閨女手里一塞。
“行了，走吧！趕緊走！”
鄭婆子一把拽起女兒的手，硬拉著就走到了大門邊。
然而母女倆這動靜可不算小，正屋里，老江頭咳嗽一聲，江臨海和江臨娟也都被驚動了出來。
“娘，你們這是干啥呢？”
“娘，你干啥這樣拉大姐？”
鄭婆子揮手讓兩個兒女進屋去：“你們兩個出來干什么？進屋去吧！”
“娘！”
正說著，只聽“砰”的一聲，江臨妮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娘，你幫幫我吧！”
鄭婆子臉色一變，指著閨女兒立刻破口大罵：“老娘養(yǎng)你到長大成人虧待過你一分沒有？餓過你幾頓飯？嫁人都二十多年了，這會兒是不要臉回娘家打秋風了是吧？”
“娘，你幫幫我吧，家里現(xiàn)在過得好，你幫我……”
然而話還沒說完，鄭婆子就又呸了一聲：“呸！我?guī)湍銈�屁！死妮子，你可別忘了自己雖然冠著個江姓，但可算不得江家的種，好意思在老江家開口嗎你！”
這話可就是殺人誅心了，整個紅旗大隊誰都知道，江臨妮是鄭婆子年輕時一婚帶過來的女娃娃，并不是老江家的種。
但當年自打鄭婆子嫁過來之后，這件事情就直接不提了，就連江臨妮的姓都給改成了江姓。
這么多年，江臨妮也沒認過那邊的親戚，走親戚也一直是走的老江家的這邊。
這會兒鄭婆子再提這個，顯然是氣得狠了，卻也是真把江臨妮的臉面放在地上踩。
江臨妮面色漲得通紅：“娘…”
“閉嘴，你別叫我娘，這么多年我叫你干過啥沒有？這時候好意思來找娘家辦事來了？”
江臨海喊了一句：“娘，你先聽聽大姐說的是啥�！�
江臨娟也拉住了鄭婆子的手：“就是啊，娘你先別急著罵人，先聽聽大姐怎么說的�！�
對于這個大姐他們還是很清楚的，平日里沒事情她是不會來求到娘家頭上的，今天求到了，顯然就是真的有事情。
“娟子你們就別管這個事情，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老錢家就是發(fā)生啥大事都不能來找咱�！�
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江臨娟的臉色就冷了幾分。
“娘，您這說的是什么話？我也是女兒，那我這盆水不是都已經(jīng)潑出去了？”
“不是，娟子，娘沒這個意思…”
對比起大女兒，鄭婆子還是很心疼江臨娟這個小閨女的，當下面上就急了，想要跟江臨娟解釋。
江臨海淡定道：“行了，先讓大姐把事情說清楚吧！”
“你……”
“娘！”
鄭婆子訕訕閉了嘴，卻狠狠瞪了一眼大女兒，那眼神仿佛在說，真要說什么過分的事情，看老娘不抽你。
“大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江臨妮猶豫片刻，這才聲若蚊蠅道：“林玉和林柱年齡也到了，一直沒工作，我想問……”
話還沒說完，那邊鄭婆子已經(jīng)怒吼一聲：“我就說了她沒安什么好心思，你聽聽那叫什么話？什么叫做年齡到了沒工作？沒工作不會自己去找嗎？”
現(xiàn)在自己的兒子在飛雪集團當食品廠的負責人，雖然說有決定工作名額的權(quán)利，但鄭婆子可不會讓別人這樣走后門。
她自己很清楚飛雪集團的規(guī)矩，要是為了一對外孫讓兒子工作丟了，那她找誰說去？
江臨妮囁嚅道：“他們兩個書念得不好，家里也沒錢給買工作……”
一個工作幾百上千，她們家那條件，現(xiàn)在是真的買不起。
“沒錢買工作就來娘家了？我呸！好吃好喝的時候怎么不想著娘家？”
江臨海和江臨娟臉色也有些為難，他們都沒想到江臨妮會是這個要求。
江臨娟道：“大姐，我記得林玉跟柱子今年還沒念到高中吧？要是念到高中了，以后上了大學想要分配工作并不難。”
“他們不是那塊料，家里日子也不好過�！�
江臨海想了想道：“大姐，這樣吧，開了年三月份左右，飛雪集團會招一批人，如果林玉和林柱真的想找工作的話，到時候可以碰碰運氣。”
還沒等江臨妮驚喜，他就立刻補充道：“不過我要提前說明，他們?nèi)チ艘惨凑照泄ひ�，面試過了才能過，我是不管的，就是他們以后真的能進飛雪集團，也不要想著從我這拿到一分特權(quán)�！�
就算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食品廠的負責人了，他也不會打破飛雪集團不走后門這個先例。
就連高粱犯了錯都被裴雪開除了，他又怎么可能去把外甥外甥女放進來？
江臨妮驚喜的連連點頭：“好，到時候我一定領(lǐng)著孩子們?nèi)�，一定去。�?br />
鄭婆子有些擔憂：“小四，你答應她干啥？忘了你們廠子的規(guī)定了？”
“娘，我不給他們開后門，就是告訴這個消息而已，沒事的�！�
鄭婆子不滿，卻沒再說什么，只是伸手指著江臨妮罵道：“回去吧！今年過年也別來咱家了，家里招待不起你這尊大佛，差點兒你弟弟的工作都要被你搞沒了�！�
話雖這么說，眼看著江臨娟和江臨海提著之前要給她準備的東西出去，鄭婆子還是沒說什么。
江臨妮眼里含淚，在老江家門外磕了個頭，這才離開老江家。
沒承想，沒走幾步她就被人追上了。
第985章
錢家
“大姐，我有個主意能讓林玉林柱一定找到工作�！�
江臨妮回頭，見三弟媳周秀芬不知道啥時候跟了過來，這會兒正一臉熱情跟她說話呢。
周秀芬這么說，但江臨妮心里并不以為意。
老江家這幾個兒女之中，以前且不說，現(xiàn)在最沒出息的就是三房和她自己。加上周秀芬那么個性子，這么多年也沒跟前頭的兩個嫂子處好，她又能有什么好主意？
“法子弟妹自己留著吧，我就不用了，不然娘知道了也要生氣的�！�
周秀芬心里暗罵一句，面上卻笑吟吟：“大姐說的這是什么話？你是娘的親閨女，娘就是罵誰也不舍得罵你啊，而且這次的主意，我敢保證娘不會罵�！�
江臨妮沒搭她，快步往前走。
“大姐，大姐，你說林玉林柱要是找工作，找咱家誰最有用？別看老四已經(jīng)是一個廠子的負責人了，但他可沒有多少真正的權(quán)力，飛雪集團姓裴，可不是姓江。”
“大姐，二嫂雖然嘴上說的是不會給人開后門，但實際上她可沒少照顧人，不信你說老四的位置是哪來的？還有麥穗，麥穗現(xiàn)在在服裝廠那邊可也算得上是廠長之下的第一人了，你說二嫂難道真沒拉他們一把？”
江臨妮腳步一頓，扭頭看周秀芬一眼：“二弟妹，你到底想說啥？”
不得不承認，聽見周秀芬的這些話，她心里頭也是隱隱激動的。
也正是她覺得裴雪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她覺得裴雪暗地里是有在照拂他們老江家人的，所以她今天才會來開這個口。
“大姐，只要你跟二嫂搞好關(guān)系，你還擔心林柱林玉沒工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