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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他是幸運了,沒被一招奪命,可那些打手們卻是無一逃過,一個個慘叫著相繼倒在血泊中。

    十來個人,平日里在這樓里足以震懾任何人,可在暗衛(wèi)們面前,真就跟韭菜一樣任由割砍。

    特別是馬褂男手中的人體盾牌,那更是面無全非,連帶著馬褂男都被濺得渾身是血,可面對影韻不停歇的攻擊,他又不敢松手,只能狼狽地繼續(xù)躲。

    直到夏炎靂踏入房門,影韻才收手。

    但也只是收手,一身殺氣可沒減絲毫。

    見到他,馬褂男驚恐得脫口而出,“鈺……鈺王爺……怎……怎么是您……”

    夏炎靂斜睨了他一眼,隨即走向景玓,摟著她腰肢,向馬褂男勾唇一笑,“本王的王妃在此,本王不該來接她嗎?”

    馬褂男臉色如同死灰一般難看,驚恐又不敢置信地瞪著景玓,“這是……鈺……鈺王妃?”

    面對夏炎靂陰沉至極的笑唇,他一把推開被影韻砍得面目全非的尸體,撲通朝他們跪下,帶著哭腔求饒起來,“鈺王饒命!鈺王妃饒命!小的不知鈺王妃身份,只以為是花三娘又買回了性子剛烈的女子,所以才帶著人前來……鈺王妃,小的真不是故意冒犯您的,還請您大人大量饒小的一命,小的做牛做馬報答您!”

    景玓扭頭看了一眼身側(cè)的男人,眸色沒有半點欣喜,反而冷冰冰的。

    夏炎靂豐眉蹙起,握住她肩膀,眸光在她身上來回掃視,“沒事吧?可有受傷?”

    “沒有�!�

    “那可受到驚嚇了?”

    “……”景玓抿緊紅唇,用眼角掃了一圈屋子里的場面。

    從床上被影韻挑斷手腳筋的兩名丫鬟到地上橫七豎八的尸體,別說驚嚇了,她甚至都沒解氣!

    夏炎靂不是瞎子,自然看出她心情很不好,隨即他眸光一寒,掃視過整個房間后,抬手指著桌下發(fā)抖的花三娘,“把她拉出來!”

    影韻上前,抓住花三娘的胳膊用力往外一扯。

    “啊……啊……別殺我……別殺我……”花三娘根本直不起身,蹲在地上抱著頭不停地喊叫。

    從她的狀況來看,她是被方才的屠殺場面給嚇狠了!

    但景玓可沒打算放過她。

    包括那馬褂男。

    她淡淡的勾起唇,問道,“還是先前那個話,殺你們不過癮,把你們東家叫出來�!�

    馬褂男一臉哭相地回道,“鈺王妃,我們東家不在京城,他是外鄉(xiāng)人,一年才來這里一次,今日之事與我們東家無關(guān)……”他猛地怒指花三娘,“都是她!是她把你弄來的,這杏花樓的一切都是她在做主!您就算給小的一百個膽子,小的也不敢對付您��!求鈺王妃明鑒,小的只是個看樓的頭領(lǐng),對您來此的事真的毫不知情!”

    花三娘抱著頭抖得更加厲害了。

    景玓又朝夏炎靂看去,問道,“王爺,接下來是要報官還是要對質(zhì)?”

    報官,就是直接讓官府介入,讓杏花樓攬下綁架鈺王妃的罪。

    而對質(zhì),則是將花三娘帶去太師府,要她指認(rèn)同伙。

    前者,代表放過袁甄母子。

    后者,便是把袁甄母子連同杏花樓一起送官,一個都別想逃!

    夏炎靂豈能不知她此話的用意?

    他隨即冷聲下令,“影韻,將花三娘帶去太師府!”

    ……

    看著花三娘被五花大綁地扔到自己面前,袁甄這次是半點脾氣都沒有,除了低頭沉默還是沉默。

    沒多久,夏長皓被人從新房里抓出來。

    前去抓他的影磊也是夠絕的,連條褲子都沒給他穿,就把他扔到了袁甄和花三娘面前。

    夏長皓捂著下盤,羞憤不已地叫罵,“你們要干什么?知不知道今日是我成親?”

    瞧著兒子那赤身裸露的樣子,袁甄都沒眼看,趕緊脫了自己的外衫給他遮擋,然后向夏炎靂求情,“靂兒,這事與你二弟無關(guān),都是我鬼迷心竅才與人合伙對付玓兒的,你別為難你二弟好嗎?”

    夏炎靂冷哼,眸光冷冷地朝花三娘看去。

    都不用他發(fā)令,花三娘便指著夏長皓一邊哭一邊交代,“是他,夏二公子!他找的我,說有個女人要托我‘照看’,只要拿到贖金,就分我四成!”

    “你胡說!我兒忙著娶親呢,哪有功夫找你做那種事?你這爛婆子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跑到我太師府來污蔑我兒子,你當(dāng)我們孤兒寡母好欺負(fù)嗎?”袁甄破口大罵,更是把夏長皓護(hù)到了身后。

    “鈺王爺,小的沒說謊,真的是夏二公子找到我要我?guī)兔Φ模∥胰粲邪胱植粚�,甘愿一頭撞死!”花三娘痛哭著保證。

    “你……”

    袁甄還想為兒子辯護(hù),可夏炎靂壓根就不再給她說話的機(jī)會,冷聲道,“念在手足的份上,本王不對他動用私刑。但綁架本王的王妃,本王絕不姑息。影風(fēng)、影韻,將他們送至官府,按律法查辦!”

    聞言,袁甄把手中的外衫往兒子身上一扔,跪著爬到夏炎靂腳邊,一邊拉扯他一邊哭喊,“靂兒,你不能這樣做,他可是你的弟弟��!我夏家哪里對不起你,我向你賠罪,求你放過他吧,他要是死了,我夏家就徹底完了��!求你想想你父親,你不能讓他在九泉之下死不瞑目��!”

    第111章

    打死人了!

    夏炎靂冷笑,“哼!你在縱容夏長皓犯錯時,可有想過父親在九泉之下會瞑目?父親在世的威望,被你們一點點敗光,連同留下的家業(yè)也讓你們敗盡。你們非但沒反省,反而變本加厲謀財害命,如今東窗事發(fā),這怨得了誰?何況你們害的人還是皇上賜婚的鈺王妃,你們有多少腦袋被砍?”

    袁甄抱住他的腿,哭得傷心欲絕,同時又悔恨不已地道,“靂兒,我們知錯了,你就原諒我們這一次吧!我發(fā)誓,以后一定好好管教皓兒,絕不讓他再為非作歹了!求你了,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就給他一次機(jī)會吧!若是他再敢犯錯,我一定親自打死他!”

    夏炎靂垂眸看著她,沒有動容,甚至滿眼都是厭惡,“只是他不犯錯?難道他所做的事與你無關(guān)?”

    袁甄立馬改口,“是是是……我也有錯,是我教子無方,我今后一定改!求你再給我們一次機(jī)會,求你了!”

    此時在場的人除了袁甄、夏長皓,就是花三娘,沒旁的外人。

    而花三娘早已經(jīng)慫得膽都快破了,哪里還有心思八卦別人的家事?若是讓其他人看到此刻的一幕,當(dāng)母親的給兒子下跪,怕是早都議論開了。

    景玓從夏炎靂的言行舉止中看出,他這次是動了真格,完全沒有一點包庇之心。她旁觀著一直沒說話,主要就是在考察夏炎靂的態(tài)度。既然他態(tài)度明確,那她就沒必要再做惡人了。

    “王爺,既然母親已經(jīng)知錯了,且也保證他們不會再犯事了,那就給他們一次機(jī)會吧�!�

    “……”夏炎靂扭頭看她,深鎖著豐眉,很是詫異和疑惑,完全沒想到她會站出來替這對母子說話。

    要知道,她是睚眥必報的,惹過她的人可沒幾個有好下場的!

    景玓嗔了他一眼。

    咋的,她就不能做一回好人?

    以為她做好人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他!

    今天真要把袁甄和夏長皓送官,勢必會引起轟動。那些懷疑他和袁甄母子關(guān)系的人,也很難再坐得住。到時一個個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她作為他的王妃,還能置身事外?

    這次的仇她要報,但絕對不是這樣的報法。

    她想穩(wěn)住現(xiàn)在的局面,不想在自己離開這里之前出現(xiàn)什么皇權(quán)之爭的事。

    面對她不滿的眼神,夏炎靂有些糾結(jié)了,不明白她到底想做什么,于是假裝嚴(yán)肅地開口,“玓兒,這事受委屈的人是你,你想如何處置他們?你放心,不管你如何處置他們本王都無異議,畢竟是他們咎由自取的!”

    聞言,袁甄又跪著爬到景玓腳邊,也抱住她的腳開始懺悔求饒,“玓兒,我的好兒媳,是我對不住你,求你原諒我,給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jī)會吧!我發(fā)誓,我今后一定好好疼你,把你當(dāng)親生女兒疼愛,絕對不會再讓你受半分委屈!皓兒他不懂事,我替他向你賠罪,今后我也會嚴(yán)加教導(dǎo)他,不會再任由他胡作非為了!求你開恩,饒了我們這一次吧!”

    景玓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那衣不蔽體的夏長皓一眼。此刻的夏長皓不知道是羞澀還是心虛,抱著袁甄的外衫遮著身下,整個人佝僂著背,臉都快貼到地面上。

    景玓譏誚地勾了勾唇,隨即故作無奈地嘆了口氣,“我看在王爺?shù)拿孀由希@次可以饒了你們,不將你們送官。但是我能饒恕你們,不代表侯府的人就能饒了你們。我爹和我大哥要是知道今日發(fā)生的事,哪怕就是我替你們求情,他們也會向你們討要說法。所以我建議,你們還是別留在京城了,另找個地方過安穩(wěn)日子吧�!�

    袁甄抬起頭,明顯不愿,“這……”

    夏炎靂冷聲道,“怎么,母親還嫌不夠丟人現(xiàn)眼?還是說,你們還想留在京城繼續(xù)作惡?若你們就此離開京城,我還能給你們一些安家費用,若你們冥頑不靈,那就別怪我今日‘大義滅親’!”

    他這么一威脅,袁甄哪里還敢多說什么,立馬應(yīng)道,“只要你們能饒過我和皓兒,一切事宜都聽你們安排!”

    景玓將她從地上扶起來,微笑著說道,“母親放心,王爺一定會好好安頓你們的�!�

    袁甄恨得惡血翻涌,可眼下她真的沒有一點底氣和他們對著干,只能選擇先保住自己和兒子。

    畢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把這波風(fēng)頭混過去,她肯定會想辦法再回來的……

    不過面上她還是感激涕零的跟景玓道謝,“玓兒對我們的寬容大量,我們一定會銘記在心的。”

    對于景玓的做法和決定,夏炎靂沒有任何異議,當(dāng)即便令人把影霄叫來太師府,讓他負(fù)責(zé)此事,限期三日,這對母子以及剛?cè)⑦M(jìn)門的蘭昭舒必須離開京城。

    最后,誰也沒送官。

    花三娘被張員外打得渾身是傷,夏炎靂讓人挑斷了她手腳筋并將她扔回了杏花樓。

    面對已經(jīng)成了廢人的花三娘,杏花樓如何還容得下她?她前腳被送回杏花樓,后腳就被杏花樓的人扔到了大街上。

    后來景玓聽到消息,聽說有人在街上見到了花三娘的尸體,是被餓死的。

    而那兩個高價買色的員外爺,景玓沒出手,可夏炎靂卻沒放過他們,聽說他們回家后,當(dāng)天夜里在睡夢中被人割了命根子……

    再說太師府里。

    蘭昭舒得知袁甄和夏長皓母子被夏炎靂趕出京城,一改從前的溫柔賢順,大吵著要與夏長皓和離。

    這一出可是讓袁甄和夏長皓怎么都沒想到。

    夏長皓直接給了蘭昭舒一記耳光,很是無情地罵道,“你這賤婦,以前就沒指望上你幫忙,如今我們流離失所,你非但不與我們共患難,還落井下石,真是良心被狗吃了!要不是我娶你,你以為誰會要你這種破爛貨?”

    蘭昭舒被打得屈辱,捂著臉不甘示弱地回罵,“我是破爛貨,那你又是什么好東西?我本來可以嫁給鈺王,都是你這不要臉的東西毀了我清白,如今你還恬不知恥地罵我,論良心,你更是豬狗不如!要不是看在你是鈺王的親弟弟份上,你以為我會嫁給你?如今鈺王都容不下你們了,我憑什么還要跟著你們吃苦?”

    “你這賤婦,還敢頂嘴罵我?看我不打死你!”

    夏長皓本就不甘心落得如此下場,眼下被人指著鼻子罵,那可真如火上潑了油,整個人直接炸了,撲上去就是左右開弓,對著蘭昭舒一頓狠揍。

    蘭昭舒已經(jīng)同他們翻了臉,自然不會傻到任他打,盡管打不過他,可她還是卯足了勁兒的反攻,一邊挨著夏長皓的拳頭一邊撕扯抓拽他。

    夏長皓也沒想到她會如此猛,臉上被她尖銳的指甲抓出幾道血痕,火辣辣的疼。更讓他沒想到的是,蘭昭舒胡亂反攻之下,一膝蓋狠狠撞向他褲襠,當(dāng)場疼得他捂襠跪地,嚎嚎大喊‘娘’。

    袁甄在旁邊看著,本以為兒子能好好教訓(xùn)蘭昭舒,沒想到受傷的竟是自己兒子。她趕忙上前抱住兒子,瞪著蘭昭舒大吼,“你這賤人是要造反嗎?”

    蘭昭舒雖然挨了巴掌和拳頭,可盛怒之下,她心中只有報復(fù),仿佛根本不在乎自己是死是活。面對袁甄吼罵,她赤紅著眼,也如老虎般厲吼,“你才是賤人!你這個老賤人,看看你生的是什么東西,一個成天只會玩女人的廢物草包!你們母子作惡多端,早晚會遭報應(yīng)的!”

    袁甄是真沒想到她會翻臉成這樣,憤怒至極,指著她破口大罵,“你這被人玩過的賤貨,我同意讓你進(jìn)門,你非但不感激,還如此對我們,真是恩將仇報!”

    “感激?”蘭昭舒大笑起來,“哈哈!你們?nèi)⑽遥痪褪菫榱宋业募迠y嗎?你們這對狗母子,簡直白日做夢!我現(xiàn)在不僅要和你兒子和離,還要帶著我的嫁妝離開你們,讓你們一個子兒也得不到!”

    聞言,袁甄更是怒不可遏,幾乎是跳起來大罵,“就你那點嫁妝,你還有臉說!你們蘭家不是廣安城首富嗎?你堂堂首富之女嫁妝竟只值萬余兩,說出去我都嫌丟人!你看看人家景玓,嫁妝上百抬,還不包括鋪子地契,你再看看你,人家那是鳳凰,你簡直是野雞都不如!再說了,你嫁進(jìn)我們夏家,連你人都是我們夏家的,何況是你的嫁妝,你想把嫁妝帶走,門都沒有!”

    說起這一點,她是真的氣!

    蘭家再怎么說也是廣安首富,她本以為蘭昭舒的嫁妝就算比不上景玓的豐厚,但也絕對不會少�?伤鰤舳紱]想到,蘭家竟只給了蘭昭舒幾抬嫁妝,總共才值萬把兩銀子!

    就這點嫁妝,變賣后最多只夠他們償還一個月的債務(wù)!

    娶這么個破爛貨,幫不上忙不說,今后還要負(fù)責(zé)她口糧,簡直是血虧!

    蘭昭舒也是快被她氣瘋了,回罵得也很是難聽,“枉你還是太師夫人,竟惦記兒媳的嫁妝,說出去也不怕被全京城的人笑話!我就算是野雞,就算我比不上景玓,但我也不至于餓死街頭,不像你們母子,下半輩子只有做乞丐的份!你這老賤人連我這野雞都比不上,把你賣妓院都沒男人睡!”

    “你……”袁甄放開兒子,激動地?fù)渖先�,“你這破爛不堪的賤貨,竟敢羞辱我,看我不打死你!”

    然而,蘭昭舒根本不把她的兇惡氣勢放在眼中,剛剛她都能對夏長皓反擊,此刻又怎會對袁甄手下留情?何況她又是打紅了眼的情況下,戰(zhàn)斗力更是爆棚。

    不等袁甄抓住她,她便先蹬了袁甄一腳。

    袁甄痛得捧腹。

    蘭昭舒趁機(jī)一手抓住她發(fā)髻,一手對著她的臉猛扇巴掌——

    “打死你這個老賤人!打死你這個老賤人!打死你這個老賤人——”

    “哎呦……啊……啊……”袁甄被打得凄慘叫喚。一邊是頭皮被拉扯,一邊是臉上被打,她連眼都不敢睜,只雙手胡亂地?fù)]舞,試圖把她推開。

    可蘭昭舒非但沒松手,還越打越猛,甚至還把袁甄按在了地上,騎在她身上發(fā)瘋的捶。

    袁甄畢竟上了些年紀(jì),加上平日里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哪里是癲狂狀態(tài)下的蘭昭舒的對手?一開始她還能慘叫,被蘭昭舒騎在身上死命地捶打后,她是白眼翻飛,出氣都開始不勻了。

    看著母親如此被欺辱,夏長皓也氣紅了眼,忍著褲襠的疼痛,跑到桌邊抓起桌上的瓷壺,對著蘭昭舒的腦袋便狠狠砸了下去——

    蘭昭舒頓時身體一歪,從袁甄身上倒在了地上。

    “娘,你沒事吧?”夏長皓趕緊扶著袁甄坐起。

    袁甄眼冒金星,晃著身體大喘氣。

    夏長皓瞪著蘭昭舒倒地的身體,只覺得一點都不解氣,于是上前對著蘭昭舒又打又踢。

    “賤人!敢對我們動手,真是活得不耐煩了!看我不打死你!”

    袁甄緩過勁兒來,也想上前跟兒子一起教訓(xùn)蘭昭舒,可她剛到蘭昭舒面前,就猛地大叫,然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夏長皓見狀,不得不停手,然后不解地問道,“娘,怎么了?”

    袁甄雙目充滿了恐懼,哆嗦地抬起手指著蘭昭舒的臉,結(jié)巴得好像舌頭都斷了,“她……她……她……”

    夏長皓在蘭昭舒的背后方,自然看不到蘭昭舒的臉,見袁甄如此驚恐模樣,于是彎下腰去扳蘭昭舒的頭。

    這一扳,也嚇得他失聲驚叫,同樣的跌坐在地。

    “娘……她……她死了……”

    此刻的蘭昭舒,雙眼猙獰地瞪著,但瞳孔已經(jīng)失去了焦距。

    不用探呼吸就可以看出,她已經(jīng)死了!

    夏長皓爬到袁甄身后,抓著袁甄哆嗦道,“娘……我殺人了……這可如何是好?”

    袁甄臉色慘白,哆嗦得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

    她不是沒沾過血,以往那些不聽話的丫鬟下人,她想打就打,死在她面前的也不是一個兩個。

    可那些都是府里買回來的,她能主宰他們的命。

    但蘭昭舒不一樣啊……

    第112章

    皇后問話

    “娘,怎么辦,我殺人了……”夏長皓又急又怕的都快哭了。

    “別急,娘會想辦法的!”袁甄拍了拍他的肩,臉上有著一股豁出去的狠勁兒,接著便覆在他耳邊低聲交代起來,“你先把她……然后咱們就說……就這樣……可記好了?”

    聽完她的主意,夏長皓連連點頭,“嗯嗯……”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影霄的聲音,“老夫人,發(fā)生何事了?”

    剛恢復(fù)冷靜的夏長皓又慌神起來,指著門外直哆嗦,“娘……”

    “你辦你的事,別出聲,其他的交給我!”袁甄瞪了他一眼,隨即走去開門。

    門外,影霄見她出來,關(guān)心地問道,“老夫人,小的聽見房里吵鬧得厲害,不知發(fā)生了何事?”

    袁甄反手關(guān)上房門,然后示意他去花園說話。

    兩人站在一棵大樹下,袁甄這才開始嘆氣,“影霄,你方才應(yīng)該聽到了吧?”

    影霄目光微閃,笑著問道,“老夫人,小的只聽到房里吵得厲害,不知你們與二少夫人為何爭吵?”

    袁甄很是痛心和無奈地道,“還不是因為我們要離開京城的事,那蘭氏接受不了。她非但接受不了,還吵著要與皓兒和離。你說說看,哪有剛成親就和離的道理?我和皓兒氣不過便與她吵了幾句,不過我們也知道是我們對不住她,這不皓兒正在房里哄她呢�!�

    影霄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不過二少夫人屬實有些任性了,婚姻大事并非兒戲,怎能隨隨便便就說和離呢?常言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既然嫁給了二公子,不論貧窮富貴都該與二公子共進(jìn)退,何況你們只是離開京城去外地生活,又不是逃難,實在沒必要為此鬧不快�!�

    “可不是嘛!她都嫁給皓兒了,我們也不會虧待她!”袁甄附和了兩句,接著語氣又是一轉(zhuǎn),再次嘆氣,“但她畢竟是蘭家的嫡女,從小錦衣玉食慣了,如果她真的不愿與我們共患難,我們也不可能拿繩子拴著她�!�

    影霄微笑,“老夫人,一切隨緣吧。時候不早了,小的還有事,就不打擾您休息了�!�

    待他施禮告退后,袁甄趕緊又跑回兒子房里。

    此時蘭昭舒的尸體已經(jīng)被夏長皓搬去了床上,并拿被子捂著,乍一看就像睡著了似的。

    夏長皓正拿著一塊帕子擦拭地上的血跡,見她回來,趕忙問道,“娘,影霄說什么了?”

    “別管他,我們趕緊把屋子收拾干凈。”袁甄找出帕子,幫著兒子清理房間。

    此刻她無比慶幸府中已經(jīng)沒什么下人,所以這事不易被人發(fā)現(xiàn)。

    等天黑,他們再把蘭昭舒的尸體弄到別處,然后對外宣稱蘭昭舒不愿跟他們離開京城,趁他們熟睡之際偷偷跑了……

    ……

    鈺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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