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去�!彼е傈c頭。不去,她只能睡大街。眼下的處境,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興許自己表現(xiàn)好了,夏炎靂和景玓對她的態(tài)度會有所改變……
而大門內(nèi)。
夏炎靂和景玓并沒有回玉嬛院,悄然地留意著夏長玲的舉動。
甚至他們都想好了,若是夏長玲不離開,死皮賴臉要進府,那他們就立馬讓人將夏長玲打暈,連夜給扔回神塢國!
聽到夏長玲離開的動靜后,景玓還是沒法安心,“有這女人在準沒好事,得想個辦法把她徹底弄走!”
夏炎靂點了點頭,“回頭我便親自為她物色婆家,再將她嫁遠些!若她再敢回來,我便讓她再嫁!”
景玓忍俊不禁。
這主意……
絕!
就這么辦!
就在夫妻二人準備回玉嬛院時,門外又傳來落轎的聲音。
門房侍衛(wèi)授他們示意出去查看情況。
很快,就聽一道略熟的女聲響起,“我叫紅姑,昨日與你們王爺和王妃見過,今日受他們所邀前來拜訪。”
景玓剛好轉(zhuǎn)的臉色瞬間又冷了。
那女子還真是不要臉,誰邀她了?
果然,正如他們預料的那般,這女的一定會找上門來。
只是沒想到她如此迫不及待!
第230章
挑撥離間失敗,得了皇上御賜金牌
門房知道他們夫妻就在大門內(nèi),但接過拜帖后還是裝模作樣的說道,“你且在此等候,待我進去向王爺稟報�!�
“有勞了�!�
沒一會兒門房跑進大門,在夫妻倆示意下跟著他們?nèi)チ擞駤衷夯▓@。
見影霄正陪著白奕陽在花園里閑逛,景玓上前笑著說道,“白大哥,府里有點別的事,有怠慢之處還請你見諒�!�
“無妨�!卑邹汝柡Φ�。
“我這就讓影霄將隔壁院子收拾出來,你在京這段日子就住在府上吧,若有何需求你盡管告訴影霄�!本矮Z熱情的安排。在蜀南城的時候白家給他們夫妻提供了不少便利,加上這次又是夏炎靂邀其前來,她自然要將其安排妥當。
“王爺和王妃盛情,那奕陽就卻之不恭了�!卑邹汝柍麄兎蚱薰傲斯笆帧�
隨后他便跟著影霄離開了玉嬛院。
待他們走后,夏炎靂才讓門房將府門外的女子帶去廳堂。
女子還是昨晚那身紅衣,不過舉止和神色不再像昨晚那般輕挑妖嬈,端莊得多。到他們跟前,還抱拳躬身主動行禮,“紅姑見過鈺王爺、鈺王妃�!�
夏炎靂斜著眼看了她一眼,然后當著她的面同景玓說道,“本王今日不想說話。玓兒,交給你吧�!�
景玓順從地應‘是’。
這種做戲方式也算他們的默契,一來讓旁人覺得景玓是受壓迫那一個,體現(xiàn)的是鈺王爺高高在上的地位。二來,景玓當話事人,同女人交談,有些話從她嘴里說出來更合適。三來,因為是夏炎靂授意的,她不管做什么說什么,那都是夏炎靂這位鈺王爺背鍋,俗稱收拾攤子。
對于不熟識他們的人,自然而然便會入他們的套……
“紅姑?紅姑娘是吧?”景玓抬了抬手,淺笑地邀請道,“請坐�!�
紅姑也沒客氣,在她下手位的客椅上落座。
待仆從奉上茶水后,景玓才開始發(fā)問,“不知紅姑娘來前所謂何事?”
紅姑見夏炎靂連個眼角都沒給自己,眉心不由地蹙起。盡管是景玓問話,可她還是盯著夏炎靂回道,“想必鈺王爺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我今日前來便是為鈺王爺解惑的�!�
景玓保持著得體的微笑,“既然紅姑娘誠心誠意來為我家王爺解惑,那就請直言相告吧�!�
紅姑依舊盯著夏炎靂,嚴肅地道,“我乃是闇云門人,鈺王爺?shù)纳甘俏业囊棠�,她叫霍臨香,是闇云門門主的長女。當年的皇上還是太子時與我姨母相識,二人情投意合,并互許終生。但他一直隱瞞自己身份,等到我姨母分娩,他抱走孩子,只留下我姨母冰冷的躺在產(chǎn)床上,死不瞑目!”
景玓認真聽著,也認真發(fā)問,“聽紅姑娘這么一說,感覺皇上接近你姨母是大大的居心叵測啊!可太子比我家王爺年長,換言之,皇上那時不但有妻還有子,不至于隱瞞身份接近一個女子只為了要對方替他生兒子�!�
聞言,紅姑雙目轉(zhuǎn)向她,不滿地斥道,“你知道什么?你了解他為人嗎?”
景玓臉上的微笑倏然一收,同樣不滿地回斥道,“那你又知道什么?你當時在現(xiàn)場親眼目睹嗎?你口口聲聲說你姨母是我家王爺?shù)纳�,你又有何證據(jù)?無憑無證就敢亂攀親戚,那這世上的人是不是都可以隨便認爹、認娘?”
紅姑頓時被她堵得啞口無言。
但很快,她便恢復嚴肅之色,說道,“皇上當年與我姨母的事的確沒幾人知道,但我娘便是那為數(shù)不多的人之一。我娘叫霍臨喜,皇上當年還見過我娘,并要求我娘替他們保守秘密,你們?nèi)羰遣恍�,大可去向皇上求證,看看他是否記得我娘?我娘臨終前將一切告訴了我,但她知道即便堵上整個闇云門都不是皇上的對手,便讓我來京城與表哥相認,即便不能為我姨母報仇雪恨,至少也要讓表哥知曉自己的身世,知道姨母為了他承受了多大的委屈和痛苦,最后還因為他而香消玉損,死不瞑目!”
景玓聽后,唇角勾起,“紅姑娘的話聽著是挺讓人憤慨的,但恕我冒昧問一嘴,紅姑娘口口聲聲說我家王爺生母是你的姨母,你又如何證明自己真的是霍臨喜的女兒?”
紅姑臉色漲紅,怒瞪道,“鈺王妃可是在無理取鬧?”
景玓起身,冷著臉迎向她的怒火,“我這人向來喜歡把事擺在明面上說,你主動前來,道出王爺身份,言辭之中處處充滿挑撥,便是希望我家王爺能與皇上為敵,以為生母報仇雪恨。如此大的事,我懷疑你的身份,難道不該嗎?”
“你!”紅姑也忍不住起身。
“如你所說,我家王爺生母乃闇云門之女,如果她之死真與皇上有關,那也應該是闇云門門主前來認親。偌大一個幫派,僅讓你一個小輩前來,并且拿不出絲毫證據(jù)便信口挑撥皇上與我家王爺?shù)木缄P系。怎么的,是闇云門滅門了,還是以為我們夫妻長了豬腦子,任你三言兩語便能對你的話深信不疑?”景玓一臉的譏笑。
“鈺王妃可真是伶牙俐齒!”紅姑被堵得只能咬牙啟齒。
“過獎�!本矮Z輕笑,“呵呵!紅姑娘,還是那句話,你要如何證明你的身份?今日你若拿不出證據(jù)證明你所說的一切屬實,那可就是造謠污蔑當今天子哦!別說我們不通人情,你要明白,我家王爺食君俸祿,自是有義務維護天子威名的!”
紅姑瞪大雙眼,只狠狠瞪著她,完全說不出一句話了。
任誰知道自己的生身父母遇難,都不可能淡然處之的。何況是鈺王爺這種自小就生母成謎的人,必定更渴望生身之母的疼愛,得知生母出事,再冷血的人也會心生動容的。
可這鈺王爺在做什么?
他在吃茶!
閑若無事的在吃茶!
“鈺王爺,我真沒想到你竟是如此狠心,明明早已知曉自己不是太師夫婦所生,卻連生母的死活都不過問!我姨母為了生你而亡,真是太不值得了!”她干脆怒指起夏炎靂來,厲聲罵道,“你怎對得起我姨母的在天之靈!她死時便不瞑目,你是想她九泉之下也無法安息嗎?”
夏炎靂將茶杯放下,閑適的神色總算有了反應,不過卻是冷到極致的,“你是何身份指罵本王?可是要本王再給你加一條以下犯上的罪名?”
“我……”紅姑臉色開始失血。
“王妃的質(zhì)疑也是本王對你的質(zhì)疑。另外,本王想告訴你,本王的生父沒有苛待本王絲毫,如果你的身份沒有作假,你應該感激本王的生父才對,畢竟是他栽培的本王,將本王教養(yǎng)得如此優(yōu)秀。以本王如今的身份和地位,如果本王的生母是個良善之人,她應該為本王感到欣慰,而不是你說的泉下不能安息。”
“你……你……你……”許是被氣得不輕,女子開始哆嗦起來,臉色甚至比死灰還難看。
夏炎靂起身,走近她,唇角勾著笑,眸底全是譏諷,“且不說那闇云門如何,就說你母親、本王的姨母,是有多見不得本王如今瀟灑富貴?她如此替我生母報不平,為何不親自為我生母報仇,非得等本王長大成人才告知本王真相?你們是有多變態(tài),才喜歡看別人父子反目成仇?”
紅姑原本一張美艷的臉幾乎被氣變了形,“既然鈺王不認可我說的,那我說再多也無濟于事!告辭!”
說完,她提腳就要離去。
只是她腳剛提起來,夏炎靂便抬手將她攔住,眸光冷冽地射著她,“本王有讓你離開嗎?”
“怎么,鈺王爺不愿認親就算了,還想為難我這個表妹?”紅姑一臉怒容地反問。
“表妹?”夏炎靂嗤笑,眸底涌出嫌棄,像是打量臟東西般打量著她,“本王有承認你的身份嗎?莫非在外面你也是如此,打著是本王‘表妹’的名號肆意妄為?若是如此,那你今日更別想離開了!”
“你……”紅姑精致立體的五官更是擰出了幾分兇相。
下一瞬,她眼波一轉(zhuǎn),突然對著景玓灑出什么東西——
“玓兒小心!”夏炎靂幾乎是沒有多想便撲向景玓,并抱著她迅猛閃躲開。
然而,待二人定神后,這才發(fā)現(xiàn)什么暗器也沒有。
而紅姑,已經(jīng)飛出了廳堂!
不多時,影霄跑了進來,急聲稟道,“王爺、王妃,那女子輕功著實高,暗衛(wèi)營的人竟然沒能將她攔住!”
夏炎靂神色卻是陰沉到了極點,“帶人前去戲樓,就說紅姑擅闖鈺王府加害鈺王妃,務必讓戲樓將人交出來!”
“是!”影霄得令快速離去。
景玓皺著眉道,“她從未稱自己是戲樓的人,這樣去問人,恐怕也問不出任何。”
夏炎靂冷哼,“問不出人,也可將戲樓搜一搜。就算搜不出什么,也可將事情鬧大,如此便能名正言順地引起皇上重視。反正那些生意又不是本王的,本王又不著急。”
景玓忍不住失笑,“嗯,確實,鬧再大也不是我們的損失�!�
“你怎么樣,方才可有驚嚇到?”夏炎靂手掌貼上她肚子,想起方才那個女子的舉動,他是真有些后怕。
雖說她有自保的能力,可是現(xiàn)在她懷著孩子,不可能再像以前那般靈敏。
“沒事�!本矮Z笑著搖頭,“我看清楚了她的動作,知道她那是假把式�!�
“那該死的東西,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來的,待我查清楚后,定將她挫骨揚灰!”
“別急,如果對方是詐騙,我們著急的話,反而會被對方牽著鼻子走。而且你應該看出來了,對方迫不及待地來見我們,明顯比我們還急�!本矮Z知道他在乎她和肚子里的‘兒子’,也正因如此,她才不想他為了他們而沖動。
夏炎靂沉著臉默了片刻,隨后把影風叫到了跟前,“派影磊去查查闇云門的底細,本王要他們門內(nèi)所有的人員名單,特別是霍臨香和霍臨喜二人的情況!”
“是!”影風領命后也快速退下了。雖然心中有許多疑問,但他也知道現(xiàn)在不是多問的時候。
“炎靂,我們進宮吧。不管影霄怎么去鬧戲樓,此事我們都得向皇上問個清楚明白。”景玓突然提議。
“這……”夏炎靂眼眸中閃過一絲別扭,“他不想與我相認,我也不想打破君臣關系……”
“他不認你就不認唄,我們又不求著與他相認!”景玓知道他心中的矛盾和尷尬,也沒笑話他,而是鼓勵道,“我們就是問個事實!一次被挑撥離間我們能質(zhì)疑別人,可若是這樣的多幾次呢,你能保證自己不動搖?凡是只靠猜測才是最愚蠢的,我們要答案,不是圖那個皇子身份,只是給心中增加底氣而已�!�
……
半個時辰后。
景玓獨自進了御書房。
司空擎正在批閱奏折,抬眼看了她一下,問道,“鈺王呢?怎不進來?”
景玓行了禮,也沒同他解釋夏炎靂為何不進來,只將這兩日的事如實說給了他聽。
司空擎聽完,猛地拍桌而起,然后動怒地瞪著御書房門口,“鈺王可是因為此事而對朕心生恨意,所以不來見朕?”
景玓嘴角狠狠一抽,有些無語道,“皇上,若是王爺他懷疑您,便不會進宮了。他只是不知如何面對您,還請您理解�!�
聞言,司空擎的神色這才緩和了許多,只是雙眼卻比之前更為凌厲,“是誰在背后造謠生事,想讓我們父子反目成仇?”
景玓低了低頭,“皇上,我們也想知道,所以才想向您問個清楚,王爺?shù)纳妇烤故呛稳�?她如今是否安好?您與她之間究竟發(fā)生過什么?為何您會將王爺寄養(yǎng)在太師名下?恕臣婦斗膽多言,如果這些問題不弄清楚,王爺聽信旁人之言多了,必定會與您離心。還請皇上能如實告知王爺?shù)纳硎�,好讓王爺能安心�!?br />
司空擎略微轉(zhuǎn)過身,背著手望向遠處的窗欞,景玓看不清楚他全臉的神色,但能從他冷硬的側(cè)臉看出他此時心情很復雜。
“他生母確實叫霍臨香,闇云門的長女。我那時身為太子,微服去北平巡訪,與她邂逅。在她相助之下,我剿滅叛匪,而她因我深受重傷,待她傷勢痊愈后我便如實告知了她我的身份,可她自由慣了,不愿被宮墻所困。她有了靂兒后,我陪了她半載,因先皇急召我不得不回京,直到分娩前夕才趕回她身邊。而那時我才知她身子異于常人,產(chǎn)子于她而言就是索命。可是,當我得知一切時,已經(jīng)晚了……”
聽著他低沉暗啞的嗓音,景玓認真看著他沉浸在回憶中滿是傷痛的側(cè)臉,心里五味雜陳。
“臨終時她將靂兒交給我,并要我發(fā)誓,絕不讓靂兒陷入皇權爭斗中,她只想讓靂兒今生無憂無慮……那時,太師剛與指腹為婚的袁氏完婚,我便將孩子托付到了他名下……”
聽著他聲線夾著一絲哽咽,景玓也不想再揭他的傷痛了,便適時地轉(zhuǎn)移話題,“皇上,如今想來,是有人蓄意破壞你們的父子關系,而且從那個叫紅姑的女子嘴里可以得出,對方知曉不少人和事,是做足了準備的!”
司空擎轉(zhuǎn)過身,雙眼中怒火鼎盛,“不管此人是何來歷,朕勢必不會放過她!”
景玓上前,端起桌上的茶壺為他倒了一杯茶水,恭敬奉上,“皇上,您不必如此生氣,王爺他睿智聰明,并非無主見之人。您待他的好,他都清楚,他絕不會因為別人三言兩語就受其挑撥。您該對他有信心才是�!�
司空擎接過茶杯,喝了一小口,眼中的怒火消去了大半。
景玓接著又轉(zhuǎn)移話題,“今日我們進宮,除了向皇上求證身世之謎外,還有一事想稟報皇上。那戲樓看似消遣娛樂之所,可內(nèi)在深不可測,而我們是在戲樓遇見那女子的,雖無法證明那女子是戲樓中人,但那戲樓也不可小覷�!�
司空擎眉心微蹙,瞪著她道,“以往你不是挺膽大妄為的?這種事還需要告訴朕嗎?敢在皇城攪動風云,不論是誰,一律殺無赦!”
景玓腦門有些黑。
啥叫以往她膽大妄為?
她對付人可都是‘禮尚往來’的!
得,他們父子最好一輩子都別相認,有這種公爹,她這兒媳可伺候不來!
司空擎的話雖不中聽,但隨即他去了書櫥,取出一塊金牌遞給景玓,“拿著,有了它,隨你出入,敢藐視者,誅其九族!”
看著金牌上的九爪威龍,景玓雙眸一亮,心中樂翻了。
好吧,她收回先前的鄙棄……
“謝皇上隆恩!臣婦一定殫精竭力照顧好鈺王,讓鈺王此生安然無虞!”她是吉祥物,那就要有吉祥物的覺悟,不然對不起這塊能讓她橫著走的金牌牌!
第231章
你竟連她的底細都沒弄清楚,不如趁早死心吧
既然秘密都說開了,為避免他們真的被奸人挑撥,隨后司空擎又說了不少有關夏炎靂生母的事,其中包括夏炎靂生母的后事以及墓地所在位置。
“朕每年都會去祭奠她,但為了尊重她遺愿,朕不敢?guī)р曂跚叭ィ团滤矸荼蝗税l(fā)現(xiàn),卷入皇子紛爭之中。朕不知他心中如何作想,但朕可以以帝位起誓,朕絕對沒有辜負他生母。能給他的,朕從未虧欠半分�!�
對于帝王的感情,景玓沒法評說。
畢竟自古帝王博愛又薄情,那種復雜的多角戀只有他們局中人才明白,她不推崇但知道尊重。就像景良域,同樣有妻有妾,只要他們局中人能平衡其中的關系,做小輩的真置喙不了什么。
只是看著他泛紅的眼眶,從他身上的帝王氣息中感覺到他對那一段過往極具深刻的回憶和懷念,她心下還是替夏炎靂的生母感到欣慰。能讓帝王銘記多年的女人,不說被愛得多深,至少說明帝王曾經(jīng)是用過心的。
不知不覺,她在御書房待了一個多時辰,她把某些關鍵點都問了,司空擎也甚是有耐心,能說的幾乎都說給了她聽。
景玓朝門外看了一眼,她知道夏炎靂就在那里。
司空擎順著她的視線也朝門外看去,低沉地嘆了口氣,“時候不早了,你們回去吧�!�
“是,臣婦告退。”景玓恭敬拜退。
等她走出御書房,果不其然便看到門旁靜立的熟悉身影。
比起司空擎,他臉上并沒有悲傷和難過的情緒,只是多了一絲木訥,像是被定型了般,臉部線條僵僵的,那一雙邪魅的桃花眼也不再有光亮,像蒙了一層灰色的霧氣,渙散又迷蒙。
看似平靜無波的他,可垂在身側(cè)的雙手卻緊握成拳,并攥得緊緊的,指骨節(jié)都泛著白。景玓伸手捧著他左手拳頭,輕輕揉搓著。
很快,夏炎靂便像魂兒歸了體,松開雙拳,并將她的手反握住,然后牽著她頭也不回地出了皇宮。
在回去的馬車上。
看著他仍舊一聲不吭,景玓也有些擔心,“你若想哭便哭吧,我不會笑話你。”
為親情流淚,不丟人。
夏炎靂剜了她一眼,將她抱上大腿,低頭便在她唇上咬了起來。
不過他也不是真咬,只是虛張聲勢罷了。景玓也不覺得疼,便由著他‘使壞’。
親密的舉動打破了安靜的氣氛,也讓夏炎靂壓抑的情緒得到了緩減。他摟著她,似說情話般呢喃低語,“我是不是表現(xiàn)不夠好?可我真的不知該如何面對?”
景玓懂他的意思,捧著他的俊臉認真安慰他,“沒有人要求你做什么,你不必給自己強加壓力。皇上和你母親的感情是真摯的,你母親的人生也是她自己選擇的,結(jié)局看似不圓滿,可他們彼此尊重,沒有負面的仇恨,你不需要為任何人背負任何枷鎖。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他們雖然沒能在一起,可他們的行動都是一致的,只想你此生無憂無慮、平安順遂。你活得健康、幸福、美滿,便是對他們最好的回報。”
夏炎靂繼續(xù)呢喃,“我沒有為此事煩惱,只是心有遺憾,從未見過親娘真容,也不知她為人如何……”
景玓張著嘴有點尬,“我……這個……我的母親和瑜兒的母親都過世早,有印象的記憶不太多,關于母親這事,我也不知道怎么說。”
夏炎靂的手掌輕撫著她肚子,“待兒子出世,我們身為人母人父,有的是時間體會父母愛子之情�!�
“嗯�!本矮Z也撫摸著自己肚子。對于成長,他們都有缺憾,而這些缺憾他們改變不了,只能寄希望于下一代,正所謂生兒育女方知父母恩,他們只有做了爹娘,才能通過兒女的幸福感去體會那一份缺失的親情……
她眉眼彎彎,笑看著眼前的他。
許是去過二十一世紀的緣故,那邊的一切讓他思想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曾經(jīng)的他紈绔不羈、隨心所欲、乖張高傲,如今的他雖然有時候還是有點二,但他會收斂自己的言行舉止了,曾經(jīng)那些出尖的個性也仿佛被磨平,不論遇到什么事,他都顯得穩(wěn)重內(nèi)斂了。
“為夫知道自己很帥,在外面不用如此癡迷�!币娝⒅约耗l(fā)笑,夏炎靂突然揚唇自夸起來。
“……”景玓汗。這家伙是真不能夸,哪怕在心底夸也不行,給他一點顏色他是真能上天!
她腹誹之時,夏炎靂突然收緊臂力,薄唇貼到她耳邊,這次是正兒八經(jīng)的呢喃調(diào)情,“我怕我會在外面把持不住……”
“去你的!”景玓忍不住給了他胸膛一記粉拳,然后抬手捏住他的耳朵,板著臉威脅道,“說要孩子的是你,如今我懷了孕,你最好給我安分點,別給我像其他男人那樣,拿老婆不能用做借口跑出去鬼混!要是敢動半分念頭,我就把你咔嚓了!”
她指腹并沒有用力,可是夏炎靂卻齜牙咧嘴叫得凄慘,“哎喲喲……愛妃饒命啊……為夫不敢……為夫一直都潔身自好……”
充當車夫的影風差點從馬車上摔出去——
穩(wěn)住身形的他忍不住回頭盯著車簾,無語得只能抽搐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