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沒錯,我就是來氣你的!
霍勇德神色又是一驚,趕忙又低下頭,結(jié)巴道,“草民……是草民冒犯了……”
景玓看向夏炎靂。
老人的神色已經(jīng)出賣了一切,他從一開始就認出了自己的外孫。他不與外孫相認,他們可以理解,他是不想外孫身份曝光。
可他面對夜遲瑟要租借莊園的提議,表現(xiàn)得尤為緊張和不安,這就讓想不明白了。
按理說,他怎么也算是闇云門的門主,就算闇云門落魄消亡,但他也不該如此膽怯慎微才是。
不止他們夫妻疑惑不解,夜遲瑟瞧著老人的狀態(tài),也皺起了眉。沉默了片刻后,他起身對他們夫妻說道,“本宮還有事處理,租借莊園的事便交給你們了。”
“是!”景玓假模假樣地應(yīng)了一聲。
待夜遲瑟一走。
她又盯著老人打量了一番,然后對夏炎靂嘆了一口氣,“炎靂,我看他就沒想過要與你相認,還是算了吧,咱們找來找去,到最后熱臉貼冷屁股,難受得還是自己�!�
夏炎靂面無表情地‘嗯’了一聲。
景玓接著一臉心疼地道,“你也是真可憐,自小失去生母,養(yǎng)父去世早,養(yǎng)母又從未疼過你。好不容易長大呢,又有人因為權(quán)勢容不下你。處處被人刁難不說,還有人冒充你表妹和外公意圖加害你。唉,做人本就難,像你這樣多災(zāi)多難的更是少有。別人都以為你榮華富貴享之不盡,誰會相信你是個命運多舛的可憐人��!”
夏炎靂的心情本來是沉重的,畢竟親人相見不相識,他一時間無所適從。
聽到她悲哀憐憫的話,他差點沒繃住笑出聲來。
不認就不認,他哪里需要如此賣慘?
不過景玓的賣慘也不是一點效用都沒有,霍勇德盯著夏炎靂時,老眼中明顯有了水光,雙唇顫抖著,似有話想說可卻又說不出來。
“咳!”夏炎靂清了清嗓子,故作一臉嚴肅地道,“霍莊主,談?wù)掳�。就夜太子所提的租借山莊一事,你可答應(yīng)?”
“我……我……”霍勇德艱難發(fā)聲,最后像是下了什么決心般,低頭硬聲硬氣地道,“草民家人喜清凈,不喜被人打擾,太子殿下的好意,草民只得辜負了。”
“霍莊主,你未免太不識抬舉了!”夏炎靂冷臉怒斥,“太子殿下選擇鹿鳴山莊那是鹿鳴山莊的福氣,把你請來商議那是看得起你,你如此不識好歹,可是想造反?”
“我……”霍勇德又結(jié)巴起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敢拒絕太子殿下,便是藐視皇權(quán),實在罪不可赦!”夏炎靂冷著臉朝門旁侍衛(wèi)怒喝,“來啊,將此人押下去嚴加看管,他何時松口何時放人!”
“是!”侍衛(wèi)領(lǐng)命行事。
而霍勇德完全沒想到他會下此命令,瞪著一雙老眼直直地望著他。
但他也沒掙扎,任由侍衛(wèi)扭著他退下。
望著門外,夏炎靂一臉陰沉,任誰都看得出來他不僅僅是難受。
景玓握著他緊攥的拳頭,安慰道,“這里面有名堂,咱們先查清楚再說!”
夏炎靂淡淡地點了點頭。
當(dāng)天,太子府就傳出去消息,鹿鳴山莊莊主目無儲君,被收監(jiān)下獄了。
那幾個商會的人雖然沒有看到最后,但夜遲瑟想租借鹿鳴山莊的事他們聽的一清二楚,且霍勇德支支吾吾的態(tài)度他們也看得明明白白……
對此,霍勇德被收監(jiān),他們是一點都不意外,甚至聚在一起唾棄霍勇德不知好歹。
這種殊榮他們求都求不來的,竟還有人拒絕太子殿下,眼下被太子殿下收拾,不就是活該嘛!
此事在各大商會很快傳開了。
沒半天功夫,全京城都知曉了。
鹿鳴山莊——
當(dāng)姚珠花將外頭的消息帶回去時,身坐在太師椅上的面具男又驚又怒,“什么?那老東西得罪夜遲瑟被關(guān)押了?!”
“公子,千真萬確!據(jù)說還有好幾人與那老東西一同去的太子府,他們都親眼瞧見了,說是夜太子想租借莊園的地,但那老東西不同意,因此惹惱了夜太子!”
在姚珠花說完后,一旁的杜元然不安地道,“公子,那老東西會不會把您的事供出去?”
面具男嗤嗤冷笑,“他敢嗎?他孫子和外孫女可都在我手上!”
杜元然小心翼翼地詢問,“那眼下我們該如何做?夜太子看中了這處莊園,就算那老東西不同意,恐怕夜太子也會強要。一旦夜太子強行闖入山莊,可就沒我們?nèi)萆碇幜��!?br />
面具男斜眼睇了他一下,“我稀罕這里嗎?我要的是夏炎靂和景家所有人的命!如今夏炎靂和景玓已經(jīng)來了神塢國,為了那個明瑜和夜遲瑟的婚事,相信景家的人不久便會趕來!哼,我倒要看看,霍勇德那老東西是要孫子還是要外孫子!”
杜元然猶豫了片刻,還是將埋在心中許久的疑惑問道,“公子,我與景玓相識十余載,從未聽她提過明瑜此人。您也是景家的人,您可知那明瑜究竟是何來歷?為何景家人對她如此重視?”
面具男眼神又黯又冷,“說是景玓在外面認的姐妹,哼!不過那女人也真有本事,竟然把神塢國的太子迷得昏頭轉(zhuǎn)向,不知道的還以為那女人給夜遲瑟下了蠱呢!”
杜元然回想著與明瑜見面時的情景,就兩次而已,可每次那女人都對他極其兇惡,跟景玓的冷漠相比,那女人連辱帶罵,簡直恨不得將他扒皮抽骨……
不知道還以為他辜負了她呢!
看出他們母子為霍勇德的事緊張不安,面具男起身,溫聲說道,“你們沒犯事,便是被發(fā)現(xiàn)了他們也不敢拿你們怎樣。如果夜遲瑟強行霸占莊園,你們就賴在這里繼續(xù)做事,如此也能監(jiān)視他們的一舉一動�!�
“是,公子,我們肯定會好好為您辦事的!”姚珠花趕緊應(yīng)道。
面具男很快離開了莊園。
待他一走,姚珠花立馬拉住兒子,緊張道,“然兒,你說景驍有多少把握能對付景玓他們?若是事成了那還好說,可要是萬一……”
杜元然拍了拍她的手,滿眼苦澀,“娘,我們沒有退路了�!�
姚珠花瞬間流下了眼淚,悔恨道,“早知道,當(dāng)初就不該讓唐瀅瀅那賤人進門!本以為景玓是個好說話的,沒想到她竟如此不容人,連你納房小妾都不行,還把我們母子逼到如此地步!我是怎么都沒想到她說翻臉就翻臉,連點余地都不給我們留!”
跟她的悔恨比起來,杜元然早就體會到了絕望的滋味。
十余年的相知相伴,他從未忘過。
那時的景玓是多么的青澀和溫柔,幾乎不需要他開口她便將他想要的捧到他面前,他從一介寒門到被人仰望的將軍,那是何其的意氣風(fēng)發(fā)、何其的榮耀輝煌……
他以為景玓會一直對他言聽計從,所以才在遇見唐瀅瀅后,面對唐瀅瀅的蓄意接近,順其自然的與唐瀅瀅好上了。
然而,他做夢都沒想到,明明他已經(jīng)將人娶進門了,明明他都算計好了景玓一定會接受唐瀅瀅的,卻仍舊讓禮成的婚事變成了鬧劇,讓景玓眼睜睜從他手中脫離……
甚至與他反目成仇,從此陌路,仿佛他們從來就沒有好過!
他不明白,就算他有過錯,可在她心中,難道那十余年的感情都是假的嗎?
她為何一點舊情都不念?
“娘,過去的事就不提了。如今我們?yōu)樗鍪�,也是在為我們自己謀前程。畢竟景家的財富不可估量,待他除掉了夏炎靂和景家,不說別的,就景玓名下的嫁妝也夠我們這輩子享用了�!�
聽著兒子的話,姚珠花擦去眼淚,咬著牙道,“等抓到景玓,讓景驍用同樣的方法控制她,不怕她不改嫁于你!等她再嫁你后,我定要好好收拾她,以報她給我們母子的恥辱之仇!”
……
太子府。
在一處偏僻的院落里,景玓端著食盤進了其中的一間房。
房里的老人見到她出現(xiàn),也沒有意外,只是在她進門以后朝門口多看了兩眼。
“不用看了,他沒來�!本矮Z嫌棄地沖他撇了撇嘴,“既然你都不打算認他,他來做什么,招人嫌棄么?”
霍勇德坐在桌邊,低下了頭。
景玓將飯菜擺上桌,同時還帶來了一壺酒和一只酒杯。
“喝吧,這是太子府才有的佳釀,外頭有錢都買不到的�!�
霍勇德緩緩抬起頭看了一眼桌上的酒菜,然后微微仰頭朝她看去。
景玓同樣看著他,表情比他還寡淡,“先說好,我不是來討好你的。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從不干討好人的事。我能來給你送吃的,主要是怕你餓死。畢竟是我出的主意把你引來太子府的,你要餓死在這里,我沒法向夜太子交代�!�
說完,她坐在他對面,伸手從一只盤子里捻起一片肉,直接放嘴里吃了起來,邊吃邊向他挑下巴,“我替你嘗過了,沒毒�!�
霍勇德一動不動地看著她,眼角微不可查地抽了抽。
景玓吞下肉片后,又嫌棄地撇了撇嘴,自顧自地說道,“有時候想想,真替炎靂感到不值。這二十多年來,他沒享受過母族一天的溫情,在得知闇云門出事后,反而到處奔波尋找你們的下落。我家閨女才滿月,他就丟下閨女跑出來,這都好幾個月了,有爹娘跟沒爹娘似的,真是造孽�。 �
似是她太嘮叨了,霍勇德聽不下去了,臉色瞬間轉(zhuǎn)冷,惱道,“你們回大蜀國去!不管發(fā)生任何事,都不許插手!”
景玓‘切’了一聲,不屑地道,“我們愛上哪上哪,你管得著嗎?”
“你!”霍勇德不滿地瞪著她,“你這丫頭,故意來氣我的,是吧?”
“喲,被你看出來了?沒錯,我就是來氣你的!”景玓大大方方承認,并且理直氣壯地懟他,“我陪著我男人出來尋親人,要是親人可親可愛,我就不說什么了,當(dāng)是游玩就好了�?晌遗阒仙缴嫠⒒囊扒笊�,遭了不少罪,好不容易尋到了親人,偏偏親人卻不把我們當(dāng)回事,你說我心里能好受?換做是你,你不憋屈啊?你怕是早都跳起來指著我們鼻子罵我們沒良心了!”
“你……你……”霍勇德還真是忍不住抬手指著她。
“我什么我?我講的不對?我要講的不對,你這么激動做什么?你惱羞成怒不就證明我是占理的?我先說好,你別仗著你年紀大輩分高就可以對我指手畫腳非打即罵哈,我這人脾氣很壞的,惹毛了我我可是六親不認的哦!”景玓一邊回嘴一邊起身,最后丟下一句話,“再告訴你,那鹿鳴山莊是我家炎靂想要的,今晚我們就搬進去!”
聞言,霍勇德猛地起身,激動地喝道,“不許去!”
景玓腳步頓住,回頭看著他,“咋的,那里有寶藏��?你怕被我們挖?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就更加要去了!反正你也一把年紀了,就算有寶藏也是留給后人的,我家炎靂再怎么說也是你外孫子,繼承你的遺產(chǎn)也是理所當(dāng)然,你說對不?”
“對個屁!我說你們不許去就不許去!”霍勇德一張老臉變得灰白嚇人,激動得就差上前拉扯她了!
“老人家,再怎么說你也是一門門主,說話能不能別這么粗魯?”景玓好笑地揚起唇,“再說了,憑什么你說什么就是什么?你是我什么人呀,管得也太寬了吧!”
霍勇德總算看明白了,這丫頭哪里是來氣他的,分明就是來激他的!
他垂下肩,無力地嘆息道,“你們不出現(xiàn)便萬事安好,你們一來,我們便是想茍活也不行了。丫頭,聽我勸,帶他離開神塢國,別摻和任何事。有句話你說得對,我從來沒為他做過任何事,身為外公,沒讓他感受過一丁點溫情,哪有臉讓他為我們涉險呢?”
景玓抱臂,不以為意地道,“那你說說看,究竟是多大的險?若是危險系數(shù)大,危及性命,那我們肯定跑得遠遠的。畢竟我們家還有女兒要養(yǎng)呢,我們也不可能為了別人讓自己女兒變孤兒�!�
“……”
“你放心,我嘴巴嚴實得很,只要你告訴我,我不會輕易告訴旁人。我只是想衡量一下值不值得我們?nèi)ッ半U�!�
第283章
給他們下藥
“唉!”霍勇德?lián)u著頭嘆息。
“來來來,坐下,咱一邊吃一邊說。正好我閑得很,有的是時間聽你慢慢說。”景玓坐下,端起酒壺給酒杯滿上,“你就當(dāng)不認識我,盡管朝我傾訴,我來為你分析分析,到底是什么疑難大禍讓你如此懼怕不安�!�
霍勇德緊抿著嘴,似有些看不順眼般拿眼角狠狠剜了她一眼。
但隨即他也重新坐下,接過她遞來的酒杯,沒有遲疑地一飲而盡。
“吃菜吃菜……”景玓又一邊招呼一邊給他夾菜。
她夾什么霍勇德就吃什么,一點都沒挑,一點都沒嫌。
直到三杯酒下肚,他才放下筷子,重重地嘆息,開始說道,“原本我們沒打算回神塢國,一切都得從三年前說起……”
原來,三年前,景驍就已經(jīng)在迷霧山附近扎了巢穴,還不動聲色地盤下了闇云門山腳下的地。
那時的他有意討好闇云門。
霍勇德得知他是景家的三公子,想著安啟侯府與夏炎靂都是太子一黨的,交情素來不錯,他便對景驍?shù)慕咏鼪]有排斥,甚至將他當(dāng)孫輩一樣關(guān)照。
直到那兩座礦山的消息傳入霍勇德耳中,霍勇德這才發(fā)現(xiàn)景驍?shù)囊靶摹?br />
可他不敢舉報。
因為外孫子的身世,他不想闇云門出任何風(fēng)頭,就怕被有心人盯上。于是在糾結(jié)了一晚上后,他決定帶著家人離開大蜀國,遷回祖籍神塢國。
但為了不讓人懷疑,他還是留了些弟子在闇云門中。只是沒想到,那些人后來都死在了景驍手中,還被扔進了死亡谷。
景驍被大蜀國皇帝通緝后,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跑到神塢國找到了他們。那時霍勇德的孫子和外孫女莫名其妙的發(fā)病,請了不少大夫都治不好,景驍找到他們后,不但抓了他的孫子和外孫女,還向他坦白,是自己下的毒。
只要他為景驍做事,景驍便按時給他的孫子和外孫女服用解藥,保他們性命無虞。
而景驍要他做的事,便是殺掉景家所有人!
其中還包括他從未相認的外孫夏炎靂!
霍勇德沒得選擇,再加上,他覺得自己現(xiàn)在在神塢國,沒機會跑去大蜀國對景家人下手,于是就答應(yīng)了景驍?shù)囊蟆?br />
如此一來,他每個月還能見到孫子和外孫女一面。
可他怎么都沒想到,景玓和夏炎靂竟突然來了神塢國……
得到消息的他,還沒來得及想辦法呢,就被夜遲瑟一道旨意召來了太子府!
聽他道完所有經(jīng)過,景玓久久說不出話來。
從他見到夏炎靂的反應(yīng),她就知道其中有內(nèi)情,但這內(nèi)情卻大大的超出了她的預(yù)料……
“丫頭,你們快回大蜀國吧,我可以和景驍周旋,只要你們離開,他便無從下手,我們誰都不會有危險�!被粲碌驴嗫趧竦馈�
景玓端坐著打量他。
印象中,生活安逸的老人大都有一雙矍鑠的眼睛,可面前的老人,那一雙眼暗暗幽幽載滿了滄桑,著實有幾分可憐……
“景驍之所以對你們下手,說白了也是因為我們。你們受此牽連,我們自然不能坐視不理。你不用苦惱該如何做,待你回鹿鳴山莊后,該怎么做就怎么做,如以往一樣事事順著他�!�
“你……”見她還要教自己做事,霍勇德有些怒了,“敢情我說了這么多,你是一句都沒聽進去?我孫子和外孫女,我自己會想辦法救他們,不需要你們操心!”
“我沒操心��!”景玓攤手,“你可以按照你的計劃行事,而我們的目的是抓住景驍,誰也不影響誰,不是嗎?”
“哪里不影響了?他若拿我們威脅你們束手就擒,這還叫不影響嗎?”霍勇德都想拍桌了。
“我說了,你一如既往地順著他就行了。你不把我們送到他面前,我們怎么抓他呢?不抓到他,如何能救出你的孫子和外孫女呢?不就是被毒藥所控制嘛,有多了不起,只要還有一口氣在,我們就有辦法為他們解毒!”
“你有辦法?你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毒,你如何能解?”霍勇德一臉的不可置信。
“這些你不用知道,你只需要記住,回山莊以后,如實告訴景驍,就說你與外孫已經(jīng)相認了。看在你是鈺王外公的份上,夜太子饒了你的不敬之罪。其次,你再告訴景驍,鹿鳴山莊被夜太子強行征用,因為夜太子要大興耕作,需要不少良田做實驗,所以才看中了鹿鳴山莊�!�
“這……”
“總之,你不用有什么顧慮,該坦白就坦白,該對我們下手就對我們下手,反正想盡一切辦法麻痹他,取得他的信任�!本矮Z說完,笑了笑,“外公,我能如此說,自然是有底氣和信心的。你不相信我也要受制于人,為何不試著相信我呢?”
“……”霍勇德徹底無話了。
“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明早夜太子的人會送你回山莊�!本矮Z起身。
“丫頭!”霍勇德突然喚住她。
“嗯?還有事?”
“靂兒他……”
“他那人要強得很,你既然不愿與他相認,他自然不會來見你。”景玓嘆了口氣,認真與他說道,“外公,這事是你做得不對,你傷到他心了�!�
霍勇德愧疚地低下了頭。
景玓隨即走出房間。
不遠處的樹下,熟悉的身影靜立著,一直等著她。
她走上前,挽住他的手臂,笑著與他說道,“搞定!”
夏炎靂朝房門的方向深深地看了一眼。
“走吧,去找夜遲瑟。大哥他們來之前,我們得好好準備。”
“嗯�!�
……
當(dāng)天夜里,他們的書信就被加急送往了大蜀國。
第二天一早,夜遲瑟就派人將霍勇德送回了鹿鳴山莊,同時也派了不少人入住鹿鳴山莊。
那些派去的人既不是朝中官員,也不是太子府的侍衛(wèi),而是一大批雇農(nóng)。這些雇農(nóng)扛著農(nóng)具,一到山莊里,就自發(fā)地跑去翻土耕地。
姚珠花和杜元然遠遠瞧著他們在地里忙活,都有些無語。
于是母子倆堵著霍勇德,問道,“夜太子這是何意?現(xiàn)在未到耕作時節(jié),他要良田作何用?”
他們母子的底細霍勇德早就知道了,也知道他們是替景驍負責(zé)監(jiān)視他的。不過,他并不懼怕他們。
面對他們的疑問,他也皺著眉,回道,“夜太子突發(fā)奇想要弄什么試驗田,據(jù)說能提高收成。我實在無奈,只能答應(yīng)把山莊的地借給他�!�
雖然外面也是如此傳言,但姚珠花和杜元然始終懷疑這其中有鬼。畢竟堂堂一國儲君,不去朝堂爭權(quán)奪勢,卻把心思放在農(nóng)田耕作上,這未免太兒戲了!
然而,他們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可一連半個月過去,夜遲瑟并沒有現(xiàn)身山莊,那些雇農(nóng)每日都在地里忙活,也不跟山莊里的人來往。即便姚珠花有意接近他們,給他們送飯送菜,想打聽些消息,可這些雇農(nóng)面對她的詢問,不是沉默就是搖頭,都表示自己只是拿工錢做工,別的一概不知。
而景驍失蹤了半個月,總算在一天夜里回了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