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景玓揭開床簾,笑看著他,“外公,你覺得這主意如何?”
霍勇德挺了挺腰板,故作威嚴(yán)地道,“記得挑個(gè)模樣出眾的!”
“好!”小夫妻相視一眼,都笑了。
……
估摸著時(shí)辰差不多了,景玓和夏炎靂才假裝蘇醒從房里出去。正巧夜遲瑟派人來接他們,于是小夫妻倆很快離開了鹿鳴山莊。
待他們一走,姚珠花便出現(xiàn)在霍勇德面前,問道,“他們睡了好幾個(gè)時(shí)辰,沒起疑嗎?”
霍勇德道,“我說那茶是闇云門特制的,有強(qiáng)身健體之效,只不過尋常人第一次吃后有醉酒之狀,等清醒后就沒事了�!�
姚珠花皺眉,“他們能信?”
霍勇德冷哼,“我是他們外祖父,他們能不信?再說,他們醒來之后也沒有其他癥兆,便是心有疑惑也只能作罷�!�
姚珠花無話可說了。
畢竟茶水是她準(zhǔn)備的,而且她親自檢查過那對夫妻,他們確實(shí)吃了茶水暈迷。
景驍?shù)哪康氖且谒麄凅w內(nèi)種下毒性,只要成功就行,至于他們是否會懷疑,其實(shí)并不重要。反正就算他們起疑,要恨的也只是他們這位好外祖父!
霍勇德冷冷瞪了她一眼后,突然說道,“這山莊的雇農(nóng)過多,為了便于管理,聽鈺王說,夜太子近日會派一管事前來。此人會住在我們莊里,可我身邊人手不夠,如若那人到了,到時(shí)就由你去伺候吧�!�
聞言,姚珠花面露不滿,“憑什么讓我去伺候?”
霍勇德沉著臉,“你不去,難道讓我這個(gè)莊主去?景公子沒動(dòng)手前,我們必須順著夜太子,既然他要派人前來,那你就得好生伺候著!”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遠(yuǎn)了。
留下姚珠花在原地咬牙切齒,這老東西,居然敢指使她做事!等著吧,早晚要他好看!
翌日。
夜太子派遣的管事來了。
姚珠花雖然不情愿,但還是以山莊管事媽媽的身份接待了對方。
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對方四十來歲,長得高大威武不說,模樣更是俊朗不凡。那儒雅穩(wěn)重的氣質(zhì),完全不輸俊美的年輕人。
特別是對方與她見禮時(shí),那謙遜得體的樣子讓她有一瞬間都看呆了去。
“姚管事,鄙人姓劉,單字欽,以后請多指教。”
第287章
他們母子的苦難終于要結(jié)束了
“劉管事客氣了,奴婢只是山莊里一小小的婆子,可擔(dān)不起‘指教’二字。劉管事是夜太子的人,若能得劉管事調(diào)教一二,那才是奴婢的福氣�!币χ榛ǜI砘氐�。
她曾經(jīng)靠著兒子做過將軍府的老夫人,禮教這些早就精通于身。而她又是苦農(nóng)出生,嘗過底層的辛酸,也享受過榮華富貴,雖然登高跌重命運(yùn)多舛,但這也讓她學(xué)到了不少本事。
比如如何討好人。
又比如如何精準(zhǔn)地看人。
像面前這位叫劉欽的管事,那出眾的相貌和絕佳的氣度,她有理由相信他絕對不是普普通通的管事……
“姚管事,我們太子殿下租借山莊開墾田地,特派在下前來管束那些雇農(nóng),所以接下來的日子,在下需要留在山莊里,承蒙姚管事照顧了。”劉欽謙和有禮的又向她作了一揖。
“劉管事言重了,我們樂意之至呢!”姚珠花笑得很是溫柔,并體貼地朝他引道,“劉管事,您的房間奴婢已經(jīng)收拾妥當(dāng),這就帶您去休息。若有短缺的地方,您盡管告訴奴婢,奴婢立馬著手去準(zhǔn)備�!�
“有勞了�!眲J抬起頭朝她微微一笑。
他高挺的身材、俊朗的五官、深邃的眼睛、儒雅的氣質(zhì)、再加上磁性的嗓音,饒是姚珠花已到不惑之年,也抵擋不住如此的男性魅力。
何況他們年紀(jì)相仿,她又是孤寡多年,這一刻砰然的心動(dòng),讓她猶如老黃瓜刷了綠漆般,面頰上豁然有了明艷的光澤。
對于她安排的住處,劉欽并未挑剔一絲一毫,反而不停地向她作揖道謝。
而姚珠花從一開始的不情愿到熱情體貼,不但主動(dòng)為他鋪床疊被,還殷勤地為他送吃送喝,讓暗中偷偷觀看的霍勇德都忍不住想笑。
……
太子府。
山莊的一舉一動(dòng)都在夜遲瑟的掌控中。
劉欽入住山莊后,更是事無巨細(xì)地寫紙條向夜遲瑟傳報(bào)。
景玓他們看著字條上的內(nèi)容,想到姚珠花上鉤的樣子,都笑得不行。
明瑜甚至忍不住夸贊,“那劉欽還真是有本事,一出馬就把姚珠花迷住了!”
夜遲瑟道,“他自幼飽讀詩書,二十不到便入了仕,曾備受我父皇器重。只可惜他中年糊涂,因貪污受賄下了獄。父皇本要將他斬首示眾,是我看在他曾為我開蒙啟智的份上保了他一命。這次我許諾他,只要他辦好事,待戴罪立功后便還他自由。”
在劉欽去山莊之前景玓見過他,的確是一個(gè)很有魅力的中年大叔。此時(shí)再聽夜遲瑟說起此人履歷,她便一點(diǎn)都不意外了。
夏炎靂盯著那張字條,催促道,“都是一把年紀(jì)的人了,讓他別玩那些欲擒故縱的把戲,最好‘速戰(zhàn)速決’,早點(diǎn)將人拿下,免得景驍不知何時(shí)出現(xiàn),壞了這樁‘好事’!”
夜遲瑟不贊同地皺起眉,“心急能吃上熱豆腐?萬一那姚氏不同意,難不成還讓劉欽強(qiáng)上?”
夏炎靂壞笑,“有何不可?只要?jiǎng)J臉皮夠厚,事后會哄,不信拿捏不住姚氏!除非,他沒男人的魅力,中看不中用!”
夜遲瑟,“……”
他們的對話稱得上口無遮攔了!
明瑜聽得臉耳通紅,整個(gè)人不好意思地藏在夜遲瑟身后。
景玓干咳了一聲,“那啥,含蓄點(diǎn),意思到了就可,不用說得這么露骨�!�
明瑜從夜遲瑟身后伸出脖子,點(diǎn)頭附和,“就是嘛,不用說得這么露骨!再說了,咱們在這里討論來討論去的,完全沒意義。還不如直接去山莊趴墻角看戲呢,說不定還能幫上一點(diǎn)忙!”
夜遲瑟一臉黑線地看著她。
幫忙?
那種事有什么忙可幫的?!
……
鹿鳴山莊。
天剛暗下,聽說劉欽剛從地里視察回來,姚珠花便端著吃食去了他房中。
“啊……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曾想,劉欽正在房中沐浴,且還是剛從浴桶中出來,一身水漬都還沒來得及擦……
見她出現(xiàn),劉欽也被嚇了一跳,趕忙從架子上扯下衣物手忙腳亂地穿戴起來。
“劉管事,你快趁熱吃!”姚珠花背對著他將食物放桌上,交代完后才跑了出去。
在她人沒影后,劉欽才露出一絲得意的冷笑。
而姚珠花剛回房,杜元然就找到她,很是不滿地問道,“娘,你這兩日對那劉欽格外照顧,是何用意?”
姚珠花的臉頰還有些發(fā)燙,回想起自己看到的那一幕,她就像青春回駐般,難掩嬌羞之色,“娘也不怕你笑話,娘看上那劉欽了�!�
“什么?!”杜元然完全不能接受,又驚又怒地道,“你糊涂了嗎?那可是夜遲瑟的人!再說了,你這年紀(jì),難不成還想改嫁?”
見兒子如此激動(dòng),姚珠花忍不住失望和傷心,“然兒,你怎么能如此對娘說話?你爹去世早,咱們孤兒寡母受了多少委屈你不知道嗎?而我守寡至今又是為了誰?這一年多來,我們淪落至此又是為何?而我們聽令于景驍,像狗一樣對他搖尾乞憐又是為何?不就是我們沒有靠山嘛!娘是年紀(jì)大了,可娘也是個(gè)女人啊,做女人誰不想有個(gè)依靠?那劉欽雖然只是太子府的管事,可如果他能拉扶我們母子一把,我們母子也不需再受制于人!你當(dāng)娘這把歲數(shù)了還做這些事是為了誰?”
說到心酸處,她捂著臉哭了起來。
杜元然抿著唇久久不語。
姚珠花見他沉默,便又抬起頭與他說道,“不管成與不成,娘都要試試!萬一那男人真能幫我們,我們下半輩子也不會再流離失所了!”
說服兒子后,她從房里出去,到廚房抱了一壇酒又去了劉欽的房間——
……
夜色掩蓋,兩男兩女穿著夜行衣悄然地趴在屋頂上。
看著兩個(gè)女人興致勃勃的樣子,夜遲瑟心里都快吐血了。
想他一國太子,居然陪著他們?nèi)齻(gè)來聽墻角!到底是他們?nèi)齻(gè)腦子有病,還是他腦子有�。�
好兩個(gè)女人也沒聽多久,不然他是真要抓狂。
翌日。
姚珠花醒了,她一動(dòng)似乎也驚醒了身旁的男人。
劉欽驚慌不已地道,“我……我們……抱歉……昨夜喝得太多……”
姚珠花也不是黃花閨女了,自然不會哭哭啼啼的要他負(fù)責(zé),只是嬌羞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下床穿戴。隨后又幫他拿衣物,要伺候他更衣。
“你……你不怨我嗎?”劉欽小心翼翼地看著她,似是怕她隨時(shí)會憎恨自己。
姚珠花看著他健壯的身體,嗔道,“我都已經(jīng)是你的人了,怨你作甚?”
劉欽把她扯進(jìn)懷里,激動(dòng)地道,“你放心,我會對你負(fù)責(zé)的!正好我發(fā)妻早逝,家中缺女主人,等太子殿下交代的事辦好后,我便八抬大轎迎你過門!”
“真的嗎?”姚珠花喜不勝收。她想過事后的種種情況,說不定他會提起褲子不認(rèn)人,完全沒想到他竟會如此主動(dòng)!
不但主動(dòng),還如此大方坦率!
這是不是代表,他們母子的苦難終于要結(jié)束了?
第288章
大舅哥打人了
“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dāng),我豈會騙你呢?”劉欽堅(jiān)定地表明完態(tài)度,接著又道,“只是我如今身負(fù)公務(wù),不能自由,無法給你安穩(wěn)。所以,還需你委屈一段時(shí)日�!�
“不打緊的�!币χ榛ㄐ睦锒伎烀婪�,雙手抱住他強(qiáng)健的腰身,與他貼得密不透風(fēng),“只要能與你在一起,哪怕吃再多苦我也愿意�!�
她這緊實(shí)的依偎,可謂是誘惑十足,劉欽一個(gè)翻身,順勢將她壓在身下——
太子府。
夜遲瑟看著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冷聲問道,“可查到什么?”
黑衣人回道,“稟太子,景驍從山莊離開后,屬下一直跟隨其后,但出了城門,在茂騰山附近便跟丟了。屬下在附近潛伏了幾日,都沒發(fā)現(xiàn)其蹤影�!�
“茂騰山?”夜遲瑟眉心蹙起,“若本宮沒記錯(cuò),茂騰山荒蕪陡峭,還未開墾。”
“是�!焙谝氯擞只氐溃懊v山地勢險(xiǎn)峻,不利出行,近百年來并無人煙�!�
一旁安狄忍不住開口,“殿下,景驍會不會知道被人跟蹤,所以故意把人引去茂騰山的?實(shí)則他的巢穴并不在那?”
夜遲瑟沉冷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有這個(gè)可能�!�
神塢國山地居多,崇山峻嶺隨處可見。大興土木也就這幾年才有的事,好些山地都未有開墾。
他是真有些佩服景驍,挺會挑地方躲藏的!
“不管如何,派人繼續(xù)盯著茂騰山。同時(shí)也把本宮的密令傳下去,京城百里內(nèi),務(wù)必嚴(yán)巡盤查�!�
“是!”黑衣人領(lǐng)命后退了出去。
等黑衣人一走,安狄突然湊到夜遲瑟跟前,笑著問道,“殿下,聽說你們昨夜去鹿鳴山莊聽墻角了?可精彩?”
夜遲瑟冷眼一瞪,“想知道?”
“嗯嗯……”安狄趕緊點(diǎn)頭。
“自己找個(gè)女人不就知道了!”
“……”
夜遲瑟起身,丟下他頭也不回地離去。
安狄一臉黑線地望著他背影,心下暗道,“我倒是想找女人,可去哪找呢?”
臥房里。
明瑜醒了,但還沒起。
夜遲瑟一進(jìn)屋就知道她還在賴床。
他也沒說話,蹬了黑靴便和衣鉆進(jìn)被窩。
“呀!你干什么?”那不規(guī)矩的雙手立馬讓明瑜扭著身子大叫起來,“夜遲瑟,你別過分,說好的節(jié)制呢!”
夜遲瑟半壓著她,低頭附耳道,“還要如何節(jié)制?”
明瑜漲紅著臉拍打他,“晚上要、白天也要,你這叫節(jié)制嗎?不過就是把通宵時(shí)間分了時(shí)段而已!”
夜遲瑟忍不住失笑,不過還是在她耳邊一本正經(jīng)地道,“那都是以前欠的債!到今為止,利息還沒收夠呢!”
明瑜臉紅似血。
夜遲瑟抓著她小手放在他心口上,眸光深邃地凝視著她,“喜歡嗎?”
在這種氛圍下,這聲‘喜歡’那真是別有深意。
是喜歡他這個(gè)人……
還是喜歡他那樣……
明瑜抬眸看著他近在咫尺的俊臉。
喜歡那肯定是喜歡的,畢竟這男人要顏值有顏值、要身材有身材、要能力有能力……
咳!
雖然太強(qiáng)勢了,但跟以前比起來,他已經(jīng)變了許多。
“殿下!”安狄的聲音焦急地從門外傳來。
夜遲瑟黑著臉抬頭,朝房門瞪去,“何事?”
“殿下,景大公子同其夫人來了!”
“……!”床上的二人瞬間呆愣。
畢竟這才過去不到一個(gè)月,景炫沒理由這么早到的……
但驚詫歸驚詫,既然人到了,那肯定是要好生接待的!
夜遲瑟還好,將褶皺的外袍換一件就行了。但明瑜還沒洗漱,頓時(shí)慌得一匹,差點(diǎn)把衣裳都穿反了。
還是夜遲瑟沉穩(wěn)又耐心地幫她穿上,嘴里還輕斥道,“急什么?他來就來唄!”
明瑜沒好氣,“你還說!你拿苦肉計(jì)騙大哥,這事他肯定會記恨的!”
夜遲瑟心虛地抿了抿唇。
“一會兒見著大哥,好好認(rèn)錯(cuò)知道嗎?如果大哥說什么,你聽著就是,不許頂嘴。有我和大嫂、玓兒在,相信大哥不會太為難你的�!泵麒そ淮�,又趕緊催他,“快讓人把水打進(jìn)來,我擦把臉就出去!”
雖然他們因?yàn)榫办诺某霈F(xiàn)有些忙亂,但還是兩刻鐘以后才出現(xiàn)在廳堂。
景玓早就和大哥大嫂聊上了。
景炫溫和含笑,心情看似不錯(cuò)。
然而,在看到夜遲瑟踏進(jìn)廳堂時(shí),他猛地從座而起,兩個(gè)箭步?jīng)_過去,一記掌風(fēng)猝不及防地?fù)粝蛞惯t瑟胸膛——
“唔!”夜遲瑟痛哼著后退,及時(shí)地抓住門框才沒讓自己倒下去。
這一幕,別說明瑜沒想到,就是正與他們聊天的景玓都沒想到!
等他們反應(yīng)過來時(shí),景炫都已經(jīng)動(dòng)手了!
“大哥!”景玓趕忙飛奔過去將他攥緊拳頭的手腕抓住。雖然夜遲瑟是有些欠揍,可這是人家的地盤,萬一把人打出個(gè)好歹,他們可賠不起!
“夜遲瑟,你怎么樣?”明瑜回過神后也趕緊撲向夜遲瑟將他扶住,然后眼淚汪汪地望向景炫,哽咽道,“大哥,有話好好說,別動(dòng)手行嗎?”
“他那般撒謊,你還想我原諒他?”景炫指著夜遲瑟大罵,“堂堂一國太子,竟用這般下三濫手段,你不覺得可恥嗎?”
“大舅哥訓(xùn)的是……是我不對……不該用此愚昧借口哄騙瑜兒……咳咳……”夜遲瑟捂著胸口吃力地回道。
他挨的那一掌所有人都瞧得一清二楚,此刻見他這般難受,明瑜心疼得眼淚直掉,架著他手臂抱著他腰身就要走,“你別說話了,我現(xiàn)在就送你回房,讓府醫(yī)來給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