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景玓力氣不小,但他也沒留余力,于是一搶一拉,景玓直接栽到了床上。
枕頭瞬間從她手中脫離。
緊接著,一條修長的大腿壓在她背上。
而且是很用力地壓著她,讓她完全直不起身。
不得已,她只能抬頭朝男人瞪去,“夏炎靂,你別太過分了!”
夏炎靂腿壓著她,雙手卻是環(huán)臂,冷冷地開口,“你還是舍不得他,對嗎?既然舍不得,那為何又要逃婚?既然舍不得,為何又要讓他變得一無所有?”
景玓,“……”
她聽得出來他在生氣,而這生氣的語氣中還充滿了濃濃的酸味兒。
“你今日不給本王一個交代,那就別怪本王對你不客氣!”
景玓險些內(nèi)傷,不知道的是還以為是她出軌被他抓奸了呢!她扭了扭被壓疼的后背,咬著牙道,“想我好好說,就把你的豬蹄拿開!”
“你!”夏炎靂更氣惱。
可對上她噴火的雙眸,他還是將腿從她背上移開。
景玓立馬就想下床,結(jié)果她剛一動,腰間又突然一緊,她原本掛在床下的雙腳飛離地面,整個人落入他懷中。
“夏炎靂,你這樣有意思嗎?”坐在他腿上,看著他那占有欲十足的神色,景玓都被他氣冷靜了。
“說!為何要去尋他?”夏炎靂一手緊摟著她腰肢,一手捏緊她下巴,生怕她不會正面回答一般。
“我就想看看他的下場有多凄慘,可惜……”景玓突然一改兇惡,委屈地噘起嘴,“可惜我沒看到他的下場,你那表妹就把他們母子偷偷帶走了。我都不知道你表妹居然是如此人美心善,見不得這么一個外男受苦。”
“蘭昭舒將杜元然帶走了?”夏炎靂眉心蹙緊,對這消息顯然很是意外。
第24章
賤人!你竟然不是完璧!
“怎么,你不信?”景玓趁機推了他一下,“那可是我大哥親自告訴我的,就是你表妹蘭昭舒帶走了杜元然母子!”
她推是推了,但夏炎靂手臂跟鐵箍一樣摟著她腰肢,她沒推動不說,反而讓他下意識地更加收緊了手臂。
且嘴上聽他道,“沒想到她居然喜歡杜元然。”
景玓,“……”
夏炎靂低下頭,幾乎是與她眼貼眼、鼻貼鼻,“既然她喜歡,那便成全他們,省得本王整日擔(dān)心你對杜元然余情未了�!�
黑暗的光線下,他五官沒有那么清晰,但一雙眸子泛著幽幽黠光,真真如同一只勾魂的妖孽。
更何況此刻他們倆的姿勢,別提多曖昧了,呼吸里全是彼此的氣息,有那么一瞬間,景玓心口都漏跳了一拍。
但很快,她皺著眉低惱,“放開,疼死了!”
疼……
夏炎靂微微一怔,似是反應(yīng)過來自己用力過度,這才緩緩將手臂松開。
景玓立馬從他腿上滑下去,背對著他道,“天快亮了,我要睡了,麻煩王爺挪地兒!”
夏炎靂雖然放開了她,可手臂還是保持著方才摟她的姿勢。
景玓看不到他神色的變化,但明顯感覺到他情緒已經(jīng)平穩(wěn),又準(zhǔn)備催他離開時,只聽他低沉問道,“他們二人,你想如何對付?”
聞言,景玓詫異地回頭。
夏炎靂似是看出她的心思,‘嗤’聲笑道,“本王是非分明,絕不會姑息養(yǎng)奸,即便她是本王的表妹�!�
……
兩日后。
景玓收到一份請柬。
太師府送來的,還是太師夫人親自邀請她去太師府做客。
設(shè)的還是晚宴。
而就在她收到請柬的半個時辰后,夏炎靂又派影風(fēng)前來給她送信。
信上就兩個字:放心。
她看了信,笑。
一家子搞個鴻門宴,想把她當(dāng)豬宰,她能放心?
影風(fēng)瞧著她看信發(fā)笑,回去復(fù)命時,還不忘描述她看信時的模樣,“王爺,六小姐看到您的信,很開心。您這般惦記她,想必她很是感動,相信要不了多久她便能對您死心塌地。”
夏炎靂正吃著茶,聽到他的話,不禁抬起眸子,微瞇著把他盯著。
腦海里不斷地回想某個女人笑時的模樣……
開心?
別人發(fā)笑是否開心他不知道,但那女人每次發(fā)笑,跟‘開心’可是扯不上一丁點關(guān)系!
“王爺,您怎么了?”瞧著他忽明忽暗的眼神,影風(fēng)頭皮有些發(fā)麻。
“無事,退下吧。告訴影韻,務(wù)必保護好她,不許她少一根毫毛!”夏炎靂垂下眸光,語氣是無比的冷硬。
“是,屬下會交代好影韻的!”影風(fēng)趕緊立正身形。
……
景玓如約去赴宴了。
景炫也把羅瑋派到了她身邊,但景玓沒帶她進太傅府,只交代他,“一個時辰后我若沒出來,你便找借口去太師府里尋我�!�
“是,六小姐�!绷_瑋對她也是言聽計從。看她帶著香杏進了太師府后,他便在太師府附近躲了起來。
對于太師府,景玓的原身沒有太多記憶。
雖說侯府跟鈺王走得近,但鈺王被封王后便有了鈺王府,而太師早逝,太師夫人一直深居簡出,一般宮宴上能見得到她一面,其余時間幾乎很少有她的消息。
她一進太師府大門,門房便有一位老婆子迎向她,行禮問安后便畢恭畢敬地引她到了主院。
夜色并沒有掩蓋住太師府的富貴氣派,一路燈籠高懸,層樓疊榭、雕欄玉徹更顯得金碧輝煌,再襯著古樹的蔭影,如夢如幻般,說是置身瓊樓玉宇都不夸張。
“安啟侯府景六小姐到!”
隨著傳報聲,景玓進了正廳。
廳里明如白晝,她一眼望去,便看到了好幾個熟面孔。認(rèn)真來說,也不是她熟識的,而是她原身熟識的,都是朝中有名望的官家小姐。
見她出現(xiàn),那幾位小姐都朝她展露微笑。
她也禮貌地回她們一笑。
“玓兒小姐,我們可是等了你多時,總算把你盼到了!”太師夫人袁甄熱情的招呼著她,“快過來,讓我好好瞧瞧,許久未見,玓兒小姐真是越發(fā)傾城絕色了�!�
這種親切和熱絡(luò),若是熟悉的長輩,景玓自是愿樂悅見。可這位太師夫人,她們一年都不一定能見一次面,對方卻熱情得如同她親大姨似的,要她能喜歡,這還真是有些為難她。
“景玓見過太師夫人。”但面上,她端得典雅溫柔,并沒有因為袁甄的親切和夸贊忘了禮數(shù)。
不等袁甄再開口,坐在袁甄左側(cè)方的一男子突然起身,笑著拱禮,“六小姐能來,真是讓我們太師府蓬蓽生輝,長皓這廂有禮了�!�
景玓微微扭頭看去。
夏長皓,夏炎靂的弟弟。她知曉此人的存在,但這還是第一次近距離接觸,說實話,若不是知道他和夏炎靂是一母同胞的兄弟,還真是很難將他們聯(lián)系在一起。
也不說是這夏長皓有多丑,認(rèn)真來說,他也不丑,五官清秀,擺在明面上的舉止也溫潤優(yōu)雅,但跟夏炎靂那張精雕細琢的妖孽臉比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兩個媽生的。
“見過二公子�!彼矞厝岬馗A烁I�,算是回禮。
“景六小姐�!毕拈L皓下手方的女子也起身同她招呼。
女子沒有前面的母子倆熱情,與景玓招呼時下顎還微微抬著,語氣也很明顯的生冷。
這便是太師府的三小姐,夏炎靂的胞妹夏長玲。
“三小姐�!本矮Z保持著得體的微笑,對她也福了福身。
“景六小姐能來太師府,真的算是稀客。”夏長玲身側(cè)的女子笑著出聲。
此人正是蘭昭舒。
景玓美目輕掃,并未接她的話,隨即便轉(zhuǎn)身給香杏暗示。
香杏將帶來的禮盒奉上。
景玓道,“太師夫人,雖我不知今日是何日子,但蒙您相邀,實乃榮幸。小小禮物,還請您別嫌棄�!�
袁甄打開禮盒看了看,笑得眉眼彎彎,更顯得親和熱情,“玓兒小姐真是有心了!快請玓兒小姐入座!”
景玓在夏長玲和蘭昭舒的下手位落座。
可以說,她在這一側(cè),算是坐在了尾巴上。
不過她也沒表現(xiàn)出任何不滿,反而一直保持著溫柔婉約、落落大方。
“夫人,這么晚了,怎還不見鈺王?”她剛落座,斜對面的一名女子便出聲詢問。
袁甄臉上始終帶著熱情的笑,但聽到問話時,笑容有那么一絲僵硬。
景玓捕捉到了。
只聽袁甄道,“我家靂兒就是如此,整日里忙得都不見影,明明說好今晚會回來的……唉,改明兒我一定好好訓(xùn)訓(xùn)他!”
她話音一落,不僅那提問的女子,就是其他閨秀們也都紛紛露出失望的表情。
這氣氛……
景玓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所有人,特別是夏長皓,面對閨秀們的一臉失望,他神色也明顯的變得不好看,仿佛有個隱形人在他面前甩了他一耳光似的。
活了兩輩子,景玓什么場面沒見過?
這一場夜宴,她必須得夸一夸太師夫人袁甄。
真是太‘有心’了!
突然,席間一女子起身,說是要去花園里欣賞夜景。
她剛走出大廳,景玓便也起身朝大廳外而去。
對于這樣一場各懷鬼胎的夜宴,她是不可能坐以待斃的,與其讓他們給自己下套,她寧可自己先挖坑……
至于坑死哪些人,這就不在她的考量中了。
先離開大廳的女子帶著丫鬟往東面花園去了,而她則是選擇了西面。因為來時,她便發(fā)現(xiàn)西面有一處荷塘。
香杏寸步不離地跟著她,并小聲詢問,“小姐,我們這是去哪?”
景玓沒說話,到了荷塘邊,仔細聽了一下四周動靜,這才壓著嗓子叮囑,“香杏,一會兒我會落水,你不必慌張,只管呼救。待我上岸以后,不管他們?nèi)绾伟才牛愣疾荒芨�,哪怕假裝暈迷都行�!彼裆⒊�,語氣加重,“想要活著看他們的‘好戲’,一定不能跟著我,知道嗎?”
香杏身子一顫,雖然不明白她的用意,但還是順從地點頭,“是……奴婢記住了�!�
景玓這才淺露微笑,隨即縱身跳進荷塘。
見狀,香杏也是真嚇到了,立馬驚呼起來,“來人�。【让。】靵砣司任壹倚〗恪�
在這靜謐的夜色中,她放開的呼聲極為震耳,加之荷塘與大廳的距離并不遠。
很快,便有兩名侍衛(wèi)奔來。
緊接著,袁甄帶著一群閨秀們也紛紛趕來。
侍衛(wèi)跳下荷塘,很快便把景玓救上了岸。
也沒人詢問景玓是如何落水的,只聽袁甄急切吩咐,“快把玓兒小姐扶去西廂房!”
兩名婆子上前,合力扶著渾身濕透的景玓快速離去。
香杏本想追去,但突然想到景玓先前沉冷的叮囑,突然‘啊’一聲倒向地上。
她這一倒,立馬傳來一道女聲,“這侯府的丫鬟怎么回事,如此便被嚇暈了?”
接著又傳來袁甄的聲音,“把她扶去后院!”
……
另一頭,被兩個婆子扶進西廂房后,景玓換了她們給的衣裙,但仍舊窩在床上一個勁兒的打顫。
‘阿嚏’!
‘阿嚏’!
“六小姐,已經(jīng)安排人去熬制姜湯了,您再忍忍,待喝了姜湯便會暖和起來的。”其中一婆子很是溫柔的安慰她。
“多謝�!�
景玓剛沖她感激,就見一曼妙身姿從門外進來。
“六小姐,這是我表舅母特意囑咐給您熬的姜湯,您快服下吧。”蘭昭舒親自端著碗到她面前。
“有勞蘭小姐了。”景玓從被窩里伸出手,將湯碗接過。
但她沒喝,而是朝兩名婆子說道,“我有幾句話想同蘭小姐說,不知你們能否行個方便?”
兩名婆子倒也沒遲疑,很快便退了出去。
屋子里就剩下她和蘭昭舒。
景玓用腳踢開被子,改坐在床邊,一邊吹著姜湯一邊對蘭昭舒笑說道,“上次在鈺王府與蘭小姐生了那樣的不快,我還以為蘭小姐會記恨我呢,沒想到蘭小姐居然如此不計前嫌。”
蘭昭舒柔聲道,“六小姐,上次是舒兒不對,不該那般冒犯您,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才是�!�
景玓騰出一手,對她招了招,“你過來些,有關(guān)鈺王的事,我真有話同你說�!�
聞言,蘭昭舒不疑有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朝她傾身。
只是下一瞬,景玓猛地出手,指尖點在她穴位上。
蘭昭舒一張俏臉頓時扭曲。
但已經(jīng)遲了。
不但動不了,連聲音都發(fā)不出來。
景玓起身,抓住她后腦勺的頭發(fā)用力下拉,迫使她仰頭后,將姜湯洶涌地灌進她嘴里。
管她會不會被嗆死,她接著用力將蘭昭舒往床上一推。
再然后,一記凌厲掌風(fēng)熄了燈。
她沒有離開,而是飛到了房梁上。
一刻鐘左右。
房門被推開。
一個黑影鬼鬼祟祟進來,并快速關(guān)上房門。
景玓在上方屏住呼吸,雖看不清楚對方是誰,但從對方身形來看能確定是個男人。
而這男人到了床邊后,把床上的女人摸了一遍,然后就開始撕拉女人的衣物。
看得出來他很急,急得他自己的衣物都沒脫完便撲到了蘭昭舒身上。
屋里黑,景玓看不到細節(jié),但很快聽到男人發(fā)出咬牙切齒的咒罵聲,“賤人!你竟然不是完璧!”
這聲音,景玓比誰都熟悉。
不是杜元然還能是誰!
杜元然如何識破蘭昭舒不是處丨子之身的,她不知道,此刻她意外的是,蘭昭舒還沒嫁人就已經(jīng)與男人發(fā)生過關(guān)系了……
誰?
夏炎靂?